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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二卷 第二十八章 心意相通 文 / 月染荼蘼

    烈火在暗無天日的山淵伸出顯得格外的明亮,漓洛怔怔的望著眼前搖曳的光火,一時之間有些恍惚。

    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又是哪裡?大腦一片混沌,連帶著思緒都有些遲鈍了起來。

    漓洛緩緩直起身來,腰部的疼痛卻像過電一般讓她整個人一僵,尖銳的疼痛讓昨日的所有回憶一下子全都撞回了漓洛的腦中。

    昨日她誤食了那些長在籐蔓邊緣的紅果之後便渾身都不對勁了起來,後來迷迷糊糊之中她感到了有人靠近,她明明抗拒著那人的靠近,卻在最後……

    漓洛瞪大了眼睛,終於回想起了昨晚的一切,低頭看著自己身上整齊卻明顯不屬於自己的衣服,再聯繫身上的不適,不難猜出昨晚自己模糊的那段記憶究竟是什麼!

    漓洛的臉徹底黑了,雙手緊揪著邊上的籐蔓,印出一道道深刻的痕跡。

    這時,一聲聲窸窣的響動從一側傳來,漓洛渾身一僵,顧不得心頭的憤懣,還在酸疼的身體已經反射性的緊繃了起來,戒備的望著那搖動的樹籐。

    不多時,一道讓她恨得牙癢癢的身影便出現在她的視野之中。罪魁禍首的出現並沒有讓漓洛鬆懈下來,身上的寒意反倒更加冰冷了。

    赫連景芝顯然也沒想到漓洛會這麼快醒過來,手中還抓著幾隻從巖底獵回的火狐,盯著漓洛澄澈的黑眸,怔了怔才微笑道:「你醒了。」

    漓洛擰著眉盯著赫連景芝,壓根沒打算回答。赫連景芝被她盯得有些尷尬,剛想說點什麼,漓洛已經率先移開了視線。

    赫連景芝心頭一涼,看著她沒有一分情緒的眉眼,心中突然湧出一股濃濃的失望,他寧願她表現的氣憤一點、憤慨一點,哪怕是質問自己為何乘人之危也好,而不是這樣沒有一點反應,好似昨晚什麼都沒有發生。

    赫連景芝心頭發苦,漓洛心中也不好受,自己明明不是古代的女子,也沒有古代那種傳統保守的思想,被佔了便宜什麼的在現代也不是沒有遇到過,卻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

    明明想要一笑置之,明明心頭不忿,卻在看到那個男人眼中的憐惜與溫柔之時產生了動搖,彆扭的不願與之對視。或許只是因為昨天那人在自己耳邊的呢喃太過溫柔,又或許……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兩人各懷心思,沒有意識的竟然開始不約而同的閉口不提昨日之事,悶聲不響的開始……冷戰。

    赫連景芝默默的處理著手中的獵物,默默的生火烤肉,不過半個時辰,這個靜謐的火山岩底便瀰漫開了一股芬芳的肉香。」咕嚕嚕……「漓洛捂著自己的肚子,怔然之後忙低下頭,白皙的臉頰慢慢的紅了。昨日本就是飢餓難忍才會去吃那幾顆紅果,沒想到吃完沒多久身體便出現了變化,漓洛自然知道昨日的那些異樣都是自己貪食那幾顆紅果的結果,也明白昨夜之事是自己自作孽,不可活,卻終究無法原諒對面之人乘人之危!

    輕歎了一口氣,漓洛咬了咬唇,抵抗著腹中的飢餓,卻一點都不想開口向對面那個還不知如何面對的男人乞食。

    閉上眼睛,索性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卻終是抵不住鼻尖不斷飄來的肉香。尤其是這肉香還近在咫尺。

    近在咫尺?!漓洛陡然睜開雙眸,卻見一隻香黃酥脆的烤狐狸正湊在她的鼻尖之前,詫異的抬頭才發現赫連景芝不知何時竟然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吃點東西吧,昨天到現在都沒吃什麼。」赫連景芝依舊如以往神色自然,談笑自若,但眼中隱瞞的溫和與寵溺卻讓漓洛有些不好意思。

