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43章 這筆賬我記下了！ 文 / 狐狸小姐
「她怎麼走了？」曉雪原本還想看場好戲的，可是沒想到這丫頭這麼快就逃走了。她噗呲一笑，「王妃，我還以為你真的會做這些粗活呢！」
搖搖頭，司夕兒一拂袖，雙手藏於袖中負在身後，神色突然變得沉重。這事情貌似不會這麼簡單，那個叫元香的丫頭比起青妍和綠衣不知強上多少倍。如果她沒料錯，這丫頭肯定是去向某人匯報去了。
可憐曉雪這丫頭這麼單純，一點也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深深地歎息，囑咐：「別高興得太早，我們的午飯還沒有下落呢！」
「對了，」曉雪眼睛一亮，忽的想起什麼，「我覺得早上的水芹菜很好吃，不如我與小允子再去挖掘一些？」
「難不成這東西可以吃一輩子？」看了曉雪一眼，司夕兒跨步走入了瓊羽台後院。
跟著司夕兒走入，曉雪眼前突然一亮，只見後院之上是一座青山，山上樹林枝繁葉茂，叢林之外青草綠幽深及膝蓋。原來這瓊羽台外還有這等美景，她在王府生活這麼多年，第一次看到這山。
「王妃，你是怎麼發現的啊，好美！」不過這山和吃的有什麼關係？
這山是司夕兒無意中發現的，有一次她練功御風而行到了山上，白日裡一見才知這裡是瓊羽台。山上別的沒有，蘑菇、野兔什麼的還是比較多。
「曉雪，你用輕功帶我上去應該沒問題吧？」嘴角勾出一抹弧度，司夕兒對曉雪問道。
眉間掠過一絲疑色，曉雪出手攬住司夕兒的腰肢，猛提一口氣，帶著司夕兒掠過地面，腳尖連點樹枝三次，飛騰到了青山之上。
站在青山之巔俯視，只覺得空氣清新、視野寬廣，將整個王府中的地勢佈局一覽而盡。司夕兒囑咐曉雪採摘蘑菇，自己從懷中掏出紙筆開始描繪。
「王妃，你在畫什麼呢？」曉雪將外套脫下，把採摘好的蘑菇放在外套上。看著司夕兒認真的描繪些東西，不由得驚訝問道。
司夕兒不答，嘴角抿緊，目光注視在暖玉閣的後方，眼中漸漸地浮現出得意的笑容。
「也不知道王爺怎麼想的，態度一下子變得這樣惡劣，王妃你不覺得王爺其實還是很喜歡你的嗎？」
握筆的手微一停頓，司夕兒收斂冰雪般的目光，腦海中竟然浮現出上官雪曄邪戾陰鷙的臉和那溫柔纏綿的一夜。雙頰迅速地爬上晚霞般殷紅醉美的色澤，她心底猛地一驚，複雜的情愫如籐蔓般爬上了心間。
許久，司夕兒從回憶中清新過來，自嘲地一笑，反問曉雪：「你覺得喜歡一個人該用這種方式來表達嗎？他此刻巴不得我餓死了呢！「
「可是王妃不覺得王爺看你的目光很奇怪嗎？那日你被郡主擄走王爺發瘋似地找你，你受傷不肯喝藥王爺想盡了辦法讓你喝，還有……」
「夠了！」司夕兒忽然喝道，目光中有複雜的神色變幻，她最不想聽的就是這些。上官雪曄之於她，最終也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大夏的天地很廣闊，她還有很多的地方沒去，她已經下定了決心等白芸的事情一了，她就立馬離開中都。
「曉雪，」想了想，司夕兒抬起目光望向蹲在地上的曉雪問：「如果有一天我離開這裡，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嗎？」
