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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節 各自的羈絆 文 / 第七流承

    「生於這片草原,葬於這片草原,最終回歸風的懷抱,這本就是吾之一族的宿命。」或許是在摔下馬匹時拉傷了肌肉的緣故,蓋烏斯在蹲下身子時,微微地皺了皺眉頭,「原本,他們或許可以安詳地拉著子女的手掌逝去,或許可以微笑著在狩獵的途中長眠,即便是戰死,也應當是死在馬匹的背上,正面敵人之時,而非像現在這樣毫無還手之力地被屠戮。」

    「蓋烏斯……」裡恩不知該如何勸解眼前一臉沉痛的少年,自己所感受的憤怒與悲傷,顯然遠遠不及與這些牧民擁有過深厚感情的蓋烏斯,朝著四周看了看,他卻沒能找到求助的對象。亞麗莎僅僅偷偷看上了幾眼,便強忍著嘔吐的衝動離開了這裡。相對好上不少的勞拉,

    也是面色慘白地選擇了同行。至於菲的離去,則多多少少有著避嫌的意味。而奧利維爾,不奧利巴特殿下則是正和那名名為穆拉的校官,在不遠處低聲討論著些什麼。所以,裡恩猶豫了片刻,還是如同上次那般,點燃了手中的火把,默不作聲地遞到了蓋烏斯身前。

    「謝謝,但……」立起身子來的蓋烏斯,身子依舊微微有些顫抖,舉著手中的火把,又看了看天空中漸漸增多的鷹鷲,「按照他們生前的意願,大多還是會選擇天葬的吧。雖然有些任性,我還是想要遵從它。能夠在死後將自己的一切,回饋給養育了自己的草原,對於我們來說,才是最高的榮譽……抱歉,既然出現了這樣的事情,我不得不回去把一切報告給父親,所以今晚,就麻煩你們在附近找一處地方暫歇一晚了。明天早上,代替我的嚮導和補充的馬匹應該就會到位了。」

    看著蓋烏斯跨上原本勞拉的坐騎縱馬離去,裡恩終究還是沒有說出那句話……

    「結束了呢……這場對於草原上的民族來說,漫長的噩夢。」

    「奧……殿下。「雖然只是相處了短短的兩天,但裡恩卻已然將那名風趣的吟遊詩人當做了知心的友人,即便是他曾經短暫的露出了迥異的一面,少年也沒能聯想到他會是這般身份。

    「哎,還是叫我奧利維爾先生吧。穆拉,我有幾句話想要和裡恩單獨談一談,你能不能……放心,我以皇族的榮譽起誓,絕對不會趁機逃走的。哎,難道你是擔心我移情別戀麼,放心啦,從小一起長大的你,永遠是我最愛的存在啦。「看來即便是披上了皇族的外衣,他依舊正經不了多少。

    「穆拉先生,放心吧,我不會讓殿下有逃走的機會的。」裡恩的保證,顯然比起奧利維爾的誓言有效了不少,穆拉默然的點了點頭,和兩人拉開了一些距離,但那雙眼睛,依舊炯炯有神地監視著這個方向。

    「裡恩,這半年來的旅行,我以流浪的演奏家的身份,見識到了原本身為皇子,或許一輩子都無法見識到的內容。而以我所見,在帝國的年輕一輩中,你可以算是最為出色的幾個人之一。」

    「殿下謬讚了。」

    「不不不,即便是亞爾賽德子爵對你的誇讚是摻雜了一些私人的感情。」奧利維爾從懷裡掏出了一張信紙,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但我這兩天親眼所見之物,卻是不容辯駁的,能和這些年來聲名鵲起的劍帝萊恩哈特戰鬥到這種程度,你已經足以自傲了。」

    「我,還差得遠呢。」是的,即便是自己已經比三個月前初次交手時強大了許多,可仍然沒能探查到對方的底線,事實上,這一次的交手,對方連上一次那把奇異的長劍都沒有使用,可依舊穩穩地佔據了上風。

    「嘛,別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成功地終止了對方的暴行,不是麼?」

    只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而且,對於草原上的部落來說,已經留下了永遠難以忘去的傷痕。

    「別總是一個人背負著,你啊,不是明明已經有了一群不錯的夥伴了嗎?」不知為何,奧利維爾此刻的臉上雖然掛著笑容,卻總讓人覺得有種莫名的悲傷,「而且,都是可愛的女孩子呢。當然,如果真的有什麼不方便像異性訴說的煩惱的話,我這個知心的大哥哥,也是隨時向你敞開懷抱的啦。來,趁著離別在即,就在我的懷抱裡好好地述上一場衷腸如何?」說著,張開雙手的裡恩便大步向著裡恩撲了過來。

