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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八章 大敵當前 文 / 末日先驅

    海因裡希還在不停的催,我們的軍團還在不緊不慢的行進。冬眠城又一次被拿下了,縱使這座坐擁十萬守軍的北地門戶足足扛了我們半個月。毫無懸念的屠城,這座十幾年來早已被雙方折磨到千瘡百孔的城市,終於在這一天於熊熊烈火中完成了它的使命。從此將不再有冬眠城和在它懷抱中冬眠的人們,它將跟南方成片成片的廢墟融為一體,無人問津,無人光顧,直到千百年後也許才能引起一些考古學家的興趣。

    兩個星期前,主力軍正式進入蠻荒之地。等待他們的依舊是險峻的冰原,嚴寒的氣候,還有那如詛咒般橫亙在同鑄會面前的冰封城,以及城內可能比冬眠城更浩蕩的亡靈大軍。

    其實我一直都在懷疑一個問題,為什麼我們每次都一定要攻打冰封城——既然那麼難打,幹嘛不直接繞過去呢?直接去找邪教的總部嘛!只要端了他們的老窩,就等於砍下了熾天之翼的龍頭,還能對冰封城形成合圍,拿下它就只是時間問題了。然而,當我們於幾天前正式踏入蠻荒之地的時候,才發現這裡遠沒有我想像的那麼簡單。

    那些說過六百多遍的惡劣環境,我實在不想多說,特別是當我把整個人都裹在棉衣裡,卻還是把鼻頭兒凍得通紅的情況下。看著那些把自己捂得跟個球兒似的,卻還在抱怨太冷的士兵們,我就知道今年乃至來年,也許還包括後年的棉農們都別想消停了,否則我們這些凍壞了的士兵們是不會停止問候他們祖宗的…唉,真不知道這裡的原住民是怎麼活下來的,呵呵,該不會都是些渾身長毛兒的野人吧。

    我們正在一條巨大的山澗中穿行著,或者說冰澗才適合,因為周圍全是冰,積雪也終年不化,就像這些不知綿延多少公里的大山也被凍住了一樣,以至於你放眼望去就全是一片炫目的白色。雖然這裡的寬度足以讓二百人並排行進,然而六萬多人,再加上各種物資,車馬,糧草,我們的陣線依舊在這著名的「冰封劍匣」中拉得老長。

    提到這個山澗的名字,就不得不說說一個源於蠻荒之地的傳說,當然,說是傳說也不過才流傳了幾十年而已,差不多跟熾天之翼的興起在同一時期。傳說中熾天使受諸神之命降臨人間,淨化這片充滿污濁和邪惡的世界。他來到蠻荒之地,教化這裡依然保持聖潔的人們,帶領他們走向救贖之路。就在那個無星無月的夜晚,他從蠻荒之地的邊緣拔出了那封存其中數千年的燃燒之劍,從而在這片萬里冰川中留下了一條長達百餘公里的裂痕!這就是冰封劍匣的由來了,而我們也正是走在這條…曾經放置過燃燒之劍的劍匣裡。

    當然了,這只是熾天之翼用來蠱惑人心的又一個謊言而已,傻子才會相信這些鬼話。如果燃燒之劍真有那麼大的話,他怎麼不一劍劈開榮耀城呢?哦…都不止是榮耀城,只怕連宿命高地都要被劈成兩半兒了吧,哈哈。

    一抬起頭,就能看到山澗兩側弧頂邊緣那些比人還大的冰錐,它們在距離我們至少數百米高的上空,就這樣如利劍般懸掛著。彷彿無數只史前巨獸的爪子,從下往上的將我們抓在手中,只要輕輕收攏就能將這數萬人碾得粉碎。

    而有些冰錐更是搖搖欲墜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掉下來…聖光在上!有一枚眼看著就掉下來了!隨著一聲碎裂的巨響,又有五、六根被震了下來,在山谷隆隆不絕的回音中,幾十個士兵就這樣死於非命!不是他們不想躲,山谷就這麼寬,幾萬人都擠在裡面,你說怎麼躲?這就出現一個更嚴肅的問題了——誰他媽把我們領到這條路上來的?!

