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94章 勞資跟你槓上了! 文 / 狐狸小姐
「是啊,你不知道情況緊急,西狼人和匈族人要聯盟攻擊漠沙郡了嗎?」曉雪瞪著雷町,一副「你咋啥也不知道的」表情。
「呃,」雷町歪著頭想了想,半晌答道:「這個嘛,我早就知道了啊,那我先去。」說完就要走。
「站住,」曉雪卻突然喝住,「你還真是個愣頭青,你一個人怎麼去叫這十幾個人?」
雷町一頓,暗道這丫頭脾氣和那夕王妃真是如出一轍,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婢。他這不就是去叫人傳召嗎,她那個嗓門吼得那麼大,把他都給嚇了一跳。
「好了姑奶奶,我做事自有分寸,你回去吧!」縱然是性子好得不能再好的雷町此刻也不得不發了脾氣。他不管臉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的曉雪,逕直走了出去。
「尼瑪的,勞資跟你槓上了!」
午後司夕兒起來時聽到曉雪嘀嘀咕咕雷町的事情,臉色一沉,暗道不好,該不會是這丫的整天到晚沒事做故意去惹了雷町吧!姓雷的那小子啥都好,就是他的主子不是個好東西,所以她也經常提防著他。
「曉雪,最近我很忙,你就當起大任,幫我做幾件事。」
「一,幫我好好地照顧風兒,寸步不離地看著他,不能讓他在你眼前走丟了;二,再好好地盯著雷町,這傢伙肯定知道上官雪曄的下落,只是不肯說而已。」
一聽,曉雪立刻蹙起了眉頭,連連叫苦:「王妃,盯著雷町好辦,可是,可不可以不要讓我照顧那小屁孩啊,我怕我駕馭不了他啊!」
司夕兒對曉雪的哭訴深表同情,但她的確很忙,當即一口反駁「不行。」這丫的囑咐完就開始穿衣,她最近愛上男兒裝扮,走到哪兒穿到哪兒。進入大廳的時候惹得眾人眼前一亮,均對她另眼相看了起來。
好歹司夕兒已經習慣了自己是美女的感覺,不會有什麼不適,她雙手負在背後,大搖大擺地走上了高座。高座上早已鋪好了絨毛墊子,坐起來別提多舒服了。她看看身邊的雷町,對他露出了一個「你小子真慇勤」的感動眼神。
大會在夕王妃坐下後召開,司夕兒往左邊挪了挪,雷町展開地圖,斛律郡守和各位守城將軍齊齊圍了過來。大家都看著地圖上做好的標記,司夕兒已經在西狼國和匈族的土地上標誌了紅色的光圈,表示這都是危險地帶。
西狼國和匈族要聯盟進攻漠沙郡的事情諸將還不知道,司夕兒一個警示的眼神看向雷町,雷町領會,當即解釋道:「王妃和鐵將軍打探回來的消息正是,西狼國和匈族要聯盟攻擊漠沙郡。」
雷町話出,底下一片嘩然,你看我我看你,搖頭晃腦,竟無人「敢」相信這件事情。
等下方議論得差不多了,司夕兒才開口:「這件事還不能傳出去,否則擾亂民心。我今日召開全體會議就是想聽聽大家的看法,所謂眾人拾材火焰高,你們都說說,我們要怎麼應對啊!」
她一副龍頭老大的模樣,翹著二郎腿,舒服地靠著背椅,手中就差個雪茄了。
一聽要發言了,眾人都不約而同地低下頭去。
司夕兒無可奈何,下方的都不是好同志,她只能點名了,「斛律郡守,你說說。」
斛律容被點名,小心翼翼的抬起了頭,無聲地歎了口氣,開始發表他早已在腹中打好的長篇稿子,「西狼國和匈族分居兩地,西狼在西,匈族在東,兩國若是聯盟,正好對我漠沙等郡形成包圍之勢。我猜測,他們看上的正是漠沙郡以及以南的這塊地,那裡水草豐盛,是歷來圈養牛羊的好地帶。若兩國聯盟,兵力不下五萬的話,我方肯定不能抵抗。我的方案,一是阻止兩國的聯盟,這肯定是有難度的,但如果能阻止那即將保存我方的兵力財力。二是加緊備戰,緊急召集西荒各大郡城的將士,將力量凝結起來。」
中年滿腮鬍子的郡守一說起,其他人都露出了贊同的目光。
司夕兒在人群在掃了一眼,發現鐵箏不在,猜測他可能傷重還無法起身也就算了。她指向地圖,道:「郡守說得很對,當務之急是阻止西狼國和匈族的聯盟,然而我們的探子似乎到現在還沒查到兩國結盟的時間地點,這點很有難度啊!」
「那就只能做兩手準備了!」斛律容插道,他神情嚴肅認真。
「嗯,」司夕兒點頭,想了想,她抬起一雙冰澈的鳳目,起身又道:「不過我認為我們還得準備一件事。」
眾將士又是一驚,抬起驚疑的目光盯著司夕兒,等她下。
「你們想過沒有,如果匈族和西狼國聯盟了,真的攻擊了漠沙郡而我方又不能守住該怎麼辦?」她的聲音擲地有聲,砰砰地撞在別人心口,如同醍醐灌頂一般,震驚不已!
