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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教書匠 文 / 末日先驅

    我已經對這孩子進了簡單的洞察,沒有發現一丁點兒魔力的氣息,這孩子是個凡人,跟大街上撒歡兒跑的小屁孩兒們沒什麼不同。不過也好,這預示著我以後的工作會輕鬆很多,因為我沒什麼要教他的,他也根本學不會。

    經過商議,我的教學時間是晚飯後七點到八點之間的一個小時。因為凱爾早上起床就要朗誦半個鐘頭的詩歌,早餐後就要學習歷史和語,午飯時再學半個鐘頭的禮儀,飯後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午睡,之後是一個小時的馬術,一個小時的繪畫,然後直到晚飯前,一名同鑄會的騎士會教他各種跟騎士有關的課程,而我這邊結束後,在他睡覺前還得來一段兒聲樂課。然後每三天會有一天的自由活動時間,當然很多時候也被各種敬業過頭的老師們佔據了…總之,看著他的日程表,連我都為他感到壓力山大。

    至於我的報酬,是每月十個金幣。當然吃住照舊免費,我沒有討價還價,因為我還想不清楚以我現在的身份要錢能有什麼用。一個星期前,娜塔莉就開始主動做起了跟侯爵府的女僕們一樣的工作,雖然沒人要求她這麼做,可她就是這樣一個閒不住的人兒。「少爺,今天管家跟我說了,我一個月能有八個半銀幣呢!」她一臉開心的對我說。我想了想自己十幾倍於她卻幾乎什麼都不用干的工作,沒好意思打擊她。

    第一天上課的時候,我把地點選在了他的臥室,我從小就不喜歡那種死氣沉沉的課堂,而從凱爾的表情上看,他的想法顯然跟我一樣。

    「今天咱們學什麼?」凱爾滿臉興奮的問我,看來他對魔法還挺感興趣的。

    「你想學什麼?」我舒服的在搖椅上躺了下來,開始對付女僕剛剛給凱爾送進來的蛋糕。

    「你會什麼?」他盯著我手中的蛋糕,好像不太高興了。

    我翻手一枚火球從窗口扔了出去,這團火拖著長長的尾巴一直飛向夜空,直到從我們的視野中消失還沒有熄滅。

    他瞪大眼睛盯著窗外,跟看傻了似的,然後抱起角落的一個皮球對我說:「你能打中這個嗎?」

    我做了個讓他扔的手勢。

    他用力將皮球拋了出去。

    我瞥了一眼,隨手一扔。

    彭!皮球在半空炸了開來。

    「真棒!」他樂得跳了起來,手舞足蹈,然後又抄起一隻茶杯說:「這個呢?」

    我笑了,做了個繼續的手勢。

    彭!

    「這個呢?」

    彭!

    「這個呢?」

    彭!

    「這個呢?」

    彭!

    一個小時的時間裡,我和他幾乎幹掉了所有他捨得扔出去的東西,第一堂課就這樣圓滿結束了。

    他很開心,而我也很爽!

    看來我們還是有共同語言的,不是嗎?

    在之後的日子裡,我們燒斷了一棵樹,燒燬了一片稻田,燒塌了一座倉庫(當然了,我是不會承認的!),為了給他看煙花,我還偷出來半斤火藥…總之,這些天在所有人的反感中,我們倆玩兒的挺開心。

    伍德裡奇家族自上而下都是同鑄會的信徒,為了跟他們走得更近,我也開始與他們一起在每週一去教堂禮拜。每次我都會見到凱爾那不苟言笑的騎士老師和那個面目可憎的史崔克。

    你可能會疑惑,為什麼作為天選者的史崔克會參與同鑄會的宗教活動,其實很簡單,因為史崔克正是當地教會法師中的一員,而這一現象如今已十分普遍。如果你一定想問個前因後果的話,就得從同鑄會成立之初說起了。

    當信仰光明之力的祭祀成立起同鑄會,並對崇拜黑暗之力的巫師取得優勢的時候,原本中立的天譴議會也開始向祭祀這邊傾斜,雖然並沒有直接介入戰場,卻在私下裡給過同鑄會不少支持。但是在同鑄會取得全面勝利之後,為了限制同鑄會,從而穩固自己一家獨大的地位,天譴議會又派出一名法師以懲罰者的身份在同鑄會的聖堂中佔據了一個位置。在這期間每一代懲罰者皆由天譴議會內部指派,同時限定了同鑄會無權私自培養元素法師,只是…這種挾持僅僅持續了不到一百年。

