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2浮誇的演技 文 / 莫悠
穆言沉默了。
穆神微微歎氣,語重心長地說:「三弟,我已經錯過了我最重要的人,我不想你也經歷那種痛苦,既然你心裡是有她的,那就留下她,千萬不要留下什麼遺憾。」
「可是」
「我只得你在擔心什麼,你什麼都不用操心,只要隨著你的心就好。」
穆言的眼中有什麼在閃動著。
另一邊,無奈打道回府的花家父子對面對坐著,兩人眉心緊皺,神情嚴肅,時不時地唉聲歎氣。
桌邊,小白無聊地翻著白眼,搞什麼啊,這兩人都不說話是什麼意思?那小子不是說讓爺來這裡一展身手的嗎?結果一仗還沒打,就在這裡等,是什麼意思?啊,爺真的好無聊啊!這樣下去,還不如讓爺回去陪老婆呢!
「爹爹!我想到了!」
「說說看。」
包子兩隻眼睛亮晶晶的:「不如爹爹,你先把自己迷暈?反正爹爹只要暈倒了,那人自然也會暈過去,然後我和小白趁機回去找娘親?」
花翎嗤之以鼻:「你想了半天就想出了這個餿主意?」
包子嘴角一撅:「那爹爹還讓我想辦法?其實這個辦法很好啊。難道爹爹還有更好的方法嗎?」
「沒有!」花翎回答得很乾脆。
包子一下無語了,他無奈地搖頭,他這個爹爹啊,回來後不僅逼著他想辦法,一個個地否定不說,還老打擊他,爹爹啊,難道你忘了你兒子只有五歲嗎?唉。
這個時候,他真的覺得娘親私下裡和他說的一句話很有道理:「別看你爹長得像個大人,這傢伙內心小氣又彆扭,就是個小孩子。」他覺得這話對極了。
沒辦法,他是小男子漢,必須想辦法。
想啊想的,包子想到了一個辦法:「爹爹,既然那人長得和爹爹一模一樣,不如我們將計就計啊。我們把那人綁起來,然後爹爹假扮那人的樣子,不就可以了嗎?而且這樣一來,爹爹也不會受傷啊。」
花翎慢慢地思考著:「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這樣吧,乖兒子,你先去打頭陣,把那人吸引過來,然後我再去頂替那人。」
包子咂舌:「為什麼是我?」誰都知道打頭陣是最難的吧?
「難道你忍心讓你爹爹一把年紀了還去做那麼危險的事?」花翎倒是毫不客氣,「而且面對著和自己一樣的美男,你爹我實在下不了手啊。」
包子汗顏,不過他也早就預料到了,他的這個爹爹,一離開了娘親,什麼壞脾氣都冒出來了。這次等他們回去了,他一定要在娘親面前好好告一狀!
於是乎,包子帶著小白先行出發了。
這次的任務難度不小,因為要引穆另出來不是那麼容易的,人家現在沉浸在幫著撮合弟弟,以彌補當年的遺憾的情緒中,完全不理會別人怎麼想。而且人家身邊還有神秘的暗衛。
包子想了想,覺得這次任務不能夠硬碰硬,必須智取。
「小白,你能感覺到那傢伙身邊有多少人嗎?」
某狼瞇起深邃的眼睛,用力一嗅,抬起重重的狼爪在包子手上拍了五下。那意思說明,附近有五個人。
包子皺起了小眉頭:「那要怎麼辦呢?」
某狼直起身子,朝著某處望去,包子順勢一看,眼睛都亮了:「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他和小白相互打了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然後兩人分工合作。
一個身份尊貴的人,什麼時候沒有人跟著呢?當然是如廁的時候啦!
包子很聰明由耐心地在茅房等待,小白在茅房頂上趴著,伺機而動。
不過這等待的滋味包不怎麼好受,臭氣熏的他們都快崩潰了,尤其是小白,脾氣一下爆炸起來,狼毛根根倒豎,齜牙咧嘴的。
以至於到了後來,穆凌出現時,小白從房頂上一躍而下,險些控制不住力道。
「小白!」
好在包子及時喝了聲,小白這才鬆開了狼爪。不過為了彌補它堂堂狼王,居然喪心病狂地在茅房頂上等了半天,它重重地拍了穆凌的腦袋。這一下,毫無準備的穆凌一下就暈了過去。
包子無語地看著這一幕,他原本還想讓小白威脅他,讓這人乖乖地走到指定地點的,現在這人都暈過去了,那接下來搬運的工作,是不是都要他來做了?
「小白,你去找我爹爹。」
小白歡快地撒開腿,一路狂奔。
而這邊,包子辛辛苦苦地把穆凌拖到一邊,扒了人家的衣服,然後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繩子,把他捆綁起來,嘴巴上塞住了東西,以防止他叫出來,影響了整個計劃。
花翎到的時候,包子已經完成這一切了。他把穆凌的衣服交到他爹爹手上:「爹爹,知道怎麼演好他嗎?」
「放心吧,乖兒子,接下去的任務就交給你爹我了,你就在這裡等著吧。」
話雖是那麼說的,但包子仍然放心不下,於是他偷偷跟了上去。
在見到他爹渣一樣的浮誇演技後,他陷入了深深的擔憂,這樣真的可以嗎?
