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最後的輓歌（二） 文 / 寒霜之淚
「康斯坦丁大師，您不是在開玩笑吧？」這時有人輕聲問康斯坦丁。
「我為什麼要開玩笑？」康斯坦丁聳聳肩笑著回答道。
「開什麼玩笑，我才不要死在這裡！」又一個人奪門而出。
「又一個笨蛋逃了，很好！留下來的都是聰明人……」
「康斯坦丁大師，您這是什麼意思？」史蒂夫不解的問道。
「你們真以為你們能活著逃出戈塔克嗎？」康斯坦丁笑著問臨時指揮所內的所有人，「答案是沒有！除非你們有我這樣的實力。」
「……」眾人都陷入了沉默。
「也許吃皇糧的你們還不知道吧？」康斯坦丁繼續說，「戈塔克城裡的老百姓早在三天前就斷糧了！」
「什麼？」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不要說一個星期……也許明天戈塔克城就會發生暴動！現在你們有本事一個個穿的乾乾淨淨帶上包裹走到大街上，保證不出十分鐘就會被搶！」康斯坦丁話音剛落就聽見門外傳來幾聲慘叫。不用說那就是剛逃出去的三個人遭到了饑民們的哄搶。
「怎麼辦？逃也是死，不逃也是死……」
康斯坦丁見狀笑了笑：「反正兩頭都是死，為什麼不拼一下呢？」
「拼一下？阿羅約，虧你還說得出來。怎麼拼？東西都讓拉曼德那小子搶走了。」
「是嗎？還剩下多少，里昂先生？」
「守城的將士們還有五千人……但都是一些老弱病殘，糧草和器械……」里昂老人哆哆嗦嗦的翻開簿子念道。
「至少我們還有五千人，而敵人也就五萬人。嗯！比當年要好多了。」康斯坦丁笑了笑說道。
「康斯坦丁大師，我魯尼·史蒂夫決定跟隨你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老史蒂夫將軍單膝下跪。
「我的天啊！史蒂夫將軍您這時幹嘛？」康斯坦丁嚇了一跳趕緊扶起老史蒂夫，「你該效忠的不是我，而是戈塔克城無辜的百姓……」
「我里昂願意追隨您……康斯坦丁大師！」
「我……願意追隨您！」
「我……」
康斯坦丁無奈的搖搖頭說：「都到這份上看來我是逃不掉了。那好，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先到軍營去看看？」
康斯坦丁家，安妮·菲爾德拿著一封信箋大聲喊道：「瑞農！瑞農·斯達莫科！」
「哎！安妮姐姐什麼事？」
「康斯坦丁大師的急信！」
「急信？」瑞農停下手中的活計，走出房間。
「喏！給你。」
「什麼東東？急信？有沒有我的？」艾麗卡好奇的湊過腦袋來問。
「幹什麼？這是爺爺給我的信箋！一邊去！」
艾麗卡不滿的嘟起嘴哼了一聲，氣呼呼的轉身離開。
「信裡寫了什麼？」安妮好奇的問。
「爺爺他說不用帶薇薇安和維吉爾去龍王那兒了，順便要我轉告保羅哥哥和艾麗卡姐姐等下到戈塔克城的軍營集合……」瑞農皺了皺眉頭問，「這是為什麼？」
「信中沒寫明嗎？」
「隻字未提。」
安妮眼珠骨碌一轉說：「其實這不說也猜得出來。」
「什麼？」瑞農凝神屏氣問道。
「是凱拉斯的最後一戰了……」
就這樣瑞農靜靜的聽完安妮姐姐的每一句，隨後他朝廚房大吼一聲：「貢扎斯！」
「什麼事？」貢扎斯嘴裡叼著烤雞手裡領著火腿出來問道。
「啊！你又在偷吃東西！」安妮一見氣得頭髮根根倒豎。
「跟我去查理家。」說完瑞農就拉起貢扎斯油膩膩的手往外跑。
「不是說去軍營的嗎？怎麼……哎，把食物給我留下！氣死我了，一群混蛋！」
「安妮姐姐，怎麼了？」這時艾麗卡和西爾芙都從房間內走了出來，她們一臉疑惑的看著大吼大叫的安妮問道。
「艾麗卡、西爾芙你們都準備一下，過會我們就去軍營找康斯坦丁大師。這可將是一趟很遠很遠的出門『旅行』。」
菲特家族的院中密密麻麻的站滿了全副武裝的軍人。他們不動如山，靜立如林，兩千多號人在太陽下一動不動的站著，沒有發出一絲多餘的聲響。附魔後的鎧甲武器一塵不染光潔如鏡，將白茫茫的陽光折射出七彩光華。
「瑞農！哈哈，我就知道你會來的。」玄青逸張開雙臂給瑞農來了大大的擁抱。
