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7章 我心累,你們慢聊。 文 / 慵陽懶昧
回到百鬼林後,我跟在慕容身後亂轉。
嘿嘿,剪姻緣線啊!姻緣線這種玩意兒,我是第一次聽到。更沒提說見人剪了。
這種東西,是要開壇,還是要作法,真用剪刀嗎?
還有慕容這人的來歷,他會算姻緣就已經很了不得了,竟然,還能剪姻緣。
好神奇!
慕容躲了我會,道,「寧毀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這種說法你聽說過沒?這麼干死後是要下十八層地獄!」
「那你就下一次唄。」我笑的恬不知恥,「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釋南一把薅住我,「行了,別難為他了,這種東西是天機。輕易不能破。你說說,你後背的傷是怎麼來的?」
後背,傷?
我想起試裙子時那一晃而過的兩塊淡紫色痕跡,當時很好奇,後來被慕容說剪姻緣線,一岔給岔過去了。
「是啊,怎麼來的?」我看看釋南又看看慕容,用手往後摸了摸。
釋南道,「你轉過身來。」
我轉過去,釋南把我衣領往下拉拉,用手指按上去。指肚微熱,按在後背上有些燙。
「痛不痛?涼不涼?」
我連連搖頭,不痛,也不涼。
「不會是長什麼了吧?」我回過頭看釋南。「我一會兒去醫院看看。」
「不用,不用。」釋南挑起嘴角,眼中含笑,「鬼掐的。」
嗯?鬼掐的?
「哪隻鬼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掐姑奶奶。」
慕容一聲長歎,轉身下樓,「我心累,你們慢聊。」
慕容的身影在樓梯口處消失後,釋南道,「那天喝醉後,你把扣住鬼的那只碗給掃地上了。它們兩個要跑,你沒讓,交了兩下手,應該是那時碰到的。如果是故意掐。顏色會比這個深。」
「有這回事兒?」我怎麼沒一點印象了?
「我記的也不是很清楚。」釋南把我頭發放下,「你可以回去問問那兩隻女鬼。」
「女鬼呢?」這兩天我都沒見。
「你問我我問誰去。」釋南走回到電腦桌後,道,「那天我醉的也不輕,醒了後就一直收拾屋子……對了,你手機剛才有響。」
我哦了聲,從包裡把手機拿出來。一掃,神思一震。
短信。陸明的。女役吉巴。
內容是謝謝我通知龔叔把他媽媽有病的事轉告他,順便,問好。
我抿著唇,盯著那兩行字看了好一會兒。
輕動手指。回道,「不客氣,我很好,你呢。」
過了許久,他回道,「很好,新工作新挑戰。」
我想問他什麼新工作新挑戰,猶豫片刻,把打上去的字刪掉,回了兩個字,「加油。」
又是許久,陸明回一個字,「同。」
我看著窗外的瑞雪壓枝,輕笑出聲。
這就可以了,這樣的距離就可以了。
我很好,他也很好。偶爾問候,像是多年老友一樣……
「蘇青檸。」釋南對我招手,「過來看機票,相中幾點的了。」
我把手機放到一旁邊,往電腦前邊湊過去,「這次沒提成,機票你報銷吧?……那當然是只選貴的不選對的!」
「確定這個了?」釋南指著上面道。
我點頭,頭等倉,還沒坐過,必須試試什麼感覺。
幾天後,坐在飛機上後,我看著前面的人,笑不出來了。
釋南繫好安全帶,回頭看了我一眼,「你故意的?」
莊堇回頭對我們微微挑唇,「好巧,釋先生蘇小姐也去北京?」
我瞇眼一笑,「是啊。」
「莊小姐不是要去吉林?」釋南扭頭對我道,「下次聽我的。」
我對他做了ok的手勢,完全沒問題。
「為了等釋先生,我們只好把預定行程往後排半年。」頭等倉沒幾個人,莊堇起身坐到和我一個過道相隔的座位上,偏過頭道,「所以,我暫時不去吉林了,先回北京……對了,釋先生的生意是就在北京,還是路過北京?」
釋南躍過我看過去,「路過。」
莊堇哦了聲,把安全帶繫好,「方便說是去哪裡嗎?咱們也是兩年的合作關係了。是吧,蘇小姐。」
問我干毛線?買賣是釋南師父接的,說不說,得看釋南啊!
