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46章 被狠狠地鞭打 文 / 狐狸小姐
魅惑眾生的臉上終於流露出了難得的震驚,彷彿那高山之巔白蓮枯萎。他苦澀自嘲地一笑,眼底劃過受傷的悲色,迅速地逃離了上官雪曄的書房,彷彿上官雪曄是兇猛的野獸一般。
上官雪曄笑笑,無奈地搖頭!
西昀是他在南楚作為人質時遇到的,那時西昀是南楚的御醫,與南楚的公主楚初夏相戀。他在南楚皇宮住了三年,深知楚初夏的性格,也曾無數次地警告西昀,楚初夏並不喜歡他。
可這小子好像中了楚初夏的蠱一般,堅信楚初夏為了她可以放棄未來國主的地位同他私奔。私奔那夜,西昀深受重傷,是他跟在他身後才救了他。當他們藏在茅草堆中,聽叫楚初夏和楚鶴黎的談話時,西昀才徹底的相信楚初夏的背叛和欺瞞。
從此,西昀封閉了自己的心,再也沒有喜歡上任何一個人。
也因此,楚初夏成為他心中的一個陰影,每當他提及楚初夏時,西昀總是落荒而逃。他明白,對西昀而言,楚初夏仍然是他最愛的人。
剛剛只是為了讓西昀閉嘴,他撒謊了。據暗哨來報,當年他帶西昀離開之後,楚初夏一直在尋找著西昀的下落。看來,事情並不是想像中那般簡單。
推開碧色窗緋,上官雪曄的目光定在紫衣的司夕兒身上。那複雜的眸光摻雜了太多的情緒,連他此刻也分不清自己對司夕兒是不捨還是痛恨了。
從一開始,他沒想過拿她當復仇的工具,可皇上提出的條件……無奈之下,他只能選擇這樣做。二十六年的風風雨雨,是時候替母后替亦靈報仇了。
院中,青色草飛映入眼簾,庭中深處門扉緊掩。
司夕兒清楚地知道,那個人就坐在那裡面,或許,他也正看著她。她的心倏地抓緊,好像淌血般地疼痛。十指扣入肉心,直到疼痛麻木,流出的血已經乾涸。
她努力地讓自己睜著眼,以至於不昏迷過去。五六月的太陽毒辣,從頭頂刺來,細密的汗水從她額頭冒出。
她想像得出,此刻的她一定很狼狽吧!曾經,她讓自己光鮮亮麗地出現在眾人面前,她不會丟雷氏的臉,她不會丟雷宇的臉……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今天的收穫來之不易,只有好好地把握,才能抓緊幸福。
然,幸福仍然遙遙不可及!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她要獲得的一切都只能自己爭取。世間的男子,除了雷宇,都是欺負她的人。這裡已經不是二十一世紀了,沒有雷宇的地方,她要更加的加強。
血,從跪著的膝蓋流出來,散發出淡淡的血腥味,那是上官雪曄踢她的第二腳,磨傷了。隨著時間的流逝,傷口扯開的越大。
身後,負責看守她的元香已經找了一處樹蔭底下坐著。
司夕兒跪得膝蓋麻木,跪得頭暈目眩。從膝蓋處流出的血,被蒸發到乾燥的空氣中,只剩餘一團凝結淡紅的印記。她就這樣跪著,好像度過了千年萬年。
轉眼間,暮色襲來,夜晚開始。天邊火紅夕陽炙熱地俯視著被懲罰的女子,將朵朵的光暈罩在她蒼白憔悴的臉上。
司夕兒艱難地抬起頭,朝夕陽望去,不知不覺她已經跪了一天了啊!裡面的那個人在做什麼?得不到他的諒解,蕭茵也不會來救她嗎?曉雪的病好了沒有?
她不停地想著,想靠著大腦的運轉讓自己堅持下去。可她,高估了自己。
砰!
