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 致命決賽(下) 文 / 寒霜之淚
「比斯平,快給一號充能器更換魔法水晶。契爾斯,你還在愣什麼?魔法結界就快扛不住了,趕緊啊!六號充能器的能量就快枯竭了!」擂台上的氣氛由狂躁轉為暫時的安寧,然而擂台下卻如冷水入沸油般一下子炸開了鍋。
一名滿臉皺紋但鬍子卻刮得異常乾淨的老魔法師正手舞足蹈的指揮著魔法結界維護工作。如果不是他穿著一身華貴的法師長袍,人們幾乎會將他誤認為某項古老且特殊職業的從事者,亦或是他修煉了某種寶典。
年逾古稀的他面帶紅光神采奕奕,嗓音嘹亮中氣十足。他一邊吼一邊揮手,其肢體動作的激烈程度絲毫不遜於他那咆哮般的說話方式。
「那老頭是不是瘋人院跑出來的?」坐在格洛穆尼角鬥場西側角落裡的一位黑衣性感女子撇了撇嘴嘀咕道。
「你還有閒工夫關注擂台外的事情啊?」坐在那名黑衣女子旁的是一位高大英俊帥氣的青年,他皮膚白淨,身形修長,長長的劉海自然的中分,垂到臉頰兩側。但美中不足的是他那一對墨色的小眼咕嚕嚕的直轉,流露出猥瑣的目光,破壞了這件美輪美奐的藝術品。
黑衣女用冷漠的橘色圓眼瞟了瞟擂台反問:「你也會擔心瑞農?」
「我當然不會擔心瑞農,我只是擔心他能否兌現他給我的承諾。」
猥瑣、黑衣女、橘色的眼睛……各位讀者我想你們也應該猜出來了,他們正是夢魘和貢扎斯。
夢魘睜大它那對猥瑣的小眼。目光不停的在賽場中遊走,一旦發現了美女就會響起一陣響亮的吞口水聲,然後那猥瑣的目光就會放肆的在爬便其渾身上下,最終停留在美麗曲線的頂點。「所……所以……啊!我……我就擔心……萬一……」夢魘魂不守舍的說,「萬……萬一……有個……」
「你放心。誠然對手的實力很強,但瑞農的實力絕不只有那麼一丁點。」貢扎斯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沒錯!他的實力絕不止如此,但現在……他無法全力以赴。」
貢扎斯百無聊賴的閉上眼說:「對手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魔法師,他還在猶豫什麼?只要兩根手指就能把他撕成碎片。」
「你在說你吧?」
「夢魘,我們與其擔心擂台內的局勢倒不如擔心角鬥場外面的情勢。」
夢魘收回猥瑣的目光正襟危坐說:「我絕不會讓任何人搶走我嘴邊的熟鴨子!」
「黑麥酒啊!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說完貢扎斯和夢魘起身向角鬥場外走去。
擂台上忽明忽暗的魔法結界終於漸漸趨於穩定,透過透明的魔法結界。人們都可以清楚的看到瑞農十指已深深扎入堅硬的石灰岩地面。
威達利十指張開。每一根指頭上都散發著不同色彩的元素光芒。他低著頭,目光空洞,繞著瑞農走了一圈又一圈。
雨早就停了,但坑坑窪窪的地上依然堆積著一灘又一灘的泥水。平靜且渾濁的泥水如鏡。倒影著瑞農那憔悴的面容。「不殺我嗎?」瑞農幾次想站起來。但麻木的雙腳不聽使喚。顫抖的身軀「噗通」一聲中倒在了泥水灘中。幽藍的電流時不時的從他身上「辟辟啪啪」的冒出。
「殺了你?為什麼呢?」威達利用冷漠的目光盯著瑞農問,「我為什麼要殺你?我有什麼理由非殺你不可?」
「既然如此,那麼請認輸好嘛?這場勝利對我來說很重要。」
