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43章 今夜的春宵 文 / 狐狸小姐

    「客人好霸道，若要搶我今夜的**，也不必急在這一時，摔成這麼個狼狽的模樣！」冷貴人半彎下腰肢，媚眼若絲，紅唇輕啟。她今夜換了一套衣裙，不過仍舊是黑色的，只是黑衣稍比之前裸露幾許，露出了光潔雪白的香肩。

    西昀覺得這聲音好熟悉，再抬眼一看，眉頭瞬間皺了皺。他妖媚的臉上也隨即變得震驚起來，一雙桃花眼瞇了瞇，嘴唇抿成了一條薄薄的細線。

    她不是回南楚去了嗎，怎麼又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這般地招搖，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見目的達到，司夕兒朝冷貴人做了一個ok的手勢，為防西昀抓著自己逼問，她立刻逃上了二樓隨意找了個包間坐下，想要好好地目睹一下這場女追男的遊戲。

    她尋了個好位置坐下，看見冷貴人黑紗下的嘴角勾了勾，又返回了高台繼續表揚。而西昀則是滿臉狐疑的起身，落寞地找了個位置坐下。

    突然間，她就記起了某些事情，她記得自己二十歲生日那天，正好是去雷氏集團面試，她要應聘的正是雷氏總經理助理。那時候，她排到最後一個，而面試官正好去吃午飯，連與她招呼也沒打一個。

    她知道，這要麼就是試探，要麼就是看了她的簡歷而無意用她。她落寞地在等候室坐了一會，正要離開，門外卻走來了一個身材修長、身著西裝的男子，他就是她後來的男友雷宇。

    雷宇是屬於冷酷沉默的男人，他的話一般不多，問到實處便可。她已經記不得他隨意的問了自己幾個問題，而那次回去後她便把他記在了自己心中。不過，她卻以為今日自己的表現已經不可能進入了雷氏集團，然而未過三日，卻接到了雷氏的電話。

    自此後的日子過得心驚膽戰，倒不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而是因為雷宇的冷漠。如此在雷氏過了兩年，她覺得自己這輩子就可能這麼地做了他的助理，可他卻在某一個夜晚提出讓她做他女友一事。

    聽到這個請求時她覺得這彷彿是個夢，還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臉，卻在雷宇捧住她臉親吻時倏然驚醒。然而事後發生的事情，終歸讓她了悟，雷宇並不是真心喜歡她，只是為了擋掉一個不喜歡的家族聯姻。

    當然，她自小就是孤兒，對於雷宇的拋棄與否根本不在意，覺得只要自己還在他的身邊，還能執行他給予自己的任務，這就是一個滿足。

    現在回想起來，那時似乎是挺傻挺天真的，人的一輩子，可以活多久，又為何要為別人而活。但楚楚跟西昀確實不同的，他們兩是真心相愛，楚楚此刻之所以這麼用心的挽回西昀，是因為她曾經傷害了西昀。

    這一點，與她同雷宇的關係全然不同。她看著西昀癡呆的眼神，手不自覺地端了一杯酒喝了下去。

    「可還好喝？」

    這個時候，從房間裡突然冒出了一個聲音，剛喝下酒的司夕日猛地一驚，神經反射地彈跳起來。她退後三步，怔怔看著房間中多出的那一個人，口吃地問：「你是誰，你怎麼會出現在我的房間裡？」

    「這個，」黑衣的男子冰冷笑笑，：「應該是我問你吧！」他剛才只是出去方便了一下，回來時就看到了這麼一個男扮女裝傻傻發愣的女子，而且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屬下藍衛統領司夕兒。

    司夕兒微微蹙眉，回想自己是怎麼進入這個房間的，大約三秒後，她反應過來，心誠地躬身一禮，道歉道：「對不起，是我的錯，我走錯了房間。」

    男子歎了口氣，另斟了一杯酒推給司夕兒，道：「既然如此，姑娘就自罰三杯吧！」

    司夕兒恍然瞪大了眸，覺得這男子忒小氣了，不過還是坐了下來，真的喝了三杯酒。喝完後朝男子看去，見他正襟危坐，臉上卻覆著半面銀色面具，突然間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震驚道：「你不是左護法嗎？」

    男子早已認出了她，她卻半晌想起他的身份，令男子覺得有些失望。不過素來冰冷的眸子並沒有什麼起伏，只是嘴角扯開微微弧度，他緩緩地豎起了一根手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司夕兒立刻明白過來，公眾場合，公眾場合……她靜靜地坐了下去，暗暗地想對方是怎麼走進來的，又是什麼時候給自己倒了第一杯酒……想來想去，沒想出什麼結果，卻回憶起左護法救自己那一次，是否該給他倒杯酒道個謝呢！

    雖然他們都是鳳羽閣的人，可他好歹是左護法，比自己身份高一些，而且他也曾救她而捨了不少自己的護衛。因此，這杯酒，該敬！

    她恭恭敬敬地呈上自己斟好的酒水，再恭恭敬敬地道謝：「昔日左護法救我一命，我敬左護法一杯酒。」

    男子沒有回答，也沒有接杯子。

    「莫非閣下不想給我這個……」面子二字卷在舌頭上，司夕兒淡然神色間突然掠過絲絲驚訝，她身子起先是如風捲殘葉般打了一個卷，然後又被橫抱起來，被抱起來時只聽男子冷靜道：「藍統領或許忘記了鳳羽閣是幹什麼的了！」

