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42章 被迫反擊 文 / 狐狸小姐
上官雪曄、蕭茵和冷芊秋離開了暖玉閣,司夕兒呆呆地坐在石凳之上,臉色慘白,嘴角無色。明明是初夏,為何她卻感覺到全身的寒冷?
曉雪站在司夕兒的身旁,細想著昨夜發生的事情。可不管她想多少遍,記憶都停留在王妃進入房中、關門上床的畫面。王妃不會武功,單憑她一人,絕不可能悄無聲息地離開王府、爬上一千米的凰山、殺了白芸郡主。
所以她堅信王妃不是兇手,可又是誰會輕易地辦到這些事情呢?中都中擁有如此的輕功的人倒有幾個,白芸是其中一個,另外就是皇上、王爺、王爺的四個隱衛。可這幾個人絕無可能陷害王妃啊?
「王妃,你覺不覺得白芸的死很奇怪?」想了想,曉雪問道。
何曾不奇怪?司夕兒到現在也是雲裡霧裡,她點點頭,「是很奇怪,昨夜黑衣人來到暖玉閣時我是裝睡的,我本來是想看看到底誰想害我,卻不想被他擄到了凰山,碰見了白芸。」
「這麼說是白芸郡主命令那名黑衣人來擄走王妃,是白芸郡主想要害王妃?」曉雪瞪著明亮而驚疑的目光。
司夕兒起身,歎氣,搖頭:「白芸殺了擄我的黑衣人,起先我以為她殺人滅口,可是後來我就不這樣想了。今天早晨醒來時我並未發現死去的黑衣人,極有可能是被人早早地處理了。而處理他屍體的這個人,正是殺了白芸的人,也是要嫁禍我的人。」
「此人包藏禍心,要找出他極不容易。」曉雪發出一聲感概,目光掠過司夕兒手腕的瘀傷,心間微微地疼惜。
司夕兒目光沉重,暗道此事絕不簡單,可她卻無能為力。這樣的感覺糟透了!
……
「那些丫頭怎麼敢如此膽大,竟然不給王妃送飯來。小允,你再去廚房一趟,我就不信她們還真敢餓著王妃。」
「好,我再去一趟,你好好照顧著王妃。」
司夕兒醒來,正好聽到門外的對話。這算什麼?虎落平陽被犬欺?她自嘲地一笑,起身阻止:「小允子,別去了,有上官雪曄的話在,這些丫頭侍從都不會聽令的。」
「可是王妃不吃早餐怎麼行?」曉雪雙頰通紅,氣急地看向司夕兒,她不吃飯可以,但絕對不可以餓著王妃的。
司夕兒不以為意,越到曉雪和小允身前,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美麗的弧度。此刻的她臉色明媚,眼睛露出雪亮的光芒。彷彿才過一日,就掃去了昨日的陰霾。她頓了一下,若有深意地道:「你們還記得香閣中長的葉子小小的、綠色的植物,就是很遠就能聞到苦中帶香的那種草?」
「王妃說的可是有白色小花朵的?」小允子記起那種草,但不明白王妃問這個幹什麼。
司夕兒收斂笑容,跨出暖玉閣的門,邊走邊囑咐:「我與小允子去香閣挖水芹菜,曉雪你去廚房偷點調料。你會武,這點事難不倒你吧!」
曉雪覺得驚訝,認真的點頭,「是,我現在就去。」
司夕兒帶著小允子去香閣,她認得水芹菜,現代還是小孩子的時候,曾經挖掘水芹菜填過肚子。雖然不好吃,但她這人不挑,只要能活下去就可以了。
兩人從香閣回去的時候曉雪已經把罐子都搬了來,司夕兒看著桌上大大小小高矮不一的罐子,暗自揣測此刻廚房應該亂成一團了吧!她目瞪口呆,眼中露出驚色,不由嗔怒:「你這丫頭,只說讓你弄點調料來,結果你把所有罐子都搬了來。」
曉雪笑笑,不滿地嘟嘟嘴,隨即接過司夕兒手中的東西問:「這東西可以吃吧?我還沒見過這麼新鮮的東西,一定很好吃。」
鼻尖微微泛酸,司夕兒強忍下眼眶的霧氣,如果不是生逢絕境,誰會吃這種野東西?看曉雪把水芹菜洗好,司夕兒把能用的調料都絆了進去。
小允子之前從司夕兒那裡學到不少東西,見這新鮮潤澤的野菜,嚥了嚥口水。
司夕兒噗呲一笑,把盤子推到小允子和曉雪的面前,說:「嘗嘗吧,以前你們主子沒少吃這種東西?」
小允子即刻夾了一筷餵入嘴裡,入口清脆香甜,邊吃邊瞪大了驚艷的目光,讚道:「好吃,曉雪你也嘗嘗啊。」
聽聞曉雪也嘗了嘗,不由得欣喜,野草雖然粗糙,可是拌上調料之後竟然這般美味。忙將筷子遞到司夕兒的手中,道:「王妃你也吃點,一大早的你肯定餓了。」
司夕兒也是臨時想到的這個主意,與曉雪、小允子各吃了一些,填飽了肚子便懶洋洋地躺在了榻上。她在想,這段日子不能一直這樣過下去,總要想些辦法來填肚子。
正想著,門外忽然傳來了爭吵的聲音,只聽曉雪道:「我們王妃仍然是王妃,只要王爺還沒寫休書,你永遠都是她的下人,你怎麼敢讓王妃去洗下人的衣服?」
說得很對,司夕兒眸中閃過讚賞的光芒,接著她又聽到另外一個聲音。
「曉雪姑娘,難道你不知道王妃的身份是我們王爺給她的嗎?王爺說了,王妃被囚禁在王府,身份和下人一樣。我是茵姨親自任命的丫鬟總管,有必要提醒王妃一句,不幹活就沒飯吃。」
這話是特意說過司夕兒聽的,司夕兒豈會聽不出其中的諷刺。曉雪攔在元香面前,正要反駁,卻見司夕兒走了出來,她微微福了下身,為難喚道:「王妃……」早晨王妃就沒吃到飯,要是以後都這樣該怎麼辦?