「玄青逸……你們這是？」瑞農目瞪口呆的望著前方那群裝備精良、如狼似虎的士兵，滿臉臉驚愕之色。
「我不是說了嗎？凱拉斯需要我們。」
「可你不是凱拉斯人……為什麼這麼做？」
「你也不是凱拉斯人，為什麼來說服我們參加守城戰呢？」玄青逸笑嘻嘻的對瑞農說道。
「呃？」
「就你那點小心思誰看
不出來？現在兵臨城下，事不宜遲，我們出發吧！」傑裡上前拍拍瑞農的肩膀說，「敵軍有五萬之眾是吧？不過沒關係，守城之兵不在多而在精。更何況有你康斯坦丁爺爺坐鎮，勝利一定屬於我們。」
查理拍拍他那圓滾滾的肚皮說：「後勤補給就包在我身上了，你們儘管放心！」
「瑞農，你需要什麼武器或盔甲？沒事，只管開口。」貝拉手握一根法杖上前，她將一根一人多高的法杖舞得虎虎生風。
「我看你應該魔武雙修，單修戰鬥法師真浪費了你的才華。」傑裡笑嘻嘻的對貝拉說道。
「看招！」貝拉嬌喝一聲，一棒打在傑裡頭上。
「哎呀！我說了是吧，你絕對該去學武技的！」傑裡抱頭鼠穿。
「哈哈哈，讓他們打情罵俏去。瑞農，這邊來。」玄青逸說著搭上瑞農的肩膀問，「局勢如何？」
「局勢？你是說戈塔克城嗎？你還是別問我了，我還沒你知道的多呢。我也是剛剛得知要開戰了，還是趕快到軍營去集合，等到了那兒你再去問我爺爺吧！」
「是嗎？」玄青逸臉上的失望之色一閃而過，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唉！我差點忘了，還得去找范剋夫·保羅哥哥。那麼軍營見了。」說著瑞農再次拉著貢扎斯向外跑去。
「嗯！回頭見！」玄青逸盯著貢扎斯遠去的背影說道。
「嘿嘿！你也看上那小妞了？」查理一臉淫笑的對玄青逸說，「極品妹子啊！就是胃口太大，不好養。」
「我說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你不是一臉色迷迷的盯著那貢扎斯猛瞅嗎？」查理用肘子捅了捅玄青逸。
「說不動心是假的，但是我更在意她的身份。」玄青逸沉著臉說道。
「身份？」
「我查不出她的背景來頭，更看不出她的能力和實力等級……搞不好貢扎斯那名字都是假的。」玄青逸沉著臉說，「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她將是這場戰役的關鍵因素。」
「嗯……」查理諾有所思。
「到底是哪邊的關鍵因素都說不定呢！有可能是我多心了……哎，開戰前想這些只會讓腦子越來越亂。走吧！到了軍營在說。」玄青逸向後方一招手，兩千名士兵邁開整齊的步伐跟隨其後。
戈塔克城軍營位於戈塔克城東北側，地處交通要道。昔日軍歌嘹亮，氣勢恢宏的軍營如今卻變得死寂沉沉、破敗不堪。
瑞農帶著貢扎斯和保羅快步來到軍營門口，只見一扇幾乎完全銹蝕的了鐵門半閉半開的虛掩著，彷彿一碰就會碎掉的樣子，路面坑坑窪窪起伏不平，彷彿不把人的腳踝扭傷不罷休。
推開銹蝕的大門，走入靜悄悄的軍營，一股刺鼻的異味撲面而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破敗不堪的平屋和滿是垃圾的操場，刺鼻的異味就是從這散發出來的。
瑞農一行人小心翼翼穿過操場，來到一棟樓前。透過沾滿灰塵的玻璃窗向內望去，空蕩蕩屋內除了灰塵和蛛網外沒有任何東西。
「咳咳……瑞農，你確定這是軍營嗎？不會是來到垃圾場了吧？」保羅望著眼前那一片慘淡荒涼的景象問。
「不會錯的！就是這兒。」瑞農無奈的遙遙頭，其實他心裡也沒底。
「有人嗎？」保羅大聲喊道，「阿羅約·康斯坦丁？」
「爺爺？」
「一定是你帶錯路了！」保羅沒好氣的朝瑞農吼道。
「不！他沒帶錯路，就是這兒……烈焰也在這裡。」貢扎斯吸了一口說，「有好多人類……」
「瑞農！范剋夫！哦，還有貢扎斯你們怎麼才來啊？可真急死我了！」突然阿羅約·康斯坦丁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康斯坦丁，你最好給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霍霍霍！別急，別急，先到這裡來。」康斯坦丁從一排空蕩蕩的樓房後邊慢悠悠的走來，他一手拄著橡木法杖，一手捋著白花花的鬍子。
