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8番外 之走後門 文 / 莫悠
自從駙馬大選開始後,有不少走後門的,多數的都是送送禮物什麼,其中最大牌的要屬陵修。
某天,陛下差人傳話,說陵國皇帝秘密前來,商討兩國邦交問題。
君嫵知道,表面上說的邦交,其實是陵國這些年來不斷壯大,陵皇野心大了,一直對他們構成威脅的那幫野人很不滿,想一舉打垮他們,而他又擔心腹背受敵,所以才動了和榮國聯姻的心思。
在去之前,君嫵已經想了各種對策,但是到了之後,她發現,自己完全想錯了。什麼邦交?根本就是變著法的相親大會而已!
不遠處正襟危坐的人,可不就是陵修嗎?
君嫵慢慢地瞇起眼睛,陛下神色有些尷尬,大概是覺得出賣了自家皇姐。他咳了聲:「皇姐。」
「嗯。」她極為冷淡地應了聲。君霖這小子也學壞了,居然把聯姻的想法動到她頭上了?
在她坐下後,陛下訕訕地笑:「皇姐,你那個小希也快長大了不是?反正皇姐你自己都要招駙馬,不如看看這個陵國世子?」
她淡淡地抬眼,陛下很識時務地閉嘴了。她看向不時地目光投向這裡,又故作淡定挪開的陵修,她的嘴角微微揚起了一抹弧度:「嗯,那本宮就先看看。」
「真的?」陛下喜出望外。
她點點頭:「自然是真的。」不過也只是看看,而已。
因為陵皇是秘密前來的,這次相親大會選定的地點是皇姐獵場。獵場嘛,比行宮什麼的隱蔽多了。
就在陛下和陵修交流的時候,君嫵閒得無聊,決定去試幾把。
她走下台的時候,阿蘭悄悄地對她說:「長公主,世子在看你呢。」
她一轉身,陵修鬧了個大紅臉,兩隻眼睛狠狠地瞪著她,似乎在說——老女人,我在看風景!絕對不是在風景!
她一笑了之。在她眼裡,那傢伙就是個孩子,雖說臉蛋長得不錯吧,可性格實在彆扭,尤其是那張嘴巴,毒舌得要死。她可是個喜歡聽好話的人。這傢伙算是一點也不符合她的標準。
當年她就琢磨著怎麼才能丟開他,想不到時隔幾年,他居然自己找來了。有點頭疼。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的,她就準備給他露幾手,讓他知難而退。
於是騎上了一匹烈馬,策馬馳騁了起來。在馬背上變化著花式翻轉著,轉彎的時候,她如探囊取物般一把奪過一個侍衛背上的箭,搭弓,拉弦,手指輕輕一鬆,整支箭嗽的一下飛出。正中靶心!
陵修簡直看傻了眼。
大概他的反應也代表著一般人對她的看法。
在平常人的眼裡,她這個長公主只懂得風花雪月,俘虜男人,簡直是絕活。但鮮少有人知道,她其實算是個琴棋書畫都沾了點邊,尤其精通騎射。
那不光是長公主這個身份,逼迫她學習那些。更重要的,在遇到第二任駙馬後,她為了博得雲將軍的歡心,長期住在軍營,練就了一身好本事。
照她的話就是,沒點本事,怎麼吸引美男呢?
君嫵微微朝他挑眉,小樣兒,看到了吧?本宮可是喜歡猛男的,你猛嗎?要是不猛,還是乖乖回去吧。
畢竟當面拒絕什麼的,會影響兩國邦交的,用這樣的方式最委婉。她打聽過,也從包子那裡得到確切的消息,這傢伙是不會武的。
可阿蘭說:「長公主,怎麼辦?依奴婢看,世子看你的眼神更加熱烈了。世子會不會更喜歡你了?」
她斜睨了眼:「烏鴉嘴。」
就在她剛要下馬時,不遠處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君嫵立刻搭好弓箭:「誰在那裡?」
「是朕。」冰冷的聲音,從容不破。
緊接著,一個身穿銀袍的男子從林中優地走出。
等見他的真容時,君嫵愣了。不知該用怎樣美好的字眼來形容他。他宛若一尊稀世美玉,又如皎皎明月光,完美無瑕。
他步履緩慢,眼神淡漠,似乎並不把君嫵的箭放在眼裡。一步步地朝著她走來。
君嫵有預感,這樣的男人,無論外表多麼優美好,他的骨子裡一定是極度的強勢。
她漸漸地放下箭,忽然,腦中像是炸開了一樣。
有什麼飛快地閃過腦海,紛紛亂亂。她只覺腦袋疼得厲害,險些就要甩下馬。
「長公主!」在阿蘭的尖叫聲中,有人先一步接住了他。是陵皇。
她抬頭望著他。
不知為何,腦中的一切漸漸地和眼前的他重疊了起來,她有些暈暈乎乎,脫口道:「雲哥哥」
他冷靜的眸中閃過了一絲波瀾,望著她的目光又多了幾分探究。
陵修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他拍案而起,飛一般地奔過來。
這算怎麼回事?皇叔怎麼抱著那個老女人?
