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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章 迎頭痛擊 文 / 末日先驅

    並不是我故意省略了白天的情節,也不是早已透支殆盡的魔力讓我昏昏欲睡,更不是被凍僵的臉頰讓我連話都說不利索,主要是今天的戰況太…片面了,如果你只想聽好消息的話,我甚至無話可說。

    除了午間休整的那段時間,從東方既白到日落西山,我們用了一整天的前仆後繼,終於在冰封城下丟下了上萬具屍體。雖說按照之前的安排是第八軍團領頭,我們隨後,但是經過前幾天的消耗,他們早就學乖了,還沒進入城防範圍就排開了盾陣,那遲緩的推進速度連蝸牛看了都能找回信心。然後在懷特急不可待的咆哮聲中,萊克斯.游隼很痛快的同意讓第九軍團代替他們頂在前面。整個陣型的衝鋒速度立刻提了起來,唯一的缺點是,我們死的比沖的更快。

    我不想用「鋪天蓋地」、「遮天蔽日」之類的形容詞,我只想說在面對月光城十倍不止的箭雨中,我們步履維艱。就算僥倖能衝到城下,面對之前說到的三面夾擊,也只能更快的淪為人形標靶,而且在城樓上迎接我們的…遠不止這些。

    比如說,我終於見識到了骷髏們的**之箭。中箭的人會在數秒種內喪失戰鬥力,如果在這段時間他還沒被亂箭扎死的話。他血液會被感染成灰綠色,一旦接觸到空氣就會在蔓延中傳染給身邊的人,讓他們同樣變得虛弱乏力。

    比如說,我終於見識到了喪屍們的潰爛之矛。被長矛穿透,哪怕擦傷的人,傷口都會無休止的潰爛開來,直到將整具身體化成一團血水,濃漿。而只要接觸到這些血水的人,也會像他的先輩們一樣從接觸點開始潰爛,直到被那些**之血徹底侵蝕,然後等第三個人,第四十個人,第五百個人…跟他們攪拌在一起,讓這攤血海在翻騰中蔓延。

    比如說,我終於見識到了憎惡拋屍車的炮彈。他們將縫合憎惡從城牆上拋射下來,是的,跟砸死拉的那只一樣,除了比它還大。它們會砸死幾個人,再炸死十幾個人,然後那些四散飛濺的屍塊和內臟足以噁心死上百人。

    至於那幾隻石像鬼,他們完全沒必要用死亡波紋一整排一整排的收割我們的靈魂,或者將某個身著重甲的騎士輕而易舉的抓到空中,然後讓他摔成一團裹著爛肉的廢鐵。他們只需要在這陰霾的天空中盤旋,再時不時發出些哭喪似的嚎叫,就足以讓我們的那些士兵們魂不守舍了。

    如你還想聽得更詳細的話,你最好去找別人,我可要睡了,因為我跟你不一樣,明天一早我他媽還得上戰場,只為了像今天一樣被冰封城的那幫雜種們打個哭爹喊娘。好了,我給你三秒鐘的時間滾出我的視野,在我無處發洩的烈火把你徹底蒸發之前!一…二…我翻了個身,把裹在身上的兩層棉被又緊了緊。凍死在營帳裡,或者戰死在城樓下,如果真的存在神明而他又不是個聾子的話,我希望他能給我找個更有創意的死法!就像他能讓一個女人…漂浮在空中!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少數風系法師(比如那個至今想起來都會讓我的關節隱隱作痛的葉青)可以運用對風力的操控讓自己飄起來之外,沒人能讓自己像鳥兒一樣在天空翱翔。

    其他法師只能通過凝聚起些許魔力並在一瞬間集中向身下釋放,才能借助空氣的反衝力讓自己沖天而起,卻無法在空中將這個過程延續,只能再借助「緩降術」保證在下落的時候不至於受傷…當然了,在這個緩慢的過程中,如果身邊還有敵人的話,你會是個很扎眼兒的靶子。所以像我這種智商比較高的人,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拿來賣弄的。

    至於那些刺客,他們可以利用「閃爍」這種短距離傳送竄上天空,至於能竄多高,就得看他們又多大能耐還有多不怕死了,因為如果第二次閃爍無法及時續上的話…你就會毫無懸念的掉下來,然後竄的越高,摔成一推肉醬的幾率就越大。單就閃爍這個技能來說,影子刺客也就能連續施展兩次而已,其後的施法間隔則會逐次增加,幽魂殺手應該是三到六次,至於鬼靈大師…好像沒人統計過。

