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78章 這只是障眼法 文 / 狐狸小姐
「不去,」落雪拂袖,乾脆拒絕,「本郡主怕吃了你的飯拉肚子。」
「在下在萬花樓上定了酒宴,又為郡主邀請了南楚十大才子,郡主不去豈不是辜負了在下的美意?」折扇收回,北宮舞笛出手攔住落雪去路。
「哼,」落雪冷哼一聲,臉上已經浮現出憤怒的表情,憤怒道:「那本郡主就更加不能去了,給本郡主讓開。」這個北宮舞笛,玩起來就玩這麼大,南楚十大才子,還真的以為她來楚都是為了尋覓良人?他就只會給自己找麻煩。
「在下此來已經為郡主準備好了香車,還帶了不少衣服飾品,連給郡主化妝的侍女都一併帶來了,郡主這樣拒絕豈不是寒了在下的心?」北宮舞笛繼續道,隨著他揮一揮手,身後侍女魚貫而來,有的捧著衣衫,有的捧著飾品,還又得捧著胭脂水粉……
原本來看蘇荷葉成親的看客並沒有走完,這會見到北宮舞笛這麼大排場,自然也都來看熱鬧了。眾人見得落雪郡主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情似乎並不怎麼好。
落雪被攔在大路中間,正是想走也沒辦法走,她正要開口大罵,手上忽然一緊,被某個人似乎握住了雙手。而那人也不顧及她的震驚,帶著她徑直越過了北宮舞笛,聲音冷冷道:「她,已經名花有主了。」
此人霸氣,冷漠,正是冷面男子冥宵。落雪的手被握得有些疼痛,待越過北宮舞笛之後她才驚醒過來,茫然怔住,冥宵,他這是在公然挑釁北宮舞笛了?
兩個人走得很快,冥宵一隻手拉著落雪,一隻手在她前面護著,一路將人群揮散開,走到了無人的角落。
落雪察覺到四處安靜下來,猛地甩開冥宵的手,怒聲問:「你這麼明目張膽的就出來了,你可曾想過你是鳳羽閣的左護法,你可曾想過我是大夏朝的通緝犯,你又可曾想過我們在等楚都舉步維艱……」
「他不會。」冥宵打斷落雪,怔怔道:「我在楚都只是一個平凡人,是你的屬下。」
「你帶著面具……」
「我取了下來。」
「那我可以摸摸看嗎?」落雪心底一喜,手飛快地撫摸上冥宵的臉,摸了摸,果真沒有察覺到他臉上的面具。手到之處,感覺一陣冰涼和細膩。
冥宵被她摸得不好意思,當即推卻三步,他紅了紅臉,解釋道:「你既知道葉子是北宮舞笛的人,那我的事情北宮舞笛自然也是知道的,我們還有什麼好隱瞞的呢?不如就等看他有什麼動作,到底目的何在。」
落雪沉浸在撫摸冥宵臉的喜悅中,她此刻滿心歡喜,哪裡顧得及生氣,忙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對,是我想得太嚴重了,你再走過來一點啊!」
「啊!」冥宵茫然抬起頭,還是遵循落雪囑咐走了過去。
落雪一個翻身爬上了冥宵的背,雙手從後在冥宵臉上摸來摸去,同時道:「失明之前不能目睹你的風姿,失明之後總能讓我摸一摸吧!」
冥宵無語地白了臉,背著落雪往府中走去。
幾日之後落雪按照蘇荷葉的囑咐找到了送綢緞入宮的蘇嚴,跟著蘇嚴的馬車進入了皇宮。到了麗妃百儷宮中,她將蘇荷葉親筆書信呈給麗妃看,麗妃看了吩咐侍女讓她住下。
南楚皇宮戒備森嚴,落雪不敢讓冥宵和藍音跟著自己,只孤身帶著貼身侍女葉子入了宮。入宮之後幾日都老老實實地待在百儷宮偏殿,也規規矩矩地每日向麗妃請安。
麗妃是宮中四大皇妃之一,雖然地位顯貴,但卻不比剛剛入宮的荷妃蘇荷葉。聽葉子說,她被蘇嚴帶到麗妃跟前時,麗妃臉色不怎麼好看。如果不是蘇嚴拿了幾包上好的錦緞給麗妃,麗妃恐怕不會收留她們。因此在偏殿中雖然主子,但日常吃的用的她們都還得靠著自己。
落雪默默地為自己帶了葉子進宮而感到慶幸,若無葉子,她恐怕就要餓死在宮中了。
雖然沒人管她們,倒也樂得自在,落雪安份了幾日,每逢晚間開始偷偷出門。白日裡宮中宮女侍衛來往眾多,她是不敢隨意出門的,但晚上人比較少,她還能走動走動。
自然,入宮前早已讓藍音將皇宮路線說給自己聽,她自失明之後不管是記憶力還是聽力都在上升。而皇宮中戒備森嚴,一不小心就人頭落地,她更是將皇宮路線背得滾瓜爛熟。
這一日晚間,淡白月光流瀉入百儷宮的偏殿外,一個小小的黑色身影如鳥雀一般越出了城牆。她身子輕盈,翩然飛出,爾後一個就勢滾地翻到了牆外青草之中。
在草地中匍匐著身軀,細細聆聽四周聲音,待整齊細微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後,她猛然從原地躍起,靠著記憶力往往西邊方向飛去。
白日裡聽葉子提起過,從百儷宮外面飛出來一路往西便是公主的未央宮。半月前她在城外救過楚初夏一次,但自那後便沒再聽到過她的消息,雖然將來與她會是敵人,但此刻還應當去看一看的。
落雪並沒有打算和楚初夏見上一面,只是想去探探風,一來熟悉宮中地圖,二來也試試自己的輕功。她失明有段日子了,這些時日疏忽了鳳烈訣的練習,更將冥宵當成依靠。長此下去,她還如何與上官雲錦相鬥?