    眼前是一群殺氣沖沖的江湖人士和幾個蒙面的人，那一句話讓司夕兒醍醐灌頂，倏然醒悟。她剛剛如此大聲地吼左護法的名字，估計是被人聽到了。而且這秋湘閣不是什麼好地方，歷來江湖看客比較多，這樣一來，更有人衝著她和左護法而去。

    引來這樣多的人刺殺，的卻是自己的錯。她無聲地歎了口氣，神色瞬間恢復冷靜，對左護法點了個頭，道：「我們一起殺出去。」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他記得自己前幾天得罪了幾個人，現在正遭到他們的追殺。而這些人不同於平常的殺手，是沽名山莊的人，要想擺脫他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還不將攏月拿出來？」說話間男子一直抱著司夕兒，見她舉起了雙手想要硬戰的模樣不由囑咐。

    司夕兒哦了一聲，扯出攏月，青光掠過人影，令那幾名追殺來的蒙面刺客頓了頓，結果卻慢慢地推至人群，而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然而眾位江湖人士卻沒退後，江湖有江湖的規矩，江湖懸賞令，第一名就是這位鳳羽閣的左護法，而當首的夜晟竟然還沒有他的高，只有五千兩而已。世人曾猜測為何左護法會有這樣高的懸賞，原因一是因為鳳羽左護法殺人太多，十年來，鳳羽閣中大小刺殺任務基本上是有左護法執行，也在這十年中，左護法惹來了不少敵人。第二是因為據說這位左護法長得極其俊美，如同天人下凡一般，他冷得有味，美得驚人，因此有不少豪門千金看上他的容貌，想要一睹。基於這兩點原因，左護法的懸賞金額只漲不減少，由十年前的十兩白銀，到今日的萬兩黃金。

    江湖人士對左護法虎視眈眈，倒也沒有忘記左護法身邊的這個女子，攏月一旦出手，誰人不知？

    司夕兒只當剛才那群黑衣蒙面人是因為懼怕自己的攏月而逃脫，而這些個剩下來的江湖人士為何不逃了，她覺得是因為左護法的人頭懸賞比較高，所以他們寧可冒死也要為了黃金而戰。

    「是逃是戰？」秋湘閣是中都數一數二的風流場所，攏月已經出手，這件事鬧到皇宮中是遲早的事情。可憐她開始時沒有思慮周全，才落得這麼個下場。此刻要打退堂鼓也沒什麼不可，要戰也沒什麼不可，畢竟她回到中都後已經有些日子沒找人練習鳳烈訣。

    左護法略一皺眉，沉思道：「逃！」接著他將司夕兒往窗口一拋下，自己緊追著而去。司夕兒慶幸自己反應快，在落地前用了真氣護體，不然就要摔得粉身碎骨了。

    她雙腳著地，往前滾了一滾，勾著嘴唇往側後面看了一眼，見左護法也安然著地，對他送去一個得意的眼神。

    「後會有期！」話落左護法已經往人群中隱去。

    誰知這個左護法翻臉不認人，逃得這麼快，司夕兒對他充滿了好奇，急忙追了上去。在大街上追了一陣沒有追到，倒是看到了帶著秦亦靈來逛街的上官雪曄。暗道一聲冤家路窄，司夕兒拔腿想逃，卻聽秦亦靈在後邊笑道：「曄，夕王妃在前面，要不要去打個招呼。不過她穿了一身男裝，不知道是不是又在外面鬼混？」

    司夕兒耳朵靈，聽到這侮辱自己的話驀地轉過身，看著秦亦靈皮笑肉不笑地問：「想來秦姑娘也是什麼大家閨秀，可從這大家閨秀的口中怎麼說出這麼沒道德的話來。若是將來進了王府，只怕也只能做個二房三房的小妾罷了。」說完又看向上官雪曄，問：「王爺，你說我說的對嗎？」

    上官雪曄一怔，他記得「鬼混」二字是自己無意中說出來的，估摸著大約是秦亦靈聽得多了學去了，她本不是這等喜歡罵人的女子。

    秦亦靈皺了皺眉，臉上露出些委屈的表情來，微微看了上官雪曄一眼，道：「曄，今日天氣似乎不太好，我們還是回府吧！」

    上官雪曄忽然握住了秦亦靈的手，看著她眼中浮現出的淡淡憂色，輕聲道：「大可不必為了一些無關的人損了自己的好興致，走吧，你也有好幾年沒有來中都，城西碧湖的蓮花已經開了，我想你肯定喜歡。」

    秦亦靈黯淡的目光瞬間變得雪亮，她嘴角裂開露出真心的笑意，亦看著上官雪曄，神情專注而美麗。點了點頭，答：「好！」

    兩個人攜手相伴，慢慢地離開了街市。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司夕兒只感覺到心底有些麻木，疼得有些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