正文 46小姐是男人 文 / 莫悠
自從君嫵救了江小姐一命後,她在府中的地位水漲船高,已經不再是一個普通的奶媽了。
有了江小姐的那道命令,君嫵能來去自如地進出書房。經過幾天認認真真地調查,她發現,書房和藏經閣沒有一點藏有密旨的痕跡。
於是她把目光對準了小姐閨房。
有了救命這個恩情,和小姐接觸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在這過程中,君嫵發現了件奇怪的事,這位江小姐怎麼老對著她臉紅?就連和她說話時,那眼神也是飄飄忽忽的,一點也沒有第一次見面時那樣從容淡定了。
比如有一回,她好端端和江小姐說著話,她就輕輕地抖了一下她的大波,江小姐面上就浮現了一層紅暈。
一奴婢擔心江小姐舊疾復發,忙問:「小姐,可是犯病了?」
「沒有。」江小姐別過了臉,輕聲道。
君嫵很想當一個優秀的奴婢,以博取江小姐的信任,然後榮升成為江小姐房中伺候的奴婢,然後一舉得到那道密旨。
為此,她費盡心機地得到了一個為午睡的小姐打扇的機會。
「嗯」江小姐緩緩地睜眼。
「小姐?」
當她看清楚對面跪著的人時,她微微一愣,輕聲問:「你怎麼來了?」
「奴婢當然是想小姐了呀。」君嫵嘴巴很甜。要得到主子的歡心,馬屁不能少。
「咳咳。」她尷尬地別過頭。但是一股力道把她的頭又重新掰了過去。
君嫵笑嘻嘻地面對著她,伸手在她的太陽穴上輕輕地按著:「小姐身子弱,剛醒來頭一定很暈,來,奴婢幫你按按吧。」
江小姐垂下眼,細長的睫毛微微顫著。呵,真是個容易害羞的人。也許出身大家的小姐都這樣吧。君嫵也不在意,半跪著起身,繼續按著。
「小姐覺得怎麼樣?」
「嗯,舒服多了。你的手法很熟,想來是經常為人按的吧?」
「奴婢曾為奴婢的娘經常按。」
江小姐的眸光一暗:「娘」
「小姐?」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真孝順,你娘有你這樣的女兒,真是有福。」她虛弱一笑。
君嫵眉心微蹙,估摸著這位江小姐在懷念她死去的娘親。這種主子不願提起悲傷往事和僕人只能傻愣著根本插不話的氣氛,實在不利於兩人關係的進一步發展。
於是君嫵決定提出一個對任何女人都有十足吸引力的話題——美容。
「小姐,不想那些了,我們來想些有意思的東西呀?」
「有意思的?」她慢慢地重複著。
「比如說,怎樣讓自己變得更漂亮啊?」一提到美容,君嫵滿眼放光。
不過相比君嫵的興奮,江小姐的表情淡的,似乎並不怎麼感興趣:「漂亮?」
「是呀是呀。來吧小姐,奴婢來教你化妝呀。」君嫵『不顧尊卑』地拉起了孱弱的江小姐,從小袖中拿出了一整套的工具,氣勢如虹地擺在石桌上。
江小姐有些看呆了:「這些都是?」
「是。」君嫵信心滿滿,沒有一個女人能拒絕得了化妝品的誘惑。比如她和死敵晉康,就曾因為一盒胭脂而暫時化干戈為玉帛過。
「可是」江小姐看了看現在君嫵的那張蠟黃蠟黃的臉,想說什麼,猶豫了片刻,還是把話吞了進去。
「那我要做什麼?」江小姐極為配合。
「小姐只要坐著就好。」君嫵手法熟練地打開一盒粉,輕輕地在她的臉上。
細看之下,江小姐的五官有股硬朗的感覺,但看起來也賞心悅目。
被盯著的江小姐侷促不安了起來。
「別動。」君嫵笑瞇瞇地打量著她,指尖輕點了她的唇,「小姐唇形飽滿,塗上口脂會更美哦。」
話未說完,江小姐面色酡紅,她眼神飄忽,掙扎地就要起身。
「你在幹什麼?」嬤嬤嚴厲的聲音響起。
君嫵被這聲嚇了一跳:「嬤嬤凶什麼,奴婢不過是在給小姐上妝罷了。」
「上妝?你給小姐弄的是什麼鬼畫符?」嬤嬤忙抽出帕子,給江小姐擦去臉上的粉。
江小姐無奈一笑:「嬤嬤不必生氣,是我同意的。」
「可是小姐這你一妝臉就會紅腫的呀!」
君嫵立馬緊張地看向江小姐,這樣重要的事江小姐怎麼不早說?天!她這算不算功虧一簣?