「那就只能撤離了!」雷町此刻插嘴道。
眾人嘩然,各自看著對方,心底卻極其不願意接受這個未來可能發生的情形。漠沙郡是他們世代生活的地方,怎麼能輕易捨棄。
司夕兒早就料到這點,西荒人都重視故鄉深情,他們的先租曾在大草原上漂泊那麼久,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作為他們子孫的人,豈可輕易割捨這份情義。
可是當炮火攻擊之下,為保全自己卻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她又道:「所以本王妃即刻下令,由郡守領頭,各將輔佐,第一,開始徵集民兵,以自願為原則,入伍之人犒賞都比以前的提高一倍。第二,將漠沙郡的百姓遷移出去,此事很有難度,需要發揮各位的聰明才智了,當然,如果有特別倔強的百姓不願意遷移,立刻稟告給本王妃。」
「是!」眾將士領命,紛紛低首退下。
斛律容似乎還有話說並沒走,司夕兒深深地歎了口氣,道:「郡守有話不妨直說。」
斛律容才開口道:「王妃有沒有想過請求白勝將軍幫忙。」
「他?」司夕兒柳眉皺起,突然間無奈搖頭:「郡守可知本王妃是為何來到漠沙郡的?」
她話一說,斛律容不再多言,只道:「或許將軍真的願意幫忙呢?」
看著斛律容的背影,司夕兒托著下頜緊皺著眉頭,她不是沒想過請求同樣在邊關守城的白勝幫忙。可是,以這老頭子愛女心切的心情,絕不可能對曾經殺害過他女兒的仇人幫忙,所以她一直在猶豫著要不要向白勝發求救信。
這一夜,司夕兒在自己房間中打坐練功,坐了半天她靜不下心來。她來漠沙郡已經一個多月了,而距離她上次見到上官雪曄已經有三個多月了。
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抹自嘲的苦笑來,她怎麼會記得這麼清楚呢?深夜,天高風涼,皎潔的月光依稀透過半開的窗扉,淡淡的照射起來。月色溫和,而夜晚卻很冷,萬籟俱寂,連大漠荒涼的氣味也聞得到。門外是一個枯老的樺樹,它傲立風霜沙漠,不知活了多少年的歲月。
她推開門,走到那棵樺樹下的木椅旁,手輕輕地撫摸上木椅的靠背,心中突然劇痛。指尖如被觸電,她迅速地逃離。
驀然轉身,目光卻突然看到了那間偏僻的房間,它在外院可是正靠著牆壁的地方,青鑽綠瓦,那棵樺樹蓋過了屋頂,屋頂上落了滿滿的枯黃葉子。
她突然記起了曉雪的話,裡面住了一個白衣的男子,應該不是上官雪曄,身份不明。
為這句話而起了疑心,她走出內院,邁著輕緩的步子朝那間房間走去。然而,那木門一如往昔是關著的,看不見裡面的人。她伸出了手,猶豫地舉在半空,卻始終沒有下手敲門。
心中的不安感覺越來越強烈,她緊蹙了眉頭,迎風而站在門前好久。
一門之隔,好像隔著千山萬山,隔著天涯和海角,她無聲地疼痛,雙手倏然放下藏在袖中。十指捲曲,狠狠地扣入了肉心。
上官雪曄,會是你嗎?
你曾經那般地對待我,現在又藏在這裡,到底是為什麼?
她隔著門庭,久久地站著,許久,她轉過身離開。而走過那扇窗扉的時候探頭一望,瞬間如被點擊,傻傻地瞪大了眼。
出乎意外的是,今夜這間房間的主人打開了窗子,讓美麗的月光照射在他白色纖塵的身上。
她看著他的側面,他臉上有著柔和的線條,美麗的輪廓熟悉極了。那張容顏白得如玉,彷彿是天際飄然而來的世外仙人。他平靜安然地睡著,長長的睫毛卻在微微顫抖著,似乎做著什麼可怕的噩夢。
輕輕的風從她耳畔拂過,吹捲起一絲絲墨黑柔順的烏髮,她神情落寞蒼涼,緊擰的目光中浮現出深深的失望。這個人,不是上官雪曄吧!他從來不會這樣溫柔,也不會這樣的憔悴落魄。
他在她眼中,仍舊是高高在上呼風喚雨的上官暴龍,是惡整她不容罷休的上官雪曄!
可是為什麼,心底會無聲地疼痛,好像被針扎,被錘子砸,扎得她鮮血直流,錘得她血肉模糊。
一些記憶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存儲了,他會緊緊地牽著她的手入宮,他會在她傷重的時候餵她喝藥,他會在她逃離遇到危險的時候匆匆尋她……
她緊緊地閉著雙目,顫抖著身軀站在那扇隔著山和水的窗扉前,緊抱著身軀蹲了下來。
房中的人似乎聽到了一聲極其低微的哭泣聲,他抬頭一望,窗邊什麼都沒有。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他重新合上了雙眼,睡去。
司夕兒覺得現在這個樣子真的不像她,不知道在窗前站了多久,她才遲遲地朝自己房中走去。因為那偏僻房中男子的憔悴讓她始終靜不下心來,再也沒有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