    沒有人,一定要找個替罪羊的話,只能是海因裡希,是他讓我們盡快趕赴前線的,而想進入蠻荒之地就只有這一條路!所以他也一樣,每一個軍團的每一個人都是從這條死亡之路上走過來的,然後把幾千具屍體永遠留下…從傷亡比例上來說,這並不算多,畢竟還有幾萬人死在了沿途的要塞手裡。

    如果不是前軍一路攻打,一路佔領,一路標記的話,你根本不可能從一片這白茫茫的冰澗中分辨出哪些是要塞,哪些是普通的大冰疙瘩。經過了不知多少年的雪蓋冰鋪,山谷中的冰層早已如腫瘤般坑坑窪窪,參差不齊,這就更容易將那些要塞藏在山澗兩側的峭壁上。就地取材,從夾縫中修築工事,它們都不大,大部分只能容納幾十人,最小的更是只有幾個人。

    他們躲在暗處,隨時向山谷中的部隊突放冷箭,投擲長矛,面對如此浩大而臃腫的隊伍,幾乎閉著眼都能換來殺傷。還有的會通過繩索直接蕩入軍中,或者事先藏在冰層下的地堡裡,等軍隊行至時,突然從敵人腳下鑽出來,一通亂砍,在被殺死之前怎麼也能拉幾個墊背的。更有甚者會利用吶喊或猛敲冰壁來製造噪音,甚至直接用爆破的方式造成震盪,通過那些紛紛墜落的冰錐帶走大片大片鮮活的生命。這些要塞密密麻麻的幾乎佈滿了整個山谷,防不勝防。

    然而最可怕的卻是他們的攻擊方式——這種要塞一旦被發現,就注定會在集火中毀滅,可這些異教徒卻全然不怕這些,就像他們被分派到這裡之後,就默認了自己一定會死般無所畏懼。一換五,一換三,甚至一換一,他們就這樣用自己的生命不斷消耗著我們…雖然對熾天之翼中那些不要命的狂信者早有耳聞,可是當真正切身體驗到這些瘋狂的時候…還是會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好在絕大多數要塞都已被前軍剷除,留下的士兵也一直沒停止對山澗各處的全面清掃,我們倒是沒怎麼遭遇到這些。我們只需要壓低聲音,輕手輕腳,穩步前行,別像剛才似的把自己害死就行了。

    在這長達百十公里的冰川谷道中,我在沿途還發現了數十條斜向上通出去的岔道,借助裡面星星點點的火光,隱隱望去應該能直接通往山澗頂部。這些不過一人多高的通道寬窄不一,寬得差不多能並排容納二,三十人通過,窄的則不過十餘人左右,傾斜角度也不一樣,但是最平緩的也超過了二十度。據說這些就是盧西奧在前線進攻冰封城受阻時,命令後軍開鑿出來的,前前後後差不多用了一年的時間。

    雖然這些甬道在同鑄會撤軍時就被異教徒們封堵起來並做足了偽裝,但是在聯軍地毯式的搜尋中,它們還是被一一發掘出來。畢竟跟那些經年不花的堅冰相比,那些新近填補的冰塊色澤稍淺,關鍵是也脆弱得多。如今這些岔道口都分派了以數十人為單位的守衛,通道中還有不少工程兵在裡面進行清理和維護,估計等我們走遠了,他們可能還會將這些通道繼續升高,拓寬。看著崖壁上的坑坑洞洞,不由得這讓我想起了南方草原上被食人蟻纏上的大象,它看似高大威猛,力大無窮,最終卻還是會倒在億萬螻蟻前仆後繼的蠶食之中。

    額,說到拓寬…據說第一次北伐時,當聯軍統領——萊斯利.雷鳥看到山谷如此之窄時,當即下令全軍鑿石開山,結果自然是造成了大範圍的塌方,以至於所有深入谷中開鑿的那批士兵全被埋葬在了這個純天然的大棺材裡。

