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52章 拚死相抗 文 / 狐狸小姐
墨離皺眉,握劍的手被強光震得有些發麻,他與白煒同時推出白光的圈子,兩個人都為剛才那一擊而感到後怕。若是入了那白光圈,只怕是被震懾成血肉也是可以的。
青絲無風自動,衣袂翩然而起,腳下突然傳來了慘烈的悶哼聲音,血肉紛飛。隨即有人倒下,密密麻麻地堆了幾具屍體。饒是在修羅戰場見慣了生離死別,可看到女子這致命的一擊時,墨離和白煒竟然也有片刻的震驚。
傳說鳳烈訣乃是雲鶴子自己創立,他平生於江湖沒什麼貢獻,論得起名次的就是這鳳烈訣。十年前顛雲山那一戰,據說風雲變幻,令人談之無不色變,在最後一長角逐戰中雲鶴子憑借鳳烈訣而打敗劍客流沙。
論起流沙來,那又是另外一個故事,據說流沙的莫問劍法也可堪稱世間第一劍。流沙是個劍客,無人知道他的身份,他一生行走江湖,飄零孤獨,心卻懷著天下。
司夕兒會鳳烈訣一事天下人早有耳聞,因此墨離白煒並不非常驚奇她的實力,只是她心切差點走火入魔的情景再次浮現,令兩人都不得不懷疑起來,她究竟是為何會差點走火入魔?不過鳳烈訣乃是上乘的武功心法,招式有尤為奇怪,常人能不能體會其中真意尚可未知,更何況是從未聽說過會武而又突然身懷絕技的司夕兒了?
「要想過去,從我槍下走。」長戟斜斜地指向地面,槍尖處發出銀白色的光芒,司夕兒冷冽地望著二人。神色不變,她一身紫衣隨風蕩漾,波開一層層的紫色花瓣,漫天的黃葉散落下來,如一群飛舞的蝴蝶圍繞。
墨離皺了皺眉,餘光掃過司夕兒身後,看到藍辰被藍衛截住,嘴角笑意驀地浮現,森冷陰梟。忽然間惡狠狠地道:「藍將軍速速去追馬車,我與白煒攔住這些人。」話畢他與白煒各自化為一道風,一左一右並不攻擊司夕兒,而是飛向她身後截殺藍衛。
兩道風吹得臉頰如被刀割,同時又被擾亂視線,司夕兒當機立斷,卻也只攔住墨離一人。而白煒開始大開殺戒,刀光掠影,鮮血橫飛,伴隨著上空飛下來的鋒利箭矢,有藍衣的衛士開始倒下。
白煒的刀法狠辣決絕,一出手便可隔斷敵人的脖子,他浮光掠影一般身形從未停下,一招落又一招起,看得人眼花繚亂。而同時,漫天的箭矢如密不透風的羅網,讓人逃無可逃無處遁形。藍衛,漸漸地倒下!
這是一場血戰,司夕兒料到了開頭,卻沒有料到後果。她帶來的二十多個藍衛,被全部屠殺,而她還要與剩下的墨衛羽林軍作戰。
「主子快走!」馬車已經不見蹤影,最後一個藍衛被懶腰斬中,臨死前眼睛睜得很大,朝著司夕兒大聲呼喚。司夕兒恍然醒轉,手中攏月一挑一刺,就將殺最後一個藍衛的墨衛給殺死。她心中悲慼萬分,早已忘記了最後一個藍衛的告誡。
她雙眼通紅,一身紫衣被染滿了鮮血,連她臉上、受傷,也都是血!她怔怔地望著滿地的屍體,又看了看勾著得意笑容的墨離,她覺得眼睛好痛,好刺目!
「如果夕王妃可以乖乖地跟我們回去,屬下不會再動手。」墨離朝司夕兒微一拱手。
然司夕兒卻鳳目一挑,目光中露出冰冷的光芒,不會再動手?卻已經殺了她這麼多人,其實她早就懷疑上官雲錦知道她所有的事情。
對於上官雪曄她無法招架,可對於上官雲錦她卻覺得無可遁形,無論她心底想著什麼,上官雲錦似乎都能一眼看穿。這一次,他是真的要動手了?
