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45章 文 / 零之碧落
「現在發現未免太晚了,看來不只是你低估了這個假貨的實力。」橙子點燃香煙淡淡的說,「無論是真還是假,assassion都是貨真價實的servant,從英雄的角度上講的確不如你-梅德裡恩.梅林名氣大,但是caster你作為一個魔術師想要和他白刃戰都太不現實了。這次回了你的寶具,下一次就是……什麼?」
魔術的矩陣漸漸成形,發亮的陣上急劇增加的魔力開始暴增。
沒有任何徵兆,assassion的身軀就像垃圾一樣被打飛了。
陰厚的咆哮就像是末日的預警-在蒼崎橙子面前佇立的是一個包在漆黑鎧甲中的騎士。
他的手裡握著,是貨真價實的寶具-「無毀的湖光」。
「al……aaaa-!」
地獄深處的怨嗟,沉沉的從黑騎士的頭盔中瀰漫,透亮的空氣也震盪起淺淺的漪瀾。
「這是……你的寶具?」指著那個沒有靈魂的戰士,蒼崎橙子這麼說道。
「是的,這是我作為caster最強的寶具-callinghero-呼聖護衛。」
這個視野能將不久前發生的一切都盡收眼底。白色的流星將美國的艦隊一擊消滅,這種氣勢就算是rider腿下的馬車也做不到。這樣的威力只能是對城寶具,是對軍寶具可望不可及的力量。
「master呢?瑪利亞……」剛剛接上監視berserker的瑪利亞,兩個人便乘著寶具「火焰熾輪」離開了危險的紐約港。
「只能說不明,安裝在他身上的發信器沒有反應。」瑪利亞這麼說道,臉上的擔憂並沒有富裕多少。是在演戲還是認真的,讓人捉摸不透。
「那種東西真的管用嗎?魔術師不都是使用使魔之類的東西嗎?」rider低下頭用充滿懷疑的眼光盯著身邊的少女。
對於一個特別用心的servant來說,現代科技這種東西就像是還在試驗階段的藥品一樣不安全。沒有經過臨榻實驗,就不可信。不過有一點比較特別的是,rider並不是真正的排斥科技。他在三千院的宅邸經常觀看電視,以他的話來說,這是一種非常有趣的東西,能夠足不出戶就觀賞世界上發生的事。就連他們的人均總產值和科技、飲食、經濟、政治都能瞭如指掌。
即便遊戲最後已於捅破這些不過是表面現象,而真實的黑幕是不可能讓這些其他人知道的。就算是自己的國民。
這番話當時徹底的激怒了rider,姑且不說遊戲所說的是否實施,但每個國家都是有其秘密的,不可能在電視這種毫無可信度可言的媒體媒介上宣傳。當然情報洩露又是另外一種形式了。
惹怒rider的是,統治者欺騙自己的子民這一事。作為一個合格的君王,雖然rider的真實身份尚且不明,但從他的言行上可以看出,至少rider不會是個暴君。
「rider……」不知道接下來這番話是否會惹惱rider,瑪利亞有點期待的看著高大健壯,又有一點蒼老的servant,「你的願望是什麼?是征服世界?還是希望自己可以一直活下去?」
「什麼?!」吃驚。瑪麗亞沒有看錯,也不是她的錯覺,rider的確是在吃驚。就好像她在問一個小學生微積分似的,好像這種問題根本沒有價值,且不可思議。「這還真是有趣的問題,多久沒有人向我提出這種愚蠢的問題了?」
「抱歉,如果問題冒犯你了我道歉,但是……」瑪麗亞額頭上不斷的跳動著青筋,這有一點將她惹怒了,「對一位少女不停地說笨蛋笨蛋的,是不是太失禮了呢?」
「有嗎?哈哈哈……」rider裝傻似的笑了起來,「不過啊,瑪利亞你這種問題如果是我在位的時候問我的話,我很有可能殺了你哦,畢竟這對我是一種侮辱。」
「侮辱?你的理想要比這還遠大嗎?」瑪利亞的背後升起了一陣涼意,從者並沒有撒謊,厚重的嗓音將自己最真實的情緒傾倒出來。
「不。」rider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他在否認完瑪利亞的發言後又沉默的揪住了自己的鬍鬚,像是在思考接下來談話的方式,有點糾結的皺起了眉頭。「該怎麼向你解釋,才能表達我現在的想法呢?嗯,我嫌麻煩就直說了,其實我生前作為一國之君的理想要比你說的那些更加的簡單,並沒有多麼的遠大。」
本來期待著這個自高自大的從者會說出什麼超長的謬論,可卻得到了與「偉大」、「宏願」無緣的一個答案。
「簡單?」瑪利亞忍耐不住吃驚瞪大了雙眼。
