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3身陷險境也不忘為爹娘牽線 文 / 莫悠
當然,在自力更生前,包子覺得還有件非常的事情要做,要讓爹爹重拾優良的品性,意識到,他現在是當爹的人了。
其手段當然是包子最擅長的講故事啦。
不過一聽包子開口,花翎興致缺缺:「你不是已經講過了嗎?」
包子算是瞭解自家爹爹的性子,他瞇了瞇眼,暗示道:「還有些細節沒有講哦。」
「細節啊」花翎喃喃咀嚼著這兩字,他的思想,有如黃河之水,朝某些不純潔的方向奔騰而去。
「快說快說!」花翎一下從床上躍起,一改死魚的狀態,兩眼炯炯有神,紅光滿面,一個勁地催促著,「總算有東西打發時間了,不然接下去的十天可怎麼過啊。」
包子乾巴巴地笑了幾聲,他就知道是這樣。不過,那十天是什麼意思?
「爹爹,什麼十天?」
花翎一愣,眼眸微沉,他沉默不語。
「爹爹,難道你知道什麼?」包子剛探出了腦袋被他按了下去。
「乖兒子,快,給你爹爹我講講那些動人心弦的細節吧。」花翎用力揉啊揉著包子的腦袋。
「哦。」他理理亂糟糟的頭髮,點點頭。他想,雖然爹爹好像有什麼秘密的樣子,反正爹爹就在自己身邊,不怕弄不明白。這麼一想,他也就釋然了,開開心心地講其了十分具有教育意義的故事。
他首先講的是,爹爹當年如何義無反顧地拋棄太子之位,來到榮國,追求娘親的故事。
這個故事很能說明爹爹,至少從前的爹爹是個有毅力、有擔當、有抱負的好男人。
「話說八年前,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他是這樣開頭的。
花翎兩眼熠熠生輝,起先很認真地聆聽著,然後聽啊聽的,聽到好久始終都沒有聽到他想要的『那些動人心弦的細節』,他無聊地打著哈欠。
包子眨眼,期盼地問:「爹爹,你有沒有從中領悟到什麼?」
花翎翻了個白眼,懶洋洋地說:「乖兒子啊,你爹爹我覺得,這故事有點假。」
「假?」
「是啊。你看,你爹爹我這樣花容月貌,還需要特意跑去榮國找老婆嗎?」
「可是」
「還有啊。」花翎瞇眼,毫不客氣地提出了質疑,「你說,我當年是偷偷潛入榮國的是吧?可是你根本就沒有說,我是以什麼身份待在你娘親身邊博得她的歡心的。我雖然記不得東西了,可腦子還是沒壞,要接近一個長公主,不是那麼容易的,你說說,我是以什麼身份接近她,並且能做到幾年來都不被她發現我是盛國太子呢?」
包子被難住了,他小眉頭皺地深深的:「這娘親沒說。我以前也問過娘親這個問題,但不知為何,娘親當時的表情很尷尬。」
「尷尬?」花翎嗤笑,「能讓你娘親覺得尷尬的不會你爹爹曾經當個什麼太監之類的吧?」
剛說完,花翎就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包子的表情從震驚到憋笑,精彩極了。難道爹爹從前真的當過什麼太監之類的?他拚命地捂著嘴,一個勁地想笑。
他見到爹爹用力地瞪著他,他忙撒開小短腿一溜煙地跑了,免得殃及他這條無辜的池魚。
出來之後,包子決定乾脆找下出路吧。
他們雖然被軟禁,但聖教的人並沒有一撥撥的人輪流監視他們,其實也不用,因為他們的房間就在懸崖上,聖教的人只要在門口守著,就不怕他們溜走。
這就給了包子一個很好的機會,因為包子從小是溜變皇宮的高手,經常能在宮女太監的眼皮子底下消失。
包子不熟悉地形,溜啊溜的,自己也不知道到哪裡了。
他放眼一看,之間周圍開滿了爛漫的野花,而腳下,是一片雲霧繚繞。
他轉了一圈,基本上明白了一個道理,整個月宮是建在一座孤山上的,四面都是懸崖峭壁,想要進來,是難如登天。
包子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深深地覺得娘親能來救他們的希望簡直是渺茫。
「咳咳。」有人在劇烈地咳嗽。
包子一抬頭,見遠處的樹邊,一個身形瘦弱的少年在拚命地咳嗽著。
那人穿著和聖教徒一樣的白衣,不用懷疑,那人絕對是聖教中人。包子眼珠一轉,壞壞地想,嘿嘿,娘親說過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現在人家虛弱著,說不定他可以趁機逮住那人,威脅一番,然後逼著那人交代出出去的路呢?反正他身上有一顆從藏香樓裡得到的,專門用來對付不聽話小倌的毒藥。
他剛邁出了一小步,突然停下了。那人轉過身來了。
但是包子停下腳步的真正原因不是因為那人轉身,他的計謀無處實戰,而是那人的容貌,簡直可以用驚心動魄來形容。
烏黑的發,蒼白的臉,鮮紅的唇,一股濃烈的鬼魅氣息,撲面而來。他的眼眸深邃似星辰大海,眼底卻沒有一絲波瀾,彷彿一汪死水,慢慢地等待著腐朽。
包子暗暗地在心裡做了一個排名,這人,絕對能排在他定的美男榜的第三名。
當然,第一名是他爹爹,第二名是將來長大以後的他。
「漂亮哥哥?你在這裡做什麼?」包子又開始施展無敵可愛的笑臉了。
那人什麼都沒說,仍在拚命地咳嗽。他摀住自己的嘴,血從指尖滲出,和他纖細蒼白的手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包子忙抽出帕子,遞到那人面前:「漂亮哥哥,用這個擦擦吧。」
那人低頭看著他掌心中的血,淡淡地搖頭。
包子只覺這人還是個比較好相處的人,想著說不定能從這人身上套出點什麼,他笑瞇瞇地挨了過去,不停地說話:「漂亮哥哥,你來這裡多久了呀?漂亮哥哥,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諸如此類的。
那人沉默不語,安靜地似乎不存在。良久,就在包子說得口乾舌燥時,他緩緩地掀起眼簾,望著遠方,神色淡淡的:「出不去,也進不來。」
「什麼?」
「這兩百年來,都是如此,從來都沒有例外。」
包子覺得越來越有戲了,聽得更加認真:「是嗎?漂亮哥哥怎麼知道的?」
「因為這兩百年我都在這裡。」那人的聲音很輕。
兩百年來都在這裡?這是什麼意思?包子不明白了,難道漂亮哥哥活了兩百歲?