    「奧利維爾先生!」裡恩慌忙側開了身子,卻沒料到,奧利維爾卻是趁機跑向了不遠處的馬匹,當然,他最終還是沒能逃脫一直警惕著的穆拉的魔爪。

    「哈哈哈,這樣才對麼。」如同小雞一般被穆拉抓在手中的奧利維爾微笑著朝著裡恩擺了擺手,「那麼,裡恩,就請你代我向那幾位小可愛告別。姆,穆拉,不要把人家抓得那麼緊啦。」

    「啊哈哈,不愧是殿……奧利維爾先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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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隊伍裡唯一的男性,裡恩在略顯沉悶的晚飯後,義不容辭地擔任了守夜的任務,白日的密佈的烏雲已然隨著結社的離去而消散,但裡恩的心頭卻依舊沉甸甸的,萊維離去的話語,猶自繚繞在少年的耳邊——天真,是那個據說見識過地獄般場景的男人對自己的評價,的確,自己的理念是和對方格格不入,但是,用手中的樹枝撩撥了一番篝火,讓原本黯淡了一些的火焰再一次濃厚起來,裡恩望著數百亞矩遠處依舊一片狼藉的村莊,被說做天真也好,被認為幼稚也罷,無論對方有著多麼崇高的理想,自己也依舊想要從眼前的點點滴滴做起,努力地朝著那個令人憧憬的身影前進,哪怕是靠近一點也好——篝火中那跳躍著的焰心裡,裡恩似乎看見一張威嚴的面孔,而當少年伸出手,想要再看的真切一些時,那宛若幻象一般的他,早已消逝了蹤影

    「裡恩!」一雙冰冷的小手,使勁地將少年已然探入了火焰中的右手拉扯了出來,「沒有燒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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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啊,亞麗莎,還沒有睡麼。沒事的,一般的火焰根本沒有辦法灼傷我。」看著緊張地尋找著自己手上傷口的金髮少女,裡恩有些歉然道。

    「唔,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貼著裡恩坐下的,亞麗莎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因為明天就能見到爺爺了,所以有些興奮的睡不著,而且今天在那裡,看見了這樣的場景,我……」少女又稍稍向裡恩靠攏了一些,「乃,裡恩,明明應該感到憤怒的,可我卻更多被恐懼所支配,這樣的我,是不是很沒用啊,白天的時候,也一點都沒法幫到裡恩。」

    「當然不是。」下意識地安撫著少女因為激動而探到自己身前的腦袋,裡恩溫柔地笑著,「比起初次見面的時候,亞麗莎已經強大了很多很多,不論是在戰鬥上,還是在心理上,亞麗莎都很強大。亞麗莎的溫柔,亞麗莎的善良,我一直明白著的。」

    「姆,裡恩在這個時候總是會說一些漂亮話來哄人。不過,聽起來的確是很誠懇啦,所以,本小姐就全盤接下來了。」稍稍抗拒了一瞬,亞麗莎還是在那舒服的感覺中露出了享受的笑容,隨即,她則是一臉正色地說道,「既然裡恩都承認了我的強大。那麼,亞麗莎剛剛把心中的煩悶分給了裡恩一半,也請裡恩將自己的煩惱,也分給亞麗莎一半吧。」

    裡恩臉上的笑容,連同他的動作,都僵硬了起來,但是,認真起來的金髮少女,並不準備給他逃避的機會,肩膀上按壓著的那兩隻小手,雖然力道不強,卻是無比堅定。

    「其實……我。」裡恩決定,就聽從奧利維爾臨走時的建議,稍稍將自己的心扉,打開一些,「或許是最近經歷了太多的緣故,我已經稍稍有些分不清了,那現實與幻想之間的界限。我的心裡,關押著一頭野獸……」

    無疑,靜靜地傾聽著的亞麗莎,是一個相當不錯的傾訴對象。原本裡恩只是想要稍稍聊上幾句嘗試舒緩一下壓力,卻沒想到,自己就這樣不停地自述著,直到意識到因為口乾舌燥嗓門變得有些乾澀,時間已然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對心中那頭被枷鎖束縛著的無形野獸複雜心情,對看到了浮游都市,蒼藍巨劍,碧綠大樹的疑惑,乃至對獅子皇帝的憧憬。

    「唔,雖然有很多不太明白的地方,但是裡恩能夠將這一切告訴我,真的很高興呢。」金髮少女打了個小小的呵欠,「姆,也差不多該回去睡覺了,下一次,一定要告訴我更多,更多哦。」說完,亞麗莎將便轉身走入的帳篷。

    ………………

    稍稍有些失態了呢,裡恩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看來自己的確有很強的傾訴欲呢,只是被簡單地引導了一下,便吐露出了如此多的內容。呼,真的感覺輕鬆了好多,正好,簡單的活動一下身體吧,就當是補償一下晨間缺失的練習吧。將正悄悄地將身子向著熟睡的塞爾娜湊過去的艾德裡克拉來頂替自己站崗的位子,裡恩提起了白夜。