「啊,早在我被暗殺之前我就知道了,其實我之所以征戰四處,只不過是為了過上豐衣足食的人生罷了。」rider癡癡的笑道,「你知道嗎?當我那個魔女一樣的王后為我生下第一個兒子的時候,我從那以後的戰鬥都是為了他。雖然是個大逆不道的臭小子而已,說話也很臭屁,口氣一點也不像我是他父親。」再說這些事的時候rider臉上洋溢著與其他英雄不一樣的,所沒有的幸福感。瑪利亞從史詩中得知這個男人是個暴君,是個從來只知道搶奪女人,在自己的國度裡充斥暴力的野蠻人,但是當他將話題轉移到自己家人身上時臉上的表情太過幸福了,這有點不禁觸動了瑪利亞的神經,因為與歷史的描述太過大相逕庭。瑪麗亞甚至難以容忍這個暴君有如此的表情。
「等等,rider你難道只是為了過上平靜的人生?如果是這樣……」沒想到rider竟然點了下頭,「聽我說完!」瑪利亞暴躁的吼道,「你為什麼不老老實實的呆在自己的皇宮?為什麼?」
「你想讓我呆在皇宮?」rider獻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首先,我那位皇后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向我下毒手,其次,你認為周圍的那些城邦會老實的呆在自己領土上?在這個年代,豐衣足食的你們是不會知道那些過著清貧生活的人是怎麼樣的。尤其是當你身處王位上,卻無法為自己的子民做出值得稱讚的事情的時候。就算我的國家非常富有,那那些生活艱苦的國家就不會將嫉妒變為武力來搶奪了嗎?富足的人生總是讓人們懈怠,如果我不帶著我的軍隊征服整個希臘,而是安居樂業的呆在王國裡,那麼就不會有現在你們所歌功頌德的亞歷山大大帝,也不會有馬其頓帝國。這些都是我一手創造的。但……」這些都不是我的目的,rider的眼睛彷彿在這麼說,但是他始終沒有說出來。「說起來,你還從沒問過我,為什麼史書中說我是個獨眼,而現在的我卻是個健全的人呢。」
對方想岔開話題,瑪利亞也不好再把場面弄僵,但是在心中的結卻始終無法釋然。
「啊啊,我知道。」瑪利亞點點頭,無視了rider的吃驚,「在歷史中的你被人醜化了不是嗎?獨眼的菲利普,這根本就是胡謅的不是嗎?」
「也不盡然,我的確是獨眼沒錯,因為這隻眼睛……」說著rider指著自己的右眼,「是個假眼,雖然死前沒什麼用,但是成為servant後好想擁有了看透事物本質的能力。」打著哈哈,從者駕駛著白色馬車向北駛去。「瑪利亞,你看那邊-」注意到了什麼,馬車的速度開始加快了。rider的雙眼緊緊的固定在穿梭於街巷裡的閃電身影。
在用人類的眼睛難以撲捉的速度下,一個赤紅色的影子正在飛快的狂奔著。
「那不是?!」瑪利亞終於費力的看清殘像的真實身份時,她倒吸了一口冷氣。要說嚇人的並不是看到「她」本身,如果紐約現在是戰場,那麼出現一兩個servant根本沒必要大驚小怪的。只是纏繞在他周圍的氣氛太過詭異,那並不是一個英雄應該有的氣息,就連那個令人憎惡的assassion散發出來的氣息都要比這個正派。所謂的正派並不是說他多麼的光明正大,但至少那還是個「人類」的靈魂,能稱之為上等的「英靈」近似於精靈的從者。
可現在瑪利亞與rider所俯瞰的風景,不斷的穿梭在紅色殘影之中的servant並不是以往的那種同類的氣息,而是以前從未遭遇過的一種狂熱的恐怖。散發這股怨念的從者不是陌生的新人,而是與他們建立了盟約的servant-saber。
「哦哦,暴躁的小姑娘終於忍受不了master的陰暗面而爆發了嗎?」rider口氣上雖然是在說笑,可感情卻缺乏重要的波動,一點點的嚴肅帶著厭惡的恐懼感。
「rider你在害怕?」瑪利亞抬起頭盯著身邊的servant。
「怎麼可能?這或許是戰士在面對勢均力敵的對手時所產生的『武者震』吧?哈哈-」rider幹幹的笑著,說句實話。rider無論是生前還是成為servant之後,他都不能被稱為一個真正的「武者」,就算被萬人敬仰,他的戰鬥經歷還是不如那些在他手底下征戰多年的戰士,甚至遠遠不如他的兒子。與那個以前就萬夫莫敵的小姑娘-saber相比,rider不用的寶具而是直接與她戰鬥的話估計會被秒殺吧。只會勇往直前的匹夫要如何抗衡那些以一敵百的真真正正的戰士呢?答案當然是不可能的。
「你看到了吧,瑪利亞,如果是這種狀態,打破聯盟也是無可厚非的。」rider握緊韁繩,壓低馬匹的軀殼,讓燒著太陽日冕的戰車雙輪有足夠的空間保持穩定的航線,就算是能夠無拘無束的在天空飛行,這輛戰車也是有很多很多的極限的。如果一個駕駛失誤就很有可能導致身邊的少女喪命。這是無論如何要避免的。
