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72章 奇葩遍地是 文 / 狐狸小姐
「……」落雪目瞪口呆地望了即墨笙和蘇荷葉一眼,看二人神色鎮定,不像是剛剛吵過架的一對情侶。而且這兩人說話行事風格都有幾分相像,她暗暗想不愧是青梅竹馬與同一夫子教出來的。
可縱然如此,這在場的三位也不能草草地決定了她的終身大事了吧!若是真的給她搞一個比武招親,她豈不是要真的嫁人?
這三位,還真是不同凡響,還不等她回話,那厚臉皮愛管閒事的北宮舞笛又開口道:「兩位出手如此闊綽,真是讓在下不好意思!在下想了想,覺得自己家底薄,財力可以少出一些,但人力是不可以少的,在下願意派出家中所有家丁分發廣貼,讓天下英雄都來參加。」
「呵呵……」落雪幾乎笑不出來,慘白著臉色道:「幾位太高落雪,落雪來楚都的初衷仍舊是治好眼睛,若幾位真想幫落雪,不妨為落雪尋覓良醫?」
「當然,神醫是要找的,可為郡主尋覓良君的事情也刻不容緩。」北宮舞笛看向落雪,嘴角上揚,笑得邪戾。
落雪倒吸了口涼氣,狠狠地瞪了北宮舞笛一眼,她想不明白自己為何一來楚都就遇到這麼奇葩的人?
今日是乞巧節,在這畫舫中的都是四大家族重量級別的人,她被北宮舞笛這般一說,豈不是成為了恨不得現在就想嫁人的女人?
氣氛越來越緊張,弄得船中幾位年輕的公子姑娘很不開心,雖然說他們也很喜歡聽落雪郡主的私事,但比起約會姑娘情郎的事情來說,落雪郡主的事情大可拋諸腦後。如此,一位緋色衣衫的錦袍公子站了起來,對眾人道:「外面月色正好,茶沽小湖中又放了些煙花,不如我們出去觀賞?」話說得極為婉轉,可那眼睛卻早早地瞥向了一旁的藍媚。
眾人點了點頭,紛紛走了出去。
即墨笙走在最前方,到了門口時卻退讓了一步,他讓蘇荷葉先行,蘇荷葉倒是也沒客氣。兩個人之間似乎早就形成了一種默契,又彷彿天生而來的氣質相投。
藍媚邊走邊在落雪耳畔低聲說著這些細節,落雪停在耳中記在心中。聽藍媚說,這位蘇荷葉氣質清高,長相不凡,是個十足十地美人兒。
來這畫舫上賞月看煙花的貴族子弟大多是被族人逼迫著來的,這番看到家主都去了船頭,自己難得得空自由,哪裡還會跟著去。大多數人自己玩自己,去私會真正看得上的對象了。
因此畫舫船頭就只剩下落雪、即墨笙、蘇荷葉和北宮舞笛這幾人了。
前方兩個人默默相對,均望著天空中那輪皎潔的明月和不時衝上夜空爆開的五彩煙花,寒風拂面,夜色清寒。緋與紅交織的衣衫烈烈起舞,一頭如瀑青絲紛紛揚起,遮住了人的視線。
那樣絕色與聰明的兩個人,明明相愛,卻只能默默相對。自古才子佳人都有著無法說出的痛苦,想必這兩個人也是如此吧!只是聽他們的談話,即墨笙似乎不是那般輕易放棄的人。
這個時候落雪和北宮舞笛也都沉默著,難得的沒有吵起來。北宮舞笛望著蘇荷葉和即墨笙不知想著什麼。
對於即墨家和蘇家的事情落雪知道個七七八八,她自己猜測蘇家主母不讓蘇荷葉嫁給即墨笙的原因,恐怕不只是因為兩家宿敵的原因。
同樣地仰望夜空,卻是什麼都看不到,心底莫名地憶起一個來人,微微的疼痛如千絲一般被觸動。她輕輕地皺了一下眉頭,神色淡淡。
聽藍音說起那人的事情,西昀替秦亦靈開了一些藥材,但這幾味藥世間難尋,他為了找藥已經離開中都,此刻他又在哪裡?她望著孤單的月亮,心底深處亦孤單起來。
幾個人在船頭站了一會,能做的除了深思就是吹冷風,落雪被吹得眼睛疼,藍媚細心地替她攏了攏衣衫。此刻誰也不曾發現,在茶沽小湖中突然多了一條打漁的小船,雖然這般小船看來大大的損了此刻的情景,但均沉浸在自己悲哀情緒中的四個人都沒有發現。
藍媚用餘光掃了一眼旁邊的大漁船,煙籠的柳眉微微一挑,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這傾城一笑,自然是落入了那大漁船主人的眼中。
深夜將至,煙花散去,天空重新恢復了那般清明和孤寂,船頭之人漸漸地回過神來。藍媚望著轉過身來的蘇荷葉,只見她雙眼微微有些紅色,又湊近落雪耳邊低低地說了句什麼。
蘇荷葉徑直轉身,越過三人冷冷走開,待進了畫舫才對身後人道:「夜深了,蘇荷便告辭了。」
這寒冷的一句話,沒有多餘的感情,甚至連看也沒看即墨笙一眼,就那樣翩然離開。
自和北宮舞笛鬥嘴開始落雪便沒想著會和蘇荷葉搭上話,見她要走也不挽留,她微微福了個身,道:「也是,夜寒露重,蘇小姐便好好地回去休息吧!」
接著即墨笙也跟著離開了,落雪覺得無趣,隨著侍女藍媚下了船。
北宮舞笛從身後打量著落雪,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個女人不是個凡物。
兩人走下船上了大道等著馬車來接人,可等了片刻也不見馬車前來,落雪不免著急,催促藍媚道:「你去瞧瞧馬車去哪了?」
藍媚點了點頭,順著來時的路走回去,走了幾步突然發現身後幾個黑影跟了上來。嘴角微微勾了勾,心想來得還真快,就怕你不來呢!
