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1我是花翎的弟弟 文 / 莫悠
我叫盛宣,是盛國是宣王,排行十一,是父皇最小的兒子。
關於我的傳聞,我能想像得到,大多是說我聰穎過人,過目不忘,這些教我的老師能舉出各式各樣的例子來。父皇也為我驕傲,但是我並不是父皇最引以為傲的兒子,父皇最喜歡的,是我同胞兄弟,盛國最神秘的九王爺——盛翎。
之所以說是神秘,是因為我的皇兄從來不在任何場合露面。對外面的說法是,皇兄身子不濟,需要靜養,只有我和父皇知曉其中真正的原因——皇兄為了替母妃報仇,偷偷潛入榮國。
父皇知道後,又氣又急,曾飛鴿傳書要皇兄回來,但是皇兄的脾氣父皇是明白的,一旦下了決心是誰都無法改變的。
父皇無奈,只好在背後默默幫助皇兄。父皇暗中聯絡了榮國一心想造反的景王,替皇兄製造了花翎這個身份,安排皇兄進宮。
皇兄自己也爭氣,不到半年時間,就獲得了後宮諸妃的歡心,一切都按照計劃來,但是在這過程中出了個意外,那個意外的名字叫君嫵。
我實在不明白,盛國美人不少,皇兄的眼光一向高於頂,怎麼突然就對那個青澀的長公主有了興趣?
起初我總以為是計劃的一部分,取得長公主的母妃淑才人的信任,以便扳倒太后。但我經過多番調查後才知,那淑才人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妃子,皇兄是絕對不會把這樣無足輕重的人放在眼裡。
唯一的解釋是,皇兄喜歡上那長公主了。
我總是以皇兄為傲,皇兄他精明過人,做事果斷狠辣,絕不留情,這是一個帝王所需要的條件,皇兄他都有。
更重要的是,皇兄他從未喜歡過什麼人。這很好。父皇說過的,為帝者,感情是種羈絆。皇兄心中無愛,又有能耐,絕對是塊帝王的好材料。
但是此時此刻我卻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擔憂。
正因為皇兄無愛,初嘗情愛的他根本無法自控,因為那長公主,他的計劃一再拖延,回國之日更是遙遙無期。
我曾偷偷潛入過榮國,告訴他父皇很想念他,要他快點回去。
那一天,是午後。他抱著小公主在練字。我當時扮作一個小太監,進去的時候,他淡淡笑著,很有耐心地教她握筆寫字。
小公主練得煩了,皺皺眉頭,寫啊寫的,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他嗤笑一聲:「小懶蟲。」他懶懶地撥開地她散落在脖子上的髮絲,見了那雪白的頸,他眼神漸漸地繾綣起來,忍不住低頭,小心翼翼地吻了下去。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皇兄這樣溫柔地對待一個女人過。我愣了會兒才記氣我現在來的目的。
「花公公。」我低聲道。
皇兄不悅地抬頭,見到是我,怔了一下,很快他命人把睡著的小公主抱回去,還特意吩咐:「不准吵醒了長公主,不然」他瞇了瞇眼,那些小宮女們哆嗦了下,立馬照辦。
「你怎麼來了?」
我簡明扼要地把父皇的事情和他說了一遍:「皇兄,你快和我回去吧。」
他沉思了片刻,淡淡地說:「太后一黨根基頗深,要徹底打壓他們並不容易。我還需些時日。」
他是我的皇兄,我怎麼會不知道他的這些說辭是什麼意思。
皇兄在榮國幹的事我多多少少聽說過,皇兄假扮成了風騷美艷的太監,以此接近那些後宮諸人。
其中,多多少少要曲意奉承,做些不入流的事情。我知道皇兄愛淨,所以利用完後,都會把那些女人殺掉,而這次沒有向小公主下手,就說明他已動情。
我說:「那乾脆把她一起帶回國。反正她這長公主也只是名義上的,榮國皇帝並不真的寵她,帶走她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到時候再塑造個身份就能瞞天過海了。」
他是心動的,但猶豫了下,慢慢地搖頭說:「不行。」
我不明白:「為什麼?」
他慢慢地說道:「她心中還沒有我。」
我急了:「皇兄,你把她回去,她在盛國就認識你一人,她心中沒有你,還能有誰?」
我的很多皇兄的妃子,不少是強行虜來的,起初是死活不肯,到後來還不是乖乖從了?那些年長的皇兄們,有次喝酒時還告訴我:「女人嘛,你強硬一點她們就從了。」
我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我和皇兄說,希望他能回心轉意。
但是他拒絕了:「你先回去吧。」
我氣個半死。甩袖出門。
在回去之後,我見到了那個小公主。
我納悶,剛才那個小公主睡著了,怎麼還會跑出來?按理說那些奴才是不會叫醒她的才是。
「你是新來的?」她叫住了我。
我只能彎腰恭敬道:「是。奴才小宣子,今天是第一天當值。」
她淡淡地點頭道:「嗯。」說著她拿出了一錠銀子賞我,「小宣子,你記住,日後本宮和花公公獨處時,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都要進來打擾打擾,你可明白?」
我頓時明白了過來,原來這小公主剛才是在裝睡。她分明是不想和皇兄在一起,巴不得早早離開他!