曉雪頓住，停下手中的活望向司夕兒，驚疑地問：「難道王妃要離開王爺？」
司夕兒不答，繼續畫王府中的地圖。
此刻，王府總管府的房間。徐賀看著一臉鬱悶的元香，微微抿了一口茶，問：「怎麼回來了？你可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就這打擊你就受不了了？」
元香撲通跪地，臉色神色複雜多變，答道：「總管，不是我不想折騰王妃，只是她總能出其不意，讓人把握不透。就說洗衣服的事情，她不洗就算了，可她竟然把丫鬟們的衣服全剪了，現在那些丫鬟全都找上我。瓊羽台的芍葯多貴，被她一口氣踩死，要是被王爺知道，我的小命就不保了。」在王府從事多年，元香非常瞭解上官雪曄的性格。
徐賀扶起元香，老練的眼落在元香掙扎的神情上，一字字道：「放手去幹，拿出你的聰明才智，如果王妃出了任何事情，我替你擔著。」
「這……」元香目光閃爍，猶猶豫豫。
「難道你不相信我？」徐賀反問道。
「不是，奴婢不是不相信總管，奴婢只是覺得王妃不好欺負，怕……」
嘴角勾起陰森森的笑意，徐賀道：「本總管就給你指條明路吧，王妃不容易被欺負，可是她身邊的曉雪卻很好欺負。」
「她可是王爺親自帶回府的？」元香仍然猶豫著。
「你沒聽說過桃花林發生的事情嗎？王爺已經和曉雪決裂了，那丫頭，現在已經不受王爺重視了。」徐賀笑嘻嘻地道。
元香重重地點頭，清澈的眸光中露出驚然的笑。
……
皓月皎潔，星辰佈滿的夜空璀璨美麗。暖玉閣中架起了篝火，炊煙裊裊，火勢洶湧地燃燒。篝火之上的吊鍋中熱氣騰騰，散發出野味的清香。篝火映照之下的三張臉瀰漫著通紅之色，三人均露出垂涎欲滴的神色。
司夕兒拿著鐵鏟上下翻攪，目光越過火光不知想著什麼。她鼻尖微微泛酸，眼眶被蒙山了氤氳的霧氣。
以前，和那些流落街頭的孤兒一起生活的時候，也是這樣圍著一口大大的鍋，高高興興的吃著大雜燴。後來，每當她深處困難陷阱，一遍一遍地回憶這些日子，就會變得堅強起來。
小允子將柴火放入鍋下，目光掃過曉雪一眼，兩人相視一笑，意思不言自明，能想出這種辦法的，只有他們的王妃啊！
曉雪看司夕兒想得出神，不由得抿了抿嘴，笑道：「王妃想什麼呢？快吃東西吧，午飯都沒吃還沒餓嗎？」
司夕兒的確不餓，但看到碗中的兔肉和蘑菇時突然餓了起來。從曉雪手中接過碗，嘗了嘗，眸中露出雪亮的光芒，道：「好吃，許久沒吃過這種大雜燴了，你們也嘗嘗。」
讓曉雪和小允子驚訝的是司夕兒的改變，這種篝火鍋飯常人哪裡想得到呢？
見兩人發愣，司夕兒不由道：「怎麼，還不餓？這些日子為難你們跟著我了，將就吃著吧，以後再帶你們去吃山珍海味。」
「王妃！」小允子和曉雪同時放下碗筷，只聽小允子道：「我們不是嫌棄粗茶淡飯，我與曉雪是在為你擔心，你……」
「參見王妃！」
此刻，一個極不受歡迎的聲音響起，打斷小允子的話。順著聲音望去，只見一聲綠衣的元香走入了暖玉閣。
元香福了福身，禮儀周全，目光落到篝火之上的鐵鍋時一亮。她囑咐過廚房不給暖玉閣送飯來，沒想到這王妃還有其他的辦法。心中對她的敬佩又多了一分，只是人各其主，有些事不是她能左右的。
「你來幹什麼？」曉雪一見元香就不給好臉色，她起身，對元香怒喝道。
