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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二卷 第十章 上古預言(二) 文 / 月染荼蘼

    殊顏一怔,也不辯解笑道:「我確有此意,不知是否能有這個榮幸?」

    「這倒是沒有問題,煉製此物之人曾經答應過今後唯我之命是從,讓他做您的徒弟也不是不行,只是……」

    「只是?」

    漓洛看了一眼屋內還在冒著滾滾白煙的火爐,轉頭對著殊顏笑道:「只是前輩拿什麼來跟我換這個人情?」

    番外+滄海桑田(上)

    我本是蒼巖山上一隻雪色蒼狼,從小生活在森林之中的我並不懂世間險惡,更不知這個世上有惡人亦有善人。直至那日,我貪玩跑出了蒼狼所在的森林,遇上了他。

    那時的他還只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背著個小竹簍出現在被獵人獸夾夾住了雙腿,動彈不得的我面前。

    逆著光的他就這麼擋住了我的視線,對於陌生事物的恐懼侵蝕了我所有的意識,讓我暫時忘卻了疼痛,雙爪刨著面前的土地便想逃離。無奈被死死鉗住的雙腿不聽使喚,稍一動彈便疼痛刺骨,好不容易止了的血再次流了出來。

    我低嗚了一聲,知道自己逃不了了,索性自暴自棄的趴倒在地上,低低的抽泣著。爹娘曾告誡過我,人類是最狡猾、最殘忍的生物,只要落在他們手中便難逃一死。

    就在我以為自己的在劫難逃,傷心痛苦之時,他卻蹲下了身子,小心的幫我撬開了那鋒利的獸鉗,有些慌亂的將我抱緊了懷裡檢查傷口。

    「受傷了,流了好多血,痛嗎?」他那稚嫩而焦急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詫異的抬頭,不解的望著他。他不殺自己?

    回應我的是他溫暖的懷抱,還有那雙手掌撫摸絨毛所帶來的淡淡的溫暖。顧著驚訝的我,在回過神之時,手上的傷口已經被他包好。

    歪著頭望著自己手上的繃帶,我抬頭去看他,卻見他的對著我綻放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燦爛的陽光斜透進那稀疏的樹葉縫隙之間,在地上投射出片片斑駁的光影,我癡癡地望著他唇邊的笑意,卻覺得那一瞬,便是連那最為熾熱的太陽都不如眼前之人的這抹笑意來的溫暖。

    心撲通撲通的跳著,好像一不小心便會躍出胸口。那時的我尚不明白,這種感覺名為……心動。

    之後的幾天,只要我一有空便會趁著爹娘不注意溜出村去偷偷見他,他的家就住在山下的小村子裡。每天我跟著他一起上山砍柴,在夕陽落下之前望著他遠去的余影,失落卻又充實。

    從那天起,我知道了他的名字——沈青,一個普通卻讓我刻進了心裡,永遠無法消逝的名字。

    這樣的寧靜的生活我以為會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一直持續下去,卻不曾想那年百年罕見的洪水會將一切全部衝散。

    陽光於雨後初綻,掠過那一片片還在滴著水珠的青蔥樹葉,我歡歡喜喜的跑到那個熟悉的村落,看到的卻是滿目的瘡痍,沒有了和善的村民,沒有了稀疏的草屋,沒有了那些每天在村頭吵鬧的小孩子,更沒有……他!

    我在村頭的寒風之中整整站了一夜,怔怔的望著那滿是泥濘的地方,直至分不清多少次的日頭落下又升起,直至我終於不得不承認他再也回不來了,兩滴豆大的淚珠才終於從我的眼眶跌落,掉在地上碎成了一片片,就像我那碎掉的心,再也補不回來。

    一晃十年光景,再見到他時,他已不再是當年那個稚嫩的小男孩,而我也不再是那只只會到處亂竄的小雪狼。

    「姑娘,起得來嗎?可是傷了哪裡?」熟悉的眉眼早已褪去了當初的青澀,成熟而惑人,然那份溫柔卻是歷久彌新。低下頭攙扶著摔倒的自己,那唇角微揚的弧度,像極了那年樹下他對我綻放的第一抹笑容。

    明明不知在夢中描繪了多少遍他的臉,但陡然再次相遇,還是讓我怔愣了許久。他……再一次猝不及防的闖進了我的生活,而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放開他的手。

    「姑娘,姑娘…」略帶著些無奈的輕喚在我的耳邊響起,才陡然喚回了我的神智,驚覺自己再一次看著他的臉發呆,我慌忙掙開了他的懷抱,臉色發紅,卻忘記了自己腳上還帶著剛才從山坡滑落所受的傷。

