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六章 照顧（一） 文 / 穿衣服的國寶

    「我來喂吧，你自己吃，我以前也照顧過孩子，還餵過你王哥哥，不信你問他！」

    長輩傷不起啊，多大了還會談起小時候的事，王燦還不能反駁。點頭讓董樂放心，董樂這才聽話地回到原來的位置上，王燦用勺子先盛兩孩子的，然後才是他跟老萬的。熱騰騰的海鮮粥，香氣撲鼻，吹走熱氣，緩緩送進嘴中，鮮美無比。

    老萬還真會喂孩子，一小份一小份地將熱氣吹掉，確定溫度後送進董宇的小嘴裡。董樂一開始還擔心弟弟，一直沒動湯匙。等見弟弟吃好了，她才開始吃。

    一份這樣的海鮮粥夠嗎？肯定不夠了。吃了一半，王燦又抬手，說道：「老闆，再來一份。」

    「好的。」

    追加一份，老闆開心地回應。又一個聲音響起：「老闆，再給我一副碗筷。」

    多了一個人，大大咧咧地坐下來，伸手摸了摸董樂的腦袋。董樂、董宇都停了下來，甜甜地喊了一聲：「秋姐姐。」

    碗筷送到了秋瀅的面前，她卻沒有動，又說道：「老闆，再來三根油條。」

    「好。」

    三根油條，剪成一段段送上來，王燦第一個動手，夾起一塊沾著粥吃。

    「你來得還真巧啊，一來就蹭了我一頓。」

    對王燦的抗議，秋瀅橫了一眼，毫無表示。她來時提著一個袋子，王燦低頭一看問道：「給我的？」

    「你要有臉跟兩孩子搶零食吃，就是你的。」

    「切！」

    王燦扭頭甩了下手，其他話先不說了，安靜地將粥吃完，一定要確定兩個孩子吃飽了，這才讓老萬送他們回去。順便，秋瀅帶來的那一袋子食物也交給了老萬，讓孩子們帶回去。

    一人還剩下半碗沒吃，兩孩子離開時十分乖巧，點頭向王燦、秋瀅道謝。等孩子走了，王燦才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秋瀅拿起筷子，無聊地在碗裡攪拌著，嚴重浪費食物。

    「小賭怡情，大賭發家！」

    「小賭傷身，大賭破家！」

    賭一個字，太複雜了。當年教王燦賭術的人，教給了王燦這兩句話，一個「賭」字，兩個極端。秋瀅也聽過，現在說出這句話來，王燦全明白了。

    「什麼時候開始的？」

    「一年前就開始了，你們男人，就不能消停點嗎？」

    一句話打翻所有男人，王燦反駁道：「深陷賭局的，不光是男人，也有女人。多少大老闆，家產都被在家無所事事的老婆輸光了！」

    「哼，那也是你們男人先讓女人沒事幹的！」

    王燦懶得爭辯，先把碗裡的粥喝光了再說。賭太複雜了，有人因此家破人亡，有人因此發家。王燦賺來的一百萬里，就有一部分是靠去地下賭場贏來的。那王燦會不會一直靠這個賺錢去贏得千萬身家，如果有人這麼問，王燦一定給那人一個白癡的眼神。有命贏，也要有命花！

    「董叔叔多久沒擺攤了？」

    「一年了！」

    董樂、董宇的父母，原本是在街上擺攤賣小吃的，流行什麼就賣什麼，賣過綠豆粥，賣天津煎餅，賣過麻辣燙，也賣過紫菜包飯。原本勤勤懇懇的一對夫妻，努力在這座城市裡生活著，沒事跟城管打打游擊，生下了一對兒女。

    小日子，過得還算可以。生意好的話，一個月也能有兩萬多收入，如此的生活一直持續到那天晚上。那一天的晚上，凌晨一點，兩夫妻踩著三輪車收攤要回公寓。以他們的收入，要換條件更好的地方住很容易，但因為公寓裡的氣氛好，蘭姨、老萬、秋瀅等人都會幫他們照顧兒女，也就一直這麼住下去了，兩人還開始商量，準備要買房，讓兒女也能有城市戶口。

    那一刻，來得太突然了，一輛失控的汽車撞上了兩夫妻的三輪車，妻子當場斃命，丈夫幸運只受了輕傷，心卻碎了。醉駕！司機當天晚上去應酬，喝得醉醺醺的還一個人開車回家，事故就這樣發生了。

    意外發生後，王燦的父母主動幫忙，一邊照顧失去母親的兩孩子，一邊為死去的人討回公道。沒有預想的那麼複雜，交通意外上了報紙新聞，司機家屬為了輕判湊集了幾十萬，第一時間要與死者家屬和解。為了活著的人，也為了兩個孩子，董石山答應和解，獲得了七十萬的現金賠償，肇事司機也得到了一定的輕判，少判了兩年，沒有緩刑。

