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03章 耍小性子 文 / 狐狸小姐
西昀頓時目瞪口呆,但情況艱險不容他有任何的猶豫。
上官雪曄若有所思地看著司夕兒,她神色堅定,如此胸有成竹,難道是已經設下了埋伏?可轉念一想,不對啊,鄴城人少勢力單薄,平時連個守城的士兵也沒有,他們去那裡幹什麼?
情況艱險,司夕兒哪裡有空給兩人解釋,她只能一邊走一變簡單地道:「前方三里,斛律容早早準備了幾匹馬,不想死就別廢話,快走!」
她話畢,西昀和雷町都住了口,倒是上官雪曄突然鬆開了司夕兒的手,他大口大口喘著氣,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司夕兒手中一空,忙問:「你這暴龍又耍什麼小性子,還不……」
最後一個「走」字被堵回了腹中,司夕兒目光驟變,急忙回頭扶起跌倒在地的上官雪曄。西昀也早已趕了回來,他把住上官雪曄的手腕,眸中瞬間露出了擔憂之色,同時對雷町道:「你背他,他再走雙腿真的就廢了。」
雷町聞言已經將上官雪曄背了起來,司夕兒擔憂地望著前方上官雪曄的背影,臉色同樣地蒼白。在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何事?他怎麼會廢了雙腿。
她朝西昀望去,目光驚疑地望著他,西昀卻是不答,只是苦澀地笑著,對她道:「嫂嫂還是問他吧!」
幾個人拚命地趕路,可兩隻腿怎麼比得過四隻腿,身後的追兵兇猛追來,馬蹄聲響在耳邊。聲音越來越近,司夕兒柳眉一蹙,突然停下了腳步。
「王妃?」身邊少了人,前方三人也停了下來,雷町忙問。
司夕兒的目光落在臉色蒼白陷入了昏迷的上官雪曄臉上,她看著三人,囑咐道:「我去引開追兵,你們立刻趕往鄴城,記住,在鄴城城牆上替我擺好琴。」
「嫂嫂,你這是……」
「快走,帶著他走!」司夕兒狠狠一咬牙已經朝著來時的方向奔去。
她的身影很快地沒入了黑暗之中,西昀雷町根本來不及阻止,西昀看著重傷昏迷的上官雪曄,想起他今天拚命忍著疼痛走了這麼久的路,心下不禁憂慮起來,當即道:「走吧,嫂嫂吉人天相,定然不會有事的。」
雷町點頭,以輕功掠過叢林草原!
司夕兒往回奔了大約十幾米,她聽到了急切騰飛的馬蹄聲,再也不敢往回走,只以輕功將追兵往另一個方向引去。身後燈火通明,身前黑暗幽深,彷彿無止境的洞穴。
她不知道斛律容有沒有按照自己的命令去做,也不知道大軍此刻是否已經安全撤離了。
她突然覺得可笑,一支軍隊,主將將諸將士拋在腦後,一個人單槍匹馬地在叢林中逃命。她能逃得過這些凶狠殘忍的匈族將士嗎?
然而,事情已經超出了她的意料,就只能往前看。她將輕功發揮到了極致,雙腳不受控制地往前奔,以從未有過的速度狂奔著。
「夕王妃就在前方,活捉夕王妃者封候賞金千兩,將士們,都給我追上去。」
她聽到身後追兵的聲音,有個將軍聲音嘹亮清脆,如暮鼓晨鐘撞進了她的腦海。不知道跑了多久,她身上的力氣漸漸地消失了,她雙腳無力,速度也變得慢起來了。這時,她再也不跑,停下來坐在叢林中喘著粗氣。
是啊,就憑著她這勢單力薄,武功又弱的身手,怎麼跑得過這些兇猛如狼的士兵。束手被擒嗎,不,即使血染疆場,她也不會服輸。
空氣中突然傳出了「嗖嗖」的聲音,雪亮的光芒剎那間照亮了整個叢林。司夕兒眼前先是一花,隨即看清了飛過來的東西,那不是流星,而是要人命的箭矢。她一扯衣袖,一攏青色從袖口劃出,當即劈開揮灑過來的雪亮光芒。
漫天的星輝剎那間鋪散開去,如煙花於空中綻開,火焰艷麗,絢爛奪目。頭燃著火焰的箭叮叮落地,同時照亮了女子的面容。女子手持長戟,握戟的手橫放在胸前,一剛青色光芒環繞在身。
洶湧而來的匈族士兵如潮水一般,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興奮激動的笑容。他們記得敵方的將領是個女子,其特色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手握上古神器攏月畫戟。
於是,領頭的將軍一眼便認定了她是夕王妃,他目光灼灼,眼底深處顯露出從未有過的興奮之色。他曾隨煊戈將軍征戰多年,還未擒住過任何一個敵方的主將。這次若能在此將夕王妃擒獲,王肯定會獎勵他。
他揮槍指向遠處面色不變的女子,問:「你可是大夏的夕王妃?」
司夕兒冷笑,這不明擺著嗎,還需要她回答?她目光謹慎地盯著敵軍陣營,來者不少,應該是被匈族人發現了行蹤,所以敵人才會派這麼多人來。她目光環視一圈,沒有看到許幻靈,頓時鬆了一口氣。
那將軍見司夕兒不回答,眉頭一皺,下令道:「活捉此女,切記不可傷了她。」
不可傷了?要活捉她!
