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2番外 之我是陵修 文 / 莫悠
自從我知道了轎子裡的是老女人後,我突然很感謝皇叔給了我這份差事。
我實在太開心了,真的是她!
尤其是這個平日不可一世的老女人居然苦苦哀求我,把她從水聲火熱中解脫出來,我的心情好得簡直可以飛起來了!
本世子又不是吃素的,這種事情當然不在話下了,沒幾下就辦好了。
當她住進我的別院的時候,我的一顆心都要飛出來了!
我仰天長嘯:「老女人就在我的別院!老女人就要我的別院啊——」
所以不管多忙,我天天都抽空趕去。即便什麼都不做,就看看她也好。
父王覺得奇怪,以為那別院有什麼古怪,我只揚起嘴角,神秘地笑笑。
其實吧,我也知道老女人心中沒有我,可我就是不服氣,這凡事都有個萬一,萬一她會喜歡我呢?
再說那老女人很膚淺的,就喜歡漂亮的人。哼哼,本世子年輕美貌英俊瀟灑,符合她所有的標準。
所以說,凡事都有萬一。
不過為了這個萬一,我也是滿拼的。
我每次去別院的時候,我都要花上一個時辰的時間梳洗打扮,哎,可憐我一個大男人,折騰來折騰去的,別提有多辛苦了。
父王見我這樣,曖昧地問道:「是不是對哪家姑娘上心了?」
我險些吐一口老血。那老女人哪裡稱得上姑娘啊!
不過這倒讓我想起了一件事,老女人居然在私底下說我缺少母愛,哼哼,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不過就是喜歡年紀比我大點的女人而已!
父王在一邊意味深長地看著我:「修兒,你剛才說你喜歡什麼?」
我大窘,跺腳:「沒什麼!」
父王一副過來人的模樣:「行了,你臉皮薄,父王什麼也不問,我給你撥銀子,好好幹。爭取明年讓父王抱上孫子!」
我臉上滾燙滾燙的。
我是想去看她,可是今天不知道用什麼借口。我拖著沉重的腳步邊走邊想,突然腦中一閃,哎,對了,她不是說我缺少母愛嗎?就用這個好了!
我興沖沖地去了,可結果是失敗而回。
我真的覺得很奇怪,我都是按照皇叔給的那本《御女之書》上面的來做的啊。
什麼不時地給女人新鮮感——我每天都換不同款式的衣服啊,襯托我百變的美貌。
什麼要對女人溫柔——我真的很溫柔了,咳咳,最近我都不毒舌了。
什麼要對女人大方——我都把整個別院讓給她住了!還不大方嗎?
所以我真的很納悶,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皇叔在坑我?
說起來,皇叔算是我這輩子最崇拜的人,我對皇叔的敬仰猶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但是自從皇叔給了我這本破書後,他在我心目中高山仰止的形象一下子就崩塌了。所以這段時間,我都懶得進宮和皇叔嘮嗑了。
父王見我連最親愛的皇叔都不理睬了,以為我失戀了,找了個機會和我促膝長談。
開場白是語重心長的:「孩子啊,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凡事都會過去的。你父王我啊,年輕的時候遇到你娘時,那也是歷經坎坷啊。作為男人,這種事啊,你只能打落牙齒往裡吞,明白了嗎?或者,你膽子大點,可以咳咳,雖然那種方法我有點反對,但是你要是真的喜歡人家,又能對人家好,不妨一試,那就是咳咳,你懂的,身為男人,我也就不說了,免的你娘罵我教壞了你。」
我的皺頭皺眉老深老深了:「父王你怎麼了?」
父王啪地拍了一下我的腦門:「小崽了!怎麼這麼不開竅!我讓你,必要的時候可以用強的!強的!」
「父王你是說」我一想到和老女人幹那事,我的臉一下就紅了,語無倫次地說著。當然,還有心潮澎湃的激動。
父王滿意地點點頭:「知道就好。來,我來告訴你,到底怎樣才能最快地搞定人家。」
於是接下去的話題,就變成父王炫耀他的風流史了。
倒也不是完全沒用的,父王根據他豐富的經驗,把女人分為幾類。
