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夜宴驚夢 第三百六十二章 眼前如戲 文 / 泥男
梁山躍身上台，走到花月影跟前：「真好，可惜男角差了一些。」
「那下次你來演。」花月影莞爾一笑道。
「好啊，好啊。」梁山拊掌樂道，「我最適合演那負心男了。」
「梁先生若是要演那李甲的話，本王就演那孫福。」劉明武的聲音在台下悠悠傳來。
李甲就是負心男，孫福則是李甲的同鄉，就是要買杜十娘的那位。劉明武要的是最後結果。
梁山不搭話，道：「時間尚早，不如一同逛逛這秦淮夜色。」
花月影點點頭，道：「我去卸妝，等一會。」
見花月影沒有理睬劉明武，梁山感覺大好。
「梁先生，小王正好也有雅興，一起？」劉明武笑吟吟道。
梁山心道不是吧，都這麼明顯了，你好歹也是皇子，不會這麼厚臉皮吧，轉身笑道：「王爺大事要緊。」
花月影不在，劉明武也無需保持風度，不答話，逕直扭過頭對手下吩咐：「你們準備一下。」
一會功夫，花月影卸妝完畢，換了一件高領的宮裝素袍，腳上一雙風頭履，整個人煥然一新，跟劇中的杜十娘截然不同。
梁山眼睛一亮，劉明武卻搶先說話：「商大家，一同夜遊秦淮，如何？」
花月影於是看了看梁山。
「梁先生乃世外高人，本王也想結識，一起吧。」
梁山很是無語，卻見花月影點了點頭。
一行人，統共十二人出了宜春戲樓浩浩蕩蕩就往朱雀門方向去。
梁山心道，花月影同意劉明武跟著，大抵是想看自己吃醋的反應。
梁山索性閉嘴，來個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
一路上，劉明武滔滔不絕，向花月影介紹著吃的，玩的，人們的穿著打扮，儼然一民俗專家。
即便是站在情敵立場，梁山也不得不佩服這個長在深宮裡的皇子學識的確是很淵博。
花月影時不時抿嘴被逗笑，梁山開始懷疑自己「一動不如一靜」的決策。
一行人再次來到朱雀門下跌燈謎廣場，劉明武轉過頭，道：「梁先生，半炷香功夫看誰猜的燈謎多，誰就來這個決定，如何？」
猜燈謎，哈，真是撞到自己槍口上了。
之前跟小七拿架子，吹牛，說自己出馬就沒別人什麼事了，不能阻寒門書生的財路之類的，梁山一下全忘了。
很快，王家那個最難拿的燈謎被梁山一舉攻克，得了十金的賞金，接著轉戰各燈謎，斬獲良多。
劉明武卻不緊不慢猜著燈謎，梁山知道中計了。
剛才他不言語那是裝清高，猜燈謎卻是顯出原形，前後姿態一對比，說不上難看，但是在花月影這樣的女子面前，差之毫釐，實在是失之千里。
梁山醒覺，索性加快猜謎的速度，幾乎掃一眼，點一個，猜中一個。
當然，梁山不是真的能橫掃全場，他所猜大多是字謎，像那些打一歷史人物，猜漢朝某個詩句之類的就是他的弱項。
半炷香結束，梁山身上已經多了一個小包袱，裡面儘是賞金。
梁山笑嘻嘻走到花月影跟前，顯露出得意洋洋的樣子。
兩個男人的表現，花月影都當是看戲。
特別是梁山為自己爭強鬥勝的樣子很是有趣，其無所顧忌的樣子，花月影更覺新鮮。
夫妻一場，花月影知曉梁山心頭哪個女人更重要。
排在第一的自然是那祝輕雲，而第二的就是鎮守梁家莊的陳四娘，自己的位置，恐怕就是第三，甚至第四還不如。
兩個人之前的關係，說是相敬如賓也不為過。
特別是他率先掙脫三世情絲，更是如此。
那個時候，花月影整個身心漸漸就在他身上，雖知是三世情絲緣故，但是身不由己，這才毅然下山。
然而，不見面時候最難消就是那相思苦。
那種滋味花月影不敢回憶。
相思苦是足以把一個仙女打落凡塵的，如果不進入戲境，花月影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何等模樣。
花月影決定留在建康城，就是進一步對戲境的掌握。
花間堂女子本堂的修法就是萬花界，對敵之時瞬間讓自己與敵手挪入萬花界，花開是最美好的，花落是最悲傷的，在這樣的情境之下，對手心神、一舉一動都受其牽引。
幻門中的修士都有一境對敵，把對方拉到自己的主場，自然立於不敗之地。
然而對方心性足夠的話，或者境界高於自己，自然不受魅惑。
像逍遙堂的逍遙境，花間堂的萬花界，飄渺堂的渺渺境，無夢堂的夢境，作用原理都是如此。
然而幻門中人，極少有掌握兩境以上的幻境。
花月影掌握戲境之後，接下來的修行自然是逐步完善，並嘗試著與萬花界的交替使用，以期衍生出更多的手段。
基以此，花月影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即便是梁山，也都是戲中人而已。
「梁先生果然大才！」劉明武讚道，眼角眉梢一抹得意之色。
「過獎過獎！」梁山也是洋洋得意。
兩個男人的心思，花月影心中猶如明鏡，不漏一絲一毫。
「梁先生，如此大才，可否願到小王府中作西席？」
「山野之人，閒散慣了。」梁山心道這廝無時無刻不忘打擊自己。
「好了，梁先生贏了，下面去什麼地方？小王介紹，放河燈，逛烏衣巷，還有蓬萊酒樓，秦淮河岸最好的觀景處，如何？」
劉明武身邊的侍衛下巴快要掉了。今夜的劉明武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好耐性一口哦好脾氣。
「哈，聽說秦淮河上有花魁大會，那最熱鬧，不如去那？」
「這個，梁先生，你確定？」劉明武一時間不知道梁山打的是什麼主意。
商大家的美，與眾不同，但劉明武也是預計了要驅趕蒼蠅的，之前的包場，清退其他人即是如此。
然而，還是有不要命的傢伙冒出來了。劉明武向來喜歡一步到位，省卻中間的麻煩與步驟，見到花月影之後，想法悄然改變，過程似乎也是美妙的。
完全沒有對手，那也是無趣的，正好拿這山野村夫的梁山消遣一二。
劉明武這般想，殊不知，梁山心頭也這般想。
「我聽說這花魁大會最是熱鬧，不妨去看看。」梁山笑嘻嘻地說道。
花月影眉頭一挑，去風月場所，這傢伙又折騰了。
「不妥吧。」劉明武望了花月影一眼，希望從她臉上看到惱怒的表情，你既擺出一副追求的架勢，卻帶著人家到風月場所，無論如何都算是無禮。
「唉……」梁山歎了一口氣，道：「商大家演這杜十娘雖然惟妙惟肖，終究是差了些火候，花魁大會，會上儘是那杜十娘般的人物，而台下看客，不都是李甲和孫福這般的人物？」
花月影微微一笑，道：「不錯，梁先生考慮到周到。」原來逛花魁會還可以這般解釋，劉明武心下暗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