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節 未盡的曙光 文 / 第七流承
「啊，好累。」陰暗寂靜的房間，模糊的視線，強烈的不真實感，「嘖。」習慣性地抬起的右手，此刻卻被一圈圈的繃帶包裹得如同棒子一般，簡直就如同亞麗莎的手藝一般，但是，這是不可能的吧，那個少女此刻應該是乖乖地在盧雷的老家呆著吧。
「哥哥，水。」一旁艾麗澤那稚嫩熟悉的身影，也終於讓他確認了此刻所處的位置——自己還是在帝都的旅館《天空》中的房間裡吧。
「謝謝。」少年的喉管中，的確依舊如同被灼燒過一般乾澀著呢，這區區半杯溫水，也只能勉強做到了潤濕的程度，「艾麗澤，是新的一年了麼？」
「嗯，不過，哥哥你，已經睡了兩天三夜了。哪天晚上，是杜芭莉姐姐將昏迷的你送回旅館的，對了，還有一個超帥氣超溫柔超美的金髮大姐姐和她在一起，簡直就像聖女殿下一樣，奧利維特殿下都看呆了呢，嘿嘿，她和摸了摸艾麗澤的腦袋，說我是個好孩子。」
「再來一杯，還有，麻煩把窗簾稍稍拉開一些。」
「哦。」乖巧地又續上了一杯早已涼好的開水的艾麗澤，順從地拉開了窗簾的一角，並沒有預料之中刺目的眼光，窗外的世界，是灰暗而又陰沉的。
「那麼說，哪天晚上事實上在和我分別之後，就一直和奧利維特殿下在一起麼。」
「嗯，是殿下送我回的旅館，不過在哥哥被送回來後不久，他就匆匆地跟著趕過來的穆拉先生離開了。」艾麗澤坐在床沿邊的小椅子上，注視著裡恩的動作，「啊，哥哥，你在幹什麼，醫生說過，這種灼傷，至少要……」
「不，那是對常人來說，是我的話，兩天的時間，已經，額……」麻利地切開層層疊疊的繃帶，就如同裡恩所預料的那樣，傷口已然基本癒合了，只是，手背的中央，卻有一條詭異的黑線隱隱散發著紅光，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去觸及，它卻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如從未存在過一般。只是，裡恩的腦海裡，卻是閃過了一瞬——靜默著的巨大暗影，以及那雙它所凝視著自己的碧綠眸子。不，是夢呢……那麼……
「艾麗澤！」
「在！」被裡恩突然拔高的聲音嚇得晃了晃身子，艾麗澤疑惑地問道：「還要再來一杯？」
「查師傅呢？我親眼看著他……這不是真的……這一定是夢吧……咳咳……」情緒激動的裡恩從床上一躍而起，然後又狼狽地摔倒在了地板上。
「哥哥！」
艾麗澤上前想要扶起他，卻被裡恩牢牢地攥住了手腕，「告訴我！」
「這件事情，還是由我來說明……不，有你自己的雙眼來見證吧。」虛掩著的木門被緩緩推開，頂著一頭幾近枯黃的金色短髮的游擊士走進了房間。
「托瓦爾先生！」那雙有些粗糙的大手重新將裡恩推回了床榻上。
「帝國時報加印的特刊，這兩天也成了緊俏的玩意呢，不愧是官方的喉舌，給……」托瓦爾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疊皺巴巴的報紙。只見首頁上的內容是：
帝都新任代理行政長官卡爾·雷格利茲發表就職演說
原帝都奧斯特地區行政長官卡爾·雷格利茲在奧斯本宰相的推舉下，經過陛下的親准，接替在世紀交接之夜發生的騷亂中無所事事的原帝都行政長官特倫茲子爵成為新一任的的帝都行政長官，並發表就職演說。雖然現在僅僅是代理，但是這位出生平民，且在這次巨大的騷亂中有著優異表現的政壇新秀，想必不會辜負陛下以及所有國民的期望……
照片上帶著眼鏡的中年綠發男子，雖然素未謀面，卻稍稍有些眼熟。但是，完全沒有查子蒙師傅的消息啊，裡恩疑惑地看了疲憊地倒在沙發上的托瓦爾一眼。
「下面，第二條。」
級游擊士竟然是恐怖襲擊主謀？
據悉，本次被定性為恐怖襲擊的騷亂的事件的主謀已經於當天夜晚即為帝都近衛隊所擒獲。據知**士透露，嫌疑人為帝國帝都游擊士分部所屬級游擊士——「青嵐」查子蒙，遺憾的事，在近衛隊的騎士到達現場時，疑犯已經畏罪自殺。