司夕兒斜睨了元香一眼,見這丫頭眉清目秀,眉宇間有一分傲然和堅定,知道她不好打發,冷聲道:「帶路吧!」
曉雪猛地瞪大了雙目,王妃這是怎麼了,難道真的要幫元香洗衣服?素知王妃的性子才沒有阻止,她跟上兩人的步伐,默默地猜測司夕兒的想法。
元香在前領路,心底暗暗驚疑,總管不是說這王妃不太好伺候的嗎,怎麼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總管讓她冒蕭茵的名號去折騰王妃,也不知道為什麼。不過下人做事從不問緣由,因此她只是將意思傳達給王妃,其他的話並沒有多說。
聽聞不久前綠研和青衣那兩個丫頭惹怒了王妃,王妃當眾讓小允子一人扇了二十個巴掌,又被關入了柴房。她是不想趟這趟渾水,但是總管的話嚴厲堅決,她是不得不來做這個「惡人」。
到了洗衣院,元香停下步子,福身道:「這裡面就是下人洗衣服的地方,王妃請吧!」
司夕兒嫣然一笑,邁著步伐到了院中,四面掃了一眼,她握緊了藏在袖子下的剪刀。
元香看司夕兒走入了院中,歎歎氣離開了洗衣院。不過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她就被請了回來。看著院中被剪成碎片的衣服,元香氣急地跺著腳乾嘔氣。
曉雪看著元香變色的雙頰,心底無由地開心。就在她以為王妃真的要洗衣服的時候,王妃手中竟然出現了一把剪刀。就這樣,所有的衣服都被剪成了碎片。
司夕兒起身,看了元香一眼,將手中的剪刀塞到元香手中,溫柔笑道:「本王妃身為上官雪曄的妻子,豈會洗你們下人的衣服,你別高看了自己。」
「你……」元香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總管只說了讓王妃去洗衣服,可沒說王妃不洗該怎麼辦啊?她是一個聰明識大體的丫頭,為人謹小慎微,在府中從不與誰為敵,可這件事的確是難倒她了。
該怎麼辦?頓了頓,元香抬起明亮的眼,福了福身,道:「王妃請不要為難元香,元香只不過是聽從茵姨的指令。王妃剪爛了奴婢們的衣服,奴婢就只有繼續不給暖玉閣送飯了,王妃好自為之。」
聽聞曉雪神色大變,猛地揪住元香的衣領,怒喝:「王妃與王爺的婚事是皇上親自下的旨意,王妃要是餓死了,你也不會好過。」
「曉雪姑娘說得不錯,但元香是王府中的人,只能聽從主子的命令。」元香不卑不吭地答道。
曉雪怒急,拽著元香衣服的手緊了緊,讓元香不由得呼吸凝滯,臉色漲得通紅。
「算了,放了她!」司夕兒忽然開口,心知這丫頭不似青妍、綠衣那般好對付,她也不為難。只問:「本王妃如何做你才肯放過本王妃?」
其實不是她不願意放過王妃,而是總管的意思……元香突然間垂下了眸,思索片刻,才道:「王妃這個性子,應該是什麼都做不了的。不如這樣,如果王妃能把春暖閣和瓊羽台中的花園除去野草,再澆澆水,總管或許會考慮給暖玉閣送飯的。」
看出她打著總管的旗號,司夕兒抿嘴一笑,爽快答應,「好!」
元香看著司夕兒嘴角的笑,怎麼覺得這般的詭異。可她的話已經出口,再要收回來肯定不行,當即咳了咳,又囑咐:「王妃這次不能再亂來了,否則奴婢也沒辦法。」
看也不看元香一眼,司夕兒去了瓊羽台,她心中有了算計:如果先去春暖閣,估計她活不到明天早上。而去瓊羽台的話,最多不過是元香說的沒飯吃。
片刻後,元香被再次被請到瓊羽台,看了一眼被踩得東倒西歪的紅色芍葯,她氣得肺都炸開了。這芍葯品種很少,而且價格高昂,心底劃過一絲疼惜,目光移到司夕兒身上。
司夕兒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道:「本王妃本來是想除草的,可是也不知怎麼的,就把花給踩倒了。」
曉雪努力忍住想笑的表情,從王妃剪衣服開始她就知道王妃心中已經有了計謀。
元香目光緊擰,話也不說地離開了瓊羽台。
司夕兒看著元香離開,心底忽然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