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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48章 不在他面前軟弱 文 / 狐狸小姐

    司夕兒挑眉一笑,抬頭看向了上官雪曄,眼裡儘是冷漠和嗤笑。

    「本王來此可不是告訴你這些的,」明明是想看到她眼中的自己,或者說想看到她眼中有自己,可這一刻,上官雪曄卻莫名的失落。他歷來自負,且自大。可在司夕兒這裡吃了不僅一次的虧了。

    這個女人,他掌握不了。她讓他把持不住自己,因她他更想毀了自己。可心底又有一股強大的不甘,隨之而來的還有強烈的征服欲。

    她是他的,她只能是他的。她不准碰其他男人,連握一下手也不可以。

    如是,他對她怒吼!

    「本王來告訴你,你可以滾回暖玉閣了!」他說這話時輕描淡寫,可語氣分明是軟了下來。現在依妃得寵,丞相府再次得勢,他必須得暫時保她。

    「哼!」司夕兒冷笑,笑得眼裡淚花漸顯,鼻尖泛酸。原來因為外界一個小小的變化,她的命運也跟隨著起伏不定。她終於理解什麼是「浮萍」了。

    她慢慢地起身,端莊賢惠大體地朝上官雪曄福了福身,「多謝王爺。」語氣中夾著著深深的譏諷。

    曉雪扶著司夕兒,擔憂地看了西昀一眼,隨著司夕兒走出柴房。

    外面夜空明亮,圓圓的月亮掛在樹梢之上,被樹葉遮去了一角,可依然遮蓋不了它的光華和燦爛。星空密佈,白雲漂浮,連空氣都這般的新鮮。

    司夕兒狠狠地吸入一口氣,再慢慢地吐出。她的腿很疼,從膝蓋的傷口上下蔓延出的疼痛幾乎讓她暈厥。這個口子,比背上任意的一道鞭傷都要深得多。她十指纖纖,輕輕淺淺的拽著衣角。

    「王妃!」見到司夕兒額頭出現的冷汗,曉雪擔憂喚道。她只知道司夕兒受了一頓鞭傷,可沒想到她的腿上也有傷處,所以上藥時並沒有觀察她的腿上。

    「不礙事!」司夕兒微微一笑,手搭在曉雪的手中。主僕兩看也沒看身後一眼,扶持著朝暖玉閣走去。

    「你這樣做,不只是傷了她,也傷了自己!」西昀眼露悲傷,突然冒了一句無關痛癢的話出來。

    看著那兩道堅強的人影消失在黑暗中,上官雪曄才回過頭來,恨恨地瞪了西昀一眼,怒喝:「記得本王的話?那隻手碰過她,就斬那隻手。」

    「你……」西昀氣鼓鼓地看向上官雪曄,最後軟下,似是自言自語地道:「你傷她一分,我替你彌補一分,希望日後她能領我的這份情。」

    「自己的感情都處理不好,還來管我。」上官雪曄大甩衣袖,隨即離開,留下西昀一臉的鬱悶和委屈。

    他做什麼了?非要每次都來揭他的傷口。他吸吸鼻子,無奈地朝夜空望了一眼,最後也離開了原地。

    從柴房中走出,到了黑暗隱秘的角落,司夕兒強撐的雙膝一軟,幾乎跪倒在地。

    「王妃!」曉雪沒有料到司夕兒的腿傷這麼嚴重,急忙將她從地上扶起。

    「我沒事,」司夕兒淡淡搖頭,緊蹙著柳眉,朝身後看了一眼,又道:「我實在走不了,你用輕功帶我回去吧!」

    「嗯!」曉雪重重地點頭,手攜著司夕兒的腰肢,帶著她從草露之上乘風而去。到了暖玉閣,門未關,門外一抹焦急等待的身影。見從草木之上飛來的二人,他目光一亮,立刻迎了上去。

    「王妃,曉雪?」小允子瞥見司夕兒披著的青衣,又見那青衣上沾染上斑駁的血塊,心彷彿被猛地戳住。他眉頭一皺,從曉雪手中扶住司夕兒,忙問曉雪:「王妃怎麼會受傷,我已經請了西御醫去救王妃了啊?」