    此時同鑄會經過數十年的發展,祭祀與騎士之間的配合越發完美,加上大力傳教和收人不設門檻兒,信徒如幾何般迅速增加著,幾乎遍及整個大陸。而天譴議會除了甘願為魔法戰鬥和服務的畏魔者之外,不招收任何凡人,所以只能通過雖然優點明顯,弱點卻同樣鮮明的元素法師勉強與之較量。如果不是同鑄會一直受制於其的話,只怕天譴議會早就無力跟如日中天的同鑄會並駕齊驅了。

    直到九百多年前的一天,當時的懲罰者突然公開宣判放棄天譴議會的身份,正式加入同鑄會!更令人震驚的是,當天數百名天選者同樣突然背離天譴議會,並集體在榮耀城的真理大教堂舉行了入教儀式!那天包括另外兩大聖堂在內的十幾位同鑄會核心成員都參與了這場盛典。顯然,這次天選者的大規模反叛,同鑄會早有預謀。

    這一事件對天譴議會的打擊是致命的,最要命的是在這次反叛發生之前,整個組織居然沒有一個人提前察覺到這件事!這次事件不僅讓天譴議會徹底失去了對同鑄會的控制,還一下子損失了將近三分之一的天選者。但是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預示著同鑄會從此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元素法師!這直接導致在跟同鑄會的競爭中,天譴議會已經完全落入下風,而且再無優勢可言了!

    天譴議會立即提出了嚴正交涉,

    還為此搬出了皇室,然而同鑄會根本不予理會。面對如此奇恥大辱,開戰似乎已經成為了天譴議會唯一的選擇…但是在這種局勢下,開戰卻無異於自尋死路。於是在經過了一段漫長的,劍拔弩張的對峙後,這起軒然大波居然就這樣慢慢平息了!而從這之後的幾百年,天譴議會一直在尋找各種機會跟同鑄會明爭暗鬥著,希望能扳回一局,誰知道雙方之間的差距卻越來越大,最後甚至連皇室也倒向了同鑄會這邊。

    那次大反叛後來被天譴議會定義為「至黑之日」,代表著元素法師的全盛時期徹底終結。

    至今,同鑄會一家獨大已成定局,天譴議會不僅只能屈居第二,這老二的位置還時常會受到月下美人、熾天之翼這些新興勢力威脅,再也沒法跟同鑄會一爭高下。在這期間,更多的元素法師不再依附於天譴議會,而是直接加入同鑄會成為一名教會法師,去參加天譴試煉的人更是越來越少。

    直到八年前,在天譴議會的冰霜長老恩格裡斯特和同鑄會的祈福者克裡斯汀的共同倡導下,通過星辰之淚.蘇菲的入教儀式,兩大勢力終於化干戈為玉帛,才形成了如今的元素法師共享——同鑄會的法師可以參加天譴試煉,而天選者亦可以加入教會。史崔克顯然就是這項政策的產物。

    但恩格裡斯特卻也因為這件事被輿論推上了風口浪尖。有些人覺得這是天譴議會在新秩序面前的求生之道,但更多的人則認為放棄原則的天譴議會完全是在自取滅亡…雖然直到八年後的今天他們都沒能爭出個所以然來。

    現在的我正在用最舒服的姿勢躺在鴨絨軟榻上,懷中摟著一個叫艾麗莎的女人,在安樂城的溫柔鄉,伍德裡奇半區最大的城市裡最出名的酒館兒,離胡裡奧的城堡大約二十公里,坐馬車只要一個多鐘頭。

    喝著上等的白蘭地,抽著地道的**,享受著狂野的艾麗莎,花著早上剛領到的十個金幣,我不認為今晚還有比這更讓我心神蕩漾的事情。雖然上周我還跟一個叫吉爾的女僕在洗衣間渡過了一個歡暢的傍晚,不過這些單純而又拘謹的女人完全比不上艾麗莎們對我的吸引力。浪蕩的挑逗,迷離的眼神,滑膩的身體,伴隨著激昂的舞曲和肆無忌憚的尖叫,這一切混雜在一起總能將我推向興奮的頂點!我深愛著這種感覺,欲罷不能,無從抗拒。在那些瀰漫的煙霧中,我似乎又回到了烈焰紅唇,抱起了那個差點兒送我下地獄的伊莎貝拉。

    我會在這兒待了一整個晚上,我還要再來一瓶白蘭地,我還要更多的**,我還要跟艾麗莎再來一次,當然了,如果他們肯再贈送一個,我也不介意雙飛一曲。然後在這些**滾蛋之前,我會賞她們點兒零花錢,如果她們讓我足夠快活的話。不過這還要取決於這次的消費——如此美妙的地方,我顯然不可能一個月只來一次,不是嗎?

