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序曲（二） 文 / 月染荼蘼

    「別來無恙了呢，姐姐。」硫毓淡笑著直視漓洛詫異的眉眼，眼中閃過一絲冷芒。

    「你怎麼會在這裡？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

    「不是應該在家裡等著你凱旋歸來？」硫毓面帶嘲諷，讓那張原本溫和秀致的臉上染上了幾分漓洛不曾見過的怨毒，「姐姐，你就是這一點讓我特別厭惡。」

    漓洛蹙起了眉頭，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硫毓見狀冷笑愈甚：「從小到大，你做什麼事情都搶在我的前面。小時候爸媽最寵愛的人是你，族中長輩最看好的也是你，長大後，進了組織，最受高層器重的也是你，就連現在，我愛的人竟然愛上的也是你。我是你妹妹，你讓我一次會死啊？憑什麼好東西都被你佔了！我真的是受夠了，受夠了你明明什麼都得到了卻一副你最無辜的嘴臉。今天，你和我該好好的做一次了斷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漓洛無措的聽著硫毓的嘶吼，眼底滿是茫然，不明白為何自己從小到大一直捧在手心裡疼的妹妹一瞬間變成了這般模樣，真的是自己逼她到了這個地步，還是說自己至始至終就從未懂得她？

    納蘭徽將漓洛的動搖盡收眼底，眼底狠厲畢現，淡笑著湊近硫毓的耳邊添了一把火：「去吧，跟她做個了斷，她一死，不只冥域首席的位子是你的，那個男人也會是你的。」

    硫毓像被蠱惑了一般，雙眸更加冷冽了起來，同樣掏出一把精緻的手槍直指漓洛，砰地一聲，沒有半分猶豫的開了槍。

    漓洛沒想到硫毓真的會對自己的開槍，開槍的一霎才慌忙往邊上一撲，躲進了柱子之後。耳邊再次響起幾聲槍響，硫毓竟是窮追不捨的跟了過來。

    藉著柱子的遮掩擋住了幾顆子彈，漓洛咬了咬牙往外一撲，雙手也不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直指兩人。兩人慌忙拉過邊上的一名保鏢，兩聲慘叫，漓洛再次躲進另外一根柱子之後。

    又是幾顆子彈打在柱子之後，爾後便沒了聲響，漓洛耐心的聽著對面的腳步聲，待確定兩人靠得非常近了之時，腳下一動，飛快的衝了出去，又是兩聲槍響，倒下了兩名保鏢，卻並不是納蘭徽和硫毓。

    漓洛愣了愣，剛想躲回柱子後，腳步卻猛地一頓，同一時刻兩聲槍響，她手上的兩把銀色手槍應聲落下，她也悶哼一聲倒在了地上。

    被打傷的右手死死地壓著自己的腹部，一縷鮮血順著她的唇角流了下來。

    「發作得真慢，差點壞了大事。」伴隨著硫毓淺笑的聲音，一隻腳踢中了漓洛的腹部，讓她又嘔出了一口血。

    中毒了！漓洛的意識因為疼痛而模糊了起來，卻並不影響她的判斷，什麼時候中的毒？進到這裡之後還是……

    是了，是出行前喝的那杯茶，原來這一切一開始就是一個局，可憐自己竟然從不知曉。

    「硫毓……」漓洛咳出幾口血，側著臉凝視著硫毓，啞聲說道，「我自認從來沒有對不起你半分。」

    硫毓怔了怔，爾後突然仰頭大笑了起來，笑道最後竟然笑出了幾滴眼淚：「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一山容不得二虎，姐姐，你就安心去吧。明年的清明妹妹會給你多少幾份紙錢的。」

    槍口對上了漓洛的太陽穴，漓洛面容卻出奇的平靜，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低聲的笑了起來。

    硫毓和納蘭徽又是一愣，硫毓沒想到漓洛這個時候還笑得出來，不由喝道：「你笑什麼？」

    「你知道為什麼我能成為冥域當之無愧的首席，而你只能一直屈居第二？」

    「住口，你已經要死了，到時候我這個第二就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了。」

    「我不要的東西，從來沒有第二個人能夠拿到，你也是一樣。硫毓，姐姐最後給你上一課，你終究還是不夠狠。」漓洛嘴角扯開一抹殘忍的冷笑，「我活不成，你們就陪我一起死吧。」

    「殺了她，趕緊殺了她。」納蘭徽直覺一股寒意襲來，對著硫毓大喊道，卻終是晚了一步。

    轟隆的一聲巨響，帶動豪華的游輪瞬間傾斜搖晃了起來。事先捆綁在游輪上的炸藥全部引爆，大火熊熊的燃燒到了甲板之上。

    搖晃的一瞬間，硫毓手中的槍支偏離了一瞬，待兩人穩住身形之時，驚駭的發現躺在地上之人再次消失。

    「你們在找我嗎？」冰涼的匕首吻上了兩人的脖子，鮮艷的血珠噴湧而出，映紅了兩人帶著駭意的臉龐。

    癱軟的跌倒在地上，漓洛又咳出幾口血，經過剛才的動作，體內的毒液走得更快了，但她不後悔。

    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液，仰面躺倒在地上，看著那不斷逼近的鮮紅火焰，聽著外面保鏢驚惶的慘叫聲，漓洛淡笑著閉上了眼睛。

    害她之人即便是死她也絕不會讓對方好過，冥域首席的隕落，總要有些人陪著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