拍拍釋南,我和他換了座位。我對他們聊天沒興趣,所以把耳機扣在耳朵上,看小屏幕上的電影。
災難片,《後天》。
屏幕裡,冰川融化,地球危機,主宰明幾千年的人類,在這巨大災難前,渺小而又卑微。
看到一半,飛機突然猛烈顛簸了兩下。我心中一驚,嚇的一哆嗦。
拿下耳機時,廣播播到最後一句,謝謝大家。
釋南回頭看我,「氣流,嚇到了?」
我長長呼出一口氣,點頭。見那邊兒莊堇已經坐回到她原來的位置,我對釋南道,「想起第一次坐飛機……其實是想起那年在北京,孫陰差說過的話。它說我命中有次大劫在十四歲時渡,可不知什麼原因,延後了……」
依稀記得第一次坐飛機時,我是如何的心驚膽顫,很害怕飛機突然從天上掉下去,結束我這如花似玉的生命。
說來,我好像經歷過不少生死了,那個大劫應該過去了吧。
釋南靠近我,輕聲道,「蘇青檸,那次是我騙你的。我當時在電話裡聽到你這邊空姐提醒關閉電子產品,所以說出來嚇你……」
假的?嚇我的?
我回過頭看釋南,很認真的對他說,「你大爺!」
釋南用手擋著臉,噴笑出聲,「蘇青檸,你為這害怕了多久?」
我伸手去晃他肩膀,咬牙切齒的罵,「你大爺,你大爺,你大爺!不對,當時孫陰差明明說……」
「孫陰差當時說你有個大劫在十四歲,別的沒說。」
是嗎?時間過的太久,我記不清了。想了下,我對釋南問道,「那,當時孫陰差說的是什麼?」
當時兩個人神神密密的,釋南看向我的眼神特別犀利,嚇了我一跳。
釋南把我爪子從他脖子下拿下去,一本正經的道,「你安靜,我想些事情。」
我還想說話,可看到釋南晃晃指尖的符,閉嘴了!
等著,等著下次無止真人回來,我把那個破定身符的咒語學會了的。
前面,莊堇回頭看了一眼,淺笑出聲。
我和釋南是在北京轉機,停頓半天,晚上九點繼續往南飛。還是商務座,莊堇竟然還在飛機上。
疑惑的看了眼釋南,釋南簡潔回道,「一起去。」
莊堇對我伸手,「放心,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只是……」後面的話她沒說,歪歪頭,笑了。
我回握下她的手,也笑了。釋南在搞什麼鬼,這一去半年,難道都要帶著這個女人。
凌晨,下飛機。次日一早,轉火車。下了火車休息一天,又坐了兩小時汽車,我們到達一個靠海小鎮。我本來以為這就是終點了,卻不想釋南打了兩個電話後,我們三人坐上一條小船,在吹著鹹風的海面上高速行駛。
第一次見大海的小激動小興奮,在坐上船後半個小時後消失的一乾二淨!
呀呀個呸的,第一次做船的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我暈船!
那叫一個噁心,比過年那天喝醉難受多了。
最終最終的目的地,是一個靠海邊的的漁村。我難受的厲害,也沒有仔細去看,被帶到一個小樓裡,看到張床就爬上去休息了。
等到睡醒了一看,才發現這是個多麼美的地方。
深藍的海,淺藍的天,如雪的雲,綠色的樹,晶瑩的沙,傾斜的夕陽。無數村民,或說或笑的,在沙灘之上織網漁作。兩艘破舊的木船,臥在海水之中。
輕風撫面,碧波淘沙。
我們住的是一棟青色小樓,一條石頭和木頭混合搭成的小橋從小樓的一層延伸出去,一直伸到清澈的海水之中……
我換上熱褲短袖,光著腳從小橋上走出去,一直走到冰爽的海水之中。
見釋南一身短褲短衣從遠處的沙灘上走過來,我踩著沙迎了過去,「釋南,你確定咱們真的是來捉鬼的而不是來度假的?」
釋南往遠方的海面上看了一眼,「我多想是來度假的。」他回過頭,道,「可,不是。」
我收了笑,跟在他身後問,「這次,是什麼事?」
釋南指指四周,道,「你看看這裡,能看出什麼來嗎?」
我回過頭,很是認真的看了幾眼。風景如畫,讓人心曠神怡。
氣息,很正常,沒有感覺到陰氣怨氣不正之氣。
我把被海風吹亂的頭髮別到耳後,歪頭去看釋南,「什麼也沒看出來,你呢。」
「也沒有。」釋南走在小橋上坐下,笑了,「可就是因為什麼也感覺不到,才會心中不安。」
我在他身邊坐下,看著從小樓裡出來,正向我們走近的莊堇,對他問道,「你師父,是怎麼和你說的。」百度嫂索|-—第十三隻眼
「禮物。」
「什麼?禮物?」我用手指掏了掏耳朵,是不是太長時間沒掏耳朵,把話聽錯了?
「我師父和我說,這個地方一到夜裡,會十戶十空。」
我回頭看那些大聲說笑的漁民,「他們晚上不在這裡住?」可這裡明明有無數住所,裡面不時有