    然而,這個女人,在前面這三樣兒全沒用的情況下…我也只能說這是又一個「神跡」了。我看了她好久,就像身邊兒的所有人一樣,除了我還用上了望遠鏡…我只是想知道她是怎麼飛起來的,你非問我的話,我當然要這麼說。

    黑色的長髮在空中披散開來,煙雲繚繞似的眼睛中放射出比狂信者還要狂熱一萬倍的光芒,照耀著她那蒼白到近乎於病態的臉龐,單薄的黑色長裙沒有任何其他的裝飾,只有那雙白玉般赤足從裙擺下露出,猶如點綴在夜空裡的星光。在咧咧寒風的摧殘中,她張開雙臂,似乎在享受!在殺聲震天的戰場上,她高聲頌揚,似乎在歌唱!

    而只要她出現在戰場上,守城的異教徒們就會像嗑了藥似的,在一片嘶吼似的歡呼聲中變得更加瘋狂!刀劈的更快了,弓射的更遠了,連鎧甲好像都變得更結實了,皮肉都更抗打了…我甚至覺得他們都感覺不到疼了,都不怕死了!

    「看來這就是熾天之翼的聖女——莎爾了。」格林面色凝重的對我說:「真沒想到原本只負責迷惑教眾的她也會上戰場,如果我們能幹掉她,異教徒們一定會士氣大傷!」

    其他將領們顯然也是這麼想的,於是一時間,所有的攻擊都集中在了她身上!弓弩,長矛,風刃,冰錐,巨石,火球…任何你能想像出來的攻擊方式都一股腦兒的向她飛去。我看著她,看著這個同鑄會深惡痛絕的魔女,看著這個傳說中人盡可夫的**,卻突然想起了那暴風驟雨中的蝴蝶,那麼輕柔而脆弱,輕柔到在一秒就會被扯得粉身碎骨,脆弱到在下一秒就會被撕得魂飛魄散,直到…這些風暴全部在她面前化作無形!

    箭,折斷了。

    長矛,彈開了。

    風刃,散去了。

    冰錐,震碎了。

    石塊,崩裂了。

    火焰,熄滅了。

    >這是多麼強大而嚴密的防禦力場!

    強大到連懷特的光明之力都擊不穿!

    嚴密到連萊克斯的烈焰風暴都燒不進!

    驕傲的,從容的,堅不可摧的。

    宛如冰封城的守護天使…

    「再這麼打下去可就拼光了!」我沖格林喊道,同時閃過一支直奔胸口飛來的重弩,它沿著火焰護盾擦了過去,火星四濺。

    第一次開始想念自己剛加入第九軍團的那段時光,沒人知道我是誰,也沒人把我放在眼裡,如果對面兒打的太狠,我大不了找個牆角貓起來,反正也沒誰有閒心管我這個無足輕重的人。可現在不一樣了,我當上了將軍,作為法師團的首領,無論走到哪兒總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我,哪怕我露出一丁點兒怯戰的意圖都可能影響到身邊的一大片人。所以…雖然我怕的要死,卻也只能硬著頭皮頂在陣前當靶子!

    就跟我身邊的格林一樣。

    「那又怎麼樣?除非懷特自己改變主意,否則就算剩下最後一個人,他也會拼到底的!」格林同時撐起八面明光盾,卻還是被附近爆開的憎惡炸彈濺了一頭一臉,半截流著污血的手指才剛剛被他從嘴裡吐了出來,如果換成個沒有加持聖靈庇佑的士兵,只怕又要被感染了。

    「我他媽都死了二十多個法師了!」我大罵著,又向城牆轟出兩計炎爆,看著那些大大小小的被炸裂下來的冰塊兒,我知道他們依然沒找到什麼有效的法子來對付我。但是…也僅此而已了,面對這覆蓋面積足有數十萬平米的城防,就這種程度的轟炸,都不知道一百個我能不能起到實質性的作用。至於我的那些手下們…最需要考慮的不是怎麼才能多造成些殺傷,而是怎麼才能別死那麼快!