「不殺你沒問題。但我絕不會認輸。因為我不能輸……我要遵從老師的遺言打敗你。讓你深刻的認識到你自己是多麼的弱小、無能。我要替我老師證明阿羅約?康斯坦丁的無能,證明他是錯的!」
「無聊的人!」瑞農再次艱難的動了動腿,終於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起來了。他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心想:看來巨龍的**也不是無敵的嘛。
觀眾們見了紛紛起立鼓掌,賽場內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威達利見狀怒眼圓睜,他撐開雙手,十指連連飛舞,「畜生、垃圾、懦夫……為什麼還要站起來?你也配直立行走?一輩子趴在我面前豈不更好?」他像打了雞血般亢奮的咆哮著,每吼一下他的指尖就會射出一道帶著炫目光芒的元素箭。
元素箭帶著尖銳的呼嘯,重重的打在瑞農身上,光芒四射;伴隨著一通振聾發聵的巨響,瑞農橫飛了出去,整個人手腳張開呈一個大字型緊緊的貼在魔法結界上。
緊接著第二發,第三發,第四發……無數元素箭接二連三的落到瑞農身上。每一次爆炸都會震得魔法結界忽明忽暗直閃。維持魔法結界的魔法師們都忙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他們到底什麼來頭?我為格洛穆尼角鬥場工作了十多年,從未見過這樣強大的參賽選手。」一名看上去頗有些年紀的老魔法師拽著鬍鬚驚歎道。這時一名年輕美麗,稚氣未脫的女魔法師抱著一袋魔法水晶從他身邊經過問:「他們的實力好強啊!應該有魔導師水平了吧?」
「恐怕是不止魔導師水平了。你看,連魔法結界都快扛不住他們的攻擊了。」
「這麼強?那他們該不會是哪國的宮廷魔法師吧?」
「蠢貨!」老魔法師敲了下年輕女魔法師的腦袋說,「宮廷魔法師哪有什麼閒情逸致來參加比賽?再說了他們也看不上這麼點獎金,而且任何一國的皇室都不可能允許自己手下的魔法師來參加這種帶有強烈政治色彩的比賽。」
「哦!」女魔法師抱著腦袋發出好奇的驚歎。
「小懶蟲!你有空在
在這裡咦咦哦哦的感歎,還不快去把魔法水晶送過去!」說完老魔法師又作勢欲敲年輕女魔法師的腦袋。女魔法師見了立刻揣起水晶抱頭鼠竄。
威達利瘋狂的攻擊著瑞農。直到他嗓子乾啞,兩臂發酸方才停下。煙塵散去,眾人的視線漸漸清晰。「哦!嘶……」觀眾們倒吸一口冷氣,他們發現擂台上少了一個人。
「菲爾呢?菲爾到哪去了?」
「不見了……被轟成灰了嗎?」
「出……出人命啦!」眾人一時間議論紛紛。
普洛斯教皇微微側頭問:「弗拉維,你覺得威達利他贏了嗎?」
查士丁尼大帝鐵青著臉說:「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威達利很強,是個難得的人才……只可惜不能為我所用。的確,從表面上看……威達利彷彿是贏了,他把菲爾轟成了渣。但裁判還未終止比賽,也就是說菲爾還活著。他很巧妙的躲過了威達利那***般的攻擊。勝負還是個未知數。」
「哈哈哈!不愧是陛下。心思縝密,絕頂聰明。分析的有理有據。」
面對教皇拍來的馬屁,查士丁尼大帝努力的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向普洛斯教皇微微頷首。心中卻把他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威達利似乎對瑞農的消失並不感到驚訝。他閉上眼。將靜念力場一點點的擴散開去。「我知道你還活著……」他大聲嚷嚷,「別再躲躲藏藏的了,是個男人就堂堂正正的站出來決一勝負!你藏得再好也沒用。我找到你只是時間問題。」