她機靈地轉過身,看著黑衣人道:「各位真是費心了,跟了藍媚如此之久。」
「嘿嘿,」有人猥瑣笑道:「就等這個時候抓你了。」
落雪在原地又等了片刻,仍舊不見藍媚回來,心中不由著急起來。可又苦於自己眼睛看不見,沒辦法自己走回去。她在孤清的大街上來回地走著,腳下的身影被月光拉得長長的。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聽到了一陣腳步聲來,忙問:「你這死丫頭,怎麼去了這麼久,我的馬車呢?」
她急切問道,可卻沒有人回答她的話。等了一會察覺不對,正要拔腿而跑,脖子上突然聞到一陣撲面而來的溫熱氣息,只聽那人邪戾道:「落雪郡主,你想去哪裡啊?」
直覺不對,落雪連連退後,一個不及絆到一塊大石頭摔倒在地,她額頭觸及石頭碰出鮮血。手捂著額頭恐懼問來者:「你是誰?藍媚呢,你把她怎麼了?」
「喲,這個時候你還關心自己的侍女呢!」那聲音氣急猥瑣,一聽就讓人覺得汗毛豎立。
落雪手腕一疼,被一雙粗暴的手猛地握住,爾後被用力拉起,她整個身子就被拉入了來者的懷中。此刻她動彈不得,雙腳朝那男人的下`身踢去。
那男人似乎早就意識到她會這麼做,在她踢來的時候正好握住她軟軟綿綿的腳踝。輕薄地捏了捏,整個人感覺都蝕骨銷`魂了一般。再聞聞女子的髮香,想起一句詩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當然,此刻他想起的這句話正好印證了他悲慘的結局。
落雪奮力地掙扎著,奈何男女力氣相差之大,再加上她一個柔弱的姑娘家,怎麼能抵得過男子的非禮呢?不過片刻她就被男子給扛在了肩上,往一處私密的宅院抗去。
「你這個混蛋,快放下我,放下我……」落雪一路拍打著男子的肩膀,帶著哭腔喝道:「你若是敢對我動手,我爹爹絕不會放過你的……」
然而無論她怎麼尖叫和掙扎,始終逃不過男子的魔掌。
待走到宅院門口的時候,她終於不再掙扎了,只是從頭上慢慢地拔下了緋紅色的玉簪子,默默閉上眼往自己脖子上刺去。
月光皎潔,一股寒風呼嘯而來,風聲中忽然又一聲碎裂之聲,緊接著便看到落雪直直地從那色`狼肩頭栽下來,可又在剛剛要栽倒在地的時候落入了一個人的懷抱。
她抬起眼,看不見救她的人是誰,卻聞到那股風騷的書生味道後不免失聲:「北宮舞笛。」
北宮舞笛驚訝地瞪大了眼,問:「你怎麼知道是我?」
落雪咧開嘴大大咧咧地笑道:「你這匹色`狼,身上一直有女人的胭脂味,即使本郡主看不到,卻聞得到。」
「哈哈……」北宮舞笛大笑道,他轉了個身,抱著落雪遠離那綁架她的黑衣人,對她道:「原來如此,原來你是屬狗的。」
「我去!」落雪憤憤道:「你他媽才是屬狗的。」
北宮舞笛微微皺了下眉頭,雙手突然間鬆開,夜色人靜中聽到一聲比之前更為慘烈的叫聲。落雪骨頭碎裂般疼痛,慢慢悠悠爬起身來,朝北宮舞笛怒喝道:「你他媽的欺負女人不是男人。」
北宮舞笛再一聽,覺得這話雖然繞口,但是絕不是什麼好聽的話,此刻那綁架落雪的黑衣人衝了過來,對在對罵中的兩人怒道:「北宮舞笛,本大爺的事情你也敢攪合,就不怕我爹爹嗎?」
「你閉嘴,勞資最討厭抬自己老爹出來的混蛋,」落雪怒喝,此刻那聲音簡直堪比一潑婦。
北宮舞笛摀住了耳朵,覺得今夜這件事就不是個事,自己是不是多管閒事了?他朝二人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不好意思道:「抱歉,你們繼續,我沒看見,我什麼也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