    拿到錢的董石山沉寂了好一段時間，所有的心思都用在照顧兩孩子的身上，很長一段時間沒再去擺攤。後來孩子漸漸大了，兒子有懂事的女兒照顧，董石山又繼續擺攤了。

    「當年的七十萬，那件事你還記得嗎？」

    「哼！怎麼會不記得，那個鬧啊！」

    王燦想到當年那件事，一聲冷哼，想起來就氣。肇事司機很誠懇的認罪，家屬一再道歉，肇事司機還在法庭上下跪向董石山道歉。公寓裡的人，大家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幫著董石山走出困境。反而是董石山妻子的那些親戚，出事的消息過去，人沒過來。等聽到拿到賠償了，十幾個親戚都過來，鬧著要分錢，一開口就要五十萬！

    為此，王燦差點沒暴走揍人，是王燦的父親跟牛叔，威逼利誘下，終於談妥了三十萬的價格，把人給打發了。拿了錢後，一群人樂呵呵地回去了，對董樂、董宇不管不問，兩邊親戚再無一點瓜葛！

    「在那之後呢？」

    「之後，董石山有認真擺攤過一次，別人勸他續絃他都沒答應，心沒變，人卻變了。原本就有跟擺攤的攤主打牌玩的錢習慣，後來越玩越大，一年前又把攤子收起來了，說是贏了不少錢，這些你都不知道吧？」

    王燦承認自己不知道，對公寓裡發生的一些小事，王燦一般都不怎麼在意，沒那個心思管，反正有老爸老媽老萬在。

    「照顧孩子，不找女人，不抽煙，也不喝酒了，賭癮反而大了，至少五十萬的現金可以讓他去賭，有輸有贏，也越賭越大。叔叔阿姨還沒離開前，他就開始不著家了，但房租有按時交，兩孩子也沒餓過肚子。但在你離開的一個月後，房租就收不上了，董宇經常餓得哭，我能幫就幫，想找人又找不到，更有債主上門要找他。要不是你在離開前打出了凶名，早有債主硬闖上門要債了！」

    「他到底欠了多少錢？」

    「不知道！」

    以目前的情況下，董石山欠下的絕對不是小數目，不然不會讓孩子餓肚子，連房租都付不起。債主都出現了，有一個債主上門，說明還有其他債主的存在，情況很糟糕。

    「那你現在知道他人在哪裡嗎？」

    「有人告訴我，昨天在一個地方看到他，不知道他現在還在不在！」

    王燦站了起來，神情嚴肅地說道：「我去找他回來！」

    秋瀅故意問道：「人家裡事私事，你管不了吧？」

    王燦笑了，伸手想去摸秋瀅的頭髮，被避開了。手收了回來，打了個響指說道：「我是房東，他是房客，欠了我兩個月的房租，我當然有理由找他了。就算碰上警察，也是我佔理。」

    確定地方，王燦出發了。這回，為的不是自己，是別人。房東的職責，還有內心的原則。秋瀅望著王燦離去的背影，再次發覺王燦變強壯了。口袋裡，是一份準備好的錢，原本是用來幫董家姐弟付拖欠的兩個月房租，現在看來不用了。正好用來……用來付飯錢，王燦離開的時候，沒結賬。

    市區鬧市的人行天橋，夜晚的降臨讓人行天橋更加的熱鬧，天橋上還有不少人擺攤做小生意，賣衣服的、賣小布偶的、手機包膜的，每一個走過天橋的人，都會停下腳步看幾眼。夜晚，更有情侶一起站在天橋上，擁抱著往下欣賞一輛輛從橋下經過的汽車，省錢又特殊的約會。

    天橋最熱鬧的一處小攤，有很多人圍著。那攤不賣東西，一群人圍上去，不上前看不清楚到底在做什麼。勉強擠開人群，地上鋪著一塊布，放著三個碗，有人一腳踩著一個碗，叫囂道：「我押一百塊，我就不信不中！」

    那人，不是董石山，沒發現人的王燦退了下來，換了一個角度，站著等待。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那群人在玩什麼。拿出了一百塊錢，那人將碗打開，還真被他猜中了，球就在那碗裡，攤主兩男一女，立馬就掏出兩百塊，給了贏了的人。贏錢的人將隨身的一百塊，加上攤主給的兩百塊當著所有人的面收進錢包裡，說道：「不玩了，不能贏你們太多錢，哈哈。」

    贏錢的人很開心，瀟灑地離開人群，享受著眾人羨慕的眼光。有幾個人圍觀的人眼見別人贏錢了，自己也想玩，紛紛上前拿出錢來。遊戲規則很簡單，一個小球蓋在其中一個小碗下，三個碗快速挪動，讓人猜測小球在哪個碗裡。猜錯的人，拿不到押的錢。猜對的人，不僅可以拿回本錢，還能拿到雙倍的賭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