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9神醫的秘密 文 / 莫悠
回去之後,君嫵開始過起了一種極其無聊的藥童生涯,每天都是藥材藥材,還是藥材。
而那位大神醫呢,時隔一段時間就會消失,然後在神奇地出現。
幾位師兄都習以為常了:「師父下山給人治病了啊。」
至於為什麼這次不帶她去了,原因很簡單,病人是男人的啊,她就沒有了利用價值了,於是她就只能在山間小屋內,和藥材為伍。
君嫵很感慨,照這樣下去,不說完成任務了,連人影都瞧不見!所以她現在養成了一個好習慣,每當學習藥理結束後,她都向兩位師兄打聽下穆言的情況。
比如。
「師父到底什麼時候能夠回來?」
「師父有那麼多診金?為什麼這裡還這麼簡樸?」
「師父為什麼不喜歡和女人接觸?難道師父曾經受過什麼情傷?」
一開始,他們都會很耐心地回答:「師父每個月都要出去的,這次也出門了幾天了,不久就能回來了。哦,你說師父的診金啊?師父把那些診金啊,都用來救濟災民了。師父說,金銀都是些俗物,要是用來救人,倒還有那麼點用處。至於你說的什麼情傷,那我們就不知道了。」
但是後來,隨之她越問越多,問到一些比較私人的話題,比如師父在哪裡洗澡之類的,他們看她的眼神就很奇怪了。
大師兄是個靦腆的,沒說,二師兄倒是心直口快:「師妹,你不會對師父有意思吧?」
君嫵嘴角一抽,其實她問洗澡的地方,無非是想可以趁機得到他的頭髮而已。她道:「兩位師兄多心了,我只想知道,這裡附近有什麼可以洗澡的地方,就隨口一問。」
善良的大師兄點點頭:「師妹是姑娘,洗澡的確是個問題,等師父來了,我就去問問師父。」
可二師兄卻堅持己見:「不對!師妹你一定是喜歡師父的!那天我可是親眼所見的!師妹你有好幾次,晚上的時候都是從師父的房裡出來的!」
大師兄紅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她,說話都結巴了:「真真的嗎?」
其實呢,確有其事。不過不是他們想像的那樣,而是她借口問醫書上的事,想接近穆言,從而達到取頭髮的目的。
但奇怪的是,每次不是被趕了出來,就是莫名其妙地演變成她辛苦地在背醫書,於是變成了他們看到的那樣,漆黑的夜晚,她偷偷摸摸,面色疲憊地從穆言的房裡出來。
她和他們解釋了一遍,不過二師兄仍然不相信,繼續追問:「師父長得那麼好看,師妹你難道就沒有動一點點心嗎?」並且用一種『你不用說我懂的』曖昧眼神望著她。
她徹底無語了:「沒有。」
「騙人!師妹你」
二師兄還想繼續八卦,只聽得大師兄驚訝地說:「師父?」
穆言已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們後面了,從他的表情來看,應該是把他們的對話都聽在耳裡了。
「都站在這裡做什麼?回藥房去!」他的語氣有些嚴厲。
兩位師兄都哆嗦了下,立馬滾回去了,就剩君嫵一人在原地,吹著風,飽受穆言那冷冰冰眼神的凌遲。
「師父」
「你也回去。」
師命難為。
她甚至有種猜想,穆言現在的臉色,是不是和她那句乾脆利落的『沒有』有關係?
