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小洞天 第兩百四十四章 聖子群聚會 文 / 泥男
遠處就是通往小洞天的通道，一條長長的石階一直通向山頂，飄渺如登仙之梯。
梁山等人已經下了馬步行。
山頂是個懸崖，對於世人而言是絕路，而對梁山他們就是縱身一躍的事。
難怪許多風景名勝處都有捨身崖，捨得一身凡體，才有成仙心。
梁山忽然覺得興奮起來，夕陽的光芒讓整個絕頂燦爛無比，絕頂孤兀卓然，梁山耳邊就好像響起一宏大的交響樂一般，一路的擔憂、陰鬱頓時一掃而空。
梁山忽然想起老端搶了他的五晶石，對他有一個承諾。
梁山一拍腦袋，心道自己蠢了，居然忘了這茬。
至於聖劍堂的立場，看起來棘手的問題也好處理，跟花間堂一般都是中立立場，這也符合聖劍堂的利益。
娘子祝輕雲從正清派來，本就是中立立場，可謂秉持上意。
至於無敵堂、飄渺堂、逍遙堂這些死了得罪四凶的，他們的立場梁山無暇照顧。
一念及此，梁山頓覺輕鬆許多，正要拾級而上，從路兩旁忽然跳出兩個人，一抱拳：「花間堂與聖劍堂的師姐師兄，請移步。」
「何事？」梁山問道。
一人手指一山頭，道：「十八修真堂使團都在，就差你們兩個了，上小洞天之前大家坐下一起商議一下。」
花無顏點了點頭，道：「前頭帶路。」
梁山心道，看來是有人要想搞統一戰線。
山並不高，一行六人跟著兩個侍者上了上，淡淡的光輝都是來自聖子聖女的，大有籠罩山體清蒙之氣的架勢。
梁山左看右看，又想起被勒索走的五塊晶石，心裡篤定，此趟無憂了。
不僅如此，就私交而言還要進一步跟四凶打好關係。
山並不高，兩個帶路人也不好御風飛行，否則在花無顏這老牌聖女面前就是無禮，也就半炷香功夫上了山頂。
梁山環顧四周，目測山頂應該荊棘叢生，雜草如蓬的，現在地面上都被修理，彷彿被鏟草機鏟了一遍一般。
山頂看得出被拾掇了一番，顯然是各位聖子聖女帶來的人幹的，青松這些附庸風雅的樹種都被保留下來，一些雜樹籐蘿全部清理出來。
梁山順手摘下一片一分為二的落葉，感覺斷面殘留嘶嘶的電火花，居然是一把靈劍削過，可憐的劍修，不知道為何淪為哪位聖子的跟班。
馬文才與王全才則開始感覺到壓力，雖然還沒有看到人，但四處落葉繽紛的場景，以他們之能，半天之前的場景能夠還原，心頭那份殺氣越發凝重——王全才的腿開始哆嗦起來，馬文才則瞪起眼來。
終於看到聖子聖女，王全才心裡一哆嗦，幾乎就邁不動腳。他被眼前的十六個人所吸引，整個山頂約莫有上百人，這都不重要，王全才眼裡就只能看到那十六個人。
馬文才的雙目則燃燒炙熱的火焰，渾身微微顫抖起來。
我要做的就是那些人！馬文才心裡怒吼道。
「別給聖劍堂丟人！」梁山冷冷的話丟下來。
兩個人這才清醒過來，下意識靠近梁山。
「花無顏，你來晚了！」一個樣貌清瘦的男子朗聲說道。
「這是逍遙堂新秀孔零。」王全才小聲介紹道，「三年前走運挖掘到一寶庫，獻給堂內，一躍而成聖子，這幾年的運氣都不錯。」王全才剛剛說完，孔零的目光就掃了過來，和煦的臉色忽然凍結，道：「花無顏，這位是誰？！」
「孔零，你連他也不知道嗎，他可是赫赫有名的梁山伯啊。」說話者飄渺堂陸玉，一臉傲嬌。
「是嗎？就是那個一個娘子是正清派聖女，一個娘子是花間堂聖女的梁山伯，當真是久違了。」孔零冷聲道。
馬文才體內的血頓時熱起來，兩大聖子的冷嘲熱諷足夠讓人難堪，他期待梁山的反應。
梁山看也沒看這兩個人，轉而對花無顏道：「無顏妹妹，不是來商議大事的嗎？怎麼有兩頭黃口小兒在這裡叫囂？」
花無顏雙肩微震，嗔怒地望了梁山一眼，那意思「無顏妹妹」是你叫的嗎？
梁山眨了眨眼，意思是月影是我妻，喚你「無顏妹妹」有錯嗎？
花無顏大感受不了，這人臉皮之厚，到難以想像的地步。
「你說誰黃口小兒？」孔零怒目而對。
「孔零是吧？」梁山盯著孔零，往前三步，「逍遙堂若不是連著死三個聖子，你能新晉聖子？」
「你？！」孔零俊臉通紅，一副暴走的模樣。
「如不是因為我，你有聖子當？說起來，你可要感謝我！」
孔零氣得渾身哆嗦，手指著梁山道：「大家可都聽這梁山伯說了，我逍遙堂三大聖子就是死這廝手裡，拿命來！」
梁山立刻一揮手，道：「大家不要攔著，裝什麼狠，發什麼怒？都是聖子，惺惺作這些態幹什麼？」