    本想硬氣的不吃嗟來之食,卻終究抵不過肚子唱空城計,彆扭的扯過插著烤肉的樹枝。漓洛扭過頭,洩憤一般的啃著手中的烤肉,完全把無辜的烤肉當成了某人。

    赫連景芝倒是一點都不在意,看到漓洛還願意吃東西,略鬆了口氣,走回火堆旁繼續烤其他的食物。

    兩人食不知味的草草吃了一頓烤肉,僵持的氣氛仍舊沒有任何改善。一時間,靜寂的崖底只剩下火堆燃燒嗶啵作響以及岩漿流淌的嘩啦動靜。

    火山岩背靠懸崖絕壁,深不可測。巖壁遮擋了大部分的陽光,根本分不清什麼時候是白天,什麼時候是夜晚。

    摸著總算填飽的肚子,漓洛腦中的瞌睡蟲又開始活動起來,昨晚雖然迷迷茫茫的,但是身體是不會欺騙人的,確實折騰的有點慘了。

    就在漓洛昏昏欲睡之時,一雙手從身後環抱了過來,漓洛渾身一僵,剛想回手便被人提前扣住了手腕,熟悉的氣息從勃頸處撲來,讓漓洛一顫,想起這裡這有她與那人兩人,當即知道身後之人是誰,但隨即的臉色也黑了下來。

    「你幹什麼?放開!」漓洛怔了一瞬,咬牙切齒的低吼道,又開始掙扎了起來。

    「別動,讓我抱一會就好,就一會。」赫連景芝的話語之中帶著幾分脆弱的祈求,漓洛渾身一抖,這是她自遇上這人之後,第一次看到他示弱。

    想要轉身看清對方的面容,卻被身後之人死死按住,動彈不得。

    感覺那人的下巴抵在自己的肩膀之上,漓洛有些不適,卻沒有再掙扎,只因那人狀若疲憊的一聲歎息。

    「昨晚之事……」赫連景芝頓了頓,感覺懷中之人渾身僵硬了起來,又是一歎道:「是我的錯,我會負責的。」

    漓洛冷著臉,聽到赫連景芝這麼說,心中有些混亂,但這份混亂之中卻沒有半分喜悅。

    沉默半晌,漓洛才垂下頭冷聲道:「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昨天之事之時意外,就當……沒有發生過吧。」

    話音剛落,漓洛清楚的感到攬在自己腰身的手猛地收緊,讓她疼的差點驚呼出聲,剛想動氣,卻聽得耳邊傳來一聲聲鬼魅的笑聲。

    「你笑什麼?」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漓洛聽著那笑意,只覺得背脊一涼,這個男人,果然還是太危險了。

    「如果我說不呢?」

    「什麼?」漓洛瞪大眼睛有些反應不過來。

    下一秒,下巴便被硬生生的掰了過去,映入眼簾的是那人染血的雙眸,那裡面有強勢有掠奪,還有幾分令人心顫的勢在必得。

    嘴被堵住的一瞬,漓洛分明看到那人的眼中一閃而逝的瘋狂,這個人是真的想把自己吃進肚子裡。

    等到那人再抬起頭時,肩膀被死死的扣住,漓洛清楚的看到了他臉上的笑意,扭曲又有些狂狷:「我不同意。」

    漓洛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情緒外露的男人,一時竟忘記了反抗。

    赫連景芝居高臨下的望著漓洛,一雙狹長的鳳眸之中滿是對於獵物的佔有慾。

    兩人就這麼對視著,直到赫連景芝褪去臉上的瘋狂,唇角緩緩勾起,伸出手溫柔的撫上漓洛的臉頰,視線隨著指尖流連於漓洛的臉龐:「本來想等你完全接受我之後才行動的,卻不想人算不如天算,掉進這麼個偏僻的地方,倒是收穫了意外之喜。」

    漓洛蹙起了眉頭,盡力忽略臉上的手指,疑惑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赫連景芝指節一頓,盯著漓洛的雙眸一晃,那一瞬漓洛好似看到有水光在他的眼中晃動,光華璀璨,煞是好看。

    「漓兒,我喜歡你。」短短一句話,赫連景芝卻說得相當的認真,好像傾注了所有的精力所有的情感,千言萬語最後凝聚的卻只有這麼短短的一句。

    漓洛雙眸猛地一縮,怔怔的望著頭頂認真到了極點的男人,腦袋一片空白。這個男人……這個唯我獨尊,事事算計,讓自己看不穿的男人說……喜歡自己?

