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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82章 文 / 零之碧落

    根據saber以往的戰鬥經驗,完全不能對這個servant造成威脅。首先就是這無法防禦的攻擊,不知是因為速度快還是有什麼特別的魔術加護。總之,就算是能夠提前預測攻擊的位置,並作出防禦的架勢,卻還是會被傷到。已經破爛不堪的戰袍,發出叮噹響的鎧甲就像是廢布爛鐵一樣掛在身上,起不到保護作用。

    這個lancer與以往見過的servant不同。在聖盃戰爭歷史上一直被當作「最強」的saber並不是浪得虛名,她從寶具到劍技都可以說是一枝獨秀。不論是能夠使用各式各樣奇怪寶具的英格蘭法師,還是能夠分裂出上千個個體,刀法精湛的日本忍者,甚至是位居神話頂點的神王,saber都能在不使用寶具的情況下輕而易舉的給予重創。但是現在這個lancer不同,他是在基本力量上就凌駕saber的存在。

    他可以不憑借魔力、寶具這些東西,單靠自己生前學習的技能打敗saber。

    金槍在saber完成上一次徒勞的防禦,並且讓左臂的肌肉遭到扯開時,打了回去然後猛烈掃向saber的雙腿。這一擊連防禦的可能性都沒有,對方也正是看準了這個時機,懶懶散散的揮出武器。saber甚至在槍桿擊中小腿的時候產生了,骨頭粉碎的錯覺。不過回想到自己是身處聖盃戰爭,軀體和骨頭都可以再生。

    「啊-」還是失去最後的矜持叫出聲來,saber軀體向後傾倒,一隻手抓著差點飛出視野的劍,另一隻手在關鍵時刻逮住了列車車廂的邊框,才避免整個人飛向軌道。再一次向車內確認,裡面一個人也沒有的事實讓身負重傷的saber長長的歎了口氣。

    不知道還有多久lancer才會給出最後一擊,saber把自己甩到車廂上,剛剛又經過一個回合的戰鬥,結果還是一樣的慘敗。軀體剩下的魔力越來越少,saber趴在車頂氣喘吁吁的感受著幾秒鐘的平靜。也借此機會,讓扭斷的腳轉過來重新接上骨頭,恢復神經和直覺。

    飛快的腳步聲從耳邊的金屬上傳來,saber跳了起來,寶劍這會終於和寶槍相互磨擦出了火花。也是saber第一次感覺到這個敵人是不是假想敵,而是實實在在的敵人。

    「沒想到吃了那麼多下攻擊,還有這樣的力氣,真是個不能稍微小看的角色。」lancer禮貌的上下打量saber,「如此嬌弱的軀體真惹人憐愛,揮舞著這麼巨大的寶劍,可想而知你的負擔有多麼的重。但是,作為敵人,你還不夠格。」

    「賭上『獅心王』的名號,我要讓你撤回前言!」saber身上的傷口冒出了熱氣,被槍刺傷、劃傷的傷口就像是融化的塑料一樣冒出了氣泡,然後癒合了。

    「竟然在用自己的魔力?」lancer睜大了眼睛,嘴上很不相信的似的,不過他並沒有因吃驚停下攻擊。金槍飛快的迂迴到saber弱點的位置上,猛地突刺,這會兒戰神劍的防禦效果依舊甚微,衣服被扯開了口子,辣辣的感覺從膝蓋的位置穿了上來。

    鑽心的痛,讓她用來防禦的體力大量消耗。

    槍打了出去,saber的軀體開始噴血。背朝著車頭,風向不利,血液=體力的時候,這種風向會讓血會像噴泉一樣往出射。不過lancer要前進也比較困難。在速度越來越快的車上,saber的血液洋洋灑灑的飄向後方的空中。就在她調整姿態準備接受攻擊的時候,列車開始轉向,慣性讓她的軀體往右傾斜。趁著這個機會,lancer衝了上來。

    知道躲不開,抱著要害不被刺中就行的想法,saber抓著劍準備反擊,雖然心裡已經嘀咕,說不定這可能是徒勞,但至少不會因此喪命。在有反抗的情況下lancer是無法給予saber致命一擊的。

    結果不出所料,金色的槍尖埋入了saber的護肩與胸甲的縫隙裡,並完全的刺透她的左肩。忍著強烈的痛楚,saber的左手突然逮住了lancer的槍。

    「呃!」被這一舉動驚嚇到的槍兵第一次在臉上凸顯出慌亂的神色,而saber沒給他反應的機會,軀體保持著半跪的狀態右手將細長的戰神劍揮了出去,目標是lancer跨立的雙腿。出人意料的是,lancer並沒有執著於拿出槍,他鬆開手然後縱身跳起。像是在做跨欄運動的駿馬一樣,在地鐵與隧道頂端,這個僅能容納一個成年人身高的並且還在做高速相對運動空間裡,飛躍過了半跪狀態下saber的頭頂。手也在同時握住了獻出saber身後的傷口外面,沾著大量鮮血的槍桿。借助跳躍力的慣性,他一鼓作氣的將十尺的金色長槍從saber的肩膀裡面打了出來,還扯掉了一大塊的肌肉。