又過了好一會,瑞農還是沒有露面。面對敵在暗我在明的局勢,威達利除了用於感知瑞農方位的靜念力場外毫不設防。
「怎麼了?你魔武雙修把自己修煉成了卑微的潛行者嗎?嗯?」威達利的話剛說完就發出一絲疑惑的聲音。他用警惕的目光掃視四周,似乎是發現了什麼。突然,一道寒芒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脖頸後方。
「老鼠……我抓到你了!」威達利臉上露出了瘋狂的笑容,他猛地轉身,揮手迎了上去。
「噗嗤!」在一陣令人牙齒打顫的切肉聲中,一柄冰冷的鋼劍穿透了威達利的右手掌,嫣紅的血珠沿著劍刃滑向長劍的主人,瑞農。
「嘿……你這是怎麼了?」威達利笑瞇瞇的盯著瑞農問,「你似乎是遇到了什麼麻煩。被人搶了嗎?」他聲音柔和,語速平緩,彷彿那柄長劍所穿透的並不是他的手。
瑞農伸手拉了拉他身上僅剩的半截褲衩說:「是啊!我遇到了一個很大的麻煩。你的確是個大麻煩……」原來瑞農硬著頭皮頂著威達利元素箭的狂轟亂炸,釋放出相位空間躲過一劫,但身上的衣服還是幾乎被他炸了個乾淨。
威達利像是不知疼痛為何物般的大步走向瑞農。右手沿著長劍滑行,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直至劍柄。他右手發力,緊緊握住瑞農的手說:「這樣真是太不觀了……這樣吧,我送你一件衣服如何?」
「還是您自個留著穿吧!在下消受不起啊!冰閃!」瑞農話音剛落,手中炸起一道幽蘭,尖銳刺耳的爆鳴聲迴盪在格洛穆尼角鬥場那半圓形的頂棚下。
威達利不躲也不閃,沒有用魔法防禦,更沒有使用反咒,只是牢牢的拽著瑞農的手,瘋狂的大笑:「你似乎很耐操啊!那讓我們來比一比,誰更能忍耐吧!」
「呯!呯!呯!呯!」冰閃在瑞農和威達利來來回回的彈射,頃刻間兩人都變成了一尊晶瑩剔透的冰雕。
「魔法師哪有這樣戰鬥的?瘋了……都瘋了!」
「胡說!這才是男人式的決鬥!」
「瘋子!他們是瘋子!」
「這樣的戰鬥才好看啊!」
「我去年買了個表!這算哪門子魔法大戰?」觀眾席頓時沸騰了,人們對瑞農和威達利那種搏命式的打發褒貶不一。
冰閃還在繼續,已經來來回回的在兩人之間彈射幾十次,擂台上的氣溫漸漸降至冰點以下。覆蓋在瑞農和威達利身上的冰塊越來越厚,地上的積水都凝結成褐色的冰坨。
普洛斯教皇抬手若有所思的搓搓光潔的下巴說:「有趣!居然打成了鏡像戰……好久沒有見過這樣有趣的對決了。」
身為拜占庭帝王的弗拉維?查士丁尼。頭腦好用但自身實力並不算強,所以看不出瑞農和威達利所設下的陷阱。他不解的問:「鏡像戰?」
「陛下難道沒看出來嗎?他們互相設下陷阱,以自己為誘餌,企圖勾引對方上當。一模一樣的計策,所以我稱之為鏡像戰吶!」
「哦!」
「不過這種小把戲只能做奇招用,攻敵不備才能產生效果。」普洛斯教皇搖搖頭說,「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這些彫蟲小技最多只能延緩高手的行動而已。」
查士丁尼大帝聽了冷笑一聲,心想:你是說你自己實力很強對嗎?既然你實力如此之強為何不去支援前線?梅洛?普洛斯……為什麼我覺得遲早有一天我會死在你的手下?
