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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可敢一戰否 文 / 楓葉人

    第五章

    兩日光景,一場比試的準備來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瀑布不知從天際何處尋來,落進這洞窟當中,卷帶著晨曦與早日的芬芳一同進入洞窟裡,芬芳藏進空氣,水澤流入深潭,藉著那縷格外明亮的光,可以見得一幅碧綠的窟壁,爬滿窟壁的爬山虎,一隻隻小腳緊緊抓在窟壁上,為洞窟天上一份靈性生氣。

    俗話說萬物有靈,這洞窟當中的冷清已然是天地的一份賜予,而這分生氣何嘗不是神靈的眷顧,洞窟當中並無其他的世俗之氣,青苔、雜草甚至就連原本的碎石都還在原地並未移動。

    一柄古樸巨劍佇立在深潭邊際,無數細碎的石子圍著潭水,耿天行全身浸入潭水當中,僅僅冒出眼眶以上,盯著眼前那柄古樸巨劍。

    潭水煞寒,耿天行藉著這股寒氣來平息自己的內心,露出迷惘之色,看著古樸巨劍的劍刃順滑無缺,定然削鐵如泥,看著此刻高聳的古樸巨劍,慢慢,慢慢,耿天行閉眼沉入潭底任由那潭水浸濕衣襟、吞沒胸口、浸入耳根。

    中央一高台,此時一名青年已經站在其下,衣若流火,眉若柳絮,雙眼閉闔,面前一縷黑髮被清風輕輕吹拂,一把劍鞘雕鏤精美的利劍隨著環抱在胸前的雙臂,夾在胸臂之間,靜靜等待著他的對手。

    眨眼間便是過了三日,南域第一人之爭,即將在這『千靈殿』當中決出勝負。

    高台聳入雲霄,驕陽火辣辣地烤曬著下方的眾人,天空實則萬里晴空,不見一片雲彩,日以高昇至頂,卻是不見來人。

    四下觀台已然頗為不耐,斷有人影起起伏伏,時常喧鬧著要其人趕快上台,叫囂著如果過了午時還未登台便取消其爭奪資格,高台之上的白衣中年人雙手負手而立,看著遠處並未有點點波動,大理石台清風細拂,草尖輕輕搖曳,頗有幾分自在的感受。

    「耿天行是不是成縮頭烏龜了?怎麼還不來。」

    「他是怕見著咱如風學長,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猴腮男子陰陽怪氣地笑道。

    一旁一名男子道:「你是誰?敢這樣說耿學長,耿學長是你這樣的人可以議論的嗎?!」

    「告訴你,我修行的時候,耿天行他還不知道在哪裡吃奶呢!」猴腮男子怒到,竟然說他沒有資格說那耿天行,午時都快到了,他耿天行不是當縮頭烏龜了還會怎麼樣。

    「是,猴臉學長,修行這麼多年連天行學長的毛都沒跟上,您這樣的大人物想必不會記在心上吧。」人群當中一細眼笑臉男子挪移過來。

    「你!!」

    「哈哈,沒錯,猴臉學長。」一旁的男子獻媚附和道。

    另一處觀台,「仲木,你說天行學長不會是不來了啊!萬一天行學長不來可怎麼辦吶!」稍稍靠後的觀台上熙攘的人群當中,一位紅綢長裙的女子雙手握在胸前,不停地輕輕跺腳,頗為可人,身旁有一面色憨厚的男子,不正是『入雲棧道』上的那兩名千靈學員的學員。

    被叫做仲木的男子,掃了掃四周的人,撇了撇嘴道:「天行學長,天行學長,就知道天行師兄,給你說天行師兄肯定會奪得『千靈子』,現在不過是釣釣咱胃口,讓這些不知好歹的人永遠閉上那張臭嘴。」

    心中卻是暗道:「天行學長你去哪了,快點來啊!」

    輕風下,掠起幾縷黑色游絲,大理石台上的人闔著眼眸,似是呼吸著這空氣中的清新,胸前的刀劍顯然並非俗物,雕鏤精細的劍閣,劍首像是一顆神石嵌入其中,劍入劍鞘收斂胸前,身後下擺隨風飄動。

    「上清真人,天行可是你的得意門生,你特意將其從學院中收入門下,可現在怎麼還沒有來。」最前方的觀台上立有桌椅,此時一名身著深青色長裙的婦人,皺著眉頭,詢問著。

    「是啊,上清老道,趕快叫你那弟子快快過來,羅漢我也想早些看看那位施主。」婦人右側腆著肚腩的羅漢,露出羅漢笑容也出聲道。

    詢問之人,襲一身藍白道袍,白髮於雪垂落地面,面上皺紋些須,點了點頭看向空中微微笑道:「呵呵,青雲仙子、忘癡羅漢且些放心,我這弟子已經在路上了。」

    乾燥的空氣侵蝕著每一個的心扉,男子瞪開雙眼,精光迸射而出,起伏的輕風迥然間波動起來,潮濕的潤澤的氣息趨散了這分炎熱。

    「我來了,讓諸位久等了!」隨著這豪邁的聲音響起,手持古樸巨劍的耿天行從天而降。

    男子眼眶中湛藍雙瞳綻放出光芒看向眼前的來人,記憶當中模糊的錦袍還是不知道多少年前所見,太過久遠的記憶男子回憶不清,只記得好像是有這樣一人,他的堂弟『耿天行』。

    人潮聲漸漸平息下來,耿天行站在高台下,將古樸巨劍插入大理石台當中,身著錦袍,雙手緩緩垂於腰下,風靜雲輕,在這方圓一切事物都彷彿靜止下來,喧鬧的人群屏息而待,亂舞的草花靜靜生長、花開花謝,只為等待著他二人的對決,觀台當中眼神各異,上清道人扶了扶雪白的鬍鬚,慈祥的眼眸注視這屬於他弟子的戰場。