    騎士們幾乎都頂在前面,本來就不夠用的牧師們大部分也都派去前線支援,導致我的法師們只能憑自身護盾和反應速度來躲避那些弩箭,長矛,巨石,炸彈。幾乎沒有任何時間吟唱高階法術,只能用火球,冰錐,雷光彈這些初級法術給冰封城撓癢癢。可就算這樣他們還是受到了異教徒的重點照顧,在那劈頭蓋臉的指向性攻擊中,被不停的重創,殺傷。

    「我也失去了十六個兄弟了,索薩!」說到這些,一刻不停的為前線軍隊加持防禦法術的格林目光又悲愴起來:「第一天六個,第二天三個,昨天五個,今天也已經兩個了,而且…」話沒說完,他就向一個剛被死亡波紋命中的牧師跑了過去,但願這個可憐的人不會成為第十七個。

    我茫然的目送著那些士卒們,他們擁堵在這個狹窄的山谷中,在後軍的推搡下,前軍就算想不往前衝都不可能,他們就像是被送進巨獸口中的佳餚,卻永遠都沒法將它餵飽。矗立在我們前面的冰封城,彷彿一把出鞘的魔劍,切下我們的每一塊兒肉,搾乾我們的每一滴血,砍斷我們的每一寸骨頭,直到將這些膽敢爬進劍匣的臭蟲斬殺殆盡…

    我看到了剛從中軍帳回來的懷特,還穿著那殘破不堪的重甲,雙眼都充滿了血絲。今天他身先士卒,沖在了最前面,勢不可擋。當我以為月光城的那一幕又要重演時,一個手持大十字重劍,身著黑鐵鎧甲的人攔住了他。所有人都認為這個不知死活的黑武士會立刻在懷特的重錘下粉身碎骨,卻想不到他不僅用大劍生抗下了懷特的雷霆一擊,還有來有往的跟懷特戰在一起,竟然…勢均力敵!

    我已不想過多的去描述那些石破天驚,更統計不出在他倆的對決中傷及到了多大範圍內的多少人,總之,在這一明一暗的角力中,所有接近他們的東西,人也罷,馬也罷,攻城車也罷,都被那肆虐的能量力場撕得屍骨無存。

    不管因為他是第八軍團的領袖還是鷹眼魔導,作為一個法師,萊克斯.游隼敢衝鋒陷陣,都實在是件…霸氣外露的事情。但是他很快就被一名迎面而來的巫師搶盡了風頭。

    雖然那張陰沉的臉和那身樸素的黑袍都沒法跟萊克斯那英俊的面容和華麗的戰衣相提並論,但在這場堪稱絢爛的魔法攻防中,他卻沒讓這位鷹眼魔導佔到任何便宜。如果不是我被那些上下翻飛,你來我往的法術晃花了眼或者萊克斯故意詐敗的話…我甚至覺得那個巫師都快贏了!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黑武士,居然在跟一位獅心元帥超過數十回合的戰鬥中不落下風,一個其貌不揚的巫師,居然在跟一位鷹眼魔導幾十輪的對轟中佔據優勢…讓我們看到了冰封城不僅有堅如磐石的城防,還看到了它也有獨當萬夫的強者,而且不止一個!當這兩樣加起來的時候,我們就看到了…絕望。別忘了,直到現在我們的攻勢都不足以讓古烈親自出手,而那個一劍斬殺盧西奧的「邪神」可連面兒都還沒露呢!

    「明天…不攻城了。」懷特的聲音聽起來很頹然,不知是因為這些天來無休止的消耗還是對戰局的失望。這是他從未表現出來過的情緒,就算我們跟青龍會陷入拉鋸時也不曾有過:「這樣下去…我們只能徒增傷亡。」

    「那海因裡希的意思是…」我欲言又止,雖然「撤軍」這兩個字幾乎脫口而出。

    「想辦法…再想辦法吧。」懷特歎了口氣:「海因裡希元帥已經跟第四軍團取得了聯繫,希望他們能從冰原上方給冰封城一些騷擾,但是…地形擺在那兒,從一個近乎於垂直的角度,很難對他們造成什麼有效的打擊。」

    「想改變戰局的話,恐怕只有從冰封城內部入手才行。」格林捏著由於疏於打理而冒出了些鬍鬚的下巴,眉頭緊鎖:「恕我直言,元帥,我們有沒有可能…買通或者策反城中的士卒?」

    彭!手重重拍在桌子上的聲音,懷特霍的站了起來,勃然大怒:「你說什麼?!跟那幫熾天之翼的雜種合作?跟那些異教徒合作?!」他在「異教徒」這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你是怎麼想的?!同鑄會的教義都忘了?在正義面前所有邪