當然她只是隨便一想,不然再深入下去,就變成了大神醫吃醋了,這個猜測顯然很荒謬。
君嫵灰溜溜地回藥房和兩位師兄一起學習藥理了。
二師兄見到她的時候,眼睛都笑成一條縫了,聲音拖得老長老長了:「師妹—」
她翻了個白眼。
大師兄來緩和氣氛了:「師弟,你別那麼說,師妹怎麼會和師父有什麼呢?」
二師兄別有深意地望了君嫵一眼,點頭道:「也是。師父有心結,說不會和師妹有什麼的。」
「什麼心結?」君嫵湊了過去。
二師兄立刻用一種\』我就知道\』的眼神看著她,然後發揮了八卦精神,娓娓道來:「你們知道師父出身富貴,是當朝丞相之子吧?但時你們可能不知道,師父並不是丞相的長子,也非嫡出,雖說師父受丞相寵愛,但在繼承相位這個問題上,不一定有競爭力。」
「師弟,你說的這些和師父的感情有什麼關係嗎?」
「就是就是!」
二師兄搖頭:「你們不說這些,你們怎麼知道師父的那些事情?師父還有一個要好的兄弟,是丞相的嫡子,叫穆凌。你們知道,相府那種地方,嫡庶分明,也只有這個兄弟和他要好。師父也視他為親兄弟,兩人關係很好。當時,穆凌有個心愛的女子,得了重病,所有大夫都束手無策,聽外頭人說,是丞相下的手,因為那女子出身低賤,配不上丞相嫡子。穆凌走投無路,向師父說明情況,師父自然是施以援手。其實師父的醫術天分從小就顯露無疑了,但是沒想到那次,師父居然失手了。那個女子也去了。據說那女子已經懷了孩子。哎。」
他停了下,繼續說:「師父愧疚難當,於是師父主動和丞相請辭,向當時最有名的醫者學習醫術,發誓窮畢生之力,救治天下人。而去師父每次得來的診金,都是分給那些病弱的人的,從不自貪。」
大師兄微微一歎:「難道就因為師父當時的失手,所以師父才那麼抗拒女人嗎?可當年的事也不一定是師父的錯啊。」
君嫵眉心微蹙眉:「難道還有別的什麼事?」
二師兄聳聳肩:「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君嫵算是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
等處理完了事,回到房裡後,不出意外地見到某只鑽在被窩裡的妖孽,她直接忽略了花翎的賣弄風騷,開門見山就問吩咐:「小花,你去調查下,當年穆言為什麼會離開相府。」
她把從二師兄那裡聽來的事情說給他聽後,她皺眉說:「我總覺得這事不簡單。說不定這能有助我完成任務。」
等她回頭時,卻見花翎氣鼓鼓的,那雙媚眼裡有著說不出的哀怨:「哼!你現在眼裡就只有那個什麼神醫了嗎?」
君嫵淡淡鎝挑眉:「怎麼?不聽話了?」
「哼!」他覺得作為一個男人,有必要強硬些!他不能妥協!絕不!
君嫵也不惱,緩緩地起身,閒閒地開口:「嗯,那好吧,那只能我去親自去調查了。現在天色也不完成,想必穆言還從沒有睡覺,最適合聊天了。」說著她邁開腳步就要往外面走。
花翎憋啊憋的,他一遍遍鎝對自己說,要忍住!他是男人!現在就是展現他氣魄的時候了!
但是!但是!
當他見到她一步步堅定地邁開腳步,他內心那個煎熬啊!
他豁然起身:「奴家去!」
「哦?」
他瞬間笑瞇瞇地說:「這種粗活,當然要由奴家去做啦。」其實他內心已經淚流成河了。
君嫵獎勵似地親了他一口:「小花乖!」
花翎扁扁嘴,點頭應下了。那表情好比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君嫵回到了桌邊,她想著,只要小花調查出來了,她就能更近穆言一步了。所幸的是,現在花翎還沒有見過穆言的樣子,不然憑著他的性子,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突然,門外響起了細碎的聲音。
她推門出去,見穆言靠著欄杆,一人獨自對月飲酒。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那個背影浸染了哀傷,有股說不出的孤寂。
他拋棄相位的繼承,拋棄家族,拋棄所有的一切,隻身來到這裡。沒有親人,沒有朋友,與月為友,與綠水青山為伴。
世人只道他是大神醫,卻不知他這個名聲的背後是他最不願提及的悲傷往事。
「師父。」她輕輕地開口,生怕破壞了這份寧靜。
穆言的白衣染上了皎潔的月光,他幽深的眼眸裡閃著什麼:「你怎麼還不睡?」
「師父不也如此嗎?」
他微微抿嘴,什麼都不說。
夜,很靜,都能沙沙沙的葉子聲。
良久,他開口道:「你都知道了吧。」
「什麼?」
「他們不是已經和你說了嗎?關於我的事。」他又飲了一口酒。
原來說的是這個。想想也是,這裡的事哪有他不知道的呢?
她點點頭:「是。其實那事也不能怪師父,畢竟」
穆言的神色浸滿了哀傷,他仰頭,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大哥是相府中,唯一待我好的人,我視他為我親兄弟,可是我居然害死了他的畢生至愛,我怎麼能原諒自己?」
「師父你當年還小,醫術也有限,你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了。」
他搖搖頭:「其實,還有一件事,外人是不知道的。我給那女子治病前,父親曾找過我。這事後來被大個知道了,他自然把這兩件事聯繫到一起」
「丞相說了什麼?」她頓時有股不好的預感。
他平靜道:「父親要我用藥殺了她。我自然是不會答應的,但是想不到父親早就在我藥箱裡動了手腳。那女子因為服用了我的藥,才」
原來是這樣!難怪穆言那傢伙會捨棄丞相公子的身份,跑到這種地方來。
一邊是父親,一邊是兄弟,他難以抉擇。
君嫵同情地看著他。
風越發大了。
穆言長長地吁了氣,道:「我怎麼會和你碩這些?不早了,早些睡吧,明日還有很多藥材要處理了。」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君嫵內心複雜極了,她忽然很想做點什麼,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