江小姐笑著擺手示意她少安毋躁,轉身對嬤嬤說:「這不沒事嘛。嬤嬤要是真擔心,那我們就回去吧。」
走了幾步,她抿著唇,猶豫了下,說:「從明天開始,你就來我房裡伺候吧。」
嬤嬤驚道:「小姐!」
君嫵忙順著桿子往上爬:「多謝小姐!」
嬤嬤氣得只能拿眼睛瞪人,江小姐咳嗽了下,淡淡一笑,和嬤嬤走了。
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只要進了江小姐的閨房,那就離目標更近了一步。君嫵心中歡喜。
她從脖子裡掏出了一個精緻的哨子,想把這消息告訴那個死太監。
想了下,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就重新放了回去。
而這一幕讓路過的幾個奴婢撞見了。
「呦,這不是阿花嗎?」每次聽到這個**的名字,君嫵都要惡寒地抖三抖。
那是江小姐面前幾個得力的奴婢,和這樣的人還是少糾纏的好,君嫵禮貌地笑了下,轉身就要走。
幾個奴婢快速地攔在她面前。
「今天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不用去巴結小姐嗎?」
「天知道她這樣醜,還好意思接近小姐!」
君嫵虛偽地笑道:「各位姐姐,我入府晚,有不懂的地方,還請各位姐姐見諒。這是我的一點小意思。」
用銀子打通人脈是死太監親口相傳的秘訣,他還說,有用得著的時候別猶豫,狠狠地花。
有了大財主的支持,君嫵幾天下來就把府上的人都收買了個遍。大概這幾位,是想來敲詐一筆的吧。也罷。
她邊說邊掏出銀子:「今天我還有事,就不陪姐姐們了。」
為首的奴婢把銀子重重地丟在地上:「誰要你的銀子?」
其餘人一一照做。
這顛覆了君嫵的三觀,她是個愛財如命的人,為了銀子都能嫁給死太監了。
眼前這幾個人,沒毛病吧?銀子都不要?還是不是正常女人了?
「那各位姐姐是想」
「我們就要你的命!」
命?
君嫵還沒理解這話的意思,只見幾個奴婢不知從哪裡掏來個大麻袋,往她腦袋上一套,然後就把她丟到了一個房裡。
確定是在房裡,是因為她清楚地聽到了關門聲。
只是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地方。
不是茅房,因為沒有臭味。
不是柴房,因為沒有飯味。這個她很肯定。
君嫵拚命掙扎著,堂堂長公主被悶在麻袋裡,要是讓人知道了,還不笑掉大牙?
奇的是,她一扯,麻袋就解開了。這太過容易的感覺讓她心底有些發毛。
太詭異了。
她覺得還是先走為妙,就在小心翼翼地準備跨出房門時,不遠處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解衣聲。
她瞭然,譏諷地笑了,哦,原來是想找個小廝來侮辱她,然後那些奴婢們好抓到她這個奶媽『私通家丁』的罪證啊。
可惜那小廝的對象是她——身經百戰的長公主。君嫵慢慢地鬆鬆手骨,在心裡回憶了一遍許久未用的擒鳥術時,那人慢慢轉過身來。
「小姐?」
怎麼是江小姐?
只見江小姐面色驟紅,尷尬地攏了攏衣服,素來淡從容的臉上有了一瞬的驚慌。
君嫵飛快地瞥了一眼江小姐平坦的胸時,她心裡明瞭了幾分,原來這江小姐,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