「啊,的確無可厚非。」瑪利亞首次同意了rider主動進攻的命令,這或許和saber現在的狀態也密不可分。「但是,這到底是怎麼了?」太陽戰車下面不到五千英尺的紐約街道,已經被鮮血染紅,包著聖骸布的寶劍正在瘋狂的揮舞著,無論是什麼只要遭遇到鋒利的劍刃風暴就會被瞬間粉碎。穿著紅色禮服-尚未解放力量的saber正以一位將要參加晚宴的女王的樣子不斷的屠殺著整條街道的人類。
「這可真是有夠慘的,這麼看來這一路的人都被她殺光了吶。」rider淡定的說道。「不過,卻沒發現什麼屍體,這到底是……啊啊,看來我明白了,瑪利亞你最好還是……呃,警告太晚了嗎?」低下頭,瑪利亞已經因為正在發生的某件事而嚇得失去了意識,軀體蜷成一團,嘴邊冒著白色的泡沫。
「嘔-」
「我就說嘛,好奇心真不是什麼好東西。」rider抓了抓頭髮,眉心擰成了一個結。他有點生氣的抖了抖四匹白色戰馬的韁繩,雖然這些馬匹和他兒子的坐騎相比還差了一大截,但是總的來說已經非常優秀了。「到底是什麼東西讓那個未經人事的女人般的少女變成了這幅摸樣。」樹皮色的眼球中映出了,街道上正發生的慘不忍睹一幕,「我就說,如果想殺的話,以saber的戰鬥力來說,用不了十分鐘這個屁大點的小城市就會一個人也不剩了吧,原來時間是浪費在了這上面。喂!saber,你的敵人,你應該殺的人在這裡!」大聲的喧嘩,把街道上的殺人魔喚醒了嗎?
一個正在不斷斬下頭顱,然後將其啃食的一乾二淨,渾身浴血的少女慢慢的抬起了頭。一頭鮮艷的金髮已經在不斷凝固,卻仍在飛濺的血液當中失去了本來的顏色和華麗。
嘴邊掯著血沫的saber用紅色瞳孔盯上了在她頭頂不停盤旋的戰車。
「啊-」地獄怨嗟一樣的喘息聲夾雜著可怕的低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手上的聖骸布發出了刺眼的光芒,慢慢鬆開的布纏在了saber的腰上。然後,褪去了剛才的血腥,從翡翠之光中沐浴更新的saber穿上了戰甲,手中兩柄寶劍也碰撞出攝人心魄的激盪聲。只是,那雙應該黑如珍珠般靚麗的眼睛此刻卻變得更加鮮艷。
瞪著猩紅的雙眼,喪失心智的saber藉著周圍林立的高樓大廈,一口氣衝上了空中。戰神劍與獅心劍交錯著明亮的殺戮之色,斬向rider駕駛的戰車。
「想要用那副樣子來應戰嗎?好笑!小姑娘,我這就教教你,天空是是誰的地盤!」rider白色的鬍鬚下面,紅暈的雙唇噙著一抹殘酷的笑容,就好像隨時都會給敵人致命的一擊,只是還沒玩夠的感覺。「還有……」這次的聲音不再是大聲地寒暄,像是在對自己說,「步兵永遠不要與戰車對峙,等待你的只有失敗……」
「哈啊哈-」筆直的升上高空,手裡的寶劍擦過戰車的車輪,爆炸般四射的火星的帶著耀眼的尾巴將周圍的天空照亮。
車輪軸上邊的斧刀切斷了護肩上面裝飾用的羽毛,而飛舞的戰神劍也斬斷了馬車上的韁繩。
「嘖,就算發狂了也還是saber啊。」rider一刻也不敢懈怠,他調轉馬車,一隻手拽著斷掉的韁繩,一隻手扶著戰車的邊緣以免被自己的寶具摔下去。四匹戰馬飛快的向在空中做迴旋的saber逼近,憤怒的長嘶扯開烏雲密佈的天空。「哈哈,這樣才對,這樣才好!」rider比saber還要瘋狂的咆哮著,不停地鞭撻戰馬。時速很快就超過了四百英里。
「呼呼呼-」戰馬氣喘吁吁的飛奔著,像流星一樣撞上了saber。
「怎麼回事?」rider大驚。戰車應該在這一次的進攻中和saber同歸於盡才對,可是無論怎麼看,saber和戰車都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喪失衝勁的saber已經因為地球的引力不斷的下墜了,發生了什麼她自然是不知道,只是在哪裡充滿怨念的怒吼著。而駕著馬車的rider卻看得一清二楚。
懸浮在半空中的少年沒有憑借任何外力,腳下明明只是虛空一片,他卻如履平地的信步緩行。胸口和背後碗大的傷疤噴著鮮血-不,那不是獻血而是漆黑的泥水。如雨點般淋淋瀝瀝的灑在大地和名為寶具的戰車上。
如果,rider想的只是如果。如果這個人是servant,除了從者以外rider也想不到有什麼人擁有如此的力量能夠超越物理的束縛,無拘無束的「漂浮」在距離地表幾千英尺的天空中。這與能夠飛行的騎乘「寶具」不同,他是根據本人的能力在「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