普洛斯教皇似乎看穿了查士丁尼大帝的心思,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查士丁尼大帝一眼。彷彿是在說你明白就好。
查士丁尼大帝做了個深呼吸。「我必須要冷靜!」他心中默默對自己說,「現在不是時候……我必須要忍耐,必須要等待!」
在彈射了幾十次後,冰閃終於停了。「哈哈哈!」擂台邊緣處的空氣產生了怪異的扭曲。安然無恙的威達利?史密斯出現在眾人面前。他的右手完好無損。「上當了……我們都上當了!」他笑著說。「別再躲躲藏藏的了!」
就在威達利的對面,擂台的另一端,白光一閃。衣著破爛,狼狽不堪的瑞農腳踏虛空,忽上忽下的漂著,「上當的是你啊!威達利!死吧!」說完瑞農抬手一會,擂台上的冰塊發出一陣「嘰裡旮旯兒」的聲音,紛紛浮起向威達利飄去。魔法萬丈冰牢五級發動。
威達利張開雙手坦然接受瑞農的魔法冰封。污濁的冰塊將威達利層層包裹,密不透風,彷彿永遠都不會融化一般。
「呼!」瑞農長噓一口氣,「結束了……嗎?」敵人的強大,讓他內心著實沒有底。
「你很聰明,利用隱身術隱匿身形,然後製造一個鏡像分身通過空間魔法傳送到我背後假裝攻擊我……真正的殺招原來是地上的冰塊……」萬丈冰牢內傳來了威達利難聽的嗓音。
長劍再次出現在瑞農手中,「彼此彼此……我可沒指望單純的冰閃就能殺掉你。你只要能讓你現出真身就夠了。」說完瑞農雙腿微屈,舉起長劍,蓄勢待發,「你有沒有聽說過一招即使不接觸人也能砍到人的武技嗎?」
「沒有!」威達利不慌不忙的說,「不過你有沒有聽說過,不屬於水系,卻能將世間萬物都冰凍的魔法嗎?」
瑞農聽了渾身一顫,身為魔法師的他自然明白威達利指的是什麼魔法,「該死!」他雙腳猛得蹬地,剎那間沙石飛濺,整個人如離弦的箭矢般飛射出去。
「絕對零度射線!」威達利輕描淡寫的說,「多謝你的萬丈冰牢……好好的享受吧!啊哈哈哈哈!」(絕對零度射線:宇宙中最低的溫度,絕對零度。在這樣的溫度下,連組成物質的最基本元素都會喪失活性而處於靜止狀態。強大的魔法師利用自己對全元素的深刻理解,製造一道神秘射線,將靜止萬物的奧義賦予指定目標。絕對零度射線不是通過水的形態改變來凍結目標的所以該魔法並非水系魔法,且絕對零度的實現不需要通過任何元素媒介,所以它也不屬於元素魔法。初始等級超出五級劃分)
「彭!」擂台中間的兩尊栩栩如生的冰雕炸裂,迸發出無數塊小碎冰。每一塊碎冰的中間都帶著異樣的閃光。那就是可怕的絕對零度射線。
普洛斯教皇見了倒吸一口冷氣說:「原來他早就計算好了……從一開始他就計算到了……威達利?史密斯,不但實力超絕,心機也是這樣可怕。」
查士丁尼大帝沉著臉說:「決不能留!」
盯著冰塊中詭異的閃光,瑞農明白裂地煞已經來不及了。原來他早就算計到了……利用我的水系魔法做護盾,用大量的絕對零度射線做無差別攻擊。我輸了嗎?感受著體內幾近枯竭的源力,他痛苦的閉上眼,我可以用空間魔法躲過這次攻擊,但……我的拜占庭之旅就到此為止了嗎?
無數的小碎冰再度炸裂,每一塊都射出一道五彩的射線,密密麻麻遍佈整座擂台。觀眾們都紛紛站起身,凝神屏息。
賽場外的夢魘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它愕然的回過頭,「瑞農……不要放棄!」
「不!還沒結束!」瑞農似乎聽到了夢魘的呼喚,「二重魔咒,瞬發,雙重空間傳送!」
眼看著絕對零度射線即將與瑞農的皮膚來個親密接觸了。剎那間,異變突起,白光一閃,瑞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原本應該呆在萬丈冰牢內的威達利。
「這怎麼可能?不!」格洛穆尼角鬥場響起一陣淒厲不甘的慘叫。
「嘶……呼……呃……」瑞農有氣無力的躺在萬丈冰牢所構成的狹小空間內,艱難的呼吸著。他強忍著因為念力枯竭而帶來的種種不適感,才沒讓自己昏迷過去。
「必須要趕快出去……不然我會被悶死在裡面的。」萬丈冰牢那冰冷乾燥的空氣,讓瑞農好受不少,不過缺氧的窒息感也提醒著他此地不可久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