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46章 她的身世 文 / 狐狸小姐
朝中勢力無非兩分，一是白勝的雪驊騎，二則就是夏家的長策軍，其外羽林軍和禁衛軍都是守衛皇城的士兵。而雪驊騎遠在邊關，能與她夏家長策軍相抗的只有這羽林軍和禁衛軍。梟兒雖然不在中都，可她若要為他奪得天下，仍舊是可行的事情。
為今之計，唯有放手一搏，方可不被上官雲錦削弱了勢力。夏傾玉思索再三，覺得該是攤牌的時候。
司夕兒也在等待暴風雨的來臨，她這幾日一直被司靈依給禁足在玉華宮，連月兒面也見不到。雖然鬱悶，可也在暗暗地觀察時局的變化。
答應上官雲錦為他除去柳傲霜一事，不僅是為了司靖和大娘，而且也是為了司靈依。司靈依在後宮的日子一直受到柳傲霜的排擠，如今她一倒，司靈依自是不會再受欺凌。再則，她也只是在狂烈風暴中一枚小小的棋子而已，如果不是上官雲錦籌謀得到，柳家不會在一夜之間被查出貪污一事。
只是有一點令她驚奇，太后夏傾玉一直在養病，怎麼會出現駕臨玉華宮，而且還指明要單獨見她呢？
玉華宮的正殿中氣氛有些壓抑，她跪在夏傾玉的腳下，頭也不敢抬地思索，這老婆子見自己幹什麼，難不成是要拉攏自己？老婆子她只見過一次，看起來容顏依舊，不像是生過娃的女人。
「起來吧，跪得不情不願的不如不跪。」鮮艷豆蔻塗抹的指甲呈現出血紅的光澤，纖纖的手指端起白玉的瓷杯，微微了喝了一小口茶水。光潔美麗的眉宇間浮現出高貴優的神姿，夏傾玉緩緩地站起了身子。
兩人並肩而立，司夕兒從她眼中看出了幾分天生威嚴的氣勢，卻也覺得這種人的淒涼可悲。旁人都能有可親可敬的家人在身邊，而這位權利極高的太后，估計是沒有能夠享受天倫之樂的機會吧！
「太后，」她緩緩地開口，覺得這種時候也沒什麼必要再演戲，開門直言，問：「你來找我所為何事？」
「都說夕王妃長了個七竅玲瓏心，從冰雪聰明，哀家以前沒有發現，現在發現也不算晚吧！」似乎是自言自語，又似乎是特意詢問的司夕兒。
「太后的這話臣婦聽不明白。」好像是在誇讚她，又好像是要拉攏她。
「夕王妃是為何進的宮別人不知道，我卻是知道一二的，」頓了頓，右手食指的指甲微微地撫上自己的額頭，冷笑了一聲繼續道：「聽說那個叫秦亦靈的女子不但沒死，而且還回來了。」
崩地一聲，好像四周巨山從中裂開，眼前豁然顯現一片四分五裂的天空。司夕兒茫茫然站在原地，怔了一怔，問道：「太后是要懲罰家父違抗聖旨之罪嗎？」
秦亦靈沒死，問題肯定是出在那杯賜死的毒酒之上，而秦亦靈之死又是司靖親手執行的。算來，她沒死之罪，的卻該由司靖承擔。
「我現在不想也沒有能力去動秦亦靈了，但她的身份確實很神秘，如今她回到上官雪曄的身邊，你敢說進宮不是為了躲避她？」
「太后猜得沒錯，可你也太高估了我對上官雪曄的感情。」司夕兒冷笑，覺得這件事確實荒唐，自己進宮其實是機緣巧合因為秋湘閣一事，至於躲避不躲避那兩個人，她自己倒是沒有覺得。原來外人看來，她對上官雪曄貌似真的是很有感情啊！秦亦靈又是何人，身份神秘，長得與她相像，自己事後會去好好地查一查。
「哀家只是在想，」轉過身來，厲眼看向司夕兒，嘴角笑意冷冷地道：「像你這般容貌出眾又聰明的女子，因白芸之死脫不了身，又因情敵出現而暗自神傷，不會覺得難受嗎？」
「太后你說得是，臣婦是覺得白芸的死牽累了臣婦，也因秦亦靈的出現而受了些打擊。但，」頓了頓，鳳目一挑，繼續道：「太后您恐怕不瞭解臣婦，臣婦對這些都不是最感興趣。」
「對於你最感興趣的事情，哀家猜到了幾分，恐怕夕王妃至今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吧！」嘴角笑意越發的深刻，夏傾玉神色突然間變得扭曲猙獰起來。
鳳目婉轉豁然雪亮，司夕兒猛地抬起了頭，直視夏傾玉的雙目，不顧身份不顧場合地看著她。
「為我辦一件事情，我立刻將你的身世之謎告訴你。」夏傾玉拂袖轉身，重新坐回位置，可厲眼依舊地落在司夕兒的臉上，「我要你馬上離開玉華宮，帶著我的東西去城西十里處地茶館，替我送信給茶館的老闆。」
司夕兒微微皺了下眉，語氣冷冽地反問：「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我又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你若早有察覺，應該懷疑過自己的身份了，不必我來提示。至於你為何要聽我的，是因為你只有從我這裡才能得知你的身份，他人是不會告訴你的。」素手支著下頜，目光灼灼地看著猶豫的女子。
