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43章 文 / 零之碧落
「小櫻,你瘋了嗎?強制讓servant使用它不能使用的寶具,就算是令咒也會傷害你本身的!何況現在已經有servant回到你的軀體裡了!你怎麼還能用令咒?!」知弦用責備的口吻說,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因為一個剛剛認識不到十天的人而生氣,這種憤怒是發自內心對小櫻的擔心演變而來的。知弦含著淚水,就算耳邊足以消滅一個城市焰火正在驟降,側臉以及半個身軀都足以感受到非同尋常的熱量。
感到絕望的紅葉知弦並沒有去在意正在發狂的從者,而是將虛弱昏迷的效應抱在懷裡。兩個失去體力的女人依偎在一起,眼睛裡的淚花泛著熊熊的烈焰,耳朵回想著密密麻麻的巨響,軀體周圍的水泥和玻璃開始劇烈的震動起來。
然而,就在導彈群碰地面的前三秒,高大的黑色巨人攀著高樓的牆體,用驚人的臂力將巨大的身軀甩向高空。
一顆月光一般皎潔,卻比閃電還要犀利的流星從他的軀體下面劃過,扯開了金色的火焰群。
巨人的軀體得到了完美的支撐點,混沌的銀色眼睛發出了理性的光澤。
六隻粗壯的手臂高高舉起,每個手掌都撐著一片薄如絲絹的菱形彩色盾牆,華麗的盾牌在拼合到一起的霎那漲起了數倍,即刻將方圓幾十公里都籠罩進了光圈內。那些原本襲向紐約全境的導彈火炮被無一例外的吸引過來。每受到一次直接攻擊,盾牌的厚度和大小都會漲起一圈。
「「黑天之六道彩蓮」嗎?看來你也是一個同類嘛,那麼既然一個卑賤的怪物都掏出了他的武器來保護這個一不值的城市,作為創造世界的我,不做做樣子會不會不合適啊?」「流星」的正體-騎在銀白色八足戰馬-斯萊布尼爾身上,身高高達222厘米的長長槍兵無比傲慢的做出宣言。
「小子,這麼做你沒意見吧?」lancer稍稍偏過頭,用左眼餘光正好能看到的角度盯著工籐新一的臉,「雖然我不是情願讓你做我的master,但這種時候你要是保持沉默我會困擾的。」
「嗯,我並沒有睡著。」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說,lancer也沒打算追究,無視好了。「把我放下,還有你在騎乘狀態不是不能使用寶具嗎?」新一心裡的陰影仍然沒有散去,他上半身靠在lancer背上,從者左臂鎧甲上的焦痕清晰可辨。這是在與saber戰鬥後失敗的證明,在以失去了四隻能夠戰勝assassion這類servant的魔獸之後,lancer才從那個不計損失就釋放寶具的女惡魔手裡逃出來。「喂,lancer你的手臂不要緊嗎?魔力應該很充足才對啊,但是你為什麼不修復臂甲?」
「戰士,以過去戰鬥的傷痕為勳章,就算我是神,但我也曾經是一位戰士。」
自滿自傲的戰士。
像他這樣性格英雄就算數遍世界所有的神話,能找到的也只是屈指可數的幾位而已。身份是北歐神話裡主神的奧丁,並不像其他人想像的那樣具有極高的神格,事實上作為lancer存在的奧丁,它的魔力儲備只有諸神黃昏之前的百萬分之一。而現在站在紐約市名為lancer的servant也不過是「奧丁」這個整體的一部分,可能是某處的壁畫,或者擁有和奧丁一樣特徵的「真正人類」也說不定,這些都無據可查。
所以就算真實身份有可能已經超越聖盃本身,新一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能操縱魔獸,騎乘只有神才能駕馭的八足戰馬,擁有無限增值指環的servant,就是神話中最具有傳奇色彩的萬神之王-沃爾迪特伽?奧丁。
「啊,你還記得啊,小子我對你刮目相看哦。」年輕的騎士溫和的笑笑的,眼神裡卻充滿了厭惡感。「那麼,除了你的安慰我可以保證不死以外,其他的我就無法幫你了。」露骨的告白,就是在說,我除了完成聖盃戰爭的使命外不會對你施與任何的幫助。「啊,這也是拉克絲令咒權限的極限了。對了,小子你知道怎麼鬆開我master詛咒的方法了嗎?」
