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6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文 / 莫悠
花翎人是被帶回來了,但是個半殘品,因為他什麼都不記得。唯一記得的是,包子是他兒子。
「你記得花花是你的兒子?」君嫵心懷激動地問。
「是。」
「那麼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他眉毛微微挑起。
包子無奈地歎氣,語重心長地說道:「爹爹,這是我娘親,就是你老婆啊。」
花翎恍然大悟:「哦,原來就是你,難怪那天在聖教,你看著我的時候眼含淚水的,還死抓著我不放。原來如此啊。」
這就是那天他們要帶走花翎時,他的反應。
至此,君嫵是徹底認了這傢伙失憶的事實。
她去問過盛宣,得到的答案是:「皇嫂,那天我包圍聖教後,識破張道人就是黑衣祭祀,我抓住了他,問他我皇兄的事。他說,之前的那些是的確是為了讓教主重獲新生的鋪墊,甚至把當時還昏迷的皇兄從皇陵中弄到聖教,是他一手策劃。」
「但是,他所做的都只是想幫教主,並沒有想害皇兄,皇兄會什麼都不記得,是因為皇兄醒來時,還沒有來得及喝下他配的藥,就逃出去了。」
君嫵眼眸亮了亮:「那這麼說我們只要把藥」
盛宣搖搖頭:「不是那麼簡單。祭司說了,那藥一旦錯過了時間,就再也沒有功效了。」
他唏噓地一歎:「我好不容易從母妃的手稿中找出了能入聖教的辦法,想不到帶回來的皇兄竟然」
他徐徐轉身,見她色難掩失落,自覺說錯了話,他輕咳了聲,忙轉移了話題:「對了,那天在聖教,皇嫂到底看到了什麼?」
是有那麼回事。
那天她帶著包子離開聖教時,有一道刺目的光從鏡中反射出來,照得她睜不開眼。
一片白炙的光暈中,漸漸地浮現了畫面。
她看到了很多很多陌生的場景。鏡中的她穿起了古怪的白色長袍,和一個酷似花翎模樣的人在說笑,在他們的背後,還有一人
「皇嫂?」
君嫵回了神,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沒什麼。」
盛宣聽出了弦外之音,她似乎並不願提及那段事情,他也就不再過問,和她閒聊了幾句就回去了。
「對了。」在他走前,她叫住了他。
「皇嫂還有何事?」
鑒於現在花翎失憶了,人也變得高貴冷艷起來,明明不記得有盛宣這麼一個弟弟,卻很好意思大搖大擺地住進來,指揮起盛宣來,那是得心應手。
就一個住房問題,他就能折騰出一大堆來。什麼,嫌棄房間不夠明亮。換了個吧,又覺得那地方太冷清,不符合他活潑可愛的性格。總之把盛宣氣個半死。她真得很好奇,是不是這傢伙在他們面前,就是這副德行。
盛宣痛心疾首地回道:「比這更甚!」
然後他羅列了一大堆花翎從前的斑斑劣跡。每一條都令人髮指。可以說那傢伙在別人面前基本上走的是霸道威武的路線,也就在她面前小白兔一點。
不過現在這點也沒了。
「皇嫂,難道你想重新拿下皇兄嗎?」
「這是當然的了。」
在盛宣眼裡,她這輕輕的一點頭,簡直是菩薩轉世,閃著普度眾生的希望之光:「太好了!皇嫂有什麼需要的,不用客氣,儘管和我說!」
她微微瞇起眼睛。
於是第二天,盛宣紅著一張老臉,把宮中御醫親手調製的豐胸丸送到了她的手中。
阿蘭覺得很不解:「長公主這兒已經很為什麼還需要那什麼豐胸丸?」
君嫵嘖嘖了幾聲,用過來人的口吻說:「男人永遠不嫌這兒大,你明白了沒?尤其是那色色的傢伙。再說本宮到底是生育過孩子,哎,不用功點不行啊。」
阿蘭是聽出意思來了:「長公主是打算重新追回殿下?」
「是呀。」說話的這會兒功夫,她已經把丸子吞下去了。
「可是現在殿下什麼都不記得了,能成嗎?」雖然阿蘭很想長公主和殿下能在一起,可她覺得不怎麼靠譜。她去給殿下請安過幾次,每一次都被轟了出來。現在殿下,除了和小世子能合得來外,其餘人瞧都不瞧一眼。
「說起來,花花呢?」
「娘親我來了!」包子風風火火地進來,身後跟著一隻碩大無比的狼。
阿蘭嚇得尖叫起來。
「蘭姨別怕,這是小白啊。」
「小白?」阿蘭不怎麼信。
那狼倒是很配合地嚎叫了下,只是現在它的體型太過龐大,隨隨便便的一吼也能讓人心驚。
君嫵在那天闖聖教的時候就見識過了:「說起來,你的狼到底怎麼了?」
包子眨眼道:「我也不知道,那天它不小心掉到了一個池子裡,出來就變成這樣了。」
某狼點點巨大的狼頭,表示贊同。
包子走過去摸摸它,無不遺憾地說:「哎,現在小白變大了,一點也不可愛了。我真懷念那個小小的小白啊。」
某狼無奈地嗚咽了下,變成這樣,爺也不想的啊。爺還沒體驗春心萌動的感覺呢,爺比你更不想一夜長大啊!