元香溫柔一笑，道：「曉雪姑娘不用擔心，我是來找你的。今天王妃踩死了不少芍葯，總管又命人買回了一些，只是這大半夜的沒人種植，怕芍葯給死了。」
「所以你想找我們王妃給你種花？」曉雪怒道，為司夕兒不平。
元香搖頭，笑笑，「自然不是，我這次是來找曉雪姑娘的，姑娘請隨我走一趟吧！」
司夕兒起身，走到元香身邊，厲眼掃過元香，怒道：「你動不了我就想欺負我的人了嗎？」
元香福身，心底對司夕兒讚了一句，這麼快就察覺到了她的意圖，真不愧是王妃。她不卑不亢，神色恭謙，繼續道：「曉雪是王府中的丫頭，理應為王府辦事，王妃誤解了。」
司夕兒冷笑，冰澈般的眸掃過元香，冷聲道：「本王妃沒有理解錯，你想動曉雪本王妃絕不放過你。」
「來人！」突然間，元香朝身後命令道，「把曉雪姑娘押去瓊羽台。」隨之話出，四個大漢闖入了暖玉閣中。四人攜帶武器，任誰都看得出是練家子。
神色驀地一變，曉雪自司夕兒身後走出，應道：「不用你請，我立刻就去。」
「曉雪？」司夕兒擔憂地握住曉雪的手，半晌，她又回過頭，對元香道：「好，我與曉雪一同去。」
「王妃，」曉雪驀然驚訝，這大半夜的，王妃怎麼能與她一起去瓊玉樓呢？當即又道：「王妃，我一人去就好，你就在暖玉閣等著，我種好了芍葯就回來。」
司夕兒堅決搖頭，「那麼大片芍葯你一個人要種到什麼時候，我們兩人一起去的話快些。」
「那就請吧！」元香面無表情地讓開道路。
司夕兒和曉雪走出暖玉閣，身後響起小允子堅定的話：「王妃去，小允子也去。」司夕兒眼眶微濕，緊拽著兩人的手朝瓊羽台走去。
瓊羽台，月光皎白，明亮的半月掛在一覽無垠的夜空，銀輝罩下，灑落清幽寂靜的院落。那樣朦朧美麗的夜景中，有三個忙碌的身影。
「王妃為何要跟著曉雪一起來，我看那元香就是想欺負王妃。」曉雪邊拔去死去的芍葯，便怒道。
一想起元香得意的神情，司夕兒也覺得氣憤，可是她不跟著來的話，元香肯定會折磨曉雪的。她擦擦額頭的汗水，低聲囑咐：「不用再勸我了，趕快幹活吧！」
地裡濕潤，衣衫被露水打濕，涼透寒冷的感覺襲來，她不由打了一個寒顫。十指纖纖，插入泥土之中，指甲中深嵌入泥土。強忍著疼痛，司夕兒繼續將芍葯放入坑中。
深夜微寒，夜風凌冽。四周樹影斑駁，呼嘯的風聲彷彿來自地獄的魔音，傳入心間驚恐非常。枝葉的影子在地面來回的搖晃，拂過種好的芍葯，東搖西擺，最後倒在地面。
「這樣下去一晚上都種不好，那個元香分明是欺負我們。」小允子氣急，扔掉手中的芍葯。
曉雪同樣憤怒，從地裡走出，就要往瓊羽台外衝出去。「你幹什麼？」眼見曉雪的神情不對，司夕兒急忙喝道。
「我去找元香算賬！」曉雪怒氣奔走。
「站住！」司夕兒急忙走到曉雪身前，冷冷地攔在她面前，「如果你覺得有用，你就去。她要的不過是我的低首認錯而已，倘若你一氣之下傷了她，你覺得你我還能在王府中立足嗎？到時候我若保你，豈不是讓別人看我笑話？」
她是王妃，所以她敢肆無忌憚。可曉雪只是一個小丫頭，她如果打傷元香，肯定會受到嚴厲的責罰，到時候她想保她也不行。
「王妃！」曉雪恍然明瞭，倏地跪地，聲音艱難隱忍，「我錯了，我絕不會讓別人看輕我們。大丈夫能屈能伸，等過了這段日子，我再為王妃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