自他從皇叔那裡得到了幾本御女之術後,他就刻苦研讀,又拜託了皇叔,走了這次後門,為的就是讓人家長公主多看他幾眼,現在好了,皇叔一來,居然把他的風頭都給搶了!
尤其是現在那老女人還用深情款款的目光望著皇叔!氣死他了!
「皇叔!」他懊惱地喊道。
這一聲也把兩個失神的人給喊了回來。
他們當即意識到這樣很不妥,就立刻送了手。
不愧是宮裡混大的人,兩人都面不改色,道謝的道謝,接受的接受,很和諧。
陵修卻開心不起來,一下把他的皇叔拉開,邊說邊跺腳:「皇叔,你你今天為什麼要來?你快點回去啦!」
另一邊,陛下探頭探腦地問君嫵:「皇姐,你不會對他朕記得,你當年是很喜歡這類型的美男的,你還說,缺這一款,你就能把所有的美男都收集齊了。」
君嫵只呵呵一笑。
年輕的時候誰沒幹過蠢事?別的男寵嘛,她好說歹說的,或者讓陛下下道聖旨就好,可人家是皇帝,她那顆蠢蠢欲動的心也就老實了。偶爾想起來還挺惋惜的,不過現在她發現,其實她骨子裡就喜歡小花這種風騷的,所以就把陵皇這款冰冷冷的美男拋在了腦後。
何況現在根本就不是討論陵皇的時候,而是要解決某豹子。
於是她決定,主動把人約到小樹林,進行一場很有意義的攤派。
小豹子騎著馬,一路上都在哼哼唧唧,對於她染指了人家皇叔而不染指他,在表示抗議呢。
君嫵歎氣,拿出了哄小孩的語氣:「世子,其實你明白的,本宮對你」
他一個勁地鼻孔打氣:「我不要聽!」
過了會兒他一個人在那裡嘀嘀咕咕地說:「你老女人,你一見到我皇叔眼睛都瞪大了,你為什麼就不能」
「世子。」
「什麼?」他神情臭屁得很。
「本宮沒有喜歡上你的皇叔。」
他唰地坐起,來個精神,但還是憤憤不平:「那你為什麼剛才」
她坦言:「本宮也不知道,只是最近這段世間以來,眼前老是閃過一些東西。」
君嫵以為他不信的,其實她和阿蘭說的時候,阿蘭也不怎麼信。
沒想到的是,陵修皺了下眉,說:「我皇叔也是這樣,你們」
「果真?」
「嗯。」他點點頭說,「我皇叔一直以來就做一個噩夢,夢中有個白衣女子,一直叫他,嗯好像是叫他什麼哥哥的。具體我也記不清楚了,哎,老女人,你怎麼了?」
君嫵幾乎找不到她自己的聲音:「沒什麼。」
陵修駕馬上前,忽然瞪著她:「老女人,你不會想打我皇叔的主意吧?告訴你,門都沒有!皇叔他才不會喜歡你呢!皇叔喜歡的,是淑女,是淑女,你明白嗎?」
她轉身盯著他。
「你幹什麼這樣看我?」他面色有些尷尬。
「你喜歡本宮吧?」她直接問。
唰地。陵修臉紅到脖子根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居然會有女人這樣大膽。他拚命地咳嗽著:「那個」
想了想,他也覺得豁出去了:「關你什麼事!」
她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本宮只是想告訴你,不要徒勞了。」
陵修氣得鼻子都歪了:「什麼叫徒勞?別以為我參加了駙馬大會,你這老女人就得瑟起來!我不過是為了兩國聯姻,才不得不這樣做的。我那是犧牲小我,完成大我,你明白嗎?」
他酷酷地揚起下巴,用一個『你這種女人是不會理解深明大義的我』的表情看著她。然後他調轉馬頭,在離開前,還不忘耍狠話:「老女人,要是兩國聯姻這事真成了,我就看在我們曾經一起有點經歷的份上,就賞個世子妃讓你當當。」
說著,一揚馬鞭,瀟灑地離開了。
君嫵回去之後和阿蘭說了這一段,阿蘭為此憤憤不平:「真是的,他拽什麼啊,從前還不是長公主的男寵!」
「嗯。不過這男寵也許啊,很快就要成為本宮的第五任駙馬了。」
「不不會吧?」
她笑笑:「自然不會。她的駙馬之位,從來都是為一個人設的。陵修以為他走了後門,可其實早就有人走了最厲害的後門。」
阿蘭意味深長地笑了:「說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