    整支槍被鮮艷的血液染紅。也就是在saber因為難以忍受這樣疼痛時,還沒有降落的lancer蹬直雙腿,夾住了她的脖子,然後以槍作為支撐點插進車廂,將軀體連同saber一同甩向了和地鐵做反方向運動的地下隧道的內壁。

    彷彿是一把鐵錘鑿擊牆壁一樣,用眼睛看不清的碎石塊、泥土飛濺了出來。而全身都在地鐵每小時一百五十百公里的速度下,和牆壁劇烈摩擦的saber發出了痛苦的慘叫,那聲音已經完全喪失了作為一名戰士的矜持和尊嚴,她就像一個受到酷刑的少女,發出扯心裂肺的叫聲。最開始的撞擊時頭部就已經陷入了牆裡,殷紅的鮮血從頭頂不使用「流」而是「噴」「飛」這些方式離開軀體,就連她頭蓋骨開始碎裂的聲音都能在地鐵呼嘯而過巨響裡聽得清楚。

    整個人就好像是馬力全開的越野挖掘機,在混凝土的隧道牆壁上刨出一條長長溝壑。

    「啊啊啊啊!-」痛苦的saber就快發出求救的聲音。此時lancer感覺到了兩腿之間少女已經失去了意識,鬆開了腳。

    金髮已經染紅的少女像是被丟棄的洩氣皮球,不斷在地鐵還有隧道之間來回彈撞的途中向列車尾部飛去。就在速度不斷加快,很快就會失去控制的地鐵將要離開時,saber終於靠著c.c提供的自我修復能力,將自己破爛不堪的意識拉回現實,也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伸手逮住了地鐵車窗的邊緣。

    「哈-哈-哈-咕……咳咳……」血還在飛快的離開軀體,向後面飛去,但是在體力差不多能夠維持行動後,saber還是站了起來,這一舉動在正在悠然自得往這邊走的lancer充滿了挑戰性和自殺性。

    「沒想到是個這麼頑固的人,不過-」lancer飛躍的軀體旋轉了起來,雙腳電鑽一樣撲向saber。已經沒有任何餘力的她,只感到心窩重重的挨了一下,之後整個人就飛向了高空撞進了牆壁裡。但很快又因重力而掉到車上,在翻滾了幾周之後終於逮住車廂,穩定了自己的狀態。雖這麼說,但也只是狼狽的趴在車上。「寶具"光環決意之槍"-」lancer不避諱的說出了他無法防禦之槍的真名,槍尖對準saber的鼻尖,充滿凌虐的睥睨她、屈辱她。「除非是和亞瑟王等人齊名的英雄,否則沒有任何人能躲得過攻擊。這並非一招致命的必殺技,而是在釋放力量。你也注意到了,saber。寶具本身不具有殺死敵人的能力,但是運用得當會變成比一擊必殺的招數更棘手的技能。」

    「……呼。」因為血流進了眼睛裡,saber只能微微睜開一隻眼睛看著lancer。她能感覺得到,那把槍本身不具備任何的威懾力,戰鬥的武器和servant的屬性都無所謂,lancer的無可匹敵完全都是lancer自己,不管他拿的是什麼樣的槍,都能發揮出過人的實力。lancer在生前太過強大,所以他的能力則被武器所束縛著,不得不把力量封印到武器裡,也就是說,lancer沒有寶具,非要舉出一個賴以成名的寶具作為servant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話,那麼那個寶具就是lancer自己。

    最重要的是,經過剛才的判斷,lancer的這個寶具和saber的寶具需要大聲喊出名字,並且積蓄一定魔力不同。他的寶具是他本人擁有的力量,然後封印到一柄槍中,所以寶具不是武器而是魔力。有魔力的提供補給,就能夠無線釋放的被動寶具。

    單單在槍術上,這個男人是無法超越的。

    這個時候saber再次懊惱自己在最終戰役之前損失了獅心劍,雙劍在手的話這種程度上的敵人,雖不能說是完勝,卻也不會落得如此地步。失去了左膀右臂,saber完全變成了殘廢一樣的從者。

    抓著車廂的saber透過血色朦朧,望著站在她頭頂的身影,軀體像一面強風中搖曳的旗幟,不停的搖動。

    ……這樣子,根本,咳咳,根本無法戰鬥……啊,輸了,徹徹底底的,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就算是用寶具也不一定贏得了-

    得出了絕望的結論。

    握著劍的手已經脫臼,而劍本身也因為魔力的粉化消失。她感覺不到四肢的存在,好似全身的骨頭都已經和神經肌肉分離一樣。saber愧疚的閉上了眼睛,掛在地鐵上的她終於鬆開了手,消失在不斷延長的黑暗裡。

    lancer聽到了遠處傳來的巨響,知道即使那個servant能夠活下來,也不可能造成什麼傷害了。他轉過身向前走了幾步後,整個人就像是水做的一樣滲入地鐵內部,滴滴答答的在車裡變成原型。