小公主心中根本沒有皇兄,可憐皇兄還傻傻地為她做了那麼多事!我憤憤地為皇兄抱不平。
小公主是個沒良心的,皇兄那麼寵她,不僅把她的母妃從冷宮裡挖出來,還把她推上了長公主的寶座。在宮中的傾軋中,他處處維護她周全。我敢說,沒有皇兄,那小公主都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讓我氣的還不止於此。那女人簡直是天下第一沒心肝的人,到了後來居然反咬皇兄一口,說那什麼榮國皇帝死前指名要皇兄守陵。
為此,原本能夠回國的皇兄被迫去守什麼皇陵!
父皇聽了消息,人都氣了過去。我也氣憤,帶著三千死士把皇兄從那死人堆裡挖出來。
「皇兄,你就忘了那個無情的女人吧!」
他默默不言,眼睛赤紅,整個人散發著危險的氣息,他死死地盯著一塊難看地要死的手帕發呆,不言不語。
「不然我替皇兄出口氣,去殺了那女人?」我道。
不料他用力攢緊手帕,面無表情地盯著我,眼角眉梢全是冷意:「我的人你也敢動?」
印象中皇兄待我總是溫和的,我從未見過這樣的皇兄,有些錯愕:「皇兄」
我只好讓步:「我知道了。」反正那女人就是讓皇兄著魔了。
幾天之後,皇兄的精神恢復了些,我得了空,去探望他。和我一起去的還有素有風流之名的三皇兄。
和皇兄說了好一會兒,三皇兄突然說起:「哎,父皇還真偏心,九弟一回來,就張揚著要給九弟納妃。」
「什麼時候的事?」他淡淡地問。
「就前幾天。」我道。
三皇兄哈哈笑道:「我真羨慕九弟啊,聽說父皇已吩咐禮部去辦了,要在朝中給九弟選一位德才兼備,容顏姣好的王妃。」
他面無表情地把玩著掌心的玉珮,絲毫不關心什麼王妃不王妃的。
三皇兄說:「別說做哥哥的不夠意思,九弟,你不久就要大婚,送禮什麼的也太俗氣了,我府上有幾個舞姬,從前是勾欄出身,最懂情趣,我就把她們送給你了。也好讓她們開導開導你,免得你面對未來王妃的時候,手忙腳亂啊,哈哈。」
他慢慢地抬頭:「哦?」
「三哥!」我都覺得有些面紅,三皇兄也太口誤遮攔了。皇兄不碰女人還是童男之事,我們這些兄弟的都知道,但誰都沒有說破,畢竟哪個男人願意提起這事?
三皇兄大概也知道說錯了,訕訕地笑了:「九弟別介意啊」
「三哥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實在不需要什麼舞姬的開導。」他眼眸微掀,懶懶地笑。
我們當即就睜大了眼睛。
在打發了三皇兄後,我止不住好奇,問:「這麼說,皇兄已經破了童子身了?」
我問完了後,皇兄微微一愣,很快,他淡然一笑,氣定神閒地說道:「這是自然的了。」
「和那榮國的長公主?」我吸了一口氣。
他語氣慵懶,說不出的得意:「不然呢?」
我頓時悲喜交加。
皇兄的皮相可謂世間難尋,實在驚艷,是盛國女子心目中的如意郎君。但皇兄性子冷淡,一直對女人不怎麼感興趣,以至現在還是個童男。我為此花了不少心思,堂堂王爺還沒碰過女人,這像話嗎?