查子蒙現年27歲，出身於卡爾瓦德共和國西部，據調查其父母死於12年前帝國與共和國邊境某一次小規模衝突，顧其顯然有著充分的作案動機。而決定性的證據，則來自帝國盧雷工業大學導力技術權威g·施密特博士，以下是筆者摘錄的博士原話。
「嗯，查子蒙麼。這小子也算是個怪才，要是跟在我手底下學個幾年，或許現在已經是一名宗師級的技師了。你說這種看起來很美的導力回路，沒錯的，的確是這小子的手筆，哼哼，自以為是的傢伙，也就這點小成果能夠拿出來顯擺了，真是不知進取。」
另，據另一名知**士透露，查子蒙似乎與幾年前臭名昭著已經被各國剿滅的dg教團殘黨有染………………
「可惡，這種傢伙，竟然敢……」裡恩手中由於憤怒燃起的火焰，瞬間便吞沒了那份帝國時報，「托瓦爾先生，你不會也相信這種無稽之談吧。」
「當然不可能，我跟隨查師傅學習的時間，可是要比你小子長得多，還有，快點把火滅了，不要嚇著艾麗澤了。」直起身子的的托瓦爾聞了聞有些焦臭的味道，將身後的窗扉稍稍推開了少許，「告訴我吧，那個夜晚，你究竟看到了些什麼？」
「抱歉，艾麗澤。啊，那個晚上……」裡恩絞盡腦汁回想著，畫面漸漸清晰了起來，宛若魔人一般的巨手，痛苦地哀求著自己的查師傅，以及，那冷漠的光束和它背後無情的狙擊手，明明是在溫暖的屋子裡，可感受到的卻是徹骨的森寒，「托瓦爾先生，如果那個時候
候我能夠早一點趕到的話，我能夠再狠心一點的話……都是我的錯，我的錯……」眼淚無助地從裡恩的兩頰上垂落，只是，失神地哭泣著他，又該向何人祈求原諒，「一定要為他復仇。」裡恩的眸子漸漸變得赤紅起來。
「啊，的確是你的錯呢。」從沙發上一躍而起的托瓦爾在艾麗澤的驚呼中對著裡恩揮動了拳頭，「你這個愚蠢的傢伙啊！」這位勉強算得上半吊子武術家的游擊士的拳頭對於真正的武者依舊是那麼軟弱無力，即便是在全力中加上了自己這些日子來的壓抑與憤懣，這種程度的力量也只不過在被踉蹌擊退的裡恩臉上留下了一個淡淡的黑眼圈。耗盡了力氣的他彎著腰嘶吼著，「我早就想說了，不要總是太把自己當做一回事啊，不過是個學了點劍術皮毛，12歲的臭小子而已。我啊，雖然從未被認可，但也一直想要叫那個男人一聲師傅呢。明明應該作為助手一直陪伴著他到試驗完成的，卻因為想要偷個小懶，去外面放個風而承接了所謂的必要的委託。我他——媽才是那更應該被責備的傢伙啊。站起來，那副膿包一般的軟弱模樣根本就不適合你，還手啊，狠狠地揍上我一拳啊！」
默不作聲地咬緊牙關站立起來，裡恩對著同樣老淚縱橫的托瓦爾揮動了自己的拳頭，當然，只是單純的**力量，並沒有附加上任何氣勁，即便是如此，托瓦爾也被打的騰空飛起，摔向了房門。
「嗯，我走錯房間了？的確是203啊，絕對不應該出錯的啊。」幸好，從門後伸出的一隻手，穩穩地托出了托瓦爾的身體，「托瓦爾，你先到了啊。怎麼回事，這一片狼藉的樣子，簡直比我的房間還要亂。」大大咧咧地走進屋子的女子，正是裡恩十分熟悉的另一名游擊士莎拉·巴雷斯坦。
「呼，裡恩你小子下手還真狠。」一臉後怕地確認了自己的滿嘴牙齒尚且健在的托瓦爾搖晃著有些昏沉的腦袋重新做回了沙發上，「不過，稍稍舒服一些了吧，至少，我是舒暢了不少呢。」
「啊。」雖然托瓦爾對自己的攻擊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傷害，但剛剛全力轟出的一拳卻讓裡恩難得地有了在戰鬥中也很少出現的虛脫感。
「那麼，現在應該能夠冷靜下來聽我說話了吧。」托瓦爾一臉正色地從行囊裡拿出一本黑色的筆記本，這大半年來，成長的不僅僅是裡恩一人，托瓦爾也隨著游擊士等級的不斷提高，而變得幹練了不少，雖然隱隱約約還有幾分之前的輕佻，但更多的，已然是沉穩和可靠的安心感。
「艾麗澤需要迴避一下麼。」裡恩看了看因為自己和托瓦爾突然爆發的衝突而臉色有些蒼白的妹妹。