「康斯坦丁爺爺，能告訴我這裡究竟發生什麼了嗎？」瑞農用期待的眼神盯著康斯坦丁。
「哎！這說來話長了。」康斯坦丁歎了口氣說，「這一切都得從拉曼德將軍的叛變開始說起。」
「拉曼德將軍叛變了？這怎麼可能？」瑞農詫異的盯著康斯坦丁。
「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康斯坦丁無奈的搖搖頭說，「不管結局多麼難以讓人接受，你都得相信，因為這就是事實。自從克裡默裡要塞一戰之後，拉曼德將軍就漸漸的露出的他的狼子野心。他以保全主力扼守邊關為由拒不發兵支援凱拉利爾，導致亞德裡恩陛下被迫遷都戈塔克。經凱拉利爾一戰之後，凱拉斯國力大損，各方勢力均遭到不小的打擊，唯有拉曼德將軍手握兵權獨善其身，凱拉斯皇室名存實亡。在這戰亂年代，兵權等於政權，所以拉曼德他才得以挾天子以令諸侯，獨攬大權，各方勢力紛紛向其靠攏，就連人數最多的保皇派也因為亞德裡恩陛下的關係而投靠拉曼德。」
「這……」顯然年紀尚幼的瑞農還無法理解其中複雜的關係。
「烏斯科黑戰敗後，拉曼德就已經派人與烏斯科黑國王艾菲爾德五世接洽，與其簽訂了長期合作協議。」
「合作協議？烏斯科黑會再次援助我們嗎？」瑞農急切的問道。
r/>「不！他們不會協助我們，只會隔岸觀火而已。看我們同拜占庭打得火熱然後在過來插一腳……所以不管怎樣，最終的勝利者很有可能會是拉曼德將軍。然後烏斯科黑會扶持拉曼德登基並從中謀得某種利益。」
「那麼……那麼我們該怎麼辦？還有亞德裡恩陛下他……」
康斯坦丁笑著摸摸瑞農的腦袋說：「亞德裡恩陛下他不會有事的，除非他自己想不開。對拉曼德來說亞德裡恩陛下是一枚十分重要的棋子，他是穩定凱拉斯各個黨派之間關係的平衡碼，更是拉曼德大軍的旗幟。只要陛下還活著並在他手中，那麼他一切的所作所為都是正確的。反過來我們就成了叛國分子。」
「這……怎麼可以這樣？」瑞農氣的渾身發抖。
「沒有什麼不可以的。就看你對國家定義是皇帝還是居住在這裡的黎民百姓。」保羅笑了笑說，「康斯坦丁，我的老夥計，你從來都沒忠誠於亞德裡恩陛下過對嗎？」
「呵呵呵！」康斯坦丁只是笑笑不說話。
「爺爺，你還沒解釋清楚呢，這軍營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還不懂嗎？那是拉曼德將軍故意這麼做的，他是在削弱我的勢力。」
「抽調走所有精壯士兵，帶走所有優良裝備和大量的軍糧器械。」就在這時安妮·菲爾德那如銀鈴般的聲音飄入眾人的耳朵。
「安妮姐姐，艾麗卡姐姐還有……西爾芙？你們怎麼來了？」瑞農詫異的看著三朵「軍中綠花」。
「怎麼？我們不能來嗎？」
「是啊！主人你怎麼能拋下我呢？」
「西爾芙，這裡可不是遊樂場。」
「主人去哪裡，西爾芙也去哪裡！」
康斯坦丁拍拍瑞農的背說：「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吧！都過來慢慢談……」其實他心中不願意安妮和他的孫女被牽入這場戰爭，但是該來的總會來的，他和戈塔克城中的所有人已經沒有退路了。
「老夥計，你還沒跟我解釋過為什麼不用帶薇薇安和維吉爾去龍王陛下那裡了？」保羅不解的問。
「因為沒機會了。」康斯坦丁閉上眼說，「我實話跟你說吧，我幫助龍族其實是有目的的。希望龍族的立場能向凱拉斯傾斜，而如今拜占庭與賈斯帕的叛軍兵臨城下，凱拉斯危在旦夕……計劃趕不上變化，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所以我希望你，范剋夫，我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要我為某一地方勢力而戰？抱歉，我還是比較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保羅抓抓頭髮懶洋洋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