    「master那邊差不多也快結束了吧?」

    就是那麼奇怪的千分之一秒,lancer的脊背升起了一股異樣,他用過人的視力望向地鐵尾部的那一端。

    似乎有兩個陌生人,站在本應該空無一人的車廂裡。

    燈光神經質的忽明忽暗,隱隱約約把他們的身影打亮。

    關閉的門,打開,再關上。

    反反覆覆,就好像把c.c引入陷阱一樣。微妙的氣息,不斷升級的魔力,在短時間裡形成了一個以魔術師一人之力短時間內不可能完成的結界。完美的把c.c關了進去,還切斷了她給saber的一切補給。如果不是提前把自己快速恢復的魔術刻印植入到saber的軀體,c.c也不敢就這樣貿然的闖入敵人用意明顯的牢籠裡。

    她唯一的目的就是弄清楚,這個大費周章,甚至從魔術師角度上講有點笨拙的master到底是誰?不過看到了和saber對峙的那個持槍servant之後,c.c也大概弄了個明白。

    就像應驗的咒語一樣的,粉色的公主從車頂的光芒中飄然落下。

    「拉克斯.庫萊茵。」c.c逮住自己的手臂,這個女人幾乎因魯魯修的geass幾乎沒怎麼出現過,在她能夠這麼從容的出現在c.c面前看,實力應該是深含不露。

    c.c想時機對她不利。

    「真難得,您還記得我。」拉克絲禮貌的鞠了一躬,跟優的舉動不同的凶狠的眼神背叛了她。

    「看你盛裝出行,應該不是邀請我去參加舞會吧?」c.c衣服的一角被風扯破,拉克絲沒有做出動作,她揪著裙擺微笑著一動不動。

    「唉-當然不是,既然來到這裡,你也知道了我新的……或許應該說原本的servant更加貼切。lancer了吧?」左手的紅色印記閃爍著,不間歇的輸送著魔力。看來新lancer與saber也正在戰鬥著。

    「嗯,理由我大概也能猜出個一二三來,只是沒想到你竟然真的這麼做了。」c.c四處打量了一下,並沒有發現除了阻斷她軀體魔力以外的傷害性法術,這不由得讓c.c產生了更強烈的恐懼感。

    「不用太擔心,這節車廂裡沒有能夠造成死亡的魔術,看情況而言我只是來拜訪一下你,沒有打算出手的意思。」拉克絲沒齒帶笑,眼神很強勢卻沒有任何的憎恨。整個人的感情封閉,不把可能產生破綻的地方暴露。各個方面講,與以往相遇的敵人都有所不同,她非常的謹慎,宛如一名久經沙場的政客。

    「看情況而言……真是模稜兩可的說法。」c.c解除了軀體周圍的防禦結界,「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不過我可不是有問必答的那種人。」

    「我也不會強人所難。」拉克絲指著地鐵的座位,「應該不會聊多久,出於禮貌你不坐下嗎?」

    轟隆隆的地鐵聲不絕於耳,閃爍的燈光把兩個女人的相貌映襯的美麗妖媚。外面的廣告牌快速的進入-飛出視野,車廂裡忽明忽暗,氣氛壓抑,難以呼吸。

    「既然不用聊多久,我就不必了,請盡快進入主題。」c.c的手忽然鑽心的疼,這預示著saber極有可能敗北。

    「那麼,請問魯魯修.蘭佩魯基的行為你和saber是如何看的?」拉克絲收起笑容,說道。

    「看法嗎?我沒有任何看法,不能說魯魯所作所為是正確的,但我也絕對想不到比他還好的方法。而且,就算是殺死master的行為,我也並非不贊成。如果那是必要的性行為,我也會這麼做。」c.c耳邊似乎聽到了比列車行使還要吵鬧的響聲,車廂的天花板產生了變形,車窗外面還有參雜著大量玻璃的碎裂石塊。

    一想到saber有可能戰敗,c.c就打心裡發怵。新的從者不在原本的計劃裡,不確定因素到底會對魯魯修的計劃造成多大的影響,都必須現將情報整理出來交給魯魯修才能做出定論。

    「是嘛,c.c姑娘,我從來不認為聖盃戰爭中有非得殺死master的理由。」

    「你又懂什麼?」

    「是,我什麼也不懂,但是讓我變得什麼也不懂的人,是魯魯修.蘭佩魯基。我記得他對我做的一切。」拉克絲雙頰抖栗著,緊閉雙眼。痛苦的神情流出對回憶的哀傷,一道淚水從她眼角淌了出來。

    c.c又怎麼會不知道。是魯魯修命令拉克絲使用令咒,強迫奧丁自殺解除寶具。即使是c.c,也覺得魯魯修採用這樣的方式來結束戰鬥,對拉克絲而言太殘酷。

    聖盃戰爭就是這樣,不能同情敵人,素未謀面也是敵人。稍一疏忽就可能被其他人殺死,就是這麼簡單-這是魯魯修給出的答案,連騙小孩都做不到的答案。

    他們三個都不是異想天開的人。不能做什麼,能做什麼早就已經沒有界限了,為的只是結束聖盃戰爭。

    「他只是做了他覺得對的事情,如果這樣讓你受傷了,我可以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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