「一類,是小家碧玉型。這類女人最好搞定,一般出身不高,憑著你的相貌和地位,來幾句甜言蜜語的,人家一定淪陷了。」父王說的時候還朝我看了幾眼。
呵,難怪父王在一幫兄弟中最早成親的,還特立獨行地娶了個山賊的女兒,咳咳,就是我娘。
當然,後來父王還是幫娘美化了許多,搖身一變成了小戶千金。
我知道他說這些是在試探我,我一哼,他繼續說:「另一類,是大家閨秀。皇室女子也在其中。這類女子啊,自持身份高貴,特別難搞。當然了,你得花心思。」
「就這麼兩類?」
「當然不是。還有一類,風情萬種的。兒子,這類女人是最最難搞定的。哎,你要是碰到這樣的女人,兒子,趁早打消念頭吧。」
「為什麼?」我心裡有些不舒服,問。
「傻兒子,那你說說,你現在經歷過多少女人?」
「我」我說不出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童子身都還在呢。這類女人最吸引人,可是啊,你要搞定她,可不容易。我還是喜歡小家碧玉的,比起那些女人來,不知道要可愛多少倍。」
父王在說著什麼,我根本就沒有聽見去。我心口似乎有千萬隻螞蟻爬過,我試探性地開口:「那要是是個有孩子的女人呢?」
父王皺眉:「什麼!你不會喜歡上那樣的女人吧?」
我尷尬地哈哈一笑:「怎麼會呢?我不過是想問問。」
父王這才緩和了口氣,想了想,說:「若是女人有了孩子,那她心中想的,一定是孩子的父親。兒子,你別做多想了。」
我聽了,難掩失落。連經驗豐富的父王都這麼說了,那是不是代表我沒希望了?
可是我真的很不甘心。
一連幾天,我都把自己關在房裡。
為此娘還怨怪父王:「讓你胡說,你看看,我們兒子現在成什麼樣了?」
父王很委屈:「我沒說什麼啊,我只是教他做男人的道理而已。」
娘可不管這些:「還不快去大夫!」
父王補充道:「去請御醫!」
聽到御醫兩字,我的眼睛一下睜開了。
似乎那老女人說最近她老做噩夢,正好,御醫來了,可以有借口找她啊。
我一下恢復了精神,拉扯著御醫直奔別院。
但是我沒有料到的是,老女人得的居然是夢靨之症,那個病,我一點也不陌生,皇叔就有。
而且我還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皇叔最親的人就是我,他曾和我說過,他從前遇到過一位高僧,和他說過,皇叔夢中的人,就是他前世遺忘的愛人。
我起初聽到時,哈哈大笑,不以為然,我還和皇叔說:「要是真有什麼前世,那能不能也幫我算算?」
但是現在,我卻覺得莫名地心慌。萬一那高僧說的是真的呢?萬一這老女人和皇叔真的是什麼前世遺忘的愛人呢?不行!我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和御醫說:「你就照著皇叔從前的方子,給她開幾副藥。」
在御醫走後,老女人慢慢地瞇眼:「為什麼不繼續說了?陛下遇到高僧後,如何了?」
我心裡不太痛快,扭頭:「這是皇家秘事,怎麼可能告訴你?」我瞥了她一眼,繼續,「等藥煎好了,你要一滴不漏地喝下去!這樣才對得起我把御醫請到這裡來的一番苦心,聽到沒?」
見她神遊,一點也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我心裡酸溜溜的,我突然蹲她面前:「喂!」
她好像被我嚇到了:「你嚇到本宮了。」
「是打擾了你的好夢吧?」我微微瞇眼,嘲諷道,「看你這樣子,就知道!一定就知道你在想別的男人了!」
「是又如何?」
「哼!你現在好歹名義上我的人!不准你給我戴綠帽子!」我提著嗓子說。
她沒什麼反應。
「你到底聽到沒?」我瞪著腳在那裡咆哮著。忽然有個僕人走來,在我耳邊低語了幾句,我臉色微微一變,倉促地和她道了別就離開了。
我知道,該發生的事情還是要發生了。
也是,皇叔身為一國之君,哪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呢?