司夕兒目光微微變了變,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她同時估算了上官雪曄等人逃離的時間。這裡離鄴城不過十里路,他們若是找到自己所說的馬那便很快就可以趕到鄴城。想著她也不多做停留,這一周旋下來,體力已經恢復不少。腳尖一蹬,地面塵土發揚,她身形突然在半空中躍起,迅速地攀上了一棵大樹,腳尖再連點三次,蹭蹭幾下地便往前飛了去。
那匈族的將軍看著眼前的人突然消失,心下大驚,令他沒想到的是這個夕王妃的武功如此高,蹭蹭幾下就在他眼前消失了。他緊盯著司夕兒消失的地方,一拍馬背追上去,同時下令:「追!」
月黑風高,星辰可數!
司夕兒不過是想拖延時間而已,此刻上官雪曄等人得救,但她卻不得不擔心起另外一件事來,以計誘惑北霆風的事情。今日的戰況雖早有預料,但是在戰爭中突然去救上官雪曄一事發生得太過突然,她的計劃已經被完全地打破。
她柳眉緊蹙,暗思此刻斛律容和鐵箏此刻到底退到了哪裡,斛律容只是個郡守,處理政務還可,軍事方面肯定不行。而鐵箏雖然有將軍風範,但經驗不足,也不知這兩人是否能不能夠統領那麼大的一支軍隊。
她的密令只有這這兩人知道,連雷町和西昀都沒有告訴,如今她把自己陷入到了敵軍堆堆裡,這兩人不會連軍心都安穩不下來吧?
漠沙郡和鄴城她早就放棄了,連抵抗也不想,一是為減少傷亡,二是想將戰場拉大,戰場大了之後大夏朝廷肯定會有所動作,到時候朝廷不派人支援都不行。
她以從未有過的速度狂奔,整個人如箭矢如流星,消失在黑夜之中。然而,她卻低估了敵人的力量,敵人在草原上樹林中鋪開搜索,一寸一寸地掃蕩,連一隻蒼蠅都不放過,而且速度快得驚人。
司夕兒匍匐在地,回望了一眼身後不遠的敵軍,又抬頭觀看即將明朗的天色。天色將明,都快這個時辰了,等她趕到鄴城豈不是要晚了?
她不敢多做停留,只歇了口氣又動身飛奔起來。這時她身影稍稍緩下,被身後某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給盯住,只聽那人聲音沉穩有力,對身邊近衛道:「拿弓箭來。」
一樣的情景,這個時候身份卻調換了過來。
不久前,是她一箭射落了他的帽子,而此刻,換做他來捕獵。
他的雙眼明亮,眸光深沉地望著逃跑的獵物,草原上的馬兒最擅長的就是騎射,他的箭術也能百步穿楊。他手中的弓箭繃得如滿月一般,只聽崩的一聲,箭矢破空而出,於虛空中拖出一條美麗的直線。
前方奔跑的人絲毫未曾察覺最大的敵人來得這樣快,她匆忙地逃離著,不看後方。於她而言,除了匈族的許幻靈、西狼國的北霆風和西秦的秦浩然之外,其他人都不是問題。可偏偏在這個時候,她其中最懼怕的一個敵人趕來了,而且還是在她不知曉的情況下。
她只感覺到身後不對,有一道強烈而充滿著怒氣的目光在看著她,接著一道風聲鶴立,似乎穿越過帶火的山、下冰雹的雪,直直地撲向她的臉頰。她柳眉一皺,直覺地往側面避開去。
然而她的行動還是慢了一步,那帶著百步穿楊威力的箭矢擦著她的臉頰飛過,臉上淌出鮮紅的液體。空氣中散發出淡淡的血腥味,她剛剛因狂奔中突然放緩速度而跌到在地,整個人向下匍匐,底下荊棘刺得她滿身的血。
遠處,突然響起了一聲豪放的笑聲,接著有人奉承的聲音道:「恭喜北王,終於擒住了夕王妃。」
是他!原來如此,司夕兒盡力降低著身體,她匍匐著身軀靜靜地等待著機會再次躍起逃離。
「本王就知道這女人腦子蠢,明明可以逃走結果還要留下來。」北霆風望向遠處,他眸光深邃如潭,只一看,便知道那女人已經受了重傷。
他驅馬前行,似乎把話特意講給司夕兒聽,道:「聽說你是大夏最美的女人,曾經還差點被西秦大使給帶走,不過秦溟似乎沒有那福分消受,你就跟了我吧!」
司夕兒冷笑,這西荒的風俗開放得她還真的受不了,她仔細聽著走近的馬蹄聲,手中攏月握緊,隨時準備著擒賊先擒王,拿主將要挾脫身。
北霆風見司夕兒似乎真的被打成重傷了,憐惜地道:「本王一般不對女人下手,可你不是一般的女人。司姑娘,本王是真心欣賞你的美容的,也很喜歡你這性子,不如……」
他話剛說一半,前方伏著一直靜待機會的人突然躍起,從地面上亮起一道青色的弧線。攏月自虛空劃開,如同在湖面上盪開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