我給皇兄找過不少絕色女子,但皇兄都以一條理由回絕了:「這些女人還不如我美,我要來又何用?」
我喜的是,皇兄總算肯碰女人了,不再有斷袖之嫌,也免遭朝臣的非議。
我悲的是,皇兄本就對那小公主無法忘情,現在她成了皇兄的第一個女人,意義非凡,想要皇兄忘記她,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三年之後,皇兄再去榮國。他從皇陵歸來,帶回一道先帝聖旨——將長公主嫁他為妻。
我在盛國聽到消息的時候,嘖嘖搖頭,皇兄還真的想得出來。天下哪有女人會甘心嫁給一個太監的?
皇兄不愧是皇兄,手段高明,還真的讓長公主嫁給他了。
皇兄的消息我是不會隱瞞父皇的,每隔一段時間,我都會把皇兄的事情講給父皇聽,當父皇聽到皇兄假扮太監接近長公主,以獲美人心的計劃時,父皇面露擔憂,無限感慨:「怎麼小九討個媳婦兒就這麼難?」
我連連贊同。
聽聞榮國長公主風流無比,明面上就坐擁三位駙馬,暗地裡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呢。
我很納悶,皇兄怎麼就這樣迷戀長公主?雖然她是美人,但比她美的人也不是沒有啊。
為此我問了男女經驗豐富的父皇,父皇微微瞇起垂老的眼睛,意味深長地說道:「小九他憋得太久了,那長公主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又是個懂得怎樣駕馭男人的,小九哪是她的對手?」
我還是不服氣:「九哥要是喜歡風韻的女人,我盛國就沒有嗎??
父皇混沌的眼眸立刻閃過了一抹精光:「十一,你還小,不知道這世界上有種女人在床上能讓男人醉生夢死啊。你九哥現在就碰倒了,哪裡肯放手?」
我皺眉。父皇的妃子多,大概是對的吧。
父皇深吸一口氣,悠長地歎道:「哎,早知道當年朕該在宴會上灌酒小九,把他剝光了丟到女人堆裡,哎,現在後悔都晚了啊」
我深深地點頭贊同。
就在我和父皇為皇兄的幸福唉聲歎氣的時候,榮國那裡又傳來了一陣陣的『噩耗』。
聽說皇兄追長公主的過程很艱難。到現在他還沒有爭取到同床的機會。父皇和我皆是一歎——也是,他現在是個太監了,同不同床的也沒什麼意思。
「如此看來,那長公主是個不注重外表的人啊。」父皇如是哀歎。
可不是不注重外表嗎?人家公主注重的**!
不日就有消息傳來,長公主在府裡種起了小黃瓜。那東西的用途,明眼人一目瞭然。父皇不知,問:「黃瓜有何用?是美容嗎?」
我沒好意思直接說,那是人家長公主嫌棄你的寶貝兒子沒有男人的玩意兒,我就輕避重地說:「父皇,長公主風華正茂,難免寂寞」
父皇一聽,臉色一下就不好了,大概是想到他久病臥床,可能後宮妃子也會如此吧。父皇當即命人把宮裡的瓜田都毀了,還在憤怒之餘,給皇兄給了封親筆密函:「快,把那長公主給朕辦了,不然你就別認朕這個父皇!我兒需謹記,男人尊嚴不可失!」
我把這封密函交給屬下的時候,抱著看好戲的態度,特意還加了幾句:「皇兄,征服女人的身,就征服女人的心,加油吧!弟弟永遠支持你!」
我能想像到皇兄接到這封密函時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也許是父皇的激勵,皇兄真的長進了。過了半月探子回報,說:「九王已和榮國長公主同床了!」
父皇當即高興地從榻上起來,滿眼興奮地說:「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兒子!」
我笑著添油加醋:「父皇,照這樣下去,皇兄不久就可以帶著九嫂回來了!」
父皇那一天很開心,嘴巴樂得都合不攏嘴。
之後的日子,病中的父皇每天的樂趣就是等待著皇兄的『捷報』。一天我進宮請安,父皇正在發脾氣。
我問:「父皇可是身子不舒服?」
父皇氣得臉色都紅了:「沒用!沒用!」
我道:「奴才們沒用,打死就好了,父皇別氣壞了身子。