    曉雪額頭佈滿了汗水,已經無力回答。司夕兒靠著小允子的力氣勉強站定,只道了句「進去再說」。三人一同入了房間,小允子立刻將門關上,又去偏房中端來一盤食物。

    司夕兒一看,神色微變,忙問:「這食物是怎麼來的?」她靠著燈光仔細一瞧,才發現小允子的兩旁臉上都佈滿了淤青。已經猜到了大概,心突然被什麼堅硬的東西堵住,她臉色灰白,怔怔地望著小允子,好像要從他的臉上發覺出一些可以解脫的東西。

    然而,她猜得很對。小允子的確是去求了冷芊秋才拿到了這些食物,可是,為此他也遭受了冷嘲熱諷和四十巴掌。

    當日,小允子與司夕兒還並不是主僕,司夕兒命令小允子各扇了綠研和青衣二十巴掌。今日,這兩丫頭跟了冷芊秋,她們為報復小允子,所以才打了他吧!可惜小允子為了她和曉雪,竟然豁了出去。

    眼眶微微一濕,泛出酸楚的味道。司夕兒坐定,手抓過一旁的碗筷往嘴裡塞入飯菜,混著血淚的味道嚥下。

    「王妃,慢點,先喝點水!」嘴角扯出欣慰的笑意,小允子端起茶水杯遞向司夕兒,慢慢地道。

    司夕兒目光微抬,笑意盈盈地看向小允子和曉雪,對兩人道:「你們也吃,別看上官雪曄現在放了我,卻不知道明天又是如何,現在能飽一頓就放開了吃。」

    曉雪、小允子相視一眼,兩人也拿起碗筷吃了起來。

    這夜,司夕兒倒在榻上直接睡了,或許徹底地瞭解了這個世界,她反而睡得極其安穩。一夜無夢,醒來時神清氣爽。只是如她所料,這樣的好日子並沒有過多久。

    封閉了的暖玉閣得不到其他的消息,她不知,丞相府被封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起因是,與南楚交界的樊城突然起了叛亂,樊城中潛入了南楚國的奸細。

    這些奸細乃是南楚國偽裝在樊城的敵國將士,三日前,樊城大亂,血染了大半邊城市,百姓死傷無數。南楚國將士在城中燒殺搶掠,還擄走了樊城不少的女人。

    而守著這座城池的將領正是司靖的部下,司靖雖為臣,可是樊城城主莫辰是他二十年前征戰時同生共死的兄弟。莫辰在樊城叛亂中被殺,他的部下周應帛指出莫辰叛國,曾秘密與南楚國將軍交涉。司靖因此也受到了牽連,上官雪曄貶他為平民,封了丞相府。皇貴妃司靈依也因此而被貶為常在,謠傳如果不是因她有孕在身,皇帝絕不會對她手下留情。

    此事發生的三天,王府中仍然沒有任何的反應。眾人紛紛猜測,皇上是不是顧忌著兄弟情深,才沒有動司夕兒。又或者,司夕兒殺害白芸郡主的事情還需要在調查,所以司夕兒才沒有受到牽連。

    總之,中都人心惶惶,俗話有說「太監不急皇帝急」,眾人對司夕兒的結局仍然非常地關心。

    如此又過了一日,大街上的說書先生又有了見解,也不知他從哪裡得到的消息,稱大將軍白勝的部下十萬軍隊從與西秦的邊界開始啟程,往中都趕來,大有「挾天子而為女報仇」的架勢。此事一經傳出,眾人大驚。先生又道,白家世代忠心,白勝統領的雪驊騎個個錚錚鐵骨,英勇善戰,要是真的從邊關回來,只怕大夏真的要內亂。

    內亂的結果是,觸發天下大亂。位居西北的西秦和南方的南楚,兩國均國勢強大,尤其是南楚國主楚鶴黎自繼位以來秣馬厲兵,企圖爭霸天下。若是兩國聯合起來,那,大夏危矣!