王全才瞪大了眼，梁山還真敢說。馬文才心中頓時滋味百千，這梁山伯大膽如斯，自愧不如也。
孔零臉色變幻之快，歎為觀止，竟迅速換上一張笑臉，拱手道：「方纔只是試探，梁兄果然妙人，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那個什麼，無顏妹妹，你們去談，有什麼結果跟我說一聲就是。」說著，梁山也不理孔零，笑嘻嘻地朝一早發現的水靜兒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靜兒姐姐，柔兒姐姐怎麼沒來？」
水靜兒心道這人，向自己走來幹什麼嗎？
花無顏不知怎的，覺得很丟人，轉過臉。
孔零訕訕一笑，望向陸玉。陸玉冷哼了一聲，沒說話。
花無顏稍遲疑了一會，隨後來到水靜兒身旁。
「無顏，你怎麼被這小子纏著了。」水靜兒小聲道。
花無顏臉色一紅，水靜兒這妮子也不是省油的燈，這話不可以神念交流嗎？非得說出來，再小聲在場的哪個聽不到？
「沒辦法，月影姐姐走的時候囑托了我。」頓了一頓，花無顏就瞪了梁山一眼，「免得這傢伙到處眼花花、口花花。」
水靜兒的嘴也是不饒人：「什麼時候無顏跟月影姐姐那麼親密無間呢？」
馬文才與王全才兩個聽得有些乍舌。
梁山卻不以為然，這些聖子聖女說的話，真不能當真，他們那張臉就好像是別人的臉，喜怒哀樂就像是海面上的波紋一般，而他們的內心則是那一萬多米的深海處。
梁山甚至想起在林詩音面前屈死的聖子，他們也都不是省油的燈，抓林詩音兒子，預料林詩音一定會來，然後逼迫，這層層的用心豈會簡單？簡直就是一環扣一環，天衣無縫。
這後面堂內掌教少不了推波助瀾，被掌教窺伺的弟子，那是怎樣的一種關照？
但是，誰會想到林詩音砍青菜蘿蔔一樣幹掉三人？千轉百折的陰謀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什麼都不是。
四凶之名固然是其性凶焰滔天，卻是為勢所迫，為修真界所不容的憤然揮劍。
當時剎那的震驚，直到現在，梁山才算是把餘味咂盡。
或許，自己也有一天變成這樣，天地上下無自己的容身之處。到那時候，自己也是如四凶一般吧。
梁山不會允許有這麼一天到來。
咦，自己怎麼呢？梁山頓時腰桿挺立如竹，心劍發出，倏地斬破頭頂蒼穹下的一層「障礙」，衝上九霄。
心劍遊走八方，也就「嘎達」一聲響的當兒，回到梁山體內，無形色而無質地。
無人知曉梁山發出心劍。梁山卻已知道，這幫子人聚集在山頂，外貌似佈置很強悍的結界，人家卻已經偷偷摸了進來，而且，正在以奇妙的幻法悄然影響人心。
厲害！梁山心中暗呼。
「諸位，為今之計，就是大家要共進退，一同對抗小洞天。」說話者是一面白書生，有幾分儒氣。
「這是無敵堂的程曉，據說是那程峰的堂弟。程峰死後，他就被掌教超拔為聖子。」
梁山看了王全才一眼，道：「你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淵博呢？」
王全才訕訕一笑，道：「做買賣的，各方面的資料都得備齊。」
「程曉，你說的容易，這事是你們無敵堂、飄渺堂、逍遙堂、無夢堂、百變堂惹出來的事端，莫要扯到我們身上。」有位聖子說話了。
程曉笑了笑，道：「說起來你們歸一堂跟無敵堂那是同在正清派之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梁山看了王全才一眼。
王全才明白了，趕緊介紹這位是歸一堂的聖子全守一聖子，十八修真堂裡風聞不錯。
「那這樣說來，你們幾個惹出來到事，豈不是最後牽扯整個修真堂來？」
「十八修真堂之所以雄霸修真界，就是因為同氣連枝，如果內部不團結，早晚被別人所趁。」陸玉寒著臉說道。
孔零歎了一口氣道：「事情發展成這樣，本非我們所願，但是小洞天成立在即，擺明是依托妖蠻山與我們十八修真堂為敵，不能有這個苗頭。」
很快，眾人吵鬧起來。
適應了一陣之後的馬文才心生鄙視，所謂聖子聖女不過如此。「我倒有個建議。」忽然一個清越而充滿磁性的嗓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