「不，哥哥。如果談論的查子蒙師傅的話，我應該和你一樣有資格站在這裡，對於這些日子輿論上對於他的誹謗，我和你感受的是一樣的憤怒。」堅定地挺起胸膛的女孩，也有了幾分凜然的感覺。
「我覺得也是如此，接下來的話，我也希望艾麗澤能夠將其中的一部分轉述給男爵閣下。」托瓦爾同樣站在了艾麗澤的這一邊，「首先，來說一說我這兩天所收集到的情報吧。」
「雖然軍方已經對現場進行了封鎖保護，不過我還是成功地潛入了工房。顯然，查前輩他在死亡之前和來襲的某人進行了激動，並且對工房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破壞，但是，這應該僅限於前部的器械而已，可我卻發現，只有他一人才擁有鑰匙的內部檔案室也被洗劫一空，簡直乾淨的過分，也不像是軍方的手腳。還有，除了進入實驗室的最後一道金屬門以外，其他的防禦方式，對方似乎全都是通過正常時段穿越的，所以……」
「有內鬼？」
「雖然也有可能是極為高明的盜賊，但我更加傾向於前一種猜測，所以，這一次，除了你以外，我只邀請了莎拉參與。」
「要叫前輩，嘛，算了。」頗為惆悵的莎拉，顯然在不久前也哭過一場，她的臉上依舊留有未能完全拭去的淚痕，「我潛入了據說收押了查前輩屍體的近衛隊據點，不過，屍體似乎在昨天就已經被先行移交了，哎，本來還打算強搶出來偷偷為他舉行個葬禮的，反正那幫死要面子的大貴族也不會為了一個已經死了傢伙大動干戈的。至於鐵路憲兵隊和情報局的那些人，現在也忙著搗毀所謂共和國恐怖分子的據點呢，想必也沒這閒工夫。」
「連屍體也……呼，早就該想到的。」
「對了，我還動用以前當獵兵時的老關係。根據現場留下的戰鬥痕跡，動手的傢伙，最有可能是已經脫離了西風的魔劍——萊瓦丁·蘭瑟。宣稱當夜在帝都見過他的，是西風的對頭赤色星座的一名成員。」莎拉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張裡恩熟悉的照片，「不過，接下來的兩天裡，他好像就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人發現過他的一絲痕跡。」
「那個男人。托瓦爾先生和莎拉姐姐接下來是要去追蹤他吧？請務必讓我和你們同行。」既然已經有了明確的目標，就算他不是罪魁禍首，想必也知道什麼關鍵的信息，自己也一定要將那個幕後黑手揪出來，然後……
「不，裡恩，你還有其他事情需要去做。」托瓦爾的右手堅定地按在裡恩因為激動而不斷顫動著的肩膀上，隨即，托瓦爾又從行囊裡拿出了一隻看起來很是陳舊的木盒，「事實上，查前輩在我這次離開帝都之前，曾經將這個木盒送給了我。可上面有一個奇怪的鎖，無論我怎麼嘗試都無法打開，原本還以為他是想要考校一下我的水平，沒料到，這個鎖卻在哪天晚上自己崩壞了，按照推算，恐怕和前輩死亡是在同一時間吧。或許，他早就料到了吧。首先，裡恩，這是他留給你的。」
拆開托瓦爾遞來的信封，裡面是一本名為《醫理》的手寫小冊子，以及另一個信封。
寄件人的名字，裡恩也很熟悉，真是他那位在克洛斯貝爾自治州的師兄——亞里歐斯·馬克萊因。
致查子蒙
冒昧來信還
請見諒，實則有一事相求。偶聞雲老師所言，查兄的醫術獨樹一幟，小女滴因為事故眼部首創，幾有終身失明之虞。望施以援手，不勝感激。
克洛斯貝爾游擊士分部所屬正游擊士亞里歐斯·馬克萊因
寄信的時間則是1199年12月10日，言辭十分懇切，而語氣也由於刻意地向著東方的古靠攏而顯得有些彆扭。
「前輩的一身本事，武術出自泰斗流，導力技術多是自我鑽研，唯獨醫術，卻是家門所傳。故而，我想他將這本記載著一生心得的醫術和這封信留給了你，想必是希望你去替他完成吧。說起來，我這個跟隨在他身邊最久的人，要論及醫術，的確是遠遠及不上僅僅是因為興趣才學了不過幾個月的你。」
「可是，我想……」裡恩的剛想要開口，就再一次被托瓦爾打斷了。
