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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5這位殿下,你矜持點 文 / 莫悠

    她是徹底承認他們是夫妻的這個事實了。但有件事她還是不能接受——這位太子殿下實在猴急。

    照他的意思是,他們該趁熱打鐵,讓她盡快地恢復記憶,好重新回如膠似漆的狀態。可現在她完全不記得了,面對他火辣的攻勢,她真的有些吃不住。

    起初,她念在她在有第四任丈夫的前提下,和第三任駙馬生了個娃這個情況下,心有有愧,覺得對不住人家,也就勉勉強強讓他佔了便宜。

    但是日復一日,某殿下渾然沒有察覺她的怨念,反而從睡在一起,到現在隨時隨地地親親我我,進展到現在用火熱的眼神盯著她看。那意思很明顯,人家擺明了想要行使丈夫的權利了。

    君嫵很無語,忍不住和阿蘭抱怨:「你家殿下實在是太飢渴了!」那小眼神,簡直像八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

    阿蘭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她正鬱悶著呢。

    阿蘭搖頭笑道:「奴婢只是沒想到長公主也有抱怨殿下色的時候。」

    阿蘭說的很隱晦,但君嫵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不就是說她從前放蕩不羈嘛。

    但那是從前!她現在從良了好嘛!她現在對待感情問題是抱以細水長流的態度的!

    某天,她也這麼和花翎說過,不過他口頭答應,那嘴、那手仍舊不老實。至此她是絕了要說服他的念頭了。她想出了一招,以懷著身孕為由,將他擋在床外,這才讓他消停了幾天。

    阿蘭道:「長公主,江大人來了。」

    君嫵這才回過神來。

    自從她認可她就是長公主後,就問了阿蘭許多事,其中就包括一起和她來盛國的官員的情況。

    阿蘭說:「長公主放心吧,各位大人都沒事。殿下和宣王都把各位大人安排住在了驛站,也派了太醫去診治。只是長公主的男寵怎麼也找不到了,也不知道在哪。」

    「我知道。」那天在小鎮上碰過了小豹子。只是當時她以為他是個騙子,一錢都沒給。現在回想起來,她很後悔。他是男寵,根本不會謀生,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亭外的奴婢小聲道:「長公主,江大人到。」

    君嫵點點頭。

    進來的是一個青衫款款的男子。他手執翠笛,風姿俊秀,如朗朗清風,優無雙。他似乎是病剛初癒,臉色過分得蒼白。除卻這一點,君嫵幾乎可以用最美好的字眼來形容他。

    他們的事情,阿蘭曾透露過,可現在面對他,她只覺著,很陌生很陌生。

    江衍微微含笑著行禮,再抬頭時,嘴邊溢出了一抹苦澀的笑,他感慨道:「臣原本不信道聽途說的,可見到長公主才知,這是真的。」

    他略帶悲憫地看著她。這樣的深情君嫵並不陌生,這些天來,所有人看她的時候,都會露出那樣的眼神來。

    「江大人。」她平靜地開口道。

    他眼底閃過詫異,而後釋然地笑了笑:「也是,臣差點忘了長公主失憶了,根本記不得臣了。」

    她忽略了那些,問:「江大人,兩國貿易的事已經完成了,各位大人也都相安無事,也是時候該回國了。」

    她頓了頓,道:「至於本宮這裡的情況」她還是不怎麼習慣這個自稱。

    江衍微微頷首,委婉道:「請長公主放心,長公主的情況,臣會和陛下詳細說明的。」

    「嗯。」她輕聲道。現在她身懷有孕的消息已經是紙包不住火了,江衍也是其中的知情人。

    半響,她慢悠悠地開口:「王詢他如何了?」這個問題她一直很想問,但她也知道,這是花翎的心結,所以好幾次到了口邊,她仍是嚥了下去。

    他搖搖頭:「臣也不知。自從沉船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了。不過臣這幾日倒是收到了消息,說谷陽子來盛國了。」

    「谷陽子?」

    「他是臣的救命恩人,也是王詢的師傅。」

    君嫵沉思了下,點點頭命奴婢好生送江衍出去。

    失憶的人大概就是這樣,整天患得患失,很想想起什麼,但一點都沒有記憶。

    君嫵現在的時間,一部分用來安胎,一部分用來應付某位粘人的殿下,剩下的時間就全部用來回想。

    她常常發呆,以至於周圍人說了什麼都沒有聽到。

    比如現在。

    「長公主?」花翎悄無聲息地來到她後面,打斷了她的苦思冥想。

    她回神道:「我只是在想從前的事。」

    他軟綿綿地靠過來,語氣哀怨道:「就算長公主想不起來也不要緊呀,只要長公主不要那麼無情地拒絕奴家就好了。」

    說著他的爪子慢吞吞地攀爬上來。

    又來了!