「如果夕王妃還念及依妃和竹逍公主,就放下攏月,束手就擒吧!」見司夕兒沉思,似乎在猶豫之中,墨離再次說道。
司夕兒從未想過要束手就擒,聽墨離這席話,她就更加不會。勾了勾唇,嫣然自嘲地笑著,似上官雲錦這般的人,連自己的妻子和女兒都不放過嗎?換做以前她可能會放下攏月,可時至今日,她卻覺得這極有可能又是上官雲錦的一個陰謀,她放下攏月,那便是成全了上官雲錦。
見她毫無動作,墨離再不心軟,手高高地抬起,冷然下令:「夕王妃違抗聖命,格殺勿論。」「論」字落下,所有墨衛將司夕兒包圍起來,漫天的箭矢都朝著她的方向飛去。此刻她覺得自己像極了一直籠中之鳥,插翅難飛。漫天的箭,好像白色的流星一般,她看得眼花繚亂,但直覺那不是什麼好東西,本能地舉著攏月去擋。
手臂被亂飛的箭矢震得發麻,身上衣衫被射出了不知多少個洞,有的洞穴淌出了血。她眼前好花,分不清那是自己的汗水還是血水,覺得力氣在身體中慢慢地被抽離。
墨離白煒站在包圍圈外,束手看著圈中的那個人,他們的臉色冷靜,彷彿覺得截殺這樣一個弱女子不是什麼小人的作為。因為主人的命令,他們絕對服從,更沒有以多欺少,以強欺弱的概念。
馬車還在快速地行駛著,少了羽林軍的追捕馬車中的人和護衛馬車的兩人,明顯的輕鬆了不少。然而此番羽林軍和墨衛正是為司靖而來,因此片刻不得懈怠。
藍媚執著韁繩,藍音坐在馬車後面,兩個人時刻小心著追兵的趕來。林中安靜,小路藏在草林之中隱隱約約看得不甚分明,然而藍媚趕著馬車穩穩當當,未有一分一毫的偏離。
即使如此,藍音仍舊覺得有幾分不安,這片樹林太過安靜,而且四周彷彿有好多雙眼睛再盯著他們的趕來。突然間,山間一聲巨響,有一塊幾人大的石頭從高處滾落,速度極快,而且推石頭的人認準了時機,眼看就要砸中馬車。
藍媚震驚,著急地喚了一聲:「藍音!」
藍音的身子在藍媚出聲時已經飛了起來,他目光如炬,身子自半空掠起,手中之劍一舉,橫空劈開。虛空中順時又一聲劇烈的爆炸聲,碎石翻飛。
一擊劈開大石,藍音穩穩地落在馬車之上,直覺敵人很多不敢大意,他便坐在了馬車頂蓋上。突然間,馬車兩面冒出許多黑衣蒙面人,一部分攻擊藍媚而去,一些朝著藍音攻擊。
藍魅大驚失色,驚呼:「藍音,人太多。」
藍音朝藍魅看去,只見大多數黑衣人直衝藍魅而去,藍魅一手執著韁繩,另一隻手握長劍格擋著黑衣人的攻擊。敵人太多,藍魅嘴唇緊緊地咬著,臉上血色全完,她額頭上汗水大顆大顆地落下。突然間,一聲悶哼聲音驚起,一道血痕自虛空飛濺。紅色灌落長空,倏地濺落在草葉之上,隨即一抹藍影自馬車上摔落下來。
藍音看得真切,一面迎敵一面觀察著藍魅的情況,身側的黑衣人並無殺他之心,只是想糾纏住他而已。他被圍住無法脫開神,而藍魅又顧忌車中司靖李氏兩人不敢仍了韁繩,於是黑衣人的目標直衝著藍魅而去了。
藍魅手臂受傷,整個人被打下馬車,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留下來。
「藍魅!」藍音擔心同伴安全,著急地喚道。他舉劍揮灑,招招狠辣凌烈,殺之敵人未有半分的猶豫,當下有幾人倒下。他仍然站在車蓋之上,餘光一掃,前方車轅已經被人佔據,馬車依然在奔跑著,可駕走的方向卻是懸崖底下。
黑衣人是想要殺了司靖和李氏!
一個念頭迅速地在腦海中劃過,藍音驀然明白過來,主子命他護司靖李氏離開,他不能讓兩人出了事。當即橫空一劍,劍氣將敵人擊退開三步,他從馬車車蓋上面飛身而下,劍勢同時出手斬向車轅。
車轅上駕車的兩個黑衣人紛紛退讓,在掉落下馬車時卻又突然抓緊了車轅,再次飛了上來。藍音大駭,一手握住韁繩立刻調轉馬頭,然而此刻卻已經來不及。馬車韁繩被誰從中斬斷,他心中一空,眼見兩匹快馬失去了負重往前狂奔,而身後的馬車猛然停在了懸崖邊上,其中一個黑衣人舉起了劍。
「不……」他猛地跳下,想要止住已經來不及,而另一個黑衣人一劍從他胸膛刺了過去。
……
一身衣衫被染成了血色,她目光清冷,警惕而倔強地看著眼前的二人。墨離和白煒亦看著不服輸不投降的女子,她已經受了重傷,卻仍舊堅強地反抗著,他們執行任務這麼多年,還從未遇到過這麼執著的一個女子。
皇上命令只要帶回司靖李氏和司夕兒,並未下死令要殺她,她為何不肯投降?
這個話題想來已經沒有意義,因為眼前的女子眉宇間英氣逼出,眼眸中似火般燃燒,鮮紅奪目。她一手攏月騰空而起,隨之出身子突然變化出一抹虹影,也不知她如何地動作,攏月便架在了一個墨衛的脖子間。
手中一措,一抹血紅熱烈的液體噴灑而出,那名墨衛便倒向了地面。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擒賊先擒王!」大風肆虐,女子嬌哧的聲音在天地間響起。墨離心中一震,正要舉劍迎去,脖間已經一片冰冷。身後的女子青絲飛舞,血衣獵獵作響,她卻一手握著攏月目光清冷地望著四面的人,冷聲道:「讓開。」
所有墨衛和羽林軍都愣在了原地,藏在山林間的羽林軍慢慢地站起了身子,朝著山林間的司夕兒圍了過去。
「站住!」司夕兒餘光一掃御林軍,聲音冷冷清澈地道。突然間喉頭一陣腥甜,嘴角鮮血再次溢了出來。她面無血色,蒼白得好似一張白紙,柳眉雖緊緊地擰著,眉宇間露出來的倔強和執著卻一分不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