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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三十八章 皇后一人 文 / 月染荼蘼

    「赫連。」漓洛盯著空蕩蕩的房間,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開口安慰眼前之人,只能低聲的喚了一句打破這窒息的沉默。

    「漓兒就這麼不願意喚一聲我的名字?」赫連景芝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極了那日在火山岩下提起他的母妃之時,堅強卻又脆弱。

    漓洛心頭一顫,猶豫了片刻,想起剛才即便是在最危險的時刻,眼前之人都緊緊地護在自己的身前,不由動了些惻隱之心,低聲喚了一聲。

    赫連景芝渾身一抖,驚訝而又驚喜的轉過頭去看漓洛的臉:「漓兒剛才喚我什麼?」

    那洋溢的笑容讓漓洛微怔,不由得懷疑自己是不是再一次被這個狡猾的男人無辜的外表給騙了:「沒聽到就算了。」

    赫連景芝也不惱,微微笑了笑,終於放開了她的手,向床邊走去,低頭望著床上之人微微出神。

    許久才微微笑道:「曾經我以為我恨他,恨他毀了母妃,恨他太過自私,為了這個國家捨棄了我,捨棄了所有。但是今天看他死在我的面前,我才知道我不恨他。因為早在很久之前,我便已經對他沒了感情,沒有愛何來恨?如今的他不論對我還是對已逝的母妃以外,都不過是一個陌生人。」

    漓洛望著赫連景芝的背影,微微蹙起了眉頭。半晌才低歎了一聲道:「你有什麼打算?」

    「既然所有人都想要我即位,我便成全了他們,月宴的皇位本就是我的,如今我也不過是要回來而已。」赫連景芝轉過身來,眼中已經恢復了一貫的自信倨傲。

    漓洛沉默以對,赫連景芝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低聲問道:「漓兒有什麼打算?」

    漓洛思索了下道:「自然是繼續尋找我爹的下落,剛才赫連青鋒提及葉赫,我記得當初師父曾經提過葉赫乃是遠古精靈族一支的姓氏,加上上次我們掉下……」

    「你想去霄澤?」赫連景芝瞇了瞇眼,打斷漓洛未完的話語。

    漓洛點了點頭,下一秒卻被赫連景芝緊緊地抓住了雙肩。

    「你幹什麼?」漓洛一驚,若非知道眼前之人不會傷害自己,常年鍛煉出來的反應早讓她對眼前之人出手了。

    「別走。」

    「什麼?」

    「就當是為了我留下來,漓兒,我想要你做我的皇后。」

    漓洛瞪大了眼睛,忘卻了掙扎,須臾才艱難的問道:「你瘋了?」

    赫連景芝被漓洛的反應逗得哭笑不得:「我想要自己喜歡的女子做皇后,怎麼瘋了?」

    漓洛啞然,頓了頓才又道:「我還沒考慮清楚。」

    躲避不是她的個性,但是面對眼前之人,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下意識的選擇了逃避。

    「我給了你足夠的時間考慮,並允許你繼續考慮下去。」赫連景芝微笑的湊近了些。

    漓洛不自覺的向後退,雙眉微微一擰,為何覺得這個男人越來越霸道了?

    「漓兒,就這一次,我想與你共賞這大好江山。」赫連景芝看出了漓洛的不適,斂去了臉上戲謔的笑意,換上了幾分認真。

    漓洛渾身一顫,微微垂下了頭低聲道:「你有沒有想過你喜歡我不過是一種錯覺,因為太長久的寂寞,遇到了一個跟你旗鼓相當的人,你便產生了錯覺,因為我們太過相似,所以你覺得親近,而這份親近讓你誤以為……喜歡我?」

    赫連景芝並不答話,一雙眸子死死地盯著漓洛。那樣的目光讓漓洛側目,卻又令她忍不住想要逃避,因為在那樣的目光之下她會有種錯覺,好像在他的眼裡,自己便是一切,他的一切!