問題太直接,一時間讓新一無法應答,他到魯魯修的工房一個多小時,只顧著發洩自己別再胸中的怨氣了,根本沒有時間去問有關拉克絲昏迷的事情。所以被lancer一逼問,只能無言的搖搖頭。
「是嘛,那為了我那可愛的master醒來的時候枕邊就是聖盃的共同願望,我們兩個是不是該做出點成績?小子?」lancer伸出長臂倒映在不間歇的金色炎浪裡的黃昏色戰甲,就像是夕日的輝光,奪走了世間萬物的尊嚴,與美麗無緣的輕甲華麗的展示著殺戮與保護欲的美感,勾勒男性陽剛之美的花紋玩著所有雌性的眼球。
一桿涼的刺眼的星辰之光覆蓋的長槍乍然顯現。
「小子,這傢伙會幫你的。」lancer對待老朋友似的捋了捋斯萊布尼爾的馬鬃,銀色的波浪把黑夜裡少年的臉照的美麗非常,如何看也看不出他是那個凌駕於所有北歐之神的神王。「那麼,我就去拜會一下這支不顧子民死活的軍隊。」從lancer的嘴中能說出類似關心的話語怎麼想都讓人費解。新一用看外星人的視線盯著lancer,別有意味的想了一會兒,然後釋然的點了點頭。
「一定要回來,lancer,將勝利帶給我和你的master。」新一抱著斯萊布尼爾的脖子,仰望著展示的背影。
「喂,你在跟誰說話?還有,勝利是屬於我一個人的,所以你只能瞻仰罷了,不過我會把聖盃這種一不值的東西當作你們虔誠的鼓勵,放心吧。」lancer在馬背上站起,跳向遙遠的天空,新一的眼睛慢慢的閉上了。他聽得到,世界上所有人的祈禱,不必刻意的監視那位高傲的神。因為,他要做的是對自己創造的事物一個批判,名為-天懲。
開始了,lancer進入了最佳狀態,它的力量已經遍佈整個身軀。
「突墜-」
長長優美的手臂抬高,上揚。背後是巨大銀盤的黃昏色戰士,將手裡的寶槍用全身魔力附加力量透支了出去。
銀色的長槍上,包隱含用的星光在不斷加速跌落的過程中鬆開,變成蜿蜒的慧尾,拖著點點星光豁開絕望的炮火。
一把通體玉色的長槍在午夜的天空乍現,宛若盛開的百合,美麗妖嬈。包槍頭層層白羽伸展開來,攜著電光火石之色綻放,電流一層一層的加劇覆蓋蒼穹。速度以幾何倍數的馬赫增長,彷彿要擊打海面盡頭的點點繁星。
在遙遠的荒蠻時代,有多少人類曾經向這道輝煌頂禮膜拜過,又有多少人曾經深深的相信他會實現自己迫切思念的願望?
人類曾經覺得,這是神的宣言,只有虔誠的向祈禱流過夜海的以為流星許願,才能夠真正的讓神聽到自己的聲音,這是贖罪的光芒,也是救贖的力量。
「-流逝黃昏之星(gungnir)!」
貫徹整個天空的白色星辰,拖著華麗的銀色軌跡,烏黑的絲綢被銀色光芒撤出了一道口子。
沸騰的紫色泥漿溢滿裂縫,灰濁的煙霧也飛快的散開,只留下空曠的天野。
這份光芒,無論是誰看到了,也都會為其讚歎吧。就像是一顆璀璨的白色鑽石,散發著耀眼的光輝,夾雜著氣旋和重壓將無垠的天空一瞬間毀滅一樣,眨眼間已經跌落寒天相接的盡頭,平靜的黑壞人線頃刻間崩塌了原有的寂寥。
沸騰了,只能用這樣的詞語來描述這壯觀的場景,翻滾而起的滔天巨浪足足有千米高,海平面不斷的升高,將靠近海岸的建築全部都淹沒進正冒著白熱氣泡的開水之中,晶瑩的白色鹽粒折射著星辰的光芒,剔透亮亮。
浪尖在雄偉的建築上拍碎成雪花壯的泡沫。
在大海的中央,巨大的漩渦席捲整個紐約港,幾百艘大小船隻被吸食了進去,裡面的人如果幸運的話還可能生還,不過在不斷升溫的海水中,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緊跟著,寶具的能量爆發了,
灰暗的艦橋被海浪寶石般的波濤吞沒,從夢中驚醒的凡人,又陷入了另一個夢鄉。
他們在懵懂的孩童時期,在熱血的青年時期有多少人,曾向這美麗的光華祈願。
這不就是他們走上這艘鋼鐵巨船時所希望的嗎?