怎麼可能?這人看上去比爹爹都年輕。哎,說不定聖教徒整天被關在這個孤零零的山上,憋出毛病來了吧。既然也問不出什麼,包子決定去別的地方瞧瞧,說不定有突破呢。
剛起身時,一個黑袍人走過來了,這人包子認得,是他們被抓到時見到的那人。應該在聖教中是個很有地位的人。
黑袍人無奈地歎氣:「教主,你怎麼又來這裡的了?你知道你是不能吹風的。」
漂亮哥哥是教主?包子愣住了。原來這人就是把他和爹爹抓到這裡來的幕後黑手啊。
「是祭祀大人啊。」少年輕輕地說,「祭司大人不必多心,我只是在看看風景而已。」
好啊,一個是教主,一個是祭司。包子在心裡暗暗想,他要趕緊回去告訴爹爹!
一提腿,他只覺整個人被提了起來:「啊!幹什麼!大人打小孩嗎?漂亮哥哥救命啊,有人連小孩都欺負啊!」
少年微微歎氣:「祭司大人」
黑衣祭司一邊提著包子,一邊對少年說:「教主,就是因為這小子,今天居然有人想闖入我教,擾了我教的清幽。不如讓屬下把這小子丟去懸崖吧。」
有人闖教?是娘親?包子兩眼放光。
「哇!你好沒有道理啊!明明是你們的人硬是把我們抓來,現在有人來就我們了,你倒好,反咬一口!不要臉啊不要臉!」包子現在吃定了在漂亮哥哥面前,這位大叔是不敢動手的,所以破口大罵。
讓包子沒想到的是,大叔是不敢動手,但嚇嚇他的本事還是有的。
大叔一下提著包子往外一丟,包子整個人都凌空掛著,他兩腿用力蹬著,哇哇大叫:「啊啊啊!大叔你都這把年紀的人了,還欺負小孩,你太不要臉了啊!漂亮哥哥——」
「祭司大人,放他下來吧。」
「可是」
「殺了他,這世上再沒有能了我的心願了。」
「難道他是」
包子也好奇地望了過去,只見那少年神色悲憫地說:「他身上也流著聖女的血。」
黑衣大叔皺眉看著他。
包子的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不停地徘徊,什麼聖女?他們在說什麼?
當包子還想在他們那裡多看出些什麼端倪時,他整個人被黑衣大叔揪起,一路提著,被丟入了房間。
「看好他們!」黑衣大叔在離開前,對門外的幾個聖教徒下了命令。
包子的屁股摔得有些疼,他齜牙咧嘴地揉著。真是的,年紀大的男人,脾氣果然就是不好,摔就摔嘛,還非得這麼用力。
「爹爹?」他叫了聲,半天也沒人應。他覺得很奇怪,爹爹去哪兒了?
他把整個房間都看遍了,都沒有發現爹爹的蹤跡。突然,窗邊有了響動,一隻手慢慢地推開窗,接著,花翎從外面一躍而入,動作瀟灑到不行。
包子壓低了興奮的聲音:「爹爹也出去了?」
花翎拍拍身上的泥巴,眉毛一跳,那神情驕傲得像只孔雀:「不然你以為我是那種會原地等死的蠢男人嗎?」
「那爹爹有沒有發現什麼重要的東西?」
「暫時沒有。」
他嘴角一抽,好吧,爹爹果然是靠不住的。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爹爹,你知道什麼是聖女嗎?」之後,他把今天遇到兩個重量級人物的事情和花翎一一交待。
隨著包子講的越來越多,花翎的神色也變得越發複雜。他伸手,把包子放到他腿上。
包子難得享受和爹爹這樣親密的感覺,他的表情愣愣的:「爹爹?」
花翎難得流露出了父愛的表情:「乖兒子,這些東西你就不用操心了,總之爹爹會讓你毫髮無傷地回到你娘親身邊的。」
「可是」
「別廢話了。來,和我說說,你娘,也就是我老婆的故事吧。」
包子眨眼問:「可是爹爹不是說沒什麼可聽的,不感興趣嗎?
花翎回味無窮地說:「以前的確沒什麼,不過自從看了那美妙澎湃的胸後,感覺不一樣了。」
包子乾巴巴地笑了,果然,男人都是好色的。
「你那什麼眼神?還不快說?」
「是是——」他瞇起眼睛,眸中閃過一絲狡猾的目光,嘿嘿,爹爹,等我們回去了,我要告訴娘親,把你的『光輝事跡』都說出去,看娘親怎麼懲罰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