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十九章 最後的輓歌（一） 文 / 寒霜之淚
正午的艷陽爬至天空的正中心，朗朗乾坤萬里無雲，向世人完全的敞開心扉。然而在晴朗的天空下，瑞農的心情卻烏雲密佈。
一隻潔白修長的手出現在瑞農背後，搭上他的肩膀。瑞農先是一驚，猛的回過頭發現玄青逸正一臉微笑的看著他。
「嚇死我了！」瑞農拍拍胸口說，「我還以為是誰呢。」
「怎麼？堂堂男子漢大丈夫還怕這個？」
「沒那回事，我只是……」
「行，打住！」玄青逸做了個停的手勢，「想家了？」
「是啊！」
「看得出來，你想的很入迷。」玄青逸笑了笑說，「有沒有回去的打算？」
「這還用你問？」瑞農沒好氣的說，「自從公元435年3月……從我離開玄青國的那一天開始就發誓，總有一天我會踏著拜占庭人的屍體回到玄青國，然後我還要踩著查士丁尼和教皇的頭顱走入拜占庭皇宮。」
「啪啪啪！」玄青逸拍拍手連說三聲好，「好，很好，非常好！我很欣賞你的決心和勇氣，不過有想過你該怎麼做嗎？」
「提升實力，在擁有強大的實力以前一切都是浮雲。」
「實力？個人還是集體？」玄青逸盯著瑞農的眼睛問。
「還用問嗎？當然是自己的實力了！」
「你打算一個人與整片中洲大陸為敵？」聽了瑞農的話後玄青逸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那又如何？」
「你做的到嗎？」玄青逸搖搖頭說，「就算你能做的到，那麼你得花多少時間來提升自己的實力？你不如先想想你幾歲能成為阿羅約·康斯坦丁大師。」
「我……」
「你想成為斯達莫科家族的英雄，康拉德·斯達莫科吧？」玄青逸歎了口氣說，「成為向他那樣的人是遙不可及的夢想，不如先成為阿羅約·康斯坦丁吧！當康斯坦丁大師獲得中洲大陸最強戰鬥法師的時候他已經九十多了。」
「呃……這……」瑞農訕訕的抓了抓後腦勺。
「不過我有一個辦法可以幫你更快的實現這個願望，同時也不會耽誤你的修行！」
這回輪到瑞農大吃一驚了，「什麼？」
玄青逸向瑞農伸出了手說：「玄青國需要你，瑞農·斯達莫科！加入我們玄青義軍吧！」
「玄青義軍……」
「說是義軍，不過目前還只是一隻兩千多人的私人武裝。你放心，他們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傑裡·特瑞，貝拉·肯特，查理·非特他們都已經加入了玄青義軍，我們需要你……」
「傑裡、查理、貝拉？他們怎麼也加入了玄青義軍？他們是凱拉斯人啊！」瑞農不解的看著玄青逸。
「因為拜占庭是凱拉斯最大的敵人，更因為凱拉斯需要我們。」
首都凱拉利爾城內，前凱拉斯軍部。
前凱拉斯丞相傑拉德·賈斯帕焦急的在辦公室內來來回回的踱著步，內心無比焦急煩躁，如果火燒。
「丞相大人……」門外一名侍者小心翼翼的敲門。
「滾開！滾開！都滾開！別來煩我！」
「可是……」
「你是聾子嗎？再來煩我就把你剁碎了餵狗！」
「是休斯殿下他……」
「休斯？」賈斯帕深吸一口穩定了下焦躁的情緒問：「何事？」
「嘿嘿嘿……既然如此你不如直接問我吧！」休斯那陰冷的聲音從賈斯帕背後傳來，「丞相大人，您似乎心事重重啊！」
「是……是有些事。真的要打嗎？」賈斯帕抹了把額頭密密麻麻的汗珠小心翼翼的問，「這會不會有點……」
「是的。」
「那能不能將進攻計劃延後？如果現在出兵那麼我們很可能會陷入兩線作戰的風險。容我再同梅坎普斯帝國商量商量……」
「賈斯帕大人，您好歹也是混跡政壇幾十年的老手了，怎麼？連這點芝麻綠豆大的心眼都看不出來嗎？梅坎普斯帝國擺明了就是要我們退出凱拉斯。查士丁尼陛下可是鐵了心要得到凱拉斯，所以絕不會妥協的。」
「就算如此那也不能現在出兵戈塔克啊！一旦出兵，梅坎普斯帝國鐵定會進攻凱拉利爾……」
「如果現在不出兵那等什麼時候？等拉曼德將軍一統大局？等康斯坦丁緩過氣來？等加裡底、烏斯科黑與凱拉斯殘黨再度聯手？」休斯站起身咄咄逼人的問賈斯帕。
「我不是這個意思啊！」面對步步緊逼的休斯，賈斯帕節節後退，直至牆角，「我只怕陷入兩線作戰的困境，壞了查士丁尼陛下的大計啊！」
「兩線作戰的困境？」休斯笑著說，「你放心，絕無此事！」
「什麼？」
「如果你是西部聯軍的最高指揮官，那麼你會選擇趁火打劫呢，還是選擇在虎落平陽之時收服這頭猛虎？」休斯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賈斯帕丞相的心臟位置說，「而且他們不像你，因為他們懂得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道理。」
賈斯帕艱難的吞下一口口水說：「是！是！我這就
發兵……」
「很好。」休斯縮回那根剩皮包骨的指頭，輕輕拉了拉肩上的兜帽。
「不過……」賈斯帕想說什麼但又語言而止，身體抖得像個篩子。
「什麼？」