    本以為經過這麼一起事故後,應該沒人再敢拿這冰川谷道開刀了,結果第二次北伐的盧西奧.蒼狼又從山谷內部打起主意來。這些消耗了大量人力,物力和時間…當然人肯定也沒少死的工程,本來是試圖繞過冰封城,另辟他徑直接奔襲邪教老巢的。不過事實證明,這一舉動不僅把原本集中攻打冰封城的戰線直接拉寬到了十幾公里,還導致多支部隊在毫無目的性的亂轉中孤軍深入,要麼就是迷失在這一望無際的冰原中,凍餓而死,要麼就是陷入熾天之翼的埋伏,全軍覆沒,唯一的好處只能是遇見了那個…至今身份不明的羅蘭。

    當我終於看到冰封城的真容時,我第一反應是,我們是不是走錯了,因為我已經隱約間發現…前頭沒路了!而身邊的士兵也都開始議論紛紛,再往前走就只剩下跟兩邊兒一樣的峭壁了啊…但是如果這是條死路的話,一路上沿途佈防的友軍是幹嘛的?駐紮在前方不遠處的大片連營又是幹嘛的?這些軍隊都擠在這個被封死的山谷中,是要鬧哪樣兒啊?說好的冰封城呢?難道它也藏起來了?跟個小要塞似的?!

    我猜對了!它就藏在我們面前的峭壁上,不不不,不能這麼說,它不需要藏,因為它…冰封城,就是我們正前方的這面峭壁!你能懂我意思麼?它不像我們常識中的那些城市似的,不管是在山區、高原、還是平原,作為一座城市首先應該是修建在地面上…在這裡應該說冰面上吧,但冰封城偏偏不是,它是直接修築在峭壁上的!

    你能相信嗎?!這可不是只能容納幾十人的要塞啊!放眼望去,一個至少能容納十幾萬人的城市,它整個都依附於冰川上,沿著高達數百米,幾近直角的冰壁建造起來的!它不僅覆蓋了山澗盡頭的整片冰面,還從左右兩側延伸到了百米開外的周邊,同那這千里冰川渾然一體,宏偉,壯闊!以至於雖然還相距十來公里,我已能清楚的看到它如一輪放倒的新月般,橫亙在我們面前!至於它的內城還往山脈中延伸了多少,恐怕只有在天上才能看到了!

    我從未見過如此神跡,就算在夢裡。以至於我直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身邊不斷發出的讚歎聲,驚呼聲,卻在證明著所有人都跟我一樣震驚!該怎麼形容這座「鋪」在峭壁上的城市呢?鬼斧神工?還是巧奪天工?為什麼這些形容詞都顯得如此無力?!我愣愣的注視著它,突然間開始相信那個多年前的傳言了——那個一招擊殺盧西奧的熾天使,也許只有他才能修建這座…冰川之城吧!

    我們在距離冰封城五公里左右的地方駐紮下來。雖然我們本想離它更近一些,但是前面方圓兩公里的地方都已經被友軍們佔滿了,只留下營地和冰封城之間那些由損毀的攻城器械和遍地屍體堆積在一起的大片狼藉。

    什麼?你問我怎麼不去更近一點兒的地方?如果你想被城上的拋石車砸扁的話,我不會攔著你的。

    剛剛下令紮營,懷特就被一個他還高大的男人領去了第一軍團的中軍帳,據格林說,那就是第一軍團的騎士長——胡安.雲豹。這很正常,部隊會師後,軍團領袖自然應該第一時間去跟主帥報到,說說己方現狀啊,瞭解一下最新戰局啊,雜七雜八的…不過派一個騎士長來迎接我們的最高領導,是不是有點兒太小看我們第九軍團了?但是在海因裡希無暇親自出迎的情況下,讓同為獅心元帥的胡安來,也總比祭祀長——羅薩裡奧.狼獾,或者法師長——塞繆爾.金雕這些「外人」好些。對了,像第一軍團這種不僅僅是統帥,連各大分隊都由教會核心直接領導的軍團,在整個教會都是獨一無二的。

