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80章 我照顧你奶奶! 文 / 狐狸小姐
男子並未察覺他人的靠近,等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司夕兒踢下了馬!他擦去嘴角的血,仰起頭看向馬上的司夕兒,頓時覺得如見天人。那女子,長得極其美麗,不同於大漠女子的高大粗獷,而是帶著點溫柔風情的水鄉女子,小鳥依人。
雖驚異於女子的容貌,但男子卻並未忘記來此的目的,——燒殺搶奪。他立刻爬起了身,拿著大刀朝站在自己坐騎上的女子砍去。
然而,那女子腳尖輕揚,如跳著清美的舞蹈一般,輕輕鬆鬆地就躲過了他的刀。幾刀下去,他沒砍中一刀,反而被累得氣喘吁吁。他低頭呼氣,突然間一張清麗如雪的臉低了下來,她嘴角勾著笑道:「讓你搶女人。」他還沒來得及反應,眼前一道亮麗的光線忽然閃現,直朝他的脖子而來。
他驚恐地瞪大了眸,忘記了呼吸,連呼救也來不及。
然而,又是一陣雪光從他臉上反射過,只聽虛空中「叮」地一聲,兩柄刀劍相交到了一起,電花閃現。一個輕蔑狂大的男子聲音響起:「女人這樣粗魯可不好,女人只要學會如何討好丈夫,如何照顧孩子就可以了。」
「我照顧你奶奶!」司夕兒看到北霆風那笑容,頓覺一股寒氣爬上了脊背。她一手揮動著攏越畫戟隔開北霆風的攻擊,一手抱著那哭泣悲傷的婦女飛下了坐騎。
婦女雖然得救,可臉上神色依舊驚恐,眸光在司夕兒與北霆風之間來回的徘徊。
司夕兒手握攏越,長戟指地,在她手中攏月青色光芒吞吐縈繞。北霆風就站在她的對面,也翻身下了馬。兩人對峙,眼中都露出了深深的震撼和激盪。
草原上的風突然大了起來,吹動兩人的衣服獵獵作響,司夕兒一頭墨黑的長髮撩起、幾乎遮擋了她半個臉頰。然而,她精緻光潔的眉宇間卻閃現出倔強不屈的英氣。
北霆風直直地看著這名風華絕代的女子,頓時覺得自己活了二十多年的光景都白過了,世間,的確,有傳說中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更有不輸於男子氣魄的揮戟女子。他眼中露出了從未有過的欣賞神色,嘴角隨即勾起了滿意的笑容。
忽然間他覺得,即使這是西秦給他布好的一場局,他也認了,心甘情願被秦浩然利用。只要,得到眼前的這個女人!
司夕兒不知,一場「西施與夫差」的江山紅顏故事正在上演,只是不知道那出謀劃策而最後抱得美人歸的大夫會不會是秦浩然!
司夕兒輕輕一笑,將婦女護在了身後,她揮動攏越指向北霆風,怒目而問:「你就是那個西狼國的北王?」
「原來姑娘已經聽說了本王的名字,實在是幸會。」北霆風心中一喜,可面上卻仍無表情,他將心思隱藏,決定和眼前的女子周旋起來。
「幸會?我乃大夏北征王的妻子司夕兒,北王如此大肆強搶民女,是否不把北征王放在眼中,是否不把大夏朝放在眼中?」
西狼國是大夏的藩屬國,北征王北霆風卻屢次挑釁大夏的權威,說明他有造反之意。司夕兒特意講話說得這樣絕,就是想聽聽北霆風到底想幹嘛。
「夕王妃?」北霆風眉頭皺了一下,眼中的失落一閃而逝,暗道原來她就是上官雪曄被休了的女人司夕兒。他收斂了嘴角的笑容,開始正視起眼前的女子來,許久才道:「你不過是被上官雪曄休了的女人罷了,如何能代表他來與本王商討。」
「哼,身為大夏人,誰都有義務為大夏出力。」司夕兒自動忽略他的「休了的女人」,而將矛頭繼續指向西狼國是大夏的藩國的問題之上。然而,她心中卻突然有了怒氣,休了又怎麼樣,休了還不是要待在北征王府,休了還不是要為上官雪曄處理爛攤子。
此刻,四周已經圍過來了西狼的士兵,楚楚也趕到了司夕兒的身邊。兩個女子被一大群西狼將士圍著,黑壓壓的一片。
楚楚上下瞪了北霆風一眼,頗不喜歡這男子的話,她負立著雙手,與司夕兒並肩,怒喝:「這裡是大夏的地界,他們也是你的同胞,你怎忍心放火燒了他們的家,擄走他們的妻子?」
司夕兒看了楚楚一眼,表示對她的話非常的支持。
「哼,」北霆風冷笑,「同胞?同胞就是西狼國每年必須得上交大夏朝廷兩千兩的白銀、五千匹精良的馬兒?夕王妃還是在家縫縫衣服,寫詩作畫來得比較實在,這舞刀弄槍的怕是傷了夕王妃的手。」
北霆風憐惜美女,可說話再也沒有客氣。然而他自己也沒發現,這些從未與別人說過的事情,他竟然對一個只見了一面的女子就說了出來。
但他沒有撒謊,大夏沉重的賦稅西狼國人根本繳納不起。