「查士丁尼陛下特別叮囑過……這場戰鬥由我全權負責。」賈斯帕用顫抖的雙手舉起一份信函。
「哼！那又如何？」
「我希望休斯大人在戰場上能遵從我的安排。」
「什麼？」休斯猛地轉過頭直起身子問道，巨大的兜帽下露出一對空蕩蕩的眼眶，其中一對幽藍的靈魂火正左搖右擺的跳動著。
賈斯帕的身軀劇烈的顫抖著，他已經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休斯凝視他許久說：「只要能讓康斯坦丁死在我的手中就行……」隨後摔門而出。
「是……是是……」賈斯帕吁了口氣，「多謝休斯大人！」他這才得以離開牆角。如果此刻賈斯帕回頭看一眼的話就會發現那牆角濕了一大塊，是被他的汗水所打濕的。他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喜怒無常的利·休斯隨時都有可能「一不小心」殺了他，只要在他心情不好時說錯一句話。
公元441年4月，前凱拉斯丞相傑拉德·賈斯帕糾集凱拉斯利爾叛軍與拜占庭帝國大軍共約五萬餘人浩浩蕩蕩的向戈塔克城進發。
戈塔克城臨時軍事指揮所。
「軍糧……器械……馬匹……」一名戴著瓶底蓋厚眼鏡的老人哆哆嗦嗦的提筆在一本比他身板還厚的材料簿上記錄著什麼。
「可惡！加裡底的援軍呢？」一名兩鬢斑白的老將軍一拳砸在桌子上，留下一個深深的拳印，「說好的，烏斯科黑十萬大軍呢？拉曼德那小兔崽子又上哪去了？怎麼了？一仗打輸了就都散了嗎？魔法師公會的人呢？怎麼才來了那麼幾個？」
臨時指揮所內，一名老人連連指天責問，之後便陷入一片死寂，周圍的人都埋著頭自顧自整理東西，將能帶的東西都往包裡塞。
「里昂老先生，數據都統計出來了嗎？」那名老將軍來到里昂身邊。里昂就是那名帶著厚厚眼鏡的老人。
「出……出來了……國庫空虛只怕是撐不住幾日了。軍械也只夠裝備兩千不到的步兵，剩下的軍糧僅夠支持一個星期，……至於馬匹則一匹都沒有。」
「怎麼可能？亞德裡恩陛下在遷都時不是都……」老將軍手握劍柄疑惑的問道。
「還守什麼城呢？國庫裡的東西早都讓拉曼德將軍拉走了，誰讓亞德裡恩陛下在他手裡呢？」
「走吧！走吧！趁自己還有點力氣趕快從這該死的地方逃出去吧！真打起仗來刀劍無眼，到時候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是啊，是啊！史蒂夫將軍，您也快走吧……」周圍響起一片有氣無力的聲音。
「混賬！」史蒂夫怒吼道，隨後就是一陣猛烈的咳嗽，「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國難當頭正是我們……」
「呸！什麼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什麼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什麼忠君忠國？不過是那群統治者的遊戲罷了！」
只聽的一聲利劍出鞘的聲響，史蒂夫拔劍刺怒吼：「你……你敢再說一句？」
「史蒂夫將軍息怒啊！」
「將軍您可別氣壞身子，這不過是他一時的氣話而已。」
「是啊！將軍您想想看，不過一個星期的糧食，不到兩千的步兵，這叫我們如何守得住戈塔克城！如今國難當頭之時，手握重兵的拉曼德將軍和那一萬皇家護衛軍上哪去了？」
在眾人的勸阻下史蒂夫老人將劍收回劍鞘沮喪的說：「你們走吧！願意上哪就上哪去……我不會阻攔你們的。」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誰都沒有動。
「難不成你們想留下來等死？你們要死就死吧，我……我可沒那麼傻！」終於有人忍不住了，他收拾完一大包東西轉身奪門而出。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終於所有人都忍不住了，紛紛起身收拾東西，打算在開戰前溜出戈塔克城避難。
「哈哈哈！真是一群笨蛋！頭兩個是傻瓜也就算了，怎麼，你們都是傻瓜嗎？」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誰？」
「老夥計，你不會把我給忘了吧？霍霍霍！」
「阿羅約·康斯坦丁！」史蒂夫那滿是皺紋的老臉頓時舒展開來。
「我就知道，在這時候肯定能在這兒找到你。」
「我也知道你一定會來的，康斯坦丁大師！」
「康斯坦丁大師……」眾人停下手中的活計紛紛圍到康斯坦丁身邊，帶著期盼的眼神望著他。
「我說……你們都圍著我幹嘛？我只不過是來看望我的老夥計的。」康斯坦丁樂呵呵的笑道。
「援軍還沒消息嗎？」
「沒有！」
「那拉曼德將軍呢？」
「鬼知道他在哪裡！」
「這……」臨時指揮所內頓時陰雲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