    惡都終將淨化,在光明面前所有黑暗皆無處藏身!連這些你都忘了,虧你還是個光鑄牧師,虧你還是我的牧師團長!你簡直…」

    「額,是說從內部入手嗎?」在懷特那無處發洩的怒火將格林徹底吞噬之前,我連忙插嘴說。

    「不可能的!」懷特用力一揮手,打斷了我的話:「我們跟熾天之翼之間只能你死我活!不管他們是否悔過,都永遠不會得到赦免,一天是異教徒,終生是異教徒!他們,必須死!」

    「可是,就算不通過他們,也有可能打入內部啊。」

    「誰能?你嗎?!」懷特沒好氣兒的說。看來被那個黑武士逼平的現實,至今還讓他氣血翻騰。

    「我當然不行。」我咧了咧嘴:「但是刺客可以。」

    「刺客?」懷特冷笑道:「你是說那些永遠見不得天日的盜賊?堂堂同鑄會何時淪落到要靠這群鼠輩幫忙了?!」

    「元帥,也許我剛剛確實失言了,但是…」格林又向懷特勸說道,表情上絲毫看不出慘遭訓斥的不滿:「您真的應該冷靜一下。現在唯一有可能拿下冰封城的辦法,就是從內部入手,而索薩的建議也並非不可取。在同鑄會的教義中不也一直在教導我們,理應相互包容、扶持麼?何況刺客還能做到很多我們做不到的事情,比如說,暗殺那個魔女!」

    「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這些年來教會從未跟月下美人合作過,上哪兒去找刺客幫我們?」雖然依舊不認可,好在懷特的口氣總算緩和了一些。

    「我倒認識一個。」我立刻說。

    「不會是那個影子刺客吧?」格林失望的表情流於言表。

    「影子刺客?!」懷特更是忍不住大笑起來:「索薩,我的孩子,你不會是真想靠一個小小的影子刺客搞定這座城池吧?!還是只不過想說個笑話,緩解一下氣氛?」

    「人總是會成長的嘛,畢竟我最後一次見她也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我耐著性子解釋著,雖然那個女人的一瞥一笑已經開始在我腦海中翩翩起舞:「何況只要找到一個刺客,就能通過她聯繫上更多,只要能給她足夠的報酬就行了。」

    「報酬有的是,只怕她們不值。」懷特不以為然的笑著,顯然對我的提議沒報什麼希望。

    「找她…有用麼?」離開營帳後,格林問我,神色間看來也對那個小財迷充滿了質疑。

    「死馬就當活馬醫吧,反正也沒什麼損失。」我隨口敷衍著,盡量沒表現出心中那些莫名的喜悅和…緊張。

    我走進一座廢棄的要塞中,雖然這裡陰暗而寒冷,但不知道為什麼,我不想在營帳中跟她聯繫,更不想讓那些來來往往的人和他們帶來的嘈雜打擾到我們。

    哪怕一丁點兒,都不能忍受。

    掏出那張卡片,讓它在黑暗中繼續閃著螢光,這是除了魔法書和畫像一直被我帶在身上的第三件東西。我將它捏在手中,卻遲遲不想將它燒掉,彷彿失去了它就會丟掉關於她的所有記憶。可是比起回憶,在那些飛揚在冰雪中的灰燼裡,我發現自己還是更喜歡…眼前的真實。

    還是那遮住左臉的黑髮,還是那翠竹般墨綠的眼睛,她就站在我面前,把玩兒著更精緻的匕首,用更靈巧的手,看著我,用更嫵媚的眼神兒,對我說:「哇哦,大男孩兒,你這是在哪兒過冬啊?」用更**的聲音。

    如果她的身影不是那麼模糊,我已經一把將她拉過來擁入懷中了,可惜我還沒花癡到擁抱一個虛擬投影的程度。這只是一種通過某種魔法結界製造的法術效應而已,對於這些精於幻象的刺客,不過是低成本的彫蟲小計。

