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真心空付 097 絕不將心愛的女人拱手讓人 文 / 何雲娟
小玉說到這裡欲言又止，眾人的心被高高吊起，齊聲問道：「會怎樣？」
「她會······其實我也不知道最後會怎樣，我先試試，看能不能讓她的症狀減輕。」小玉從懷中摸出一個錦囊，打開一看，全是些長短不一的銀針。
她叫眾人退後，然後將銀針消毒後，找準穴位，插/入了月洛的大腦。
月洛在睡夢中痛苦地低吟了一聲，漸漸醒轉。
眼前，似乎有無數的星光在閃耀，月洛看不清眼前的物象，只模模糊糊覺得有道紅影，在眼前晃悠。
張開嘴，想要說話，卻發不了聲，徒勞地動了動唇，終是沒道出一句話來。
小玉見她甦醒，天真的小眼神微微閃了閃，在雲無暇臉上一劃，就出手點了月洛的穴道，讓她繼續沉睡。
雲無暇大驚：「小玉，你幹什麼？」
小玉道：「讓她繼續沉睡啊，插針的時候，最忌心情激動，暇哥哥你不會不知道吧？」
半個時辰後，銀針被一一取下，每跟針尖上，都有些少許的淡青色。
「這些就是暗香的毒，明天她醒來後，將會嘔吐，只要吐出黑血，體內的毒素便會減輕一分。」小玉小心地擦淨針上的毒，納入錦囊，留待明日用藥水消毒。
雲無暇的面色，終於有了一絲和緩，輕輕抱起月洛，道：「我們明晚再來。」命人把馬車駛進院中，又往王府而去。
清晨，月洛在極度的不適中醒來，美眸還未及睜開，就覺胸中一股悶氣，彷彿有什麼東西要破體而出。
急忙起身，張口喚人之際，「啊······」一口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灑在了地面上。
月洛的雙眸也在此刻睜開，看著地上黑漆漆的東西，似乎正是從她嘴裡吐出，不由大駭，喊人：「鶯兒！鶯兒！」
幾個丫頭在第一時間衝進屋裡，看見眼前的場景，俱是嚇了一跳。魚子愣了愣，方道：「王妃，你這是吐出了體內的毒素，不用驚慌。」
月洛吐了惡血，精神略略好了些，問道：「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
魚子笑道：「都是爺的功勞，他請了位神醫回來，只要假以時日，王妃一定會恢復健康的。」
「他人呢？」
「皇上傳旨讓爺進宮去了。」
月洛哦了一聲，垂下了眼瞼：「腹中有些餓了，命廚房準備些軟滑爽口的東西來，你們近段時間也都受累了，都好好歇著吧。」
鶯兒扶她起身，在身後墊了個軟軟的靠墊，再命小丫頭端水進來侍候。
病了這許多日，月洛的一頭如雲秀髮，顯得有些凌亂而無光澤，鶯兒憑著一雙巧手，將它們重新歸順，挽了個最簡單的髮髻，用簪子別上。
月洛道：「用九爺送的那個金釵吧。」
鶯兒應聲，果真從妝奩裡取出那支金碧輝煌的金釵，戴在了月洛的頭上。
她瘦削了不少，小小的臉蛋上，兩隻眼睛便顯得特別的大，再配上那髮型和金釵，倒有些別緻的嫵媚和嬌弱。
慈安宮，太后一宿未眠，躺在貴妃榻上，面色凝重，心潮起伏。
雲無霜很久沒來慈安宮請安，昨夜突然到了，滿臉霜意地責問：「母后，朕已經做出了退讓，你為何一再為難與她？非要置她於死地嗎？」
太后的臉，白了又白，最後變為青紫，她攥著拳頭，冷聲道：「皇上這是在向哀家問罪嗎？哀家為皇上做了這麼多，到頭來反而落個什麼也不是，皇上，你真讓哀家傷心！」
雲無霜直視著她，一字一句地道：「母后籌劃多年，無非就是讓朕登上帝位，而你，也才能圓了執掌後宮的夙願，母后，這麼多年，朕都按照你希望的去做了，唯一放不下，對不起的人便是她，你何苦要在朕的心上捅上一刀？」
這些話，句句帶血，字字刺人心房，太后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顫抖著身子，指著他，疾聲問道：「皇上今日是什麼意思？哀家對她怎麼了？」
雲無霜冷笑：「母后娘家權勢滔天，刺殺不成，又心生毒計，向她下毒，母后，你別告訴朕，此事你不知情。」
太后的面色，一寸寸慘灰，翕動著嘴唇，終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母后，她若是去了，朕這皇帝當著也沒什麼意思，你重新找個人來當吧。」雲無霜拋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慈安宮。
