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三十八章 無盡雲海 文 / 神語
八百里天雲山,山如其名,方圓八百里,山林茂密,高聳入雲。這裡是楚國境內很出名的一處遊玩的勝地,和橫亙北方,惡名遠揚的天碭山不同,這裡只是凡人的遊玩之所。雖說窮山惡水出妖孽,但這裡卻從沒有出現過什麼妖獸,更不用說是妖修了。
或許是因為這裡幾乎已經入了凡塵,才失去了出妖的靈性。因為每逢佳季,來這裡遊玩的凡人數不勝數,所以這裡到處都能看到人們留下的蹤跡,因而沾染了太多的凡氣。
葉凡一路遊山玩水,從中感悟自然大道,遇到這種名勝,自然不會錯過。偏偏此時已經是春暖花開之際,來此地遊玩的人數量極多,弄得葉凡一點悟道的心情都沒有了。
「我本來還在懷疑這個地方是不是會有隱修的大妖,不過看現在這種情況,應該是沒有……」聽著耳邊一路的「嘰嘰喳喳」,葉凡無奈地對著龍馬說道,「就算是之前有,在見識到這種情況之後恐怕要麼出手大開殺戒,要麼就麻利點兒直接搬走了,我就不明白了,這麼一座山,就算是特別秀美,怎麼就能吸引來這麼多人?」
龍馬「呼哧呼哧」兩聲,算是作答了。
葉凡苦笑,拍了拍它,說道:「小龍啊,你這麼說話你主人我也聽不懂,你就不能學著說人話嗎?」
龍馬衝著他翻了翻白眼,其實算起來,龍馬已經屬於妖獸了,可是它雖然有著一點傳說中的龍族的血脈,但是畢竟稀薄到了極點,而且它年歲其實並不比葉凡大多少,想要修煉到能吐人言的境界,實在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畢竟以妖獸的形態修行,天生就要比人類慢上很多很多的,虧得自己這位主人說得這麼輕鬆!
這一路行來,葉凡可以稱得上很順利,但也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當然,發生的都算是小事情,那種堪稱生死存亡的大事還是一件都沒遇上。其中有不少便是因為這龍馬引起的。
這一路上,雖然葉凡並沒有遇到多少修士,但是龍馬的神駿根本不需要修士的眼光就可以輕易地看出來。一個少年獨自一人牽著這麼一匹駿馬,常人見了自然只是感歎,可是一些人見了,很容易就興起了貪慾。
這世界上最是不缺的便是那些個紈褲子弟,出身高貴,平日裡游手好閒,對於這些駿馬珍寶之類的東西都是極為感興趣,偏偏這龍馬又豈是他們平日裡所馴養的馬匹能夠相比的?哪怕是汗血寶馬也比不上真正帶有龍血的龍馬啊!
於是乎,坑蒙拐騙者有之,強取豪奪者有之,使得葉凡這一路也不乏味。坑蒙拐騙……葉凡在葉城的時候,幹的就是這一行……至於強取豪奪的人,估計一年半載是下不了床了……
可偏偏葉凡並不在一處作長久的停留,往往離開一個地方,到了下一個地方就又要處理一次同樣的事情,這也讓葉凡好笑之餘,深感無奈。
這種情況在葉凡後來改變行進路線之後,方才有所改觀。由此也可見這龍馬究竟多麼難能可貴。
「話說你究竟是怎麼生出來的啊?」葉凡曾經很是好奇地問龍馬,「我覺得一條龍再怎麼著急,也不會找上一匹馬吧?」
龍馬對此的回應是,直接照著葉凡的臉來了那麼一蹄子……
……
看著山上人山人海的情景,葉凡心中就是一陣歎息,自己原本打算在這裡悟道的。
這種天然的美景最適合感悟天道了,因為天道自然,只有當天道完美演繹的時候,才能夠形成瑰麗的風景,這裡的一草一木,在細心觀察之下都會發現其中有著天道運轉的痕跡。
葉凡現在處於這樣一個模仿大道的時期,自然特別嚮往這種靈秀的山川了……可是沒想到此處放眼望去,到處都是烏煙瘴氣,就如同在凡塵之中一般……
「我若是想走天人大道,這裡用來練心,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葉凡聳聳肩,無奈地自言自語道,「可惜了,道不同,也就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他拍了拍龍馬,覺得還是不上山了,既然不能在此悟道,那麼再在這裡耽誤時間就有些不明智了。
可是這天雲山方圓八百里,如果是繞道的話,耽誤的時間也並不比在此悟道所用的時間要少,他想了想,決定找個人問路,看看能不能抄小道從這裡穿過去。
