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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夜宴驚夢 第三百六十六章 眾裡尋他千百度 文 / 泥男

    梁山與顧愷之二人點頭示意,先後上了三樓。

    「吆,二樓還有人上來,真是給我們的送賀儀的,笑納笑納。」一位身材魁梧目光炯炯的雄偉漢子站起身說道。

    「謝曉紅,你不要嚇壞這兩個後生。」一個風度翩翩的文士朝梁山與顧愷之拱了拱手。

    「在下顧愷之,見過諸位。」

    「在下梁山伯,見過諸位。」

    「哦,你就是顧愷之。」

    「不錯,果然是風流少年。」

    「江南第一畫家,向來聞名,今日總算得見,果然是青年才俊。」

    梁山心道,先是鄙視,一聽說顧愷之態度立轉。要擱在晚幾百年,著名畫師未必有這等社會地位,但是南北朝是個極奇怪的朝代,充滿了矛盾,既極尊重又極蔑視。

    尊重是指對各行各業的人才,蔑視與踐踏又指那些戰亂對人類的屠殺。

    很快,三樓的目光與言語瞬間都落在顧愷之身上,而梁山,被選擇性遺忘。

    梁山笑了笑,走到一個空桌旁坐下。

    又等了半炷香功夫,陸續又上來三個人,最後三艘畫舫總共有五十人報名。

    嘖嘖……人們發出一陣感歎聲,五十人,那就是一萬金,這已經是相當一筆財富了。

    小青臉上露出喜色,無論如何,就靠著這筆錢,孤獨園就能撐上很長一段時間。

    主持老鴇把五十人從頭到尾都念了一遍,念一個獲得一陣掌聲,看來都是有名有姓很有號召力之人,說是這時代的偶像明星也不過分。

    不過念到梁山伯,四周幾乎沒什麼動靜。

    半響,梁山才聽到小七從隔壁那艘畫舫發出類似海豚音的尖呼,極為突兀。

    梁山幾乎能想像出小七是怎樣一副跳躍激動的模樣,周圍人望向梁山,讓他很想找一張桌子鑽進去。

    念完之後,小青到台中央,盈盈下拜,感謝諸位的恩義,然後說道:「第二關是詩關,以正月十五夜為題,前十名佳者過第二關,由謝靈運謝大人,高德一高大人,劉宏劉大人……」小青念了一通,總共五個評委,都是當世最有詩名的大家。

    這五個評委最後從這五十人當中決出十人來,然後再過第三關,再決出最後一人。這個人就是喬佳宜的相公了。

    第二關從整個醞釀詩稿,到完成,時間就是半炷香功夫,評定詩稿質量也需要半炷香功夫。

    舞台中央很快擺上一個香爐,點上半炷香。

    梁山環顧左右,周圍都寂靜無聲,陷入思考,更多的是三五個圍在一起,低聲商議著。

    梁山心道,這第二關,看來也沒有完全禁絕他人幫忙。

    第一關是財力關,第二關其實是人力關,這類考察倒也中規中矩,關鍵應該落在第三關。

    以正月十五為主題?

    梁山心道,這方面自己有優勢啊。

    前世梁山記憶力好,又喜歡古典文學,詩詞著實背了不少,上千篇沒有五六百篇總是有。

    有了,歐陽修的《生查子元夕》,梁山忽然想到。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到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

    此時,梁山桌上已經鋪好了帛紙,墨也準備好了,梁山身子往前一傾,手執狼毫毛筆就要落筆卻又停住。

    梁山眉頭皺了起來。

    「月到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固然是算得上佳,稱得上千古名句,但太過傷感,有些不適合眼下鳳求凰的場景。

    想了想,梁山又擱下毛筆,凝神回憶起來。

    感覺是有,但是仔細一想,卻又好像是無,梁山搜腸刮肚了一番,發覺自己的優勢其實並不明顯。

    刷刷,梁山就看到左近的顧愷之正在落筆。

    不用看他寫的字,就看到他沉腕落筆的動作就知道其書法一絕。

    梁山收回目光,仔細想了一想,唐伯虎的一首《元宵》在腦海裡冒出:

    有燈無月不娛人,有月無燈不算春。春到人間人似玉,燈燒月下月如銀。滿街珠翠游村女,沸地笙歌賽社神。不展芳尊開口笑,如何消得此良辰。

    唐伯虎的詩比不上他的書畫,但是這首《元宵》也算是不錯的元宵詩。

    就用這個?梁山並沒有馬上拿起毛筆,依然在思考,或許還有更好的。

    不急!

    就在這時,樓下劉明武與花月影的對話傳入梁山耳中。

    「商大家,你覺得梁先生有沒有希望奪得花魁?」

    「這我怎麼知道?」花月影的聲音。

    「梁先生雖有大才,但是喬姑娘的三關不是那麼好過,方才聽那些人的名字,都是江南一地風流人物,詩歌辭賦功夫了得……」

    「那宋公子為什麼還為他出那二百金?」

    「有一絲希望就要爭取不是。」劉明武微微一笑,言語帶著明顯的揶揄之意。

    劉明武怎麼背後論自己,梁山不關心,但聽花月影的聲音,似乎她也對自己沒信心。

    這也難怪,未進入聖劍堂之前,梁山也就在樓台書院讀了三年而已,與建康城的青年才俊相比,才氣與名氣都差得太遠。

    就拿這一關來說,詩詞功夫終究是文字境,昔日道家五組之一的呂純陽也留下不少詩詞,意境是有,但流傳面不廣,這就很說明問題。

    修行歸修行,文學修為歸文學修為,是兩碼事。

    花月影與劉明武的低聲議論,周圍的聲響都一點一滴進入耳中,就在這時,三樓一位三十來歲的文士一筆揮就,寫成了。

    緊接著,梁山身旁的顧愷之也寫完,雙手拿起帛紙吹了吹,口中喃喃,神色微微有些得意,想來是覓得佳句了。

    是唐伯虎的還是歐陽修的?梁山內心開始糾結起來。

    這兩首都尚可,但卻達不到梁山心頭的滿意程度。

    梁山再抬眼看了看那炷香,也就五分鐘不到就要燃盡了。

    不能再等,梁山眉頭微蹙,提起筆來,忽聽到嘩啦一聲,眼角餘光瞥去,居然是一條魚躍上水面。

    動靜並不大,卻被梁山立刻捕捉到,整條魚躍起,鑽入水中,擺動魚尾,迅速潛到深處,一系列的動作都浮現在腦海裡。

    有了!

    梁山提筆就刷刷寫了起來: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蕭聲動,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火闌珊處。

    心裡想到,手中寫到,幾乎一氣呵成,梁山提筆而就。

    寫罷,梁山看了看,心裡道了一句「得罪」,露出滿意的表情。

    元宵夜的詩詞,有誰能比得過辛棄疾的這首《青玉案元夕》呢?

    還真差點就忘了!梁山嘴角彎起,行了,這第二關絕對沒有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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