君嫵招招手,決定要聯合兒子,拿下他爹!
「花花,你想不想娘和爹永遠在一起呀?」
「嗯!」小腦袋拚命點。
「那娘親問你,你一路上有和你爹說起過娘親嗎?」
「有啊。」
「他有什麼反應?」這才是她最關心的。
「爹爹他」包子支支吾吾地說,「他沒有什麼反應,不過他在見到了娘親的畫像後到是說了一句。爹爹說娘親的胸不錯。」
她眼睛慢慢地瞇起。好你個死太監!哪怕失憶了,本性還是難改啊!
「娘親」包子覺得現在的娘親正散發著一種恐怖的氣息。他慢吞吞地從她膝蓋上滑下,轉身,見到桌上有一個精巧的瓶子,他抓過,問道,「娘親這是什麼?」
阿蘭臉色微變:「小世子,那是」
「是寶貝!能讓你爹回心轉意的寶貝!」君嫵神色淡定,卻咬牙切齒地說。
「寶貝?那我也要吃!」包子眼睛亮亮的。
阿蘭見她眼中殺氣騰騰的,忙抱起包子往外走。
等阿蘭回來時,君嫵面無表情地說:「阿蘭,給本宮連夜做一件戰袍!」
阿蘭渾身一顫,小心翼翼地問:「長公主你不會是想」接下去的,她有些不敢想。
「當然!」
「可這樣會不會太快了?畢竟現在殿下還不記得長公主啊。」
她瞇眼,一拍桌子,氣勢逼人地說:「和那傢伙玩,不需要玩什麼風,就得來簡單粗暴的!從明天開始,你把本宮衣服的領口統統改低十分公!哼,本宮就不信了,那傢伙會不從!要是真得不從」
她眼底閃過了一道精光:「本宮就把他捆起來強了!」
阿蘭嘴角劇烈地抽搐了一下。想當初長公主失憶時,殿下那叫一個溫柔以待,細心照顧啊,現在輪到殿下了,長公主居然想出來用強這種爛招,這就是差別啊!