「事實上，這一次的事件，我們還找到了另一條線索。」在托瓦爾的示意下，莎拉又拿出了另一張照片，「穆·特雷維爾，或許是個假名也有可能，共和國情報部門的精英特工，在事發那晚也曾出現在位於舊城區的工房附近，而且他還連夜離開了帝都，據說是前往了克洛斯貝爾，所以，帝國就交給我們，你好好休養幾天，就前往克洛斯貝爾吧，那座光與影的魔都，也不是個善地呢，所以，可不要以為自己肩上的擔子就比我們輕鬆了哦。」
「好吧。」亞里歐斯師兄女兒的事情也讓裡恩稍稍有些擔心，托瓦爾拿出的照片上那個有著一面之緣的男子則進一步說服了他。
…………
「話說，那位共和國的特工的行蹤你是哪裡搞來的，我可是拜託了所有的關係，也沒能查到他的一絲蹤跡呢。」走出了旅館的莎拉輕輕地推了推托瓦爾。
「啊，的確是很不容易呢，那可是女神帶來的情報呢，雖然不能說是100%，可也有著99.9%的準確率呢。」
「哦，是你的另一位女神大人吧。那麼，我回去和麥爾斯說一聲，等會就在酒館門口匯合吧。「
「等等，莎拉，事實上。」托瓦爾先一步攔住了莎拉離去的腳步，「前輩也留了一樣東西給你。」說著，他從行囊底部掏出了一把做工精緻的……
「這是，導力槍？不過，外形看起來有些誇張呢。」
「啊，你不是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和前輩抱怨過麼，說游擊士協會供給的導力槍怎麼使都不順手，比起當獵兵的時候使用的黑火焰槍械威力差遠了。所以，這是前輩在實驗的空閒時，特意給你訂製的火力強化型導力槍，原來是想要作為新年禮物親手送給你，可是……」
「真是的，也不枉我第一次為一個男人，留了那麼眼淚呢……真是的，眼睛裡面怎麼又進沙子了呢。」
莎拉的手指，拂過那帶著幾分暖意的槍柄——送給我可愛的後輩「紫電」莎拉·巴雷斯坦，查子蒙，作於1199年12月25日。
……………………
「那麼，哥哥，一路順風。」輕輕地在裡恩額上吻了一口，艾麗澤又用力地握了握哥哥的手，這樣的溫暖，恐怕又要有很久無法感受到了吧。但是，既然哥哥已經做出了覺悟，那麼，作為妹妹的自己，在擁有能夠與他共同前行的力量之前，就在後方好好地守護著，並未他所祈禱吧。
「嗯，父親母親那邊就拜託你解釋了。托瓦爾先生，艾麗澤一路上的安全，就麻煩你了，請務必親自將她送回尤米爾。」雖然看起來依舊是那足以溫暖人心的笑容，可裡恩的眼角似乎多了幾分說不明道不清的情感。
「哦，就交給我了。你小子也不要逞強吧。」托瓦爾伸出手重重地在少年的胸口錘了錘，「記住，要保持聯繫啊。」
「啊，當然。「踏上了導力列車的少年，注視著站台上那漸漸遠去的熟悉身影，直到他們最終消失在地平線的彼端，，然後堅定地轉過了身子——克洛斯貝爾，不僅僅是一段新的旅程的開始。
（第一卷正式結束了，抽個時間寫個卷末小結吧，也要開始整理克州卷的詳細大綱和補一下零碧的設定了。
裡恩前往克州和羅爺相會了，雖然都還年幼，不過也是世紀性的碰撞了，好吧，只是口胡而已，對了，羅爺零軌開始時18週歲，然後碧軌是19週歲吧，但是官方貌似沒給出羅爺的具體生日，按照小約那種1185年12月出生，在1202年10月s結束時都算是16週歲的話，那麼羅爺應該是也是1185年出生，而且生日還比小約大的設定吧，那麼度娘百科那1187年出生到底是咋回事，軌跡總不會算我國這樣的虛歲吧。反正我是按照羅爺1185年出生算了，比裡爺要大2歲多，這裡先提一下。
真是怨念啊，閃軌一群人的生日都不知道，雖然零碧也是這樣，不像空軌那麼用心，不過，零碧好歹給了女性角色三圍啊，閃軌怎麼連這個都不給，全得靠腦補……咳咳，算了，不多說了。
感謝劍客08君，龍戰無極君、ker君，nernin君，柴都君，浪漫de祈禱君，空之騎士君，溫泉蛋君，12233435424君，焦點的路人君，幻影刺殺君，vbnyty君，蒼ソ魔導書君，緋紅懶貓君，無殤之淚君，ゆ逸ゆ君，龍騰傲宇君，萊音君，漆黑ソknigt君的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