    「噗嗤……」赫連景芝雙眸微彎,低聲說出了一句讓漓洛更為驚訝的話來:「那漓兒有沒有想過,你對我的感覺可能也存在著錯覺,或許很早以前漓兒便喜歡上了我而不自知。」

    漓洛震驚的往後退了一步,卻被赫連景芝洞察般的提前拽住了手:「漓兒,不管是不是錯覺,這輩子…我都不可能放開你了。」

    誓言一般的輕吟在漓洛的耳邊迴響,讓漓洛怔然的瞪大了雙眸。

    燭光搖曳,夜色微涼,呼呼地晚風偷偷溜進了這間有些冰冷的宮殿,掀起四周垂掛的紅紗。遠遠望去,紅紗之內兩道人影若隱若現。

    赫連青鋒的死並沒有在月宴掀起太大的波瀾,早在入春之時,赫連青鋒便已經纏綿病榻。多時不曾痊癒,月宴不少有意識百姓都知道月宴的皇帝快不行了,月宴改朝換代是早晚得事情,故而赫連青鋒的死訊並沒有帶給月宴百姓太多的驚訝,頂多是在百姓們茶餘飯後聊天之時,談起此事之時,有些不明情況的聽人說起這事感慨一句,果真如此罷了。

    然月宴的新皇即位倒是在民間掀起了一番熱議,不少人都為月宴的新皇竟是當年送往鳳照的前皇太子殿下而非現在的皇太子殿下而驚詫。

    有人猜測當年先皇之所以將前皇太子殿下送往鳳照是本就是為了掩人耳目,為的是幫助前皇太子殿下躲避朝中政黨的追殺,就連現在所立的皇太子殿下都是為了替前皇太子殿下擋刀子才立的。

    也有人猜測,當年先皇確實是嫌棄了前皇太子殿xiati弱多病,才會將他送往他國為質,另立皇太子。但是這幾年處下來發現現太子終究比不上前太子聰慧穩重,堪當大任,又聽聞前太子在鳳照已經養好了身體,遂在這最後關頭先皇便又將主意打到了前太子的頭上。

    還有人說……

    一時間,街頭巷尾各種流言眾說風雲,各種太子回歸記版本不一,不少還都傳到了宮中,赫連景芝聽完也只是一笑置之,全然當了笑話聽。

    不管怎麼說,先皇留下遺詔讓赫連景芝即位是真,赫連景芝回歸月宴是真,眾大臣力挺赫連景芝繼任皇位也是真。流言流傳了一段時間之後,所有人所能記下的也只剩下了他們新皇的名字,至於那些宮闈秘事,是朝廷中人該管的事情,他們這些小老百姓還是本本分分的過日子的好。

    赫連青鋒出葬後的第五天,赫連景芝繼任月宴大統。

    一身紫色的華美錦袍之上纏繞著名貴絲線所繡的五爪金龍,光彩奪目的金冠之上珠翠搖曳,襯著他那張俊美卻不失英氣的臉越發的朝氣蓬勃。

    掀擺往皇位上一座,赫連景芝穩穩當當的接受著百官的朝拜,山呼萬歲預示著月宴進入了一個新的紀年。

    「啟稟皇上,叛賊廢太子殿下赫連景軒意圖謀害先皇與皇上,弒父殺君,謀朝篡位,罪無可恕。現已押往刑部大牢之中,等待皇上定奪,請皇上早做處置。」凌亦恆率先踏出一步,躬身回道。

    赫連景芝慵懶的倚靠在龍椅之上掃了下面的百官一眼,低聲笑道:「眾卿的意思呢?」

    磁性而溫和的聲音卻令在場的所有人背後一冷,一些本不服赫連景芝的太子黨面面相覷,有幾個已經打起了退堂鼓。

    突然,一人站了出來道:「臣認為太子殿下之事事有蹊蹺,先皇生前分外看重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根本就不用謀朝篡位,皇位本就是他的。更別提弒父殺君,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定是有人蓄意陷害!」

    赫連景芝循聲望去,一眼認出此人便是赫連景軒手下曾經的得力干將之一,中郎將——曹旭。

    「曹大人,愈矩了。」凌亦恆低喝一聲,曹旭卻絲毫不把他放在眼中,冷哼一聲,一臉不屑。

    「曹大人的意思是朕陷害了四皇弟,搶了四皇弟的皇位,還殺了先皇?」

    「臣沒有這麼說,事情真相如何?皇上英明,自己清楚。」曹旭目中無人的揚起了頭,囂張的從鼻口噴出了一股氣息。

    赫連景芝雙眸一斂,森森的滲出幾分寒意:「看來曹大人對朕的意見頗大。」

    「臣不敢。」

    「是不敢,而非不是。」鋒利的眼刀掃過曹旭,赫連景芝的唇角扯出一抹令人生寒的笑意,「曹大人既然那麼看重四皇弟,何不進刑部的大牢和她好好敘敘舊,跟他談談你對他的支持?」