    說書先生的分析句句在理,如此一來,大夏子民日日惶恐,生怕白芸之死引發天下大亂。

    可先生也說了,只要皇上「公平公正」地處理了白芸被殺一事,白將軍和雪驊騎仍然是大夏的好兒郎,仍然可以在風雨變幻激烈的邊關戍守。

    只是,皇上在猶豫中,猶豫是以犧牲兄弟情誼換取天下,還是以犧牲天下來換取兄弟情誼中,徘徊著!

    外面亂得一塌糊塗,而暖玉閣中也是一片惶恐不安。自那日被上官雪曄帶出柴房之後,司夕兒總覺得還有大事要發生。她過得小心翼翼,卻又不敢逃出王府。

    上官雪曄的一番警告歷歷在目,她一逃走,丞相府的人就活不到明天。她暫時也不想暴露自己的武功,想要將這出其眾人意外的武功用在最關鍵的時候。

    一時間,王府中也安靜了不少。許多的丫頭侍從恢復了以往的習慣,到了暖玉閣也要繞道而走,見到司夕兒裝作沒有見到。司夕兒遠遠地看見,不覺好笑。她是瘟神嗎?

    曉雪和小允子心中有氣,卻得不到發作,只能硬生生地咬著牙齒嚥了下去。

    這日,司夕兒正在暖玉閣中小憩,她躺在軟榻上,微閉著雙眸。門外突然闖入了幾個帶著兵器的士兵,最前面的一人冷看著她,道:「請王妃隨我們離開。」

    她睜開眼,思及自己此刻還躺著這些士兵都能不避嫌的闖入,看來的確是要發生什麼大事。腦中一個驚醒,她倏地翻身跳下床,以同樣冰冷的溫度審視著那位士兵,問:「去哪?」

    那領頭的似乎極其的冷漠,機械般地回答:「皇上有令,王妃殺害白芸郡主,證據確鑿,命臣抓王妃入獄。」

    咚!她猛地瞪大了眼,「證據確鑿」四個字一直在腦中徘徊。突然間,冷光反射照耀在她的臉上,她微側過臉,腦海中有東西如閃電般飛過。袖中捏緊了王府中的地圖,手心幾乎流出汗水。

    這幾夜裡查探,藍辰的羽領軍包圍了王府,卻在東南偏於一偶的地方留下了缺口。那裡有幾棵很高的梧桐樹,枝繁葉茂,她曾試過飛到最高的那棵樹上而沒有被人察覺。

    然,從氣場來看,這領頭的帶了不少的人。她目光微微一閃間,已經算出屋內的十餘人和門外包圍的百餘人。這地圖這缺口對她來說已經沒有用處了。皇帝下旨來抓她,明顯是坐實了她殺白芸的罪。她若逃,定然連累丞相府。而要以一人之力衝出重重包圍,幾乎沒有可能。而且,還極有可能連累到曉雪和小允子。

    她對自己的武功不熟,也不知鳳烈訣威力到底如何?

    手越握越緊,眨眼間,手中畫著地圖的紙張被內力一震,已經化為了碎粉。只是從那緩緩展開的手掌心中,並沒有人察覺出風中飄飛的落入塵埃的碎粉。

    「王妃!」同一時間,從門外闖入的曉雪護在了司夕兒的面前,神色焦慮,絲毫不懼來者的血刃和威嚴,堅決道:「王妃沒有殺人,你們不能帶走她。」

    傻丫頭!司夕兒在心中默默地道,她輕輕地推開曉雪,站在那領頭人面前,開啟紅唇,不慌不忙地道:「好,我跟你們走!可是……」尾音稍緩,目光看向一旁的曉雪和剛踏入房中尚在驚訝的小允子,繼續道:「你們要放了我的丫鬟和侍從,否則我寧願死也不會隨你們走的。」

    「這……」領頭人一愣,思及皇上的諭旨中並沒有提及夕王妃身邊的人,也就點了點頭,「好,那請王妃跟隨我們走吧!」

    司夕兒深吸一口氣,面無懼色地越過領頭人,走向了暖玉閣的門口。她這一步,邁得極其沉重。可在這時她身後的那領頭忽然又喝道「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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