司夕兒微微一怔,隨即又道:「即使如此,北王可有向皇上請示過,若北王請示過,皇上未必不會答應減免賦稅。」
北霆風明顯不想再提此事,他臉色微變,忽然間移動了身子,慢慢地朝司夕兒走去。他目光灼灼,每走一步眼神就更深邃一分。司夕兒心底無由地害怕,隨著北霆風的靠近,她越往後退去。
楚楚就站在司夕兒的身邊,見到這幕心神懼怕,隨即手腕一動,一柄匕首閃現而出,直刺北霆風而去。然而,空氣中溫度陡然下降,那個身高魁梧的男子只是手腕一轉,就抓住了楚楚的手腕。他手上提力,當即將楚楚扔到了身後。
刀劍同時出鞘,楚楚被制服在刀劍之下。
「堂堂西狼國的大王,肯定不會對小女子動手的。」司夕兒心底咯登一下,皮笑肉不笑地對北霆風道。就在剛才,她看到北霆風手掌一屈一抓,就把楚楚給止住了。
楚楚的武功她見過,這女人背著她練武功,而且身手是一等一的好。可是此刻,她就那麼輕描淡寫地抓住了,那自己,自己……
「若你覺得不公平,那就與我比試,若你輸了,放了這些女人,再答應以後不再襲擊漠沙郡。若我輸了,悉聽尊便。」司夕兒目光閃爍,有些害怕地看著北霆風的靠近。
西狼將士的包圍圈就在身後,她眼看就要退到他們的刀尖上了,可這個男人還在靠近。
「本王想,根本沒有必要!」北霆風靠近了司夕兒,猛地出手將她拽住。
司夕兒心神俱裂,突然激起體內真氣,擊中於右掌手心,一掌打了出去。北霆風顯然沒料到司夕兒會有反擊之力,硬生生地受了那一掌。然而,於他來說,不過是撓癢癢一般,沒有任何的力道。
司夕兒看著一臉陰沉的北霆風,將攏越換到了右手上,長戟指著北霆風,厲喝:「放開楚楚,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哼,」北霆風淡淡一笑,譏諷問:「客氣?本王拭目以待。」
司夕兒望向楚楚,只見楚楚對她露出了一個鼓勵的目光,她瞬間有了勇氣。青色長戟突然地揮出,自手中舞動,一個漂亮的招式在空中閃現,隨即一道弧線劃過,槍花耍得極其美麗。
「這就是夕王妃說的不客氣?」北霆風輕蔑地問。
眸光瞬間一變,淡淡的藍色在眼眸中浮現,司夕兒的雙眼變得如夜貓一般,謹慎而機靈。而她的雙手也靈活的舞動起了攏越,刺、劈、砍,一招不落,一招也不留情。她就像是突然發了怒的雪豹,見到獵物即刻兇猛起來。
北霆風在她手下讓了幾招,突然不敢再接下招來。他望著青光吞吐的長戟,再望向長戟的主人,司夕兒的招式竟然比常人要厲害得多。他原以為她只會一些三腳貓的功夫而已,此刻卻不敢小視了。
凝滯的空氣霎時變得炙熱起來,刀槍交鳴,電光石火,草原上的青草被從中斬斷,飛向空中。塵土四揚,只見兩抹交織的身影越來越快,如風飛,如電閃。
那抹黑影是司夕兒,她身上不知何時佈滿了青光。攏越高揚,如蛇,盤旋地追逐著北霆風的大刀。長戟的刀劍凌冽鋒利,刺向目標毫不留情。
遠處,鐵箏、雷町率領人馬趕到此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司夕兒滿目的淡藍色火焰,她身形如風如電,手中攏越起起落落,斬向敵人。可也因為她的招式不穩,原本可以一招制服敵人的招式最後竟然都錯過了,然而即使如此,北霆風的身上還是落下了不少的傷痕。
北霆風衣服被司夕兒挑得七零八碎,呈一種詭異的方式而掛在身上,從他的腋下、手臂、胸膛處都流出了血,不過只是很小的傷口。
許久,槍聲漸漸地低沉,泛著清冷光芒的攏越長戟低低地嘶鳴,而她的主人雙目怒視敵人,重重地喘著粗氣。
司夕兒並未將鳳烈訣完全地領悟,以至於她使槍時真氣跟不上,所以她才疲累不堪。她這種初階段的習武高手,還不能完全地適應戰場。不過,隨著戰鬥次數的增加,她的經驗值也會隨著增加。
雷町望見這一幕,對主子的先見之明由衷的敬佩。西荒、大漠,能制服住這位蒼原孤鷹的人,或許正是他們的王妃。以柔克剛,以弱制勝!這不,那北霆風的臉上不是露出了一幅「棋逢對手」的神色嗎?
相對於司夕兒的喘息,北霆風倒是非常地鎮定,他深吸一口氣,良久感概:「好久沒有遇到這樣的對手了,夕王妃,本王自認武功不弱,但你竟然能和我過上幾百招。」
「你這是誇你自己呢,還是誇我呢?」司夕兒聽出北霆風話中的「弦外之音」,淡淡一笑,抬起明亮的眼。
她勾唇一笑,收起攏越,氣息平穩地看著北霆風,讚賞道:「北王大氣,本王妃也非常敬佩,不知北王是否可以放了楚楚。」說完她便與雷町並肩站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