    赫連景芝望著漓洛失神的模樣,不由得失笑,為什麼自己會喜歡上這樣的一個人?說實話,他也不清楚。

    初時不過是因為與自己相同的五行之體,以及夜晗等人的讚不絕口才會注意這人,後來卻發現,因著派去盯梢之人的敘述,更因為不自覺的目光追隨,這個人的一舉一動開始能夠慢慢的影響著自己,等到反映過來之時,這個人已經成了心中那個無可替代的人了。

    見漓洛像是漸漸的回過味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赫連景芝低歎了一聲。

    俯下身子,將下巴重新抵上對方的肩頭,正面將漓洛攬進自己的懷裡,在懷中之人抗議之前,先聲奪人:「先別急著拒絕,在給我答覆之前,聽我講一個故事。」

    「你先起來。」漓洛動了動身體,被這麼壓著實在不怎麼舒服,想要起身,卻被男人再次制止。

    「別動,就這麼聽我說,好嗎?」

    漓洛推搡的手一頓,咬了咬唇,又是這種哀求般的示弱。明明該不顧一切的將眼前之人推開,卻老是在聽到他這麼說話之後不忍起來。漓洛苦笑,自己何時變得這麼優柔寡斷了。

    漓洛的順從,讓赫連景芝稍稍鬆了手下的勁道:「世人都知道月宴的守護一族是魔族,卻鮮少有人知曉,月宴如今的皇帝是人類與魔族女子所生的……混血。」

    月宴現在的皇帝?漓洛又是一驚,不過一瞬便反映了過來。月宴現在的皇帝,赫連青鋒若是人類與魔族的孩子,那麼赫連景芝那日顯露出來的血瞳便不是自己的錯覺了,這個人的身上確有四分之一的魔族血脈。

    縱然看不到漓洛的臉,赫連景芝也知道漓洛此刻的驚訝,微微一笑,繼續講了下去:「月宴與其他國家不同,在月宴百姓人魔聯姻稀鬆平常。但即便如此,赫連青鋒還是一直覺得自己不純粹的血統是他畢生最大的恥辱。自己不願面對,更不願他人提起,那些知道這個事情的人死的死,瘋的瘋。時至今日還知道此事的人絕對不超過五人。」

    說到這裡,赫連景芝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低聲笑了起來,說出的下一句話讓利落又是一驚:「可憐赫連青鋒在意了自己混亂的血脈一輩子,卻沒想到最後竟會愛上一個讓他這一生更加混亂女人,巧取豪奪生下一個更加變態的怪物孩子。」

    「怪物?」漓洛一驚,手指不自覺的抓緊了赫連景芝背後的衣服,艱難的嚥了口口水,試探的問道:「那個女人是誰?」

    「你猜到了?」赫連景芝聽出了漓洛話中的小心翼翼,沉默了片刻低聲道:「她是我的母后,而我就是……那個怪物。」

    漓洛揪著他衣服的手又是一緊,心中有種預感,接下來將聽到的事情絕對會出乎她的意料。

    赫連景芝察覺了她的變化,攬著她的手緊了緊,組織了下語言才續道:「我的母后是這個世上唯一僅存的神族。」

    神族?!漓洛動了動低聲問道:「那你……」

    赫連景芝低低的笑了起來:「那日輔國公府大火,朔方師叔告訴過你,你是這個世上唯二的逆天血脈之人。唯二?你知道另外一個人是說嗎?」

    漓洛沉默的低下了頭,心中其實已經有了定論。

    赫連景芝沒有抬頭,繼續說道:「我的身上混著神人魔三族的血液,從出生的那一瞬便擁有異於常人的強大幻力。人類的血肉之軀根本容納不了這麼多的幻力,所以……」

    「所以剛見你的時候,你才會那麼虛弱?」漓洛握緊了拳頭詢問道,初見赫連景芝之時那蒼白的模樣在自己的腦中迴旋,幻力的強大在有些人眼中或許令人羨慕,但只有他們知道,越強大的幻力越容易失控,一旦他們體內的幻力失去控制反噬,第一個死的人就是他們自己。

