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鼓惑人心 文 / 翎羽西城
風波過後也就沒有什麼了。只是聽聞婼倚閣夜裡常常傳出淒厲的慘叫，滲人人心。
宮裡的人晚上也都不敢出門，更不敢往這荷花池邊走當。
夜夜，凌弱水不能入眠。
夢裡，一個滿臉鮮血的女子看不清到底是誰，衣衫襤褸撲向凌弱水自己，眼裡惡狠狠的說道：「總有一天，你會有報應的。」
「不要——」
又是一個噩夢纏身的夜晚，笑顏聞聲趕來，凌弱水坐在床上臉色蒼白。點點冷汗隨著臉頰滑下。
「公主，您怎麼了？」笑顏從門外進來坐在床邊扶著凌弱水，懷裡的人瑟瑟發抖。
「沒事。」凌弱水混沌了，明明自己記得為什麼所有人都不記得，真的是自己做夢嗎？還是全部的人都瞞著我。
笑顏端著一碗安神湯走了進來。凌弱水冷眼看著碗裡的藥，安神藥？不過就是濃厚的安眠藥。每一天皇后都變著法弄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搬到婼倚閣，比如床頭的西域進貢油燈，比如牆角那尊佛像，還比如，現在的安神湯。
一飲而盡，沒有多少表情。倒是看見笑顏的表情有些擔憂，也不過問，凌弱水吩咐她們下去躺下了。
在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些什麼？為什麼我都快不記得了······弱水看著自己的手指想著這段日子的事，竟然，都快不記得了。
藥力來得很快，凌弱水緩緩閉上眼睛，睡去。
屋外，一個身影照應在月光下，即墨羽站在荷塘邊上聽著婼倚閣裡面淒厲的慘叫臉上沒有表情。
為了計劃，沒有什麼不可以。
轉身離開。
夜晚月下的荷塘，格外寂靜。
第二天早晨。
「弱水,弱水，你看我給你帶什麼好玩的來了。」
凌弱水面無表情的坐在桌上吃早點便聽見濮陽塵夜遠處的聲音，轉頭對身邊丫頭說：「再去取副碗筷。」
然後凌弱水接著喝粥，吃著小菜。
濮陽塵夜手裡拿著一個鳥籠大步走了進來滿臉笑容一瞬間顯得有些尷尬，鬱鬱寡歡的凌弱水機械性的喝粥夾菜，絲毫沒有生氣。濮陽塵夜看在心裡，咯登一下不是滋味。
偏門的丫鬟拿了副碗筷放在桌上笑盈盈的對著濮陽塵夜說道：「濮陽大人，請用膳。」濮陽塵夜笑著點點頭，把手上的鳥籠放在桌上。
鳥籠裡是一隻八哥，這只八哥嘴基上羽額聳立，形成羽幘；頭頂、臉頰、耳枕和耳羽具有熒綠色般的金屬光澤；上體其餘部有淡淡褐色，下體灰黑色，尾部覆蓋著黑色的羽毛而在尾端成白色。小傢伙用圓圓的眼睛湊著周圍的環境，滿不在乎的進食，還低鳴幾聲。
凌弱水視乎被這個小傢伙引起了注意，抬頭看著八哥，放下了碗筷，一鳥一人對視著。濮陽塵夜看著一鳥一人對視著來了興趣，要知道最近半個月，濮陽天天登門為了逗凌弱水開心沒少下工夫，一直以來都是悶悶不樂的樣子甚至很少和他說話，今個兒他可從凌弱水的眼神裡看出來期待兩字，這是個好兆頭。
「弱水，這只八哥很有靈性的，我去市場挑了好久找到的精品，你逗逗它，他還會說話呢！」濮陽塵夜興致勃勃的介紹自己的八哥，那只八哥低低叫了兩聲，像是贊同他的說法一般，昂著頭顯得更加有氣勢。
「噗呲~」一聲，凌弱水看著小八哥的樣子笑了起來轉頭看向濮陽塵夜問道：「它叫什麼啊，會說話嗎？」
「它叫——」濮陽塵夜突然想起八哥的名字笑了，這個名字一向是被即墨羽嫌棄的因為，八哥叫：「小羽兒」
「小羽兒？」凌弱水心裡那了個悶，看起來多威風的八哥，叫了這麼一個柔弱的名字，小羽兒。
「這個名字有些淵源，以後你就知道了。」濮陽塵夜現在可沒這個膽子告訴凌弱水這是當初調侃即墨羽叫的名字，現在說了一定又說他們倆男男有愛。
想著濮陽塵夜這樣一個公子哥放在哪裡不是惹花自貼的反倒了凌弱水面前什麼個魅力也沒用，最近還被嫌棄，濮陽塵夜還是頭一遭，不過濮陽塵夜也看出來這個孩子並不成熟，想起了些什麼，心裡有些失望。
「濮陽塵夜，你不是說它會說話嗎？說來聽聽。」凌弱水沒有注意到濮陽塵夜的變化，到是最面前這個黑黑的小東西來了興趣。看著八哥，凌弱水是越看越喜歡，不禁露出笑容。
濮陽塵夜也不含糊，立刻開口逗著八哥：「小羽兒，說話。」
八哥轉頭看著他一言用極為沙啞的聲調說道：「濮陽大人——」
八哥一開口，凌弱水又是開心又是難過的，開心的是這小東西說話真可愛，難過的是，這濮陽塵夜一天都交小羽兒說了些什麼，濮陽大人，真是汗顏。
小東西你可太給面子了。濮陽塵夜繼續逗著小八哥說話，時不時小八哥還喝了水再說，顯然是口渴了，在一旁的丫鬟也都被小八哥惹得頻頻捂嘴笑顏，凌弱水到是沒有怎麼大笑，到是愛上了都八哥。
「小羽兒，來來來接詩，紅豆生南國。」
「窗前明月光——」小羽兒不假思索的說出來不對的答案，這樣凌弱水皺了皺眉繼續說道：「是紅豆生南國~」
「紅豆明月光——紅豆明月光——」小羽兒有絲不賴煩一直重複著紅豆明月光，濮陽塵夜在一旁笑個不停，凌弱水則在一旁開始鬱悶。
濮陽塵夜看著弱水鬱悶得像小媳婦受氣的樣子，不由心情大好，起身拍著凌弱水的肩膀說道：「小羽兒以後就交給你了，好好養著它。」
凌弱水一驚連忙起身，她知道最近自己都沒怎麼搭理濮陽塵夜，那件忘不掉的事現在也不知道是夢還是真的的感受，但是濮陽塵夜基本天天來逗她開心，她還是感知的，在現在這個萬人覺得婼倚閣很恐怖的時刻，濮陽塵夜的天天道來到是給婼倚閣帶來一些歡笑。
「小羽兒很貴重吧，你有空帶它來玩就好了······」凌弱水話說到一般，濮陽塵夜接了下茬：「小羽兒很喜歡你，相信你是一個好的新主人，我想把它送給你，也是想讓你每天能夠開心一點，接受小羽兒好嗎？」
「可是——」
「沒有什麼好可是的，乖，明日我再來看你。」濮陽塵夜摸摸凌弱水的頭，邪笑著離開婼倚閣。凌弱水呆呆的看著這黑色挺拔的背影，心裡有些酸楚，紅了眼眶，濮陽塵夜你真的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