比如,爹爹他吩咐穆凌的僕人時,居然不知道人家的名字,還問:「你叫什麼名字?」
那僕人一下驚了:「公子,你是怎麼了?我是阿陸啊!」
爹爹還很淡定地說:「我當然知道,只是考考你罷了。」
阿陸無語。包子更無語。
比如,穆凌是有良好生活習慣的,每天到了一定的時候,都要看書什麼的,看的還是超級無聊的詩歌。包子知道他爹爹,最不喜歡那些膩膩歪歪的東西,為此他真的很擔心。
但是沒想到的是,爹爹居然鎮定自若地說:「我今天不想看了。」
包子很想吐血,爹爹!你好歹裝一下啊!
阿陸很詫異:「公子,你到底是怎麼了?這些都是你平常最喜歡看的書啊!」
花翎連眼皮都不抬一下:「本公子口味換了,怎麼,不可以?」
阿陸當然不敢說什麼了,但出門之後,他嘀咕著,喃喃自語:「公子今天是怎麼了?像說變了一個人一樣?」
為了不讓這樣的情況繼續發生,包子偷偷摸摸地溜進去,勸著花翎:「爹爹,你要低調一點啊!你知不知道,已經有人開始懷疑你了!」
花翎不緊不慢地說:「放心吧,沒人會懷疑的,因為做主子的,是永遠不會做錯的,就算有什麼異常的舉止,他們也能欣然接受。」
包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話雖如此,但包子仍然不放心。要知道今天爹爹可是幹了一件挺奇葩的事情。
穆凌不是冷冰冰的嘛,爹爹的扮相一改常態,每當神醫和娘親接觸、說話的時候,爹爹都礙手礙腳地插進去,甚至還拿出了一副』我是神醫他哥"的身份,和娘親說話:「作為穆言的大哥,我想和你說,離開穆言吧。你已經嫁人了,也有了孩子,不要出現再他面前了。」
這是語重心長勸說的時候,爹爹有時候還會採取黑人的手段:「不妨告訴你,我那三弟其實有隱疾,很嚴重很嚴重的隱疾!」
「哦?願聞其詳。」
「咳咳,他是我三弟,原本我也不願意多說的,但是為了讓你明白,我也顧不得了。咳咳,我三弟,其實不舉!」
包子雖然不明白那到底是什麼意思,但也知道,那絕非什麼好話。一聽到這話,娘親的嘴角都開始抽搐了。
娘親眼珠一轉,微微笑道:「是嗎?可我不在乎。何況穆言是神醫,這點小毛病應該難不倒他的。」
「就是說,你怎麼都不肯離開了?」
「這裡挺好的,山清水秀,我暫時不想離開。」
包子見到爹爹都在磨牙了。
唉,笨爹爹啊,你難道沒看出來,娘親其實是在耍你嗎?
果然是旁觀者清啊。
爹爹一聽,果然耐不住了,他繼續黑人,抹黑神醫的形象:「不瞞你說,我那三弟啊,其實有暴力傾向,他會動手打女人。而且,他半夜會磨牙,會胡話,夜間尿頻尿急!」
包子無力扶額,爹爹,你的演技還能再爛一點嗎?還有娘親啊,你準備一直這樣玩下去嗎?給爹爹一體我活路吧!
這時,穆言來了。
包子一下全神貫注了起來,這傢伙來這裡做什麼?難道他發現了什麼?
穆言緩緩走近屋裡。
花翎假扮的穆凌正兒八經地點頭:「三弟。」
穆言的目光掃過君嫵,他微微垂眸,說:「你們現在離開吧。你們趁我大哥還沒醒來,現在走吧。」
君嫵的第一反應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師父你難道知道我們」
花翎的第一反應是:「什麼!娘子你剛才是裝的?」
穆言點點頭:「是。我從小和大哥一起,怎麼會不認識大哥?」
花翎不舒服地哼哼唧唧:「既然知道,為什麼不早點讓我們走?還讓我們待上幾天?」
穆言微微一愣,他別開了臉,沉默不言,彷彿有種被看穿的感覺:「快走吧。」
「師父!謝謝你!」
「哼!」
「兒子,出來吧!」
包子和小白從天而降:「爹爹,娘親,我們一起回去吧!」
外面,兩位師兄依依不捨地他們道別。
「原來師妹早已嫁人了?」
「師妹,你還會回來嗎?」
「師妹,我們好捨不得你啊,這樣吧,我就勉為其難德把我珍藏多年的醫術送給你們吧!」二師兄慷慨地一本書古樸的醫書塞到他們手裡。
君嫵一家人和他們一一道別。
屋裡,穆言靜靜地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輕輕地歎氣。
「捨得?」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他不答,只用沉默來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