我進宮後,和往常一樣,叔侄兩人聊聊天,喝喝茶。通常這個時候呢,我都會大講特將外面的世界多麼多麼精彩,用得瑟的表情看著皇叔,順利撈點下次出溜的資金。
但是今天我有點忐忑。皇叔自然發現了我的異樣:「今天你是怎麼了?」
「啊?沒事,我不過是前段時間當了回迎親使者,有些累了。皇叔你不知道,這一路上我都沒有睡好吃好,別提有多可憐了!」
「可很值得,不是嗎?」皇叔優地執起茶杯,清冷無雙的眼眸微微挑起。
「皇叔你在說什麼?」我心裡咯登一下,完了,皇叔果然是知道了,現在連裝傻的機會都沒有了,還是趕緊跑吧。
「啊,我累了,皇叔,我們下次再好好聊啊。」
皇叔慢慢轉著杯子:「你真的沒有什麼話對朕說嗎?」
我腳步一停,心口砰然一跳。
「你還打算瞞朕到什麼時候?你以為你做的那些手腳,朕不知道嗎?」
「皇叔」
「還不從實招來?」
我低垂著頭,緊咬著嘴唇,固執地不說。
皇叔最疼我了,我腦中一發熱,上前幾步,撲通一下跪在皇叔面前,哀求道:「皇叔求求你,你以後會有那麼多妃子,你你就把她讓給我,好不好?皇叔你最疼我了,你就再疼我一次吧!」
皇叔冷冷地斥道:「胡鬧!和親使者被替換這事,何等重要,你以為你只要把人藏起來就可以解決問題了?」
我雙手不甘心地拽著他的衣袖,久久不肯放手。
皇叔微微歎氣:「你是朕的侄子,朕何嘗不疼你?可她是什麼身份難道你不知道嗎?即便你金屋藏嬌,那你問過她願意嗎?」
「萬一可以呢!」我不服氣。
「帶路吧。」
然後,老女人被皇叔帶回宮裡。
看著她就這麼走了,我心裡空蕩蕩的。我在這個別院一連待了幾天,父王和娘都急壞了,一道來找我,問我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趴在床上,捲著被子,就是不吭一聲。
娘來掀開我的被子,溫柔地問我:「孩子,到底怎麼了?」
我鼻子泛酸,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父王也急了:「到底是怎麼了?你說啊!難道是闖禍了?」
娘摸著我的頭慈愛地笑:「闖禍也沒什麼,你永遠都是我們的好孩子。」
我悶悶地撲入娘懷中,其實我平日裡不是個愛撒嬌的人,但此刻此刻,我真的很想得到娘的安慰。
我故作輕鬆地說,希望他們聽不到我濃濃的哭腔:「娘,你能相信嗎?有人居然不喜歡你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兒子。」
「是誰那麼不長眼?」父王瞪眼。
娘也贊同:「我兒子可是世上最好的人!居然有人嫌棄你?那一定人家沒眼光!」
我一下笑了出來,眼淚就這麼不爭氣地留下來了。
娘見到我這樣,有些慌了:「孩子你到底怎麼了?」
我扭頭,擦擦眼淚,我咧嘴笑了。當初那笑一定比哭還難看:「哪有,我就是總之我沒事啦!好了,我要出門,現在要換衣服,你們先出去啦!」
我作勢要起身推他們走。
父王和娘對視一眼,離開了。在踏出房門的時候,娘難得溫柔地和我說:「孩子,你是最好的。」
我哼唧一聲:「那當然!」
良久,我在床上趴得有些煩悶,剛要起床時,父王悄悄從窗口溜進來,想來和我展開一場男人之間的心靈對話。
唧唧歪歪了一大堆後,父王甩下一句話,鼓勵我勇敢向前:「兒啊,這女人啊,溫柔追得到最好,要是追不到」父王的眼中閃過一道危險的光芒,「那就用強的!」
我當即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