好像有重物從高空跌倒,司夕兒重重地撞在了地面上,額頭被撞破,流出了血。她半合的眼模糊地看著一個人朝她走近,然後她的身體變得輕飄飄的,最後昏迷了過去。
這個夢,做得好長。
醒來時,正好看到熟悉的面孔,她驚叫出聲:「曉雪?」
見到主子醒過來,曉雪立刻直起了身子,將司夕兒扶起,擔憂問道:「王妃你有沒有覺得好點?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可嚇死我了。」
「曉雪?」咽喉似被針刺過般疼痛,司夕兒艱難地開口,指了指曉雪身邊的水壺。曉雪會意,拿著水壺將水餵入司夕兒口中。
潤了嗓子,司夕兒再度開口:「我記得我跪在春暖閣前,怎麼會到這裡?」她四面一望,看到堆積的茅草和破爛的牆壁,微微驚訝。
明亮的眼瞬間黯淡下去,曉雪柳眉緊蹙,聲音也低沉了,「王爺命人把王妃關在了這裡,我不放心王妃所以跟了進來。」
「那小允子呢,他有沒有受罰?」司夕兒忙問。
「王妃放心,小允子沒有。我與小允子說好,我來照顧王妃,他在外面周旋。這不,小允子剛才還送了水來,只是吃的……」曉雪歎著氣,無奈地收斂目光,從懷中掏出一個饅頭。
司夕兒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見到饅頭嚥了嚥口水,接過遞到嘴邊突然又停了下來。她將饅頭掰開,一半遞給曉雪,笑道:「我們一人一半,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王妃!」曉雪猛地搖頭,眼眶瞬間濕潤,「我吃過了,茵姨請大夫來暖玉閣的時候送了吃的來,我不餓,你快吃。」
「你騙我!」司夕兒搖頭,目光中露出堅定的神色。如果蕭茵有送吃的來,那小允子剛才怎麼不送過來。
「王妃!」曉雪蹙緊了眉,神色忽然一變,兩行淚水嘩啦啦流出,她聲音哽咽地道:「茵姨送過吃的來,可是卻被冷側妃全部砸了。」
「那你們……你們都沒吃東西?」司夕兒猛地大驚,原來如此。
「小允子按照王妃的方法,去香閣挖水芹菜,可是沒想到香閣的水芹菜全部被人挖走了。小允子沒有武功,爬不上瓊羽台後的山,我告訴他讓他去找西御醫。」曉雪擦去淚水,一五一十地告訴司夕兒。
司夕兒眼中的光芒越來越冷,如同覆上了一層冰雪。她拉過曉雪的手,對她淡淡一笑,安慰道:「不打緊,白芸之死還沒查出真相,我好歹是丞相的女兒、貴妃的妹妹,上官雪曄暫時還不敢餓死我們。」
話雖這麼說,可司夕兒知道司靖和司靈依是很難保她了。她反倒希望這兩人都捨她,不讓丞相府受難。
曉雪重重地點頭,「嗯,快吃吧!」
「一起吃!」司夕兒將半邊饅頭遞到曉雪嘴邊,對她一笑,堅決道。
抵不過司夕兒,曉雪接過,相視一笑,大大地咬了一口饅頭。
兩人正吃著東西,突然聽到門「咚」地一聲被踢開了。震驚抬起頭,只見一臉冷笑的冷芊秋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怎麼樣,這日子過得不錯吧!」自從夏傾玉對她說過試探之後,冷芊秋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如何死整司夕兒的計謀。反覆思量下,她的本性完全無疑地暴露出來。
聽冷芊秋深帶諷刺的話,司夕兒憤然起了身,起身時扯動膝蓋傷口差點倒下,還好曉雪及時地扶住了她。她認真地打量著冷芊秋精緻粉嫩的臉,努力想從她臉上找出些什麼。
冷芊秋被她盯得頭皮發麻,微微蹙眉,怒喝:「你到底在看什麼?」
司夕兒裂開嘴角一笑,她笑得冷冽,如寒風帶刃直刮向冷芊秋的臉,冷芊秋不由一震,嚇得忙退開兩步。司夕兒冷道:「笑你做盡了姿態,笑你枉做小人,笑你的狠毒和殘忍……難怪你會不受尚書的喜歡,身邊沒有任何的朋友。像你這樣用盡心機毒害他人的女人,誰會喜歡?」
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將冷芊秋的小人姿態完全地描繪出來。冷芊秋忽的一怔,充滿怒紅的血眸看向身邊的綠研和青衣。
這兩人之前都在司夕兒的手下吃了不少虧,如今見司夕兒被軟禁,便與冷芊秋走在了一塊兒。兩人相視一眼,綠研手中不知怎的就出現了一根長鞭,鞭子泛著清冷的光輝。
一見銀鞭,曉雪便明白了,她立刻將司夕兒護在身後,冷冷地看向冷芊秋,怒道:「冷側妃,你沒有權利打王妃。」
冷芊秋朝門邊退去,給綠研和青衣讓出了道路。現在這種時候,連蕭茵都不顧及司夕兒了,她怎麼不能懲罰司夕兒。精緻的小臉洋溢著歡快的笑意,她輕揚起手,道:「給我打!王爺和茵姨都不管她了,有什麼好怕的?你們兩個在她手中吃了不少苦,現在我就給你們機會,打吧!」
綠研上前,扯拉了一下鞭子,帶著惡毒笑意的臉湊向曉雪,輕聲道:「給我讓開。」說完她又威脅了一句,分貝瞬間提高,怒喝:「再不滾開,我連你一起打。」
綠研揚鞭的畫面在眼前倏地飛過,同一時刻,腦海中彷彿也有同樣的畫面……荒蕪的院子,鮮艷的血,耳畔急切的求饒聲,嗤拉的鞭聲!
