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01章 女人你太惡毒 文 / 狐狸小姐
許幻靈妖媚的一笑,將手中小女孩扔到地上,旁邊的匈族將士立刻將小女孩綁住了手,小女孩被強迫著和那些被抓的大夏人跪在了一起。只聽許幻靈說道:「確定司夕兒還沒有離開漠沙郡?」
「是,」她身邊的一個將士答道:「剛剛有人傳信來說在北征王府外遇見了夕王妃,只是一轉眼的功夫她就不見了。」
「不見了?」嘴角勾起冰冷的笑意,許幻靈手指溫柔地撫摸上那位顫顫抖抖的小女孩的脖子上,只聽卡嚓一聲,那位小女孩即刻瞪大了眼。許幻靈指尖一鬆,女孩直直的朝後倒去,眼中驚恐的光芒未散,眼珠子瞪得很大。
殘忍的一幕在眼前真實呈現,司夕兒倏地瞪大了眼,她緊蹙著柳眉,從口中發出一聲疼惜的呻吟。然而,卻被某人的手早早地摀住了。
「我們現在自身難保,不能衝動去救其他人了。」上官雪曄低聲在司夕兒耳畔說道,他同樣地震驚,身為女子,身為醫生,許幻靈的手段竟然如此毒辣。
他又看了看身邊的女子,她同樣擁有著絕世的容貌,卻從不炫耀自己,她擁有了武功,卻只殺該殺的人,救該救的人。她永遠那般單純和善良,對於這樣一個女子,他為什麼以前沒意識到她的好呢?
軟語呢喃,他摀住她的嘴,低聲安慰:「我們被困在這裡,要出去不容易,不如等許幻靈離開,剝了那幾個紅衣士兵的衣服,乘著混亂逃出去。」
司夕兒聽著上官雪曄的一系列話,漸漸地安定下來,她目光微微一轉,露出了深深的擔憂。
幾人下馬藏在草垛之後,前方是許幻靈和幾排揮舞著刀槍劍戟的匈族戰士,在他們前面整齊的跪著被捆住了手的漠沙郡的百姓。這些百姓,大多是因為捨不得離開故鄉的人。幾百年甚至幾千年以來,他們一直在草原上流蕩著,好不容易才在這片綠洲中生存繁衍下來,怎會輕易捨之?
司夕兒明白他們的這種戀鄉情結,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只是她已經回不去了。她緊蹙著柳眉,目光謹慎而憂慮地看著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有人絲毫不懼,他們抬著頭看著一身藍衣的許幻靈,目光驕傲而灼灼。死,有什麼可怕的?可怕的是別人侵佔了家鄉,看著一寸一寸的土地落入他人的手中。
許幻靈雙手負在身後,背對著司夕兒這邊和人在談著什麼,她突然感覺到一道強烈的目光從身後刺來,猛地轉過身去。
司夕兒目光當即一縮,嚇得身子哆嗦一下,就被某個不放過任何機會的男人摟在了懷中。兩人相視一眼,司夕兒恨恨地瞪著某人,某人以目光告之,我這是在幫你!她無奈地掙扎了一下,又不敢動作太大,剛才她看許幻靈的那一眼不會被她給發現了吧!
許幻靈卻不是在看她,她將目光移到了某個老人的身上,如刺一般地盯著她,怒斥:「你在看什麼?」
老人不懼,仍然以厲眼瞪之:「匈賊,你別以為我們會投降,即使我們死了,夕王妃還是會替我們收回這片土地的。」
「喲,」許幻靈一腳踢中說話的老人,她眼露譏諷,沉聲道:「她已經被我們嚇得逃走了,還有什麼本事再回來?你看看,她連你們都顧不得了,你這愚蠢的人竟然還相信她。」
老人忽然仰望蒼天,眼中留下滾熱的淚水,她目光清冷,蒼白憔悴的臉上顯露出絕望和痛苦來。只聽她聲音顫抖而堅決:「是我誤會了夕王妃,然我卻不後悔。」
許幻靈冷笑,手中指尖輕輕地抬起老人的下巴,目光冰冷地望著這個不怕死的老人。忽然間,她另一隻手一彈,一顆小小的藥丸就飛入了老人的口中。老人目光威嚴,嘴角攜一抹殘血般的笑意,她猛地咳嗽起來,身子忍不住地顫抖。
只聽許幻靈繼續道:「這藥劇毒,不會讓人馬上死去,你嘴那麼硬,就嘗嘗這蠱毒穿心皮膚潰爛而死的滋味吧!」她說完又伸出了手,拳頭緩緩地展開,一個小巧精緻的青色瓶子出現在手中,她把瓷瓶交給一旁的匈族士兵,命令道:「將藥給他們都餵下,立刻派人知會西狼國人,夕王妃還在城中。」
「是!」領命的將士立刻將命令傳達下去。
「你們這些匈賊,我縱然是死了也不會放棄我的土地,我會在天上看著你們被趕出西荒的那一刻的。」她話畢,眼角清淚中竟然夾著了淡淡的紅色,紅色液體瞬間臉頰流淌下去,她的肌膚一寸寸的被血淚腐蝕,整個人在頃刻間劇烈地顫抖起來。
「……」藏在暗處的司夕兒看到老婦肌膚寸寸被血淚腐蝕,心中大駭。
「許幻靈對這些人下了毒!」上官雪曄適時地補充道,他的手一直沒有離開司夕兒的手,彷彿怕她抑制不住衝上去就這群被抓住的百姓。