父皇用力地拍著床榻:「朕說的是你那個沒用的皇兄!半個月了!一點進展都沒用!還只是睡在床角!他是要氣死朕嗎?這樣下去,他什麼時候才能辦了長公主?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我也聽說了這事,只是沒料到父皇的反應會這樣激烈,忙勸道:「皇兄向來機智過人,想來一定還有別的辦法的。」
「辦法個屁!躺在一張床上了還這麼老實,他還真當自己是太監啊?這個時候,就該先脫了自己的衣服,再脫了那長公主的衣服,然後用力地壓上去!蹭!蹭!蹭!蹭多了就能成了!要是她不肯,就來點甜言蜜語,再不從,就來硬的,女人嘛,嘴上說不要,身體都很老實的!」
父皇回想起了他從前的風流往事,唰地從床上起來,一副指點江山的氣勢:「想當年,朕就是用了這招征服了多少女人的心」
我有些受不住父皇的滔滔不絕,對於他多得數都數不清的女人更是不感興趣,我頓時後悔今天進宮了
其實我是真的不明白,皇兄假扮太監到底是為了什麼。把人虜來,好好寵愛,不是一樣的嗎?
裝太監這事,真的是個技術活兒。有消息說,長公主不甘忍受府中寂寞,去青樓找小倌解悶,期間過程還大跳艷舞。
說起來我還挺佩服皇兄的,面對喜歡的人在自己面前脫成那樣,他居然還能氣息穩定,鎮定自若。
探子說完還狠狠地誇了皇兄一通:「九王定力果真非常人能比啊!」
我聽了,面有愁容,也不知皇兄這樣憋啊憋的,日後會不會真的成太監了。哎,好煩惱啊。
為此,我是操碎了心。
我假裝以世外高人的名義給長公主送了一封匿名信,上面寫著——珍惜眼前人。
過了幾天,沒反應。我又寫道——寶物在身邊。
其中都暗示長公主睜大眼睛好好看看,我的皇兄才是稀世珍品!
你不是喜歡美男嗎?還有比皇兄更好的人嗎?你不是貪財嗎?皇兄深受父皇寵愛,日後是妥妥的盛國國君,誰能比一國之君更有錢的呢?
那什麼,我當然知道你最注重的就是**。放心,只要你肯願意回頭,你就會發現
偷偷告訴你一聲,小時候我和皇兄一起洗澡的,我不僅看過還摸過他的哦,咳咳,我臉紅地告訴你,那玩意兒不論尺寸還是別的什麼,是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咳咳,只是寶劍還沒開光,你得好好打磨打磨。
不說了,不然皇兄知道我曾經他會抽死我的!
我覺得計劃很完美。就算長公主不會馬上和皇兄恩恩愛愛,但至少也有進展不是?
結果是,一封封的匿名信下去,如同石沉大海。
那次,我正好去榮國有事要辦,我把皇兄約了出來,一通聊天後,我問:「皇兄,近日你府上有沒有收到什麼來信?」
「信?」他恍然,立馬露出不屑的神情,「哦,你說那些啊。總有些暗戀長公主,想博得長公主歡心的醜蛤/蟆,他們太天真,真以為這些東西能到長公主的手裡不成?」
我忽略了丑蛤/蟆那幾字,只問我最關心的:「那後來呢?」
「自然是燒了。」他道,「你今天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實不相瞞,那些信是我寫的。」
「你?」他淡淡地挑眉,那眼神活脫脫像在看一個情敵。
我解釋:「皇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想」
「我說呢,你在盛國忙得死去活來的,怎麼還有閒情逸致來管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原來你對長公主」他瞇起危險的眼睛。
我嘴角一抽:「皇兄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是我的。」他盯著我說。
我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長公主是美,但是還美不到所有男人都喜歡她吧?
哦,不過瞧他那警惕的眼神,估計還真的認為長公主是世上最迷人的。
我很無語。反正和她有關的事,皇兄聰明的腦袋總是會無故消失。我決定,再也不管他們的死活了,太糟心了!折騰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