想起這個名字,心底無由地一股怒氣,她在現代為他犧牲如此之多,而在這裡卻仍舊要成為他的工具。從她離開楚都開始已經下定決心,必定要讓雷宇對她刮目相看。存了這份心思,她便更加努力。
未央宮中燈火明亮,顯然是主人還未曾休息,落雪將身姿隱藏在未央宮外的樹叢裡,靜靜地等待時機飛入進去。而此刻耳邊忽然一道疾風飛來,風過無痕,輕輕地吹開她的長髮,隨即便聽到冥宵囑咐的聲音:「楚初夏是楚鶴黎唯一的女兒,前些日子她又在宮外遇到此刻,未央宮中加強了守衛,你想這樣闖進去?」
落雪作勢橫劈起來的手臂還未曾落下,就聽到了冥宵告誡的聲音。字字句句清晰地傳入耳中,兩人距離隔得很近,他的氣息猶在耳邊,她臉稍稍一紅,點頭道:「那是肯定的,你什麼時候來的?」
「在你離開百儷宮的時候我就跟上來了。」冥宵答道,一邊拉著落雪後退,一邊又道:「據我觀察,未央宮中不只是裡面守衛戒備森嚴,而且在外面的暗處也藏了不少人馬。」
「難道是有人想要刺殺楚初夏?」落雪不解,楚初夏在宮外被刺殺說得過去,但若是有人敢闖入皇宮刺殺楚初夏,那就鐵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存著一門送死的心情了。
「不知道,近來楚都不安全,南楚朝廷變動也很大,」頓了頓繼續開口:「恭喜你一件事,金三元已經開起了酒樓,並在慢慢地吞噬端木家的家產。端木宮承這些日子一直在忙著籌備糧草的事情,在自家的生意上並沒有怎麼打理。藍媚從端木絕城那裡探知了不少端木家的秘密。」
「哦,」落雪挑了挑眉,嘴角上揚起美麗的弧度,道:「這倒是一件大好的事情,我這幾天不敢找你和藍音,都不太知道外面的事情,你今夜來此來得很好。」但卻是不知你到底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闖入到皇宮中來的。
「今夜可有帶著面具?」未等回答,落雪爪子已經伸了上去,在冥宵臉上撫摸一把,摸到了一塊細膩的布料,出手拉下,「這樣說話不累嗎?」
冥宵怔了一怔,許久才回過神來,道:「我習慣了帶著黑色面巾,並不覺得說話累。」
落雪無語,繼續趴著,問:「那即墨家如何了?」
冥宵歎了口氣,答道:「即墨笙並沒有世人所說的那般頹廢,他每日都去自家茶坊和茶館查看,凡事親力親為,對生意上的事情更加地認真。前幾日還聽說他特意送了一些上好的茶葉入宮,並見了楚皇。」
「這倒是有趣,」落雪聽得有趣,嘴角勾了勾,「即墨笙或許將我的話聽進去了。」
「你對他說什麼了。」冥宵微微皺起了眉頭,在他看來能讓一個對感情如此執拗的人振作起來的話,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落雪繼續勾了勾嘴角,輕聲道:「我不過是問他,為何楚皇可以輕易就將蘇荷葉搶到手中。」
冥宵墨黑如夜的眸瞬間變得雪亮,彷彿想起了什麼,道:「難怪他最近行蹤有些怪異……」話還未說完,未央宮外寬闊的地板上忽然亮起了通天的火把,火把迅速地往未央宮正門移動,聽得有侍衛的聲音疾呼:「抓刺客,抓刺客……」
聽得雜亂而來的腳步聲,落雪微微皺了皺眉頭,側頭問冥宵:「怎麼回事?」
冥宵看向燈火處,答道:「前方有一個黑影往未央宮東南方向去了,後面全是宮中的禁衛軍,看來的確是有人想要殺楚初夏。」
「不可能的,」落雪堅定道,「殺手不會這麼蠢,明明知道未央宮中有高手埋伏還自投羅網。」
「你的意思是這只是障眼法?」冥宵豁然開朗,如夜的黑眸卻未有半分波瀾掀起。
「是,我們走,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說話間已經習慣性地拉住冥宵的衣角,跟著他往禁衛軍的方向而去。兩人緊隨禁衛軍後,大約跟了十米,落雪耳朵翕動,忽然聽到身後傳出的很輕很輕的聲音,她猛地轉過身,發現此刻冥宵也同她一般警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