老婦滿臉血淚,隨著淚水的滑落,她的臉上就好像被潑了硫酸,漸漸地變得泛爛起來,有「嘶嘶」的聲音發出。在血淚侵蝕到她的嘴唇時,她終於忍不住疼痛,不知從哪兒來的力量跳了起來。她如一隻受傷被狼群虎視瞬間暴跳起來的小羊,兇猛地撲向了她的敵人。
「夕王妃早就出城了,你們別想找到她。」
隨之跳起,一聲嘶啞而堅決的聲音同時響起。這個時候,老婦身邊被綁著的同伴們身上均被血淚腐蝕,兩行可怖而觸目的淚水一沾染上皮膚,便順著往下寸寸腐蝕。血淚經過的地方,肌膚不見,白骨森森。
許幻靈自然沒有被那名老婦撲到,她身邊的一個匈族將士出去攔住了老婦,他攔住老婦的手因沾染上了一點點血淚,突然變得炙熱起來。慢慢地,炙熱的地方如被大火炙烤,火辣滾燙,疼痛難忍。
「救我,救我……」那名士兵驀地驚恐起來,他朝著許幻靈跪下。許幻靈柳眉一蹙,伸手拔出他的刀,當下一斬,那士兵的手就這樣被斬斷了。斷臂在地上滾了幾圈,血肉模糊。士兵癱軟在地,額頭上有大顆大顆的淚水流出,他大口大口喘著氣,卻沒有了剛才的痛苦。
「這藥藥性很烈,誰讓你去碰她的!」得了士兵的庇護,許幻靈非但不感激,反而斥責那名士兵。
那士兵因為剛才被血淚腐蝕仍自顫抖著身軀,聽到許幻靈的一聲怒吼,更加地驚恐起來。
藏在暗處的幾人又是一驚,司夕兒目眥欲裂,目光深沉得如同黑夜的幕布一般。她目光灼灼地盯著許幻靈,神情淒楚而悲憤。那些無辜的百姓他們有什麼錯,會這樣殘忍地死去?
一排整齊跪著的俘虜血淚淌出,身子劇烈地顫抖著,他們絕望而驚恐地望著遠處。這一刻,疼痛難忍,有血蟻在他們的血肉中蠕動,一寸寸地啃噬。這種劇痛令他們心神俱裂,恨不得此刻就死了去。
黑色天幕被漸漸地拉下來了,一輪半圓的明月掛在頭頂,星光稀疏暗淡,四處燃燒起了火把!司夕兒緊緊地咬著貝齒,手中青筋暴起,她看著四處燃起的烽煙,大地無垠,天高海闊,天,依舊是天,月,依舊是月。
為什麼天下會有烽煙,為什麼百姓得不到安寧?
這一切,又是誰造成的?
她謹慎地望著被綁住了手無法反抗而劇烈掙扎又死不去的漠沙郡俘虜,心肝寸裂,對許幻靈的恨意翻湧上來,一時間根本就忍不下去。
「夕兒,夕兒,」有聲音在她耳邊一直呼喚,只聽他的聲音沉穩堅定,「閉上眼睛別去看,他們不懼死,別讓他們的死毫無價值。我答應你,終有一天我們會替他們報仇的。」
她感覺到某人的手突然鬆開了她的手,將她的眼睛遮住。然而她卻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沉聲道:「不,我要看,我要把這些都記下來,我要讓許幻靈付出代價。」
她就這般的看著,看著那些被硫酸一般的東西纏噬著,無法脫離,而最終全身都化為了膿水,留下一灘。沒人知道,他們是否存在過,或許,他們根本就不該來這人世間走一遭!
生而痛苦,死亦何懼!
上官雪曄皺著眉頭,他的手背上忽然灼熱一片,低頭去看,是司夕兒留下的淚水。她在哭,她再為這天地間不該逝去的靈魂而悲傷。
天色終於晚了,四個人躲在草垛中,看著那支似乎並不打算離去的匈族的士兵,心中焦慮牽扯而出。
「前方不遠處就是南門,剛剛被西狼國將士佔領下來。你們今夜就守在此處,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向我稟告。」許幻靈翻身上了馬,她身後跟著幾個近親的士兵,也同時跟了上去。看她離開的方向,似乎正是去往北征王府的。
四人見許幻靈離開頓時鬆了一口氣,上官雪曄看著司夕兒,安慰道:「人各有命,他們在大草原上流蕩了這麼多年,還不容易在漠沙郡扎根,他們的靈魂血肉都已經和這片土地融合在一起了,就讓他們去吧!』
司夕兒點點頭,抹去眼角的淚,她悄悄地挪動了下身子,轉身看西昀雷町兩人,只見兩人眼露悲傷,大概也是在為剛才的事情而憂傷吧!
四人心情哀傷,並未多言!
待天空完全地黑下來之後,幾人才擔憂起來。看這樣子,那些匈族將士並不打算離開,聽剛才許幻靈的話南門似乎也已經被佔領了,該如何出城呢?
司夕兒想起上官雪曄的話,這廝雖然說了扒敵人衣服穿混出城去,可是這些人都守在一處不準備離開怎麼行?
西昀和鐵箏兩人伏在兩人身後,西昀額頭上冷汗一顆一顆地冒出來,鐵箏時刻握緊了手中的劍以防敵人發現。而上官雪曄嘴角含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他抬頭看了看天色,月上中天,他嘴角笑意越發濃烈。
只見他指尖一彈,一粒小石子以拋物線的弧度扔了出去,夜黑人靜,遠處幾個守夜的匈族士兵當即朝這邊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