    身子歪斜的那一瞬,自己猛然被大力拉到了一個熟悉而溫暖的懷抱之中,熟悉的味道讓我再次確認眼前之人便是當年那個小心翼翼抱著受傷的自己,為自己笨拙的包紮傷口的少年。

    「看來是腳受傷了,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話,便隨在下一同前行,路上也好有個照應,如何?」許是半晌沒有聽到我的回應,以為我傷口正痛,他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我腿上的傷口,低聲詢問。

    本還煩惱如何尋個由頭與他同行,如今他主動提出,我自然求之不得,遂點頭應允。

    接下來的日子,我隨著他一路走些好多地方,上至凌絕頂的高山,下至白浪滔滔的大海。不論是熾熱灼人的沙漠,還是山清水秀的水鄉。

    娘親曾經說過,時間是消磨一切的最好利器,當你讓一個人適應你就像適應空氣一般,那麼即便他還沒有愛上你,也一輩子都離不開你了。

    我用整整十年的時間等待他,又用了三年的時間讓他適應了我的存在。

    三年的時間我一點一點的看著他不再對我疏遠,不再顧及我的女子身份,不再顧忌世俗眼光,不再因為我的觸碰而一臉惶恐。

    直至他對我說,他要帶我回去見他師父,要娶我為妻,陪伴我一輩子。我險些落下淚來,因為我知道我做到了,這個人是我的了,僅屬於我的!

    太過欣喜的我忘卻了三年之前再見此人之時他身上穿著的道家服飾,忘卻了眼前之人是下山修行的道家子弟,更忘記了他與我是某種意義上的……死敵,故而當一切發生的時候,不論是我,還是他都措手不及。

    「青兒,這就是你帶回來的女子?」那白髮老道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身上的白衣隨風飄搖,想要乘風而去,輕撫著白色的鬍鬚,一雙炯炯有神的眸子緊盯著我,讓我想起了小時候在森林之中被蛇纏住時的冰冷觸感,冷冽而窒息。

    我知曉這老道便是他的師父——無崖子,遂也不敢造次,往他身後躲了躲。他見我略有懼意,悄悄將手伸了過來,握住我微涼的雙手,十指交纏。

    我微怔,感受著手掌處傳來的溫度,心忽然便定了下來。

    「本打算過些時候再向時候稟報,如今師父過來了也好。俗話說一日師終身父,徒兒乃是師父親手所救,如今徒兒與琴兒兩情相悅,希望能夠得到師父的祝福,請師父成全。」他拉著我的手要與他下跪,卻在膝蓋觸碰到地板的前一刻被打斷。

    滾燙的茶盞從我的臉側掠過,帶起一陣駭人的熱風,來不及驚訝,一聲聲色俱厲的爆喝已經奪去了我們所有的心神。

    「為師真是白養育了你這麼些年,你喜歡上誰不好,竟喜歡上這麼個孽畜,還不快快回頭是岸?」無崖子抖著嗓子指著我大吼道。

    他愣住了,臉上的笑意在一瞬間僵直,看了我一眼之後,臉色煞白的望著無崖子道:「師父,琴兒是人,不是孽畜。」

    「你這麼些年的修為是白練了嗎?竟然連是人是妖都分不清!」無崖子的眼中滿是不敢置信,一副甚為失望的模樣。

    他瞪大了眼睛,轉而盯著我,我則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沒錯,是我對他施了法術,才得以跟在他身邊愈十三年而不被發現,也是我隱瞞了自己的身份,為的不過是能在他的身邊多呆一會,只因我知曉在凡人的眼中,我們這些妖獸都是殘忍而難以馴服的妖物。只是,我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這樣早。

    清晰地腳步聲在耳邊迴盪,我知道他過來了,分明應該逃,我卻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只能低著頭不知所措的立在原地,等到著他對我的判決。

    腳步聲停了下來,我低垂下的頭只依稀能夠看到他的鞋子。那一霎我才發現自己的已經失去了抬頭的勇氣,害怕看到他臉上的失望,害怕從他的眼中看到厭惡,更害怕從此再也見不到他。

    淚水無聲的滑落,我惴惴不安的焦急等待,等來的卻不是嚴厲的質問,而是一聲狀若無奈的歎息。

    已經涼透的手再次被溫暖包裹,我怔怔的抬起了頭,卻見他似喜似悲的盯著我,眼中劃過憂傷、無奈、寵溺、溫柔,卻獨獨沒有厭惡。

    「師父,縱然她是妖,我還是愛她,今生除了她,我誰都不要。」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帶著淡淡的沙啞,卻讓我覺得莫名的安心,一股暖流從心底滑過,讓我在一瞬間得到了救贖。

    不管是十三年前,三年前,還是現在,這個人從未變過,一如既往的溫暖,一如既往的包容,一如既往的令自己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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