    「師尊,喝茶。」

    「師尊,這三尺軟劍好難使,我不喜歡。」

    「我出門修行,待我歷經人世滄桑,師尊我再回來看您。」

    「南域『千靈子』爭奪之戰最終戰,上清真人門下耿家『耿天行』,華雲道君門下耿家『耿如風』」

    「勝者--『千靈子』!」

    威嚴的聲音從天際而下,盪開靈氣無數,形成金色圈狀雲痕,向八方散盡,滾滾音浪傳入每一人的耳中,不斷地壓迫他們的耳膜,逼壓他們的神經。

    「慢!」

    一道驚天吼聲炸響,其聲響徹雲霄,逕直衝上四方觀台,大理石台之上,耿天行抬起手掌,那聲音就是從他的口中傳出,皺緊的雙眉,堅毅的眼神,誰也不知道他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耿如風摸向劍柄的手慢慢放下,盯著眼前,一副漠然神色的耿天行,耿天行眼神並未有絲毫移動,自他從空中落入地面,一直看著觀台當中的一到身影,雪白的長髮披落地面,上清真人略有褶皺的面龐,帶著疑惑看著耿天行,不知道耿天行究竟是在幹什麼。

    「天行」

    千靈殿上原本的晴空,不知何處移來幾朵白雲,靜靜飄動,一點一點挪移著它的身體,生怕是打攪了下方的人兒,涼得半分熱血。

    「我,耿天行,今天不是來參加這『千靈子』的爭奪戰。」耿天行眼裡看著眼中的白鬚老者,湧出深深的愧疚之意,撇下雙眸不敢直視他的師傅上清真人。

    「對不起,師尊。」耿天行默默暗道,三日以來耿天行就算在冰寒的潭水當中也久久不能平復心情,掙扎、糾結、愧疚在其心中結了一個大大的繩結不能解開,直到今日晨曦霧散之時才做出斷絕。

    「天行,你品行率真、直行。」

    「需知,念所想,形所到,心無為。」

    「百病皆由心生,需藥醫,己修道除百病,唯一病難了,為師平時所授之道,你自有考量,人性天生,執心篤行,方我上清門生。」

    耿天行腦海當中響起上清真人的聲音,上清真人在觀台上卷帶著嘴角上的鬍鬚慈祥的笑著點點頭,儘管他不知道耿天行要做什麼,他相信他的這個弟子。

    「這是?!」深青色長裙的青雲看著身旁對著台中耿天行點頭的上清真人略微疑惑,作為耿天行師尊的他沒有哪怕一點點的阻攔的意思。

    大理石台當中,耿如風撇了撇眉目,不知耿天行是何意,放下拔劍的架勢,挺直身形向前移了數步,帶著七分疑惑,三分氣惱,問道:「天行表弟,這是何意,莫不是因為家族?」

    家族當中,自是上下有分,耿如風為耿家本家家主獨子,地位遠遠超過作為分家家主之子的耿天行,很有可能用這樣的家族當中的利害關係,使得這場比試完全沒有絲毫意義,這也並非他所願,況且他也有著他的那份他的驕傲。

    側對耿如風的耿天行轉過身來,微閉雙眼搖了搖頭,爾後抬起頭顱看向高台之巔,隱隱可以看出其上的白衣身影。

    「我放棄『千靈子』的爭奪。」聲音並不大,卻是驚呆四下的眾人。

    高台之上白衣男子,雙眉間揪緊的眉頭,似乎是沒有聽清耿天行所說的話語,疑惑地看著下方的兩人,這是他主持『千靈殿』以來第一次有人在最後的爭奪當中,拱手讓出這令得南域年輕一輩可以為之瘋狂的稱號。

    許久,寂靜無言,石子落入水中卻是沒有掀起一點波瀾。

    「我放棄!」吼聲響起,末入水中的石子終是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水花,讓這水花在『千靈殿』中綻放。

    「什麼?!放棄?放棄『千靈子』的爭奪!」頓時人聲鼎沸,不少桌椅破裂之聲響起。

    隨之耿天行抬手拔出古樸巨劍,巨刃劍鋒直指不遠處的耿如風,捲起滔天戰意,烈烈長風,呲拉地吹開了耿天行的頭髮,宛若神人向著耿如風,喝道:「可敢一戰否!」

    「仲木!仲木!我沒聽錯吧,天行學長放棄『千靈子』爭奪,打贏又有什麼用呀。」紅裙女子紅了眼,像兔子一般,拉著身旁憨厚男子的袖袍不斷搖晃。

    憨厚男子看著大理石上的耿天行,不為所動,心中輕歎:「天行學長」

    近處觀台,不斷地有著傳音詢問到他的門生的情況,上清真人的雙眸不曾離開耿天行,無奈地輕聲笑道一句:「我也是曾不瞭解。」就算是回答了。

    「有何不敢。」原本緊閉雙眼低下頭,暗想會是何人如此卑鄙行事,一句「可敢一戰否」讓之眼神一凌,裊裊升起的戰意便是對耿天行最好的回敬。

    「胡鬧!」天際傳來氣急敗壞的咆哮。

    耿天行瞥著高台上的人影,響起一聲輕笑,道:「此地甚小,不得酣然一戰,換個地方如何?」

    「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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