    「裡恩。」才剛剛遠離了營帳幾步,裡恩的身後便傳來了勞拉的聲音。說起來,一向作息規律的他,這個時候沒有入睡是比亞麗莎更加異常的行為吧,莫非是被自己和亞麗莎的談話吵醒了。

    「或許我沒有亞麗莎那樣的善解人意,也不太擅長用語言表達自己的情感,但是只要是用手中的這把劍,也一定能夠幫裡恩分擔一些壓力。所以……」坦然地印證了裡恩的猜想,舉起了手中的大劍的藍發少女眸中,似乎除了平常的認真,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

    「啊,求之不得呢。」裡恩沒有多想,欣然地接受了勞拉的邀請。

    比之平常,要大上了數倍的強度呢,在經歷了白天和萊維的苦戰後,原本就沒有完全恢復的裡恩,在激烈的訓練中,甚至一度處於了下風。對於沒能夠幫助到自己,作為和自己一同行走在劍之道上的武者,勞拉心中的不甘,顯然要比亞麗莎強烈數倍。而對於結社所屬的獵兵的暴行,她的憤怒,也不亞於自己半分。葛蘭雪上傳來的情感,和自己是如此的契合,這也激起了裡恩的鬥爭心,加快了揮劍速度的他,卻沒有注意到,對面的少女臉上,那閃過的欣慰微笑。

    最終,當白夜破開葛蘭雪的防禦,制住了勞拉的要害時,這場有些變味的訓練才落下了帷幕。久違的,裡恩因為勝利而興奮地低聲歡呼著,氣喘吁吁地躺在地面上,在這無月的夜晚,沉溺於草原上獨有的璀璨星空。漸漸陷入睡夢中的少年,以及,在他身旁,微閉著眸子靜靜守候著的少女,就如同畫中一般。

    ………………

    啊,身子好沉重,果然是因為運動過度了麼,可是,怎麼覺得連呼吸也有點困難了。等等,這久違的感覺。

    即便是直立而起,裡恩依舊沒能掙脫如同樹袋熊一般掛在自己身上的女孩,不過,劇烈的動作還是讓她不情願地睜開了雙眼。

    「呀,裡恩,早上好。唔,恢復了往常,不,比原來更加令人安心的味道呢。」通過搖晃再一次將裡恩壓倒在了地面上,菲柔軟的身體不停地在裡恩身上蹭著。

    是在用這種獨特的方式在鼓勵自己麼,其實,只要能夠和好,自己就已經很開心了。畢竟,在此刻的裡恩心中已然將自己認定成了爭吵中錯誤的那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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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蓋烏斯所說的那位嚮導,是一位叫做西瑪的青年,驅趕著兩匹黑色駿馬的他看起來也是身手不凡的模樣,應當也是一名訓練有素的戰士。

    相比較大多性格淳樸的牧民,據說有著一半帝國血統的西瑪,顯得要跳脫上不少。一路上,他都有一塔沒一塔地和裡恩一行人開著玩笑。只是,在看向菲時,他的目光多多少少有些不自然。

    選擇了坐在裡恩身後的菲對此卻並不在意,但驟然間

    ,她的身體卻是一僵,在裡恩耳邊輕聲道,「血的味道!還有……」

    「西瑪先生。」裡恩看了看身後顯得有些怪異的女孩,見他似乎不願多言,便將目光投向了領頭的牧民。

    「啊,我也感覺到了。不過,不是人類的血,似乎是……」皺了皺眉頭的西瑪,忽然想到了誰什麼,隨即面色大變的他便丟下眾人,催促著胯下的馬匹,奔向了西面。

    …………

    映入遲了些許感到的眾人眼簾的,是被鮮血的源頭——數只被斬斷成兩截的牧羊犬,以及他們的主人——被一名藍發青年一腳踩在身下卻依舊苦苦掙扎著的牧民,面目被塵土模糊的他,已然看不清了原本的相貌。

    「卡格裡斯,你怎麼會在這裡。啊,混蛋……」叫出了同伴名字的西瑪,揮舞著武器怒氣沖沖地斬向藍發青年,卻被一閃而過的劍光給劈飛了出去。

    「真是的,一個一個怎麼都那麼衝動。」藍發青年轉過身子,對著菲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喲,菲,雖然預料到會和你相遇,卻沒想到是在這樣的場景下呢。」

    (好吧,這一章還是沒能完結這一幕,下面還有第八節的一段比較重要的劇情。

    恩,由於要玩閃2,而且我是全人物對話,全p達成的強迫症患者,所以十一前要暫時改成兩天一更了,十一的話再看情況吧,大家見諒。

    其實裡恩的身世對於我的大綱倒是起到了一定的補足作用,不少劇情的合理性也提高了一些,蠻好蠻好。

    但是閃2里面挖的坑太多太大,而下一部軌跡又要兩年後,真是讓人不爽,到時候我即使按照大綱準備寫個一百多萬字也差不多該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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