回到御書房，他立刻下了一道聖旨，命雲無暇天明時進宮，他要接月洛進宮，他要在月洛剩餘不多的時間裡，好好陪她，給她最美好的回憶。
這日的早朝，也便罷了，這倒是他登基為帝以來，唯一的一次不上早朝。
雲無暇到了御書房，笑意吟吟地衝他行禮問安，道：「皇上，暇兒來了！」
雲無霜賜座，走到他身邊，想著他空有一身妖嬈的紅衣，絕美的面容，在心底歎息了兩聲，道：「九弟，朕聽聞洛兒病了，你又長期不在府中，便想著接她進宮來治療，你願意嗎？」
雲無暇的手掌，悄然握緊，卻展開笑臉，道：「她若是進了宮，還會回到暇兒的身邊嗎？」他非常天真地瞧著雲無霜，臉上，流露著不捨和迷茫。
雲無霜心頭一滯，卻無法給他一個具體的回答，勉強笑道：「她若是病好了，自然能回到九弟身邊，你回去跟她說一聲，朕明日就派人來接她。」
雲無暇垂下頭，滾落下兩滴淚，他抹了抹眼睛，哽咽道：「洛兒病得很嚴重，暇兒也希望她能早些好起來，暇兒不要她死，暇兒已經沒有了母后，不希望又失去洛兒。」
「好！朕答應你，一定會救她，還你一個健康的洛兒！」雲無霜拍著他的肩，心中一酸，淚水，湧了上來。
這天晚上，月洛被點了昏睡穴，又送到了萬花園。
小玉施針完畢，笑道：「暇哥哥，她的身體恢復得很快，即使不再施針，也能管一個月不毒發了。」
雲無暇卻開心不起來，啞著嗓音道：「明日，她就要進皇宮去了，小玉，你再配點藥給她，讓她以備不時之需吧。」
小玉瞅著他，笑道：「她香囊裡的東西都是寶貝，已經夠抵擋尋常的毒藥了，暇哥哥，你這麼不放心她，為何還要送她入宮？」
「皇上的聖旨，我不敢違抗。」
小玉冷笑：「哼！膽小鬼！若我是男子，絕對不會將心愛的女人拱手讓人，就算他是皇上也不行！」
小玉就不明白了，雲無暇都已經如斯強盛了，為何還要裝傻，都說衝冠一怒為紅顏，現在這關口，難道還不是為紅顏一怒的時候嗎？
雲無暇淡然一笑，唇邊淺淺的笑容勾魂奪魄：「誰說我要拱手讓人了？所有屬於我的東西，我都會一一拿回！」
一月的時間，足夠了。
小玉看著他一幅躊躇滿志，意在必得的模樣，心底有朵鮮花在盛開，這個男子，她今日總算是見識到了他完全不同的一面。
他不僅癡情，他還能收放自如，這樣的男子，確實是世間罕見，難怪娘親往日提及他的時候，會一臉的羨慕，道：「松年這輩子沒做過什麼正確的事，只有收了這個徒弟，是他一生的福氣。」
她便常常在想，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子，才能讓一向眼高於頂的娘都讚不絕口呢？在她的印象中，他不過也只是個**歲的孩子，哪曾想到一別十幾年，居然有了如此大的變化，
所以，她這次悄悄下山，最大的目的就是認識一下這位名義上的哥哥。
當然，也順便瞧瞧那位京城第一美，她是如何擄走了雲無暇的心。
小玉不自禁地笑了，唇邊，勾著一抹蠢蠢欲動：「暇哥哥，我能陪著她進皇宮嗎？」
雲無暇立刻拒絕：「不行！皇宮中處處都是危機，你萬一有個什麼不好，我如何向師父師娘交代？」
「哈哈，我武功蓋世，毒術和醫術除了我娘，我就是天下無雙，皇宮裡的那些人，誰是我對手？」小玉出言大笑，越發堅定了要去的決心。
魚子倒是覺得小玉這個主意極好，笑道：「爺，小玉小姐的提議很好，王妃進了皇宮，雖說有皇上護著，可也難保有難護周全的時候，若是小玉小姐在她身邊，我們就大為放心了。」
小玉急忙點頭：「對！魚子說得極對，暇哥哥，你就同意了吧，我保證將她保護得好好的，還可以順便為她解毒，這樣兩全其美的事情，簡直是打著燈籠也難找，暇哥哥，你還猶豫什麼？」
「好吧，就依你們所說，小玉，我就將洛兒拜託給你了，好好照顧她，一月後，還我一個完整無缺的洛兒，記住了嗎？」
「記住了，必須的！我保證不讓皇上碰她！」小玉調皮地眨眨眼，意味深長地道。
送月洛回府時，小玉也跟著到了九王府。雲無暇抱了月洛一整晚，到了天明時，眼睛紅紅的，很是憔悴。
月洛摸著他的臉頰，微微笑道：「九爺，瞧你這模樣，丑多了。」
「洛兒嫌棄了嗎？」他細細地摩挲著月洛小小的臉，似乎要將它記憶到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