司夕兒突然抱住了頭,臉上顯出掙扎痛苦的神情,有模糊的記憶如潮水般的湧向她的腦海,劇烈地衝擊著她將她的頭撕烈,幾乎要裂開般的疼痛。
模糊畫面之中之中,一個小小的孩童從雲霧起伏的地方掉落,她臉上帶著驚恐和絕望,此時,一個白髮白鬚的人突然出現,他說:「這麼高摔下來都沒死,命真好。」頓了頓,他把了她的脈,微微皺了下眉,又道:「是個練武的好料子,女娃子,你叫什麼,可有過師傅?我救了你,收你為徒好不好?」
畫面急速地轉換,到了一個女子身上,她眉間英氣勃發,瞳孔中露出任性調皮的狡黠。不過一見到一抹黑衣的俊顏,瞬間就變得溫柔和膽怯起來。她怯弱地跟在那男子的身後,諾諾問:「上官雪曄,等我長大我嫁給你為妻好不好?」
話剛消逝,一抹深綠身影到了眼前,這次她看清了這個女人的容顏。她是蕭茵,有著很胖很肥的身材,她厲眼如昔,緊緊地戳住她的眼,怒喝:「竟然私自逃回了丞相府,還有沒有將王爺放在眼中?既如此,我就好好地打你一頓,讓你長長教訓。」
她腦海中瞬間堆積了本尊的回憶,八歲掉崖、莫名拜師,十歲入宮陪伴太子讀書,十六歲信誓旦旦地對上官雪曄表白,二十歲嫁入王爺府,氣急之下的回娘家,然後自殺吃了毒藥,被鞭打,最後毒發身亡,穿越……
「嗤!」突然,劇烈的寒風撲面而來,長鞭嗤拉作響。一鞭橫掃之下,司夕兒聽到一聲慘烈的叫聲,那是出自她身前的人口中。
她猛地抬起頭,驚呼「曉雪」,同時將她牢牢地護在身後,背對迎上甩下的第二鞭。
「王妃!」曉雪拚命地從司夕兒身後跳出,替她擋在了身前,掙扎道:「不要打王妃,不要打她,要打就打我,打我……」
冷芊秋環胸倚靠在門邊,挑了挑眉,整以暇地看著主僕情深上演的一幕。而綠研則是狠狠地抽打著鞭子,她用盡了全身力氣,為報昔日的二十巴掌和被關柴房之仇。
每一次鞭子落下,都會聽到一聲悶哼,曉雪將吃痛完全地吞入口中,不讓司夕兒為她擔心。
司夕兒閉眼,猛地激起丹田處的真氣,反手將曉雪扑打在地,自己狠狠地護在她的身後。她想,她是有武功的,雲鶴子那老頭子交給她鳳烈訣絕對是有原因的。她不會被輕易打死……
即使是背對冷芊秋,司夕兒也將餘光掃向冷芊秋,她的目光陰冷駭然,刺得冷芊秋渾身發毛。
第五鞭!
第六鞭!
第七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