    「我在冰封城。」跟心情比,我的語氣聽上去很平靜。

    「你也參加北伐了?」她眨了眨眼睛。

    「作為第九軍團的將軍,當然!」我揚手褪去了披在身上的皮裘,露出了火紅的金色戰衣,絲毫都不覺得寒冷。

    「呦,灌鑄法師了。」她指著我胸前的獵鷹十字章,嬌笑著:「難得你這**師還記得我,怎麼著,打算**我麼?」

    「如果冰封城拿下了…可以考慮。」

    「哦…」她故意拉著長音:「那看來你們是拿不下了。」

    「所以才要找你幫忙啊。」

    「啊?」她愣了:「什麼意思?」

    「我們遇到麻煩了,這幾天…」我用力揮了揮手,盡量不讓自己想起那些慘烈的場景,特別是在這個令人喜悅的時候:「簡單點兒說吧,我想讓你們潛入冰封城內部,幹掉一些他們的骨幹,特別是那個莎爾…」

    「等等,等等。」她打斷我的話,皺起了細眉:「你是在說冰封城嗎?那個同鑄會打了幾次都沒能打下來的冰封城?!」

    「是啊,你以為呢?」

    「你好閒啊,還有工夫逗我呢?!」她的語氣變了。

    「雖然有時候我確實想逗逗你,但不是這一次。」我卻依然不識趣兒的調侃著:「我是真想…」

    「你有多恨我?」她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

    「恨?我不恨你啊,我怎麼能恨你呢?!我…」

    「不恨我,幹嘛要害死我?!」

    「我怎麼了就要害死你啊?」我越來越聽不懂了。

    「冰封城啊,寶貝兒,冰封城啊!別以為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她湊上前來,盯著我,鼻尖兒離我的嘴不超過三公分

    ,刀一般的目光卻使我沒法想入非非:「你們打了多少年都打不下來的地方,居然想讓我潛進去?!我實話告訴你吧,不管你是什麼目的,我絕不會去的,我這輩子都不會去的!連冰封劍匣我都不去,不,我他媽連蠻荒之地都不去!」

    「你別著急啊,你…你總不能…危險總是存在的嘛,如果只是去郊遊的話,我也不找你啊…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她突如其來的暴走,讓我一時間語無倫次:「難道你都不想聽聽我給你的報酬麼?」

    「報酬?是報仇吧!」她誇張的笑著:「謝謝,不想!」

    「你…」

    「就算你把榮耀城送給我,命都丟了,有什麼用?!」

    「你怎麼就對自己那麼沒信心呢?!」我也急了。

    「你們幾十萬人都攻不下來的城市,你讓我一個幽魂殺手去搞定,我凍壞了的大男孩兒,你病得不輕吧?!」

    「我沒說讓你一個人去吧,你可以去叫人啊!你能招到多少人,他們要多少酬勞,我都能給呀!」

    「我找誰去啊?你當都跟你似的,掙錢不要命?哦,對了,你不是為掙錢哦,你是為了當官兒,是吧?那你去跟他們拼了好嘍,沒準兒能追封你個鷹眼魔導呢,我的大將軍!」

    「你聽我說,勞薇,你冷靜冷靜。」我深吸一口氣,總算把語氣緩和下來,因為我發現在鬥嘴上,我佔不到絲毫的便宜:「首先,你…不,是你們!你們是刺客,會潛行,會閃爍,你們都是藏匿大師,最擅長的就是潛入和暗殺,這都是你們的優勢,你懂麼,勞薇?」我想我現在的表情一定很苦口婆心:「更重要的是你們跟熾天之翼從無過節,所以他們一定不會把過多的精力放在對刺客的防備上。要知道你們跟我們不一樣,很多對我們來說難於登天的事兒,對你們來說其實都易如反掌,不是麼?所以我真的…」

    「好了,索薩。」她第一次叫著我的名字,再次打斷了我,口吻卻不再咄咄逼人,而是…帶著一些無奈,還夾雜著一絲悵然:「我真的不會來的,我從來都不是個喜歡玩命兒的人。所以…就這樣吧,我想我們不會再見了。」

    「勞薇,你聽…」

    「祝你前程似錦吧,我的大男孩兒。」

    我愣住了,直到她對我說出了這最後一句話,伴隨著那些虛影完全消散在了黑暗之中,不管我怎麼喊,怎麼抓,怎麼抱,都沒能讓她多停留一秒鐘。

    她拒絕了我的交易,對我來說,卻並不重要。

    我蹲下身來,試圖找到那些卡片的灰燼,就彷彿它們不管碎成了幾千幾萬片兒,我都能把她再拼起來。可是除了冰涼的雪和刺骨的嚴寒,我什麼都找不到。

    也許,我真的再也找不到她了。

    恍然若失,雖然…我從未擁有過。

    好吧,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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