    曹旭臉色一變,虎著臉剛想上前吼叫,便被凌亦恆先一步喝令御前侍衛將其抓住。

    想這曹旭本就是武將,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本就對赫連景芝心存不滿,如今又見他的御前侍衛要對自己動手,不作他想,便將前來牽制自己的兩名侍衛掀倒。

    邊上的大臣們紛紛發出一聲驚呼,轉頭便見那曹旭掀翻一把前方的侍衛往上位處跑,邊跑還邊大吼道:「你這昏君,我有什麼罪過,你憑什麼抓我?」

    赫連景芝端坐皇位,完全沒被曹旭暴戾的模樣嚇到,朝著下面的凌亦恆遞了個眼色。

    凌亦恆會意,裝出一副倍受驚嚇的模樣大喊道:「護駕,護駕!!」

    話音一落,一道墨色的聲音從眾人的眼前一閃而過,一陣冷風過後,前面奔跑的曹旭渾身一僵,竟然直直的往後倒了下來,從台階上順溜的滾了下來,直滾到所有人的面前。

    眾官員上前一步去看,紛紛倒抽了一口冷氣,曹旭的雙眸瞪大到了極點,渙散的瞳孔之中滿是臨死前的錯愕與不敢置信,而要去他性命的卻是勃頸處一道猶如柳葉一般的劍痕,那劍痕雖小卻極深,硬生生的割斷了曹旭的喉嚨。

    赫連景芝慵懶的打了個哈欠,悠悠起身,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緩緩步下台階,走到曹旭的身邊道:「與四皇子勾結圖謀不軌,朕還能留你一條性命,但是御前失儀,意圖謀害新皇,可是死罪。」

    赫連景芝狹長的的鳳眸幽幽的在眾官員蒼白的臉上轉了一圈,才道:「還不快拖下去?」

    邊上的御林軍如夢初醒,慌忙上前將曹旭的屍體拖了出去。

    赫連景芝重新走回皇位之上,所有人怯怯的朝著他旁邊的位置看去,才發現不知何時起,皇座旁邊赫然立了一名黑衣少年。

    少年手中抱著一把漂亮的長劍,一張英俊的臉冷若冰霜。眾人忽然聯想到剛才的黑影,以及曹旭勃頸處的那道傷口,登時明白了這個少年的可怕,慌忙移開視線,心中越發不安了起來。

    「朕再問一遍,眾卿以為這赫連景軒該如何處置?」赫連景芝將官員們的驚恐盡收眼底,鳳眸微挑,笑問道。

    眾官員渾身一顫,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突然一個較為年老的官員上前義正言辭的說道:「赫連殿下知法犯法,圖謀不軌,實乃社稷之禍,臣認為若就此放任勢必危害社稷的安危,不利於月宴的未來,故臣提議皇上需大義滅親,在禍端還未挑起之前,未雨綢繆,除了這禍害。」

    「沒錯,臣也覺得該除了這禍害……」

    「沒錯,沒錯,臣也贊同。」

    往往有了第一個人帶頭,後面的便容易了起來,大大小小的官員開始一個個冒頭,力薦除去赫連景軒。

    赫連景芝抵著下巴看著下面一群人說得慷慨激昂,義正言辭,卻像是在看一幕鬧劇。

    唇角勾起一抹冷意,赫連景芝雙眸一閃,發現皇殿的角落處,一名年輕的官員至始至終都不曾開過口。獨自一人立於邊上的牆柱邊,與那些滿口仁義道德,口蜜腹劍的大臣們頗有些格格不入。

    招來凌亦恆低聲詢問了兩句,赫連景芝眼中的興味越發的濃烈了起來。

    「御史大夫孫穎何在?」

    噪雜的殿堂因著赫連景芝的一句話,陡然安靜了下來。靠在柱子邊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孫穎突然被點名,怔了一怔,慌忙上前叩拜道:「御史大夫孫穎見過皇上。」

    「聽聞愛卿博思敏捷,對於此事愛卿有什麼看法?」

    孫穎沉思了片刻,躬身道:「臣以為,赫連殿下雖有大過,但罪不至死,且皇上如今剛剛登基,便治罪親弟弟。知道的人道一聲理所當然,外面那些不知道的老百姓們只怕會道皇上心虛,急著排除異己。殺了赫連殿下於皇上於月宴只怕都不是什麼好事。」