此時的葉凡還在山腳下,周圍盡多商販,他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有一個老者正倚在一棵青松下,似乎是在乘涼。
「這位老丈,晚輩有禮了。」葉凡當即走了過去,對著那老者微微躬身。他覺得像這種地形,這樣的年長者知道的應該最多,向這老人打聽應該是沒錯的。
「哦,不知道這位公子找在下有什麼事情啊?」那老者佝僂著背,用蒼老的聲音問道。他臉上有些疑惑,不知道這位看上去氣度就很不凡的公子哥來找自己有什麼事情。
「晚輩途經此地,覺得翻山越嶺太過麻煩,不知道老丈能否給晚輩指一條近路,好讓晚輩盡快通過這天雲山。」葉凡又是對著那老人拱了拱手,「晚輩有急事要趕路,實在不能在這裡耽擱太多時間。」
那老人眉頭一皺,咳嗽了一聲,道:「這位公子啊,這……不是我這老人家倚老賣老,實在是為了你好啊!」
葉凡一怔,有些不解地問道:「老丈此言何意?」他只不過是打聽個路,怎麼還扯到為自己好的份兒上了?這老人說話沒頭沒腦的,實在讓他很是費解。
「這位公子,你可知這天雲山行人為何如此之多啊?」那老人沒有回答葉凡的問題,反倒是先問了葉凡一個問題。
葉凡呆了呆,皺著眉道:「難道不是春暖花開,正是遊山玩水的好時節,所以大家都來此出遊了?」
「非也非也!」那老人笑了笑,滿臉的皺紋都皺在了一起,「遊山玩水是不假,但是這天雲山就算是風景奇佳,也不可能吸引來如此多的人遊山玩水啊!人這麼多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想要通過這天雲山,唯有這一條路可走!」
葉凡深吸口氣,我靠,只有一條路你早說啊!幹嘛費這麼多話?!
見他一臉的不悅,那老人搖搖頭說道:「這位公子,雖然這條路是最遠的,但是我勸公子,哪怕是為了趕路,也最好從這條路隨著眾人慢慢翻過去為好!」
葉凡怔了怔,很是有些哭笑不得地問道:「老丈這可是把晚輩說糊塗了,聽老丈這話,還是有著其他的路可以通過此地的?」
那老人點點頭,又搖搖頭。
葉凡幾乎要抓狂了,拜託,你這老頭賣什麼關子啊!他強忍著怒氣,問道:「老丈到底是什麼意思?」
「有倒是有,可跟沒有也沒什麼區別!」那老人歎了口氣,如此說道。
「這是為什麼?」葉凡聽到這話,好奇心突然被引了起來。
「公子來這天雲山腳下,可見過有人從其他的道路而來?」那老人問道。
「沒有見到過。」葉凡想到這一點,好奇心更重了,「難道其中有著什麼隱秘?」
「沒錯!」那老人歎道,「除了這條路在雲海之上,其餘無論從哪個方向走,都身處茫茫雲海之中,甚至雲霧濃重到了不能見物的地步。放在平地裡倒也沒什麼,可是此處到處是崇山峻嶺,看不見東西,難免失足懸崖,從而丟掉性命。而且這雲霧如此濃重,一個不慎,甚至可能迷失在其中,再也無法回轉。所以老夫並非囉嗦,也並非倚老賣老,實在是怕公子因小失大啊!」
葉凡點點頭,隨即也是在心裡搖了搖頭,他暗道:「原來如此,我一直聽人說這天雲山平淡無奇,不過看來造化之神奇,我等凡夫俗子實在難以揣測一二,如果不是事先詢問了這老者,陡然進入這茫茫雲海之中,恐怕就算是我也是很危險的。不過這位老人家說他不囉嗦,呵呵……」
他對著老者拱了拱手,笑道:「晚輩明白了,不過還請老丈指一條明路,晚輩實在是有些急事!況且老丈既然說了有其他的路,那必然是有人走通過,晚輩自認還有些本事,想要見識見識,如若不行,再退回來也好。」
那老者急了,連連勸說,不過葉凡心意已決,這種神奇的地方,就算是自己走不通,但是觀上一觀,一番悟道,或許也能有所收穫。
終於,那老者實在拗不過葉凡,無奈之下,說道:「公子你好自為之吧!自此向西五十里,公子能透過那雲海看到一條羊腸小道,這麼些年沒有人走過,也不知道到底還能不能走通了!」
「那就多謝老丈了!」葉凡微笑著拱了拱手,牽起龍馬,向著那老者指出的方向走去。
「唉!又是一個不聽勸的,希望這位公子能有福氣,不喪在這山中吧!」看著葉凡的背影,那老者悠悠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