    哇哦,我真有點兒愛上埃蘇雷格了!

    很快,我成為了溫柔鄉的常客,在弄清楚我的身份後,他們對我的態度又好了很多。我開始擁有一些「特殊」服務,我也很享受這些,除了他們給我起的外號——教書匠。

    而在溫柔鄉有時候我會見到一些斯圖亞特半區的人,是的,就是從埃蘇雷格的另一個侯爵——西蒙.斯圖亞特的封地來的。從雙方之間的協議來看,這種越境行為本是不允許的,但是顯然溫柔鄉的老闆還是覺得有錢賺才是硬道理。而且這些斯圖亞特人跟酒館兒裡的其他客人相處也很融洽,有時候我甚至都會插過去聊上幾句——反正只要你別惹事兒,沒人有閒心去管你是從哪兒來的。

    不過通過他們之間的交談,我倒是打聽到一些胡裡奧和西蒙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伍德裡奇家族的發跡史可以追溯到二百年前,當時在天譴議會與同鑄會的宮廷紛爭中,伍德裡奇的祖上屬於力挺教會的革新派。而那些親近天譴議會的保守派後來一敗塗地,在教會控制宮廷之後基本都被送上了斷頭台,因為各種各樣的罪名,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至於革新派,全都得到了晉陞和封賞,這就是如今伍德裡奇家族在埃蘇雷格封地的由來,傳到胡裡奧已經是第七代傳承了。

    斯圖亞特家族來自北方,出身平民,卻是軍人世家,北方第一批同鑄會的信徒。在二十年前,由剛剛晉陞獅心元帥的海因裡希.虎賁統領的教會第六集團軍奉命清洗蠻荒之地以南的熾天之翼教區,而時任上校的西蒙.斯圖亞特正在第六集團軍中服役。在清洗過程中,西蒙的團隊表現搶眼,摧毀邪教村鎮十餘個,斬殺異教徒數以千計,並在攻打邪教南部中心——冬眠城中成為第一支殺進城牆的隊伍。在為時半年的肅清行動中,西蒙負重傷兩次,輕傷不計其數,立下汗馬功勞。戰後,剛剛年過四旬的西蒙出人意料的選擇了退伍,後在海因裡希的親自引薦下,在帝都博愛城受皇室接見,封侯爵,得封地,也就是埃蘇雷格偏北的另一片地區。

    其實當西蒙率領不過百餘人的親衛拖家帶口入主北半區時,那裡幾乎還是一片荒野,沒辦法,好地方都被瓜分的差不多了。所以西蒙幾乎是白手起家的建設起了斯圖亞特半區,當然在這期間胡裡奧也有勁兒沒處使似的給他們提供了很多幫助。在挖溝引渠,開墾耕種,植樹造林,大興土木的十五年後,斯圖亞特半區總算能看出點兒步入繁榮的希望了,於是閒不住的西蒙立刻跟胡裡奧挑起了邊界爭端。

    雖然伍德裡奇半區由於常年未經戰事,軍工幾近荒廢,軍紀也日漸鬆散,但是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經過幾次小規模衝突之後,西蒙就懊惱的回去研究他的可持續發展了。而胡裡奧早就習慣了安分守己、自給自足的生活,巴不得早早收兵呢,也就沒乘勝追擊。不過從此兩家不睦,再無往來了。

    五年過去,斯圖亞特半區漸入佳境,光從那幾個哥們兒口中就總能聽到什麼——日子好過了,糧食夠吃了,閒錢也多了之類的話題。只是從沒聽他們聊過什麼軍事,看來就連西蒙都開始學胡裡奧安居樂業,混吃等死了。

    唉,南方啊,真是個養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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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經過凱爾的強烈要求和發誓再不損壞公物的承諾,我們的上課時間由晚上改到了下午,由一個小時延長到兩個小時。於是我們一人一匹馬,這些天來都快把城堡周邊玩遍了——登山、爬樹、打獵、看農奴們采棉花,不過有時候我也會跟某個采棉小妹躲起來幹點兒別的…總之,有幾次直到黃昏我們才匆匆趕回,面對孩子他爸的質疑,我只好嚴肅而欣慰的說:「這孩子太有學習積極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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