    雖然懷特走了,我們這些下屬卻也沒法兒閒著,還得督促各部盡快安營紮寨,生火造飯什麼的…當然我這塊兒的工作照舊由索伯一手代勞。我百無聊賴的站著,放眼看去就全是忙忙碌碌的人們、一望無際的連營和遮天蔽日的暗金十字旗。

    我從未見過如此壯觀的場景,壯觀的讓我在一瞬間產生了一種錯覺…似乎硝煙還未散去,腥臭與焦糊的氣味兒混雜在一起,戰場上是數不清的屍體——黃白相間的捍衛者,黑紅交錯的異教徒,他們堆疊著,糾纏在一起,不知道有幾萬還是幾十萬具。視野拉近了,冰封城已殘破不堪,士兵們還在不停的湧入其中,一層又一層,一批又一批,直到最高處,我看到了我自己,還有懷特、格林、朱麗奧斯…我們灰頭土臉的,都遍體鱗傷,卻歡暢的笑著,相互擁抱祝福。最後,我們抬起頭,看到僅存的一面血色旗幟被燒燬,而那面暗金十字旗,正迎風飄揚!是的,在看到集團大軍的一瞬間,我覺得我們會贏的!

    來吧,異教徒,看看你們的天神庇佑擋不擋得住我們的百萬雄兵!等等,等等,百萬?可營地中的似乎…

    我仔細觀察著,大致算了一下,卻發現在城下集結的隊伍應該只有幾十萬人,絕對不超過五十萬,這就意味著很可能只有第一軍團駐紮在這裡。那麼…其他三個集團軍呢,還有附近的地方軍隊呢?難道還沒到麼?不需要招兵整頓的他們怎麼會比我們還晚?或者是另有安排?可是如果進入蠻荒之地只有這一條路的話,他們又能去哪兒呢?

    「情況怎麼樣?」懷特剛回來,我就忙不迭的

    的問道。

    「主力部隊到冰封城下已經一個星期了,全面攻城三次,效果大家應該也都看到了,很不理想。」懷特看著作戰圖,面色凝重的說:「關於這個冰封城…說實話,我也是第一次見,它的整個城區都平鋪在峭壁上,雖然這樣讓它遭受攻擊的面積很大,但是相對的…它對地面部隊的攻擊範圍也會大得多,特別是那種居高臨下的層次型攻擊更是優勢明顯…」

    「而且關鍵問題在於…這個城市它不存在被攻破的問題…」懷特的語氣斷斷續續的,很不連貫,顯然還不適應這種怪異的城防:「它的城防不是由內向外的,而是自上而下的…這樣就算你攻進了第一層,你照樣還得接著往上攻第二層,第三層,天知道多少層…」

    「雖然這裡比剛進山谷時寬了一些,但是依然很有限,我們最多只能實現四百人並排衝鋒,根本發揮不出來兵力上的優勢。而且你們看,一旦攻至城下,由於它的月牙形構造,城頭和城尾就能對我們形成三面夾擊,傷亡必會劇增!」懷特在地圖上冰封城附近的區域比劃著:「而且就算前面的人衝進去了,拿下了他們的第一層,但是面對他們的多層次攻擊,後面的人還是不一定能衝進去。這樣的話,上層守軍就很容易對衝進去的士兵形成局部數量壓制,讓我們功虧於潰…」

    「還有,它的城牆都是些不知道凍了多少年的冰層,據說比那些混凝土式的城牆還結實,跟花崗岩差不多…而且冰層嘛,攻城的時候這梯子啊,繩索啊,根本搭不上,實在太滑了!徒手爬就更不用說了,總之…攻下這座城市的難度很大,很多難題都是我們從未遇到過的,也不怪得前兩次北伐都栽在這兒了。」說到最後,懷特甚至已經不自覺的歎起氣來。