    赫連景芝的下巴微不可查的點了點漓洛的肩頭:「我體內的幻力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精純,起先有母后壓制著還能夠平安無事,但自從母后死後,那些幻力便開始反噬,我的身體也開始每況愈下。」

    漓洛猶豫了下才問道:「你的母后什麼時候死的?」

    「我十歲的時候。」

    十歲的時候?漓洛擰起了眉頭,赫連景芝是在十五歲的時候被送到鳳照為質的,莫非那個時候他的身體已經……

    「赫連青鋒把你送到鳳照是因為……你的身體?」

    赫連景芝聞言渾身一抖,並沒有立即回答,漓洛也不催促,靜靜的等著他開口。

    許久,赫連景芝才又一次低低的笑了起來,那笑中有悲哀,有瘋狂,有絕望,還有濃烈的恨意。

    「是也不是。」

    「嗯?」

    「他不是想將我送離月宴,而是不得不將我送離月宴,而我也巴不得離開他的身邊。」赫連景芝的話語中滿含不屑。

    漓洛蹙了蹙眉,還是有些疑惑:「我不懂。」

    赫連景芝頓了頓,悶聲道:「知道嗎?我的臉和母后的臉幾乎一模一樣。」

    漓洛雙眸猛地一縮,瞪大了眼睛怔愣了片刻,慌忙想要推開身上之人,卻被那人先一步扣住腰身。

    耳邊是那人自嘲的輕笑,溫婉清柔卻陰冷得猶如午夜厲鬼尖叫嘶吼,讓漓洛渾身發涼。

    「他毀了我母后,還想毀了我。只可惜,他還來不及毀了我,就被我體內的幻力給嚇跑了。」赫連景芝低聲冷笑,話語之中滿是嘲諷。

    漓洛卻聽出了那人隱藏在怨恨之中的一絲悲哀,側頭望著那人披散而下的長髮,漓洛禁不住想這或許就是這人如今緊緊抱著自己,卻不願抬頭的原因。他不想讓自己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即便願意告訴自己這些事情,即便願意對自己說出這些壓抑在心中多時的怨憤,他終究還是不願在自己的面前示弱,不願讓自己看到他最脆弱的一面。

    推壤的手頓了頓,緩緩地伸到了對方寬闊的背部,緊緊抓住,無聲之中訴說著安慰。

    赫連景芝自然也發現了這一改變,臉上掠過一絲錯愕,爾後冷硬的臉漸漸化為柔和。

    「他就是那個時候發現你是逆天血脈的?」漓洛感到氣氛不再那麼冷硬,才躊躇著問道。

    「逆天血脈一直為各國所畏懼,不是因為逆天血脈真的是所謂的禍國之脈,而是……王者的象徵。」

    「王者的象徵?」

    「沒錯,逆天血脈之所以稀有,是因為這是王者的象徵。天玥曾有過一則預言……雙星落世之日便是天玥改朝換代之時。」

    「雙星?」漓洛停頓著回了一句:「你懷疑預言之中的雙星是……」

    「不是懷疑,從看到你的那一瞬起,我就確定了。不論是你還是我,這一切都是命運。」

    「命運嗎?」漓洛輕聲呢喃了一聲,她一朝身死,穿越異世,到頭來都只是為了這一場命運的預言,還是說自己的到來在無形之中已經破壞了這場預言的真實性?

    長久的空白,漓洛低哼一聲,悶聲道:「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雙星,若誠如赫連景芝所言是王者的象徵,自古一山不容二虎,一個國家更不可能容納兩個皇帝。作為他最大的威脅,他要做的不該是趁著自己一無所知之時將自己殺死永絕後患嗎?難不成,當真如他所言,這個人喜歡自己。為了這份喜歡,連江山都能拱手?

    漓洛為自己的突發奇想感到可笑,但赫連景芝下一句話卻讓她再也笑不出來。

    「母后臨死前曾告訴過我,一生一代一雙人。神族是七族之中最專情的一族,一旦認定生命中的另一半便是一生一世。她沒能找到讓她願意相守一生的另一半,所以她選擇了另一半,所以她選擇自我終結,結束了短暫的一生。我比她幸運,至少我找到了我想要相守一生,袖手天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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