    這位殿下永遠都不知道檢點為何物!當著奴婢的面,毫無廉恥地動手動腳,動不動就眨眼媚眼勾引她,在她身上蹭啊蹭的,或者乾脆嘟嘴索吻。

    阿蘭說這是他們從前的常態,而且她很喜歡。她當即嘴角狠狠地抽搐起來,現在她不是那個長公主好嘛!

    她覺得很有必要和他說明一下。她嚴肅地坐正身子:「小花,我有事情和你說。」沒辦法,要是叫他殿下了,估摸著他們能為此展開為時一個時辰的辯論,對此,她早就妥協了。

    「嗯哪!奴家聽著哪!」在他的理解中,聽她說話和吃她豆腐完全可以一起幹。

    啪。她打掉了某只搭在她胸口的爪子,她認真地說:「小花,我覺得我們之間該慢慢來。感情要慢慢培養,你也知道,我現在失憶了。」

    他皺眉叫屈:「難道奴家做的還不夠慢嗎?」

    她斜眼。

    「我們從前做過的比這更親密的事情哦,比如說我們已經」他意味深長地瞇起眼睛,笑呵呵地在她耳邊吹氣。

    「說起來,奴家連長公主的小手都沒摸到,嘴也沒親過,哪算什麼快啊。」他很不服氣,嘀嘀咕咕的聲音中儘是抱怨。

    她呵呵了:「你要是真想我們回到從前,不如讓我恢復記憶?我記得譽王說過,那藥丸叫什麼七七忘心丸。宮中太醫都是能手,再不行民間也有高人,讓他們來一看便知了。」

    花翎眸色一下深邃了起來。

    這些天她很有感觸。她每一次提到想恢復記憶,他的深情會變得很複雜。

    她很費解,當初這傢伙拚命地想讓她記起來,可她真的想的時候,他卻止步了。

    「長公主很想恢復記憶嗎?」他咬唇,仰頭看著她。

    她一愣,隨口說道:「不然一個人沒有回憶,不是很空蕩蕩?」

    花翎神色莫辨。良久,他突然問出了一個在她看來莫名其妙的問題:「長公主喜歡孩子嗎?」

    她毫不猶豫地點頭:「當然。」

    他眼眸閃過痛苦之色,他低垂著頭,那聲音簡直從喉間卡出的,哽咽非常:「奴家明白了。」

    她不解地皺眉,他明白什麼了?

    他猛地抬頭,笑瞇瞇地對她說:「奴家以後會加倍地對孩子好的!」

    她有些愣愣地點頭,是她的錯覺嗎?為什麼她覺得剛才他抬頭時,眼眶是濕潤的?

    然後接下去的幾天,君嫵才真正地領略到他口中的那句——加倍對孩子好。

    這廝囂張把宮中的太醫都調來,天天讓一幫太醫熬十全大補藥,一碗碗,流水似地送到她面前。

    因為怕她苦,他還苛刻地要太醫們熬出來的藥,務必要做到沒有藥味。

    幾天下來,太醫們都吃不消了,看到她的時候,手腳都在哆嗦,生怕出什麼岔子。

    這事盛宣也知道了,有一回他過府的時候繪聲繪色地描述道:「哎呀,長公主你可不知道啊,皇兄干的那些事,都快氣死父皇了,父皇直罵他是個吃裡爬外,有了媳婦忘了爹!」

    「那他怎麼回的?」她好奇地問。

    盛宣搖頭,無奈地笑:「皇兄夠狠,只用了一句話就讓父皇沒了聲音,皇兄說,父皇,你還要不要見到你的乖孫兒了?父皇一聽,氣得快要吐血了,但也沒轍。」

    盛宣笑著笑著,掃過她的肚子,突然笑不出來了。君嫵知道其中的緣由,也沒在意。

    他倒覺得有些尷尬:「那個」

    「阿宣?」

    也不知道為什麼,盛宣見到花翎,簡直就是貓見了老鼠,直接跳起來:「那個,皇兄,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啊!」

    君嫵撲哧一笑。

    花翎哼道:「算這小子溜得快。」

    「你為什麼老對他這樣凶?」

    「他幹過不可饒恕的事。」他輕描淡寫地說道。

    「是什麼?」

    他轉身,笑嘻嘻地擁著她坐下:「長公主,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嘛,來,奴家來給孩子講故事啊。」

    她一愣,頓時湧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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