    「那海因裡希元帥的意思是不是暫時停止攻城了?」我充滿期許的問道。

    「當然要攻,明天就攻!」看來是聽出了我的避戰情緒,懷特的語氣又堅決起來:「拂曉,我們就配合第八軍團展開第四輪攻勢!一旦攻破第一層,海因裡希元帥就會下令全體衝鋒,然後層層遞進,直到把冰封城徹底拿下!」

    「可我們人都不齊啊,咱們現在加起來都不到六十萬人吧,其他軍隊呢?」我終於提出了這個疑問。

    「哦,冰封城的地形你們也看到了,就算人再多也沒法形成大規模衝鋒或者完成合圍,只能擠在這狹窄的山谷裡,白白浪費時間。」懷特解釋道:「所以海因裡希元帥做出了調整,第五軍團的二十五萬人帶著總計六十萬的地方軍隊,以山谷入口為軸,分別向左右兩側行進,以求找到進入蠻荒之地另外的路徑。這次外圍軍隊活動的範圍會比以往兩次北伐更廣,數量也比以往更多,只要發現新路,他們就能立即**向內進發,而不必像前兩次一樣,只是做些試探性的調查。」

    「而第四軍團的二十五萬人帶著另外的四十萬地方軍隊,已經順著上次北伐由第二軍團在山谷中開闢出的通道,開赴冰原上方,並沿著上次留下的標記繼續向北擴散。就算依然找不到熾天之翼的老巢,至少也能在沿途清理邪教餘孽,為將來我們打下冰封城後,同其他軍團的順利匯合打下基礎。」

    「可是上次北伐不就是因為分兵太散,才導致冰原上的各路部隊首尾不能相顧的嗎?」格林立刻反問道。

    「是,上次一到冰原上面,陣型就完全散開了,好多分出去的部隊才一、兩千人,又沒有什麼目的性,在如此廣闊的地形上,自然容易陷入埋伏,或者與主力軍失去聯繫。但是這次不一樣,以第四軍團為首的這六十多萬人,只是分成了以六萬人為基數的十個分隊,分別向十個方向延伸,而且彼此之間都有相應的魔法符保持聯絡,一方有難只要發出信號,至少能得到附近兩支分隊的支援。再加上前人們留下的各種標記,這次的效果一定不可同日而語,還有…」

    懷特想了想又說:「只要我們能在攻城戰中取得優勢,海因裡希元帥就會立刻跟第四、第五軍團取得聯繫,要他們立刻與我軍在冰封城附近集結。因為現在第一軍團的指揮官們都有個設想——就是邪教的老巢很可能就藏在冰封城的裡面,也就是說,沒準兒拿下冰封城就能直接讓熾天之翼土崩瓦解了!」

    「那這些年來的傳聞又是怎麼回事兒?」海姆指著冰封城以北大片的冰原說:「前些年探子們總會聽一些異教徒說到長夜城這麼個地方,根據長期積累的情報分析,這座極北之城才應該是熾天之翼的主城。而且多年來教會對冰封城的定義也一直是邪教的邊防大城而已,哨探也從未發現過城內有過什麼大型的祭祀或禮拜活動,按理說,這不可能是主城啊。」

    「障眼法!」懷特咬了咬牙,斬釘截鐵得下出了這個結論:「我也跟海因裡希他們討論過這個問題,不少異教徒是提到過長夜城這個地方,但是這麼多年了,誰也沒提到過這座城市具體在哪兒。上次北伐盧西奧他們搜索的範圍也夠大了吧,不也沒什麼頭緒嘛!倒是這冰封城,地處峽谷,易守難攻,生生拖了我們這麼多年…總之,不管冰封城是不是邪教的主城,只要拿下它,就一定是個突破口!」