年輕的人類,多多少少都對著夜晚的星空,對著那零星劃過的流星真誠的許下一生的願望。
在他們-他們-他們,臨死前的那一刻-
天真的孩子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景色。
沒有氣息,整個空間墜入了異世界。意識被無數的籐蔓拽著,拖入深不見底的深淵沼澤。
口腔的黏膜和鼻腔黏膜被污濁的血腥氣沾滿,軀體裡有什麼東西想要漲起而出的樣子,全身的能量都在升值,這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對她來說有種前所未有的舒適感,刺激著腎上腺素的能量把整個servant的潛能都激發了出了,但是內心卻彷彿是失去了什麼一樣感到空虛。虛空漸漸取代了想要保護什麼的心情。
血腥的味道淡薄了,眼前的景色也變得不再是嫣紅一片。悄無聲息的恐怖在心頭瀰漫開來,寸步不離自己工房的男人不見了,每日都等待著自己回歸的少女也不見了。空氣裡飄著深稠的血腥味,淡淡的一層血霧浮在房間的中央。
「想要……」不是自己發出來的,低沉來自地獄的呼喚聲,沙啞的嗓音快要吹爆腦袋似的迴響。「更多的,美味的鮮血……」到底是什麼樣噁心的要求,saber胃裡翻滾起酸臭的味道。
黑珍珠般的眼仁瞥向地板,雙腳的高跟靴在粘稠的紅色漣漪中央,緩慢的血浪向四周擴散。
四肢就像注射了興奮劑一般,奇異的舒暢把以前憋在軀體無法釋放的能量都釋放了出來,作為最強servant而存在的能量突破了阻礙使少女無時無刻不出在亢奮狀態。
但是,奇怪的是,這股能量讓她變得越來越困,雙手雙腳也開始僵硬發直。saber靠在牆壁上,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雖然能量和體力飛快的暴漲讓她很興奮,但是這種過度的刺激卻使原本被職階所禁錮的saber之位給束縛住,就像在兩百升的罐子裡流入四百升水一樣,這些多餘的能量很快就會溢滿然後傾瀉而出,到時候saber會變成什麼樣子也就可想而知了。
黑色的眼睛在雪白的眼皮覆蓋之前,染上了和週遭一樣可怕的大紅。
柔柔迷人的雙唇,弄起一個粉嫩的弧度。
雍容華貴的少女漸漸沉入了夢境,她做了一個夢。很長,很恐怖的噩夢,當她知道那都是實實在在發生過的事情時,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了。
「啊啊啊啊!」
驚天動地的咆哮聲,伴隨石塊與玻璃粉碎的聲音震撼著不平靜的夜晚。翡翠之光燒著怒焰衝上高空,她開始了一場與聖盃戰爭毫無關係的殺戮。
憤怒的劍士仇視世間的一切,浸泡在血液中的眼球燒著熊熊烈火。煉金雙劍再次染血,剖開嫩皮撈起內臟,不斷的填滿自己渴求血液的臟器,只有這樣她的力量才會慢慢的回來。
心臟的搏動,勾搭著嗜血的戰士。
這一晚的紐約注定會被無數生命的鮮血洗滌。
只有一點可以確定,渾身淋滿獸血的saber在某人的設計下,發狂了。
一隻怪物發狂的同時,另一隻怪物則頗感興趣的注視著。
就像……
一個……-
是什麼呢?
對,將故事狼吞虎嚥的愚者-隨隨便便就可以改變歷史的真主。
自西向東望去,濃濃的黑煙拔地而起。象徵著戰爭的火焰熊熊而動,向城市的各個的角落逃竄,似乎有什麼不好的東西在追逐著,矯健的步伐不消片刻便已經染紅的了大半個紐約。
「詠唱,**師咒術第二節,第三章:傾盆澆灌,罪惡的火焰熄滅。」一個輕柔的少女之聲冉冉升起,形成讚歌的吟唱鋪滿紐約的烏雲。「……呼,這樣就行了吧?」caster長出了一口氣,頭頂的烏雲漸漸加厚,而雨量也逐漸的增大了,不一會兒城市的上空,灌注一樣的大水便開始傾瀉了。
「趁著這段時間,caster跟我說說你的打算吧。」艾斯緹邁著輕快的步伐,靠近了站在天台上的少女魔術師。手裡提著一個黑色的編織箱包,背後更大的登山包把她小小的腰壓彎,即便如此從艾斯緹的臉上仍舊看不出任何的吃力與不情願。甚至有一點熱衷於手頭上的事情,從caster的角度想像,作為master的女性實在有一點異常。但是,這份異常卻是caster一手創造的,在聖盃戰爭的戰場上艾斯緹就像一朵奇葩,悄然綻放在servant激烈角逐的前線,任何人也不會想到會有servant主動讓自己的master成為戰鬥主力。「先考慮assassion?還是lancer?」像是考慮了很長時間似的,艾斯緹說出了很不可思議的話,以往的她是不可能對從者感興趣的,或者說她完全是在履行一種義務罷了,caster提出的計劃,她去執行。僅此而已,像今天這樣主動提出分析當前事態,簡直是天方夜譚。
「怎麼了,今天?忽然這麼有勁頭?」caster發表了自己內心的疑問,她是那種有話不說出來就難受的人種。當然,她的性格上沒有「看氣氛」這種方便的設定,所以caster這種有話就說的直爽性格會用在各式各樣場地,她是不會看時機的。
「不,只是看現在的情況我覺得自己也必須拿出一點趕緊來比較好。」艾斯緹為難的低著頭,似乎是鼓足了勇氣才敢這麼說。「就算是我,也希望聖盃戰爭不要殃及到周圍的人們,畢竟這和他們沒關係。如果有人刻意去毀壞這種平衡,我是絕對不會讓他得到聖盃的。」
「哦哦……」面對艾斯緹爆炸性的發言,caster用習以為常的表情對待第一次聽到的話。「艾斯緹,我該怎麼評價你的這番話呢?你是抱著不傷害人命,這種理想論來參加今天晚上的聖盃戰爭嗎?還是說你一直都是這麼想的呢?」揣摩了一會兒,女魔術師帶著不小的怒氣這麼說道。像是責備一樣的口吻,從矮小的女孩子嘴中說出卻有無盡的威嚴感,壓迫力也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