玉華宮外依妃抱著竹逍公主來回地走著，一個心七上八下始終跳個不停，她心中不安，彷彿有什麼重大的事情要發生一般。在這不久前，柳傲霜被打入冷宮，她覺得肯定與夕兒有關。今日太后突然造訪，還與夕兒單處如此之久，也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何事。
夏日天氣熱，蟬鳴的叫聲格外的聒噪，所幸玉華宮外大樹枝繁葉茂，遮住了炙熱的驕陽。天空明朗，白雲浮動，刺得人有些睜不開眼。
半柱香後，大風突然刮起，天氣變得悶熱，雲層聚集，烏雲漸漸地聚攏，呈現一片暴雨欲來得徵兆。
竹逍公主的帽子被吹得滾落在地，依妃一顆心驀然地懸起，正在此刻玉華宮的大門轟然打開，從裡面一前一後走出兩個明媚的女子。玉華宮眾人跪下送行，夏傾玉離開後依妃立刻握住妹妹的手，想要詢問一二。哪知妹妹瞬間抽出了手，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走去。
「夕兒，你要做什麼？」夕兒的手冰冷又突然往外離開，司靈依直覺不對，立刻喚道玉華宮侍衛，命令道：「把夕王妃給攔下來，快去。」
她將竹逍公主抱到侍女手中，提著裙擺跑到玉華宮大門處，遠遠地一望，司夕兒早已沒了蹤影。她知道自夕兒回來後，夕兒就再也不是以前弱弱的女子，她的絕世武功已經令許多人覺得震驚。這麼一看，她是用了輕功飛出宮牆的麼？
外臣家眷進出後宮必須得有城門腰牌，否則就是殺頭的大罪，玉華宮的侍衛追不到司夕兒返身回來稟告：「依妃娘娘，夕王妃用了輕功飛出宮牆，臣等追不上了，需不需要稟告皇上？」
「不，不可，」依妃臉色蒼白，揮手阻止：「這件事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玉華宮危矣！」
然而，早在司夕兒飛出宮牆的那刻，消息已經傳到了上官雲錦的耳中。手中的奏折倏然摔地，偌大的御書房中發出響亮的聲音，上官雲錦沉著臉，驀然起身。
普公公佝僂著身子將奏折撿起，靜靜地伺候一旁。
「朕還是低估了夏傾玉，可司夕兒會有什麼把柄在她手中，竟然可以威脅司夕兒不顧皇命地就衝出了皇宮。」雙手負在身後，墨黑的眸子如天空的烏雲，隨時即將落下一場暴雨。
「夏傾玉此刻讓司夕兒出城，無非是讓她送信給長策軍。皇上兩天前派了羽林軍去玄棲山鎮壓強盜土匪，這無疑給了夏傾玉一個很好的時機，此刻皇城中只有六萬禁衛軍在，怎能抵擋十萬長策軍的攻擊。請皇上立刻派人截殺夕王妃，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普公公跪倒在地，言辭懇求而又堅決。
上官雲錦同樣也知道，如果他此刻不攔住司夕兒，那麼皇城定然是一片血海。他頓了頓，閉上雙目，堅決而殘酷的下令：「墨離，白煒，立刻出城攔截司夕兒，若她全力反抗，格殺勿論。」
一黑一白身形如鬼魅般游出，迅速地消失在了御書房外。
……
上官雪曄陪了秦亦靈一些日子，此刻他正陪著她去綢緞莊買些上好的衣服，王府中做的衣服都是好的，可他總覺得不太符合亦靈的性格。
亦靈喜歡穿淺黃色的衣服，而且一定要手工製作精細，不能有一丁點的線頭。前幾天他見她看著自己的衣服發了好一會呆，便知道她不喜歡那些衣服。當他提出要陪她去買衣服的時候，她嘲笑他竟然比自己還要瞭解自己。
兩個人相視一笑，她又體貼的怕他有公務纏身，因此才沒時刻地纏著他。兩人約好今日上街買衣服，站在綢緞莊中，她自己倒是不選自己的，反而替他挑選起了衣衫。
他對衣服之類的並沒有什麼刻意的要求，然而秦亦靈卻心細如髮地替他選著合適的衣衫。這等場景有些無聊，卻又讓人遐想，或許娶個這樣體貼的女子回家，也是人生一大美事啊！
雷霆近來一直伺候在兩人身邊，看著兩人甜甜蜜蜜手拽著手從城東逛到城西，又從皇城玩到城外，形影不離的樣子，心中不知為何多了幾分惆悵。
惆悵的似乎是，這個跟在主子身邊的女子，最好不是秦亦靈。
據主子說，秦姑娘以前救了主子一命，救人一命當湧泉相報，此刻秦姑娘冒著生命危險回到中都，倘若有人又要害她，而他不在她身邊該當如何？
聽了主子這番話，他在心底認為主子是因為為了報恩，所以才日夜地守著秦亦靈。不過，讓他跟著這兩個人身邊，他心底的卻有十分的難受。
掰著指頭細細的算了下日子，他好像已經有十七日沒有見到夕王妃了。一眨眼，夕王妃竟然入宮這樣久，不知道她在宮中住得習不習慣，可有想念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