    「對了,冰封城裡…也有亡靈嗎?」格林問道。而聽他這麼一說,我們幾個的心也都提了起來,這塊骨頭本來就夠難啃了,要是再加上那些死靈生物,簡直都要把牙給崩碎了。

    「有!」簡單的一個字,已經幾乎讓我喪失了繼續往下聽的勇氣,可是懷特後面的一席話卻還在把我推向更深層的恐懼:「很多。之前的幾次攻城中,他們應該見識到了城牆上的骷髏弓箭手和喪屍長矛手,還有少數石像鬼,當然最可怕的還是那些憎惡拋屍車,也不知道在後面還有什麼更厲害的東西等著我們…」雖然在語氣上一直在故作強硬,然而從懷特臉上劃過的一絲膽怯卻暴露了此刻他的心情:「聖堂們早就提醒過我們,最可怕的從來都不是熾天之翼那些烏合之眾,而是阿倫和他麾下的亡靈軍團…如今他終於主動出擊了,自降身價的跟這幫異教徒混在一起,也好,正好把他們一塊兒收拾掉!」

    br/>「那…咱們明天該怎麼打啊?」我吞了口口水,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會太虛。天塹般的冰封城,加上不計其數的亡靈大軍,如果死亡召喚者再親自出手的話,我覺得我們都可以準備立遺囑了。

    「嗯,你們有什麼提議嗎?」懷特下意識的敲擊著我們幾個都看過不下十遍的地圖。

    我們面面相覷,對這複雜至極的局勢,一籌莫展。

    「看來我想的沒錯,明天還是得強攻了。」懷特說。

    「可第八軍團不是攻了三回也沒什麼效果嗎?」格林拿著一份報表說:「而且他們已經在城下折損了一半士兵了。」

    「所以他們才是第八軍團嘛。」懷特突然笑了起來,面部肌肉抽動著,跟上了弦似的:「明天雖然還是他們打頭陣,但是率先拿下城池的一定是我們!好好休息一晚上吧,將士們,明天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讓第九軍團給他們開開眼!」

    「為了光明!」我們齊聲吶喊,卻只為掩蓋內心的忐忑。

    「你覺得能行麼?」我一邊把朱麗奧斯給我的藥劑別在腰帶上,直到完全擱不下的地步,一邊問格林。

    「很難。」格林還在桌上的那一大推瓶瓶罐罐中翻騰著,把一些用於爆破和腐蝕的藥劑分了出來,對朱麗奧斯說:「這些也給海姆吧,他那些衝在前面的騎士應該用的上。」然後才把自己的恢復和增強藥水裝好,又對我說:「想攻下一座軍事大城,而且還是在這種戰術和兵力優勢都發揮不出來的情況下,只有找到它的弱點,才可能有取勝的希望,像這樣沒頭沒腦的強攻是很難奏效的。」

    「說的輕巧啊。」我悶哼一聲說:「要是有弱點的話,前兩次北伐打了這麼長時間能發現不了?!我估計只能跟他們硬耗了,大不了咱們三、五個換他們一個,拼也拚死他們了。」

    「話是這麼說,就怕打著打著這人死的太多,時間拖的太久,士兵們又該厭戰,怯戰了。到時候不管是懷特還是海因裡希多想打,只怕也是有心無力了。」格林搖了搖頭。

    「這終究是場持久戰,耗得起就贏,耗不起就輸,根本沒別的選擇。我倒覺得海因裡希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從南方徵集盡可能多的供應糧草和棉衣。」想起那些窩在南方無所事事的大爺們,再看看如今我們這尷尬的處境,我就恨得牙根兒癢癢:「咱們很可能要在這兒渡過…很多個冬天了。」

    「就跟蠻荒之地有夏天似的。」朱麗大小姐沒好氣兒的撇著嘴說,從把棉衣裹上的那一刻起,她那小嘴兒就沒正過。

    「得了,早點兒休息吧,與其發這些沒用的牢騷,不如攢點兒力氣攻城吧。」說著格林已經躺在床上,瞇起了眼睛,雖然我們都知道,今夜估計是睡不踏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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