    孫穎此言一出,邊上又是一陣倒抽冷氣的聲音,有一兩個好大喜功的官員更是直接跳出來吼道:「孫大人慎言,如此大逆不道之語,難不成大人也想與四皇子**同流合污不成?」

    孫穎也不辯解,只拿著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盯著赫連景芝。

    赫連景芝與他對視了半晌,唇邊的笑意慢慢的加深:「那愛卿覺得該如何處置為好?」

    「臣認為皇上初登大寶,人心不可散。赫連殿下不忠不孝恰好能夠反襯出皇上的宅心仁厚,皇上大可不必殺了他,畢竟…這個世上讓人生不如死的方法遠比讓人痛快死去的方法多得多。」孫穎面容嚴肅,一派正氣凜然,全然想像不到這樣看似寬容,實則殘忍的話語竟出自他的口。

    赫連景芝之事著他眼睛,孫穎不躲不閃,勇敢的與其對視。

    赫連景芝終於朗聲一笑:「愛卿所言句句在理,如此便依愛卿所言。四皇子赫連景軒,以下犯上,謀害父兄,結黨營私,危害社稷。朕感念與其同出一脈,特敕令隔去赫連景軒所有皇室名諱,貶為庶民。終生幽禁於太子府,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准前去看望,違者殺無赦。」

    此話一出,下面眾人盡皆一愣,爾後叩拜於地,山呼萬歲,齊道皇上聖明,慈悲心腸,乃月宴之福。

    孫穎微鬆了口氣,微一抬頭,卻見赫連景芝竟然言笑晏晏的盯著他,眼中的不懷好意,讓他鬆懈下來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好在有人很識眼色的在最後關頭救了他。

    「皇上,如今月宴已定,四海昇平,皇上年紀也不小了,是不是該好好考慮考慮,充實後宮以備月宴皇室開枝散葉?」凌亦恆見事情基本定下,輕咳一聲,忙上前一次提醒赫連景芝道。

    赫連景芝將目光收回,眼角含笑:「朕的後宮不需要太多人,只皇后一人即可。」

    「那人選?」

    赫連景芝剛想回答,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喧嘩,不多時又是一道颶風刮過,紅影一閃而過,直接撲到了赫連景芝的腳邊。

    「主上,不好了,小洛洛走了。」燕環飛連滾帶爬,撲倒在地,手上還揚著一張小紙條。

    赫連景芝抽出紙條,粗略的看了一眼,臉色微變。但隨即臉上又揚起了一抹笑意,讓下面一群察言觀色的人心頭又是一個咯登,真是看不穿這位活祖宗究竟是個什麼心思。

    「讓她逃了。」赫連景芝低聲呢喃了一句,眼中的溫柔寵溺卻讓在場的眾人都為之側目。

    「皇上,那皇后之位……」凌亦恆何等聰明之人,早就發現了赫連景芝對那人的心思,如今那人跑了,這皇后之位……

    「虛懸。」赫連景芝一錘定音,丟下兩個字便朝著外面走了出去。

    一時間,月宴朝堂議論紛紛,卻無人敢上前詢問當事人,只能將矛頭指向了凌亦恆。

    凌亦恆見狀不可遏制的抽了抽嘴角,皇上,你不能把爛攤子丟給我就跑啊!

    赫連景芝登基第一日,月宴的朝堂亂成一團,而造成這場混亂的主角此刻卻已經離開了月宴的地界,抱著蘇丹顏驅馬走在大道之上。

    「主上,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青雲山。」

    「青雲山不就是朔方前輩住的地方嗎?主上知道青雲山在哪裡嗎?」靈萱眼前一亮,激動地問道。

    漓洛一手攬著蘇丹顏,一手策馬,乾脆的答道:「不知道。」

    「……」被噎道的眾人。

    「啊哈哈,一路問總會有人知道的吧。」楚瀟然乾笑了兩聲,在眾人懷疑的目光下,補上了兩個字:「應該……」

    「……」

    漓洛沒有理會眾人一臉囧然的表情,轉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高山,山的另外一頭便是月宴。

    深深地看了那個方向一眼,漓洛低喝一聲,策馬向前走去。

    夕陽西斜,官道之上煙塵滾滾,拉長了幾人模糊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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