不過也不說,她覺得殿下那樣,說不定還很享受被長公主強的感覺呢。哎。
君嫵開始了誘惑花翎的計劃。
前三天,照她的說法是,只是混個臉熟,不然到時候兩人獨處時,也不會悶到沒有話可聊啊。
第四天的時候,真正的戰役打響了。
那一晚,月黑風高。她覺得是老天都來幫她了。這樣的氣氛,可賞月閒談,也可幹些令人心跳的事情。
君嫵穿了件特別引人遐想的低胸戰袍,以非常普通的走錯房間的借口『誤入』了花翎的房間。
此時,他剛沐浴完,穿著一件純白色的中衣,靠在窗邊,安安靜靜地翻著書。見到她時,妖孽如斯的臉龐淡漠地望著她:「你來做什麼?」
天!死太監又走起禁慾路線了!實在太對她的胃口了!這麼多年獨守空房的,君嫵也不是個聖人嘛,現在見到了這只可口的妖孽,她真的很想不矜持地撲過去,狠狠地吃掉他。
不過這都只是幻想。
不能操之過急。一切都是她的。她在心裡對自己這樣說。
「月色誤人,本宮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裡。」想當年,她還是小公主的時候,死太監就是用這招,製造了無數的巧遇,然後他就會順理成章地進來,和她聊聊天啊,說說話什麼的。
但這招用到他身上似乎不怎麼管用。
花翎挑眉,繼續看書:「是嗎?」
君嫵輕哼一聲,她就不信了,憑她的本事還收拾不了這只妖孽了。
於是她發動了第二招。她走過去,在他身邊挨坐了下來,眨眼媚眼,軟軟地問:「殿下在看什麼?」沒辦法,人家失憶了,只能叫什麼彆扭的殿下。
花翎仍舊保持高貴冷艷的樣子,啪地合上了書:「別套近乎了,聽你兒子說,你根本就不喜歡看書。」
君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很有種衝動把連兒子帶爹一起揍一頓的。轉念一想,她發現,他們的談話有突破口了。
雖然心裡覺得酸澀澀的,但不得不承認,和現在的花翎要有個共同話題,那就得三句話不離開包子。
「殿下這些日子都和花花在一起,也不知道那孩子有沒有受苦。」她一下轉變成慈母了。
他果然有了反應,冷到臭屁的臉龐上漸漸暖和了起來:「他很好。」
是你兒子當然好啦!
「本宮也就他一個兒子,當然是捨不得他有半分的吃苦殿下若得空,能不能和本宮說說,花花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呢?」
他點點頭。
然後接下去的談話就變成了包子如何如何聰明活潑可愛。君嫵沒怎麼聽,一來,自己兒子的那點事她做娘的怎麼會不知道?二來嘛,她的目光完全被花翎一張一合的那小嘴給吸引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第一次覺得,死太監的嘴長得真不賴。薄薄的,紅紅的,偶爾對嘟起,甜甜地叫著奴家奴家的,哎呀,恨不得咬上一口。
「長公主。」
嗯?他的聲音有些低沉了啊。
鑒於死太監幾乎沒在她面前生氣,即便生氣也只是撒嬌的情況下,她不怎麼好判斷,不過從他豁然起身要趕她走的動作來看,這傢伙現在是真生氣了。
於是她被趕了出來!
當阿蘭滿心歡喜地憧憬著長公主和殿下美好的未來時,見她回來,頓時愣住了:「怎麼會這樣?」
從來箭無虛發的長公主這次居然失手了?
奇跡!絕對是奇跡!
想當初再彆扭的三駙馬都被長公主馴得服服帖帖,難不成失憶的殿下比三駙馬還難搞?
君嫵臉色臭臭的,一回到房裡,連喝了一大壺茶才把怒氣壓了下去。啪。她把茶杯重重一放:「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阿蘭知道,長公主口中的那個小妖精,就是殿下。她輕輕地把茶杯挪到安全地帶。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難倒本宮嗎?哼!別做夢了!」她眼眸一瞇,「阿蘭,你去把府中的御醫找來!」
「是!」
片刻,御醫來了。
「不知長公主召微臣前來,所謂何事?」御醫中規中矩地問。
君嫵笑得特別和藹可親:「御醫,本宮有一件事情要拜託你,本宮想」
具體他們聊了什麼,沒人知道。但是等御醫出來的時候,阿蘭見到他明顯面色不好,嘴裡還唸唸有詞地說著:「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阿蘭不明白了。
更讓她不明白的是,長公主還找來了小世子,特別叮囑他,這幾天不准找殿下玩。
包子委屈地問:「為什麼?」
君嫵反問:「難道你不想娘親和爹爹恩恩愛愛的嗎?」
「可是現在娘親和爹爹難道不在恩恩愛愛嗎?」包子眨眼烏溜溜的眼睛問。
在門外,剛送走御醫的阿蘭無力地扶額,長長一歎。小世子從來沒見過正常夫妻是怎樣生活的,當然不知道,聊天什麼的,根本不能算恩愛啦!
君嫵沒什麼耐心給包子解釋,反正以後他就會明白的,畢竟有那麼一個妖孽爹,想純潔也不可能了。
她叮囑阿蘭:「明天你要看住他,有些少兒不宜的場合,你就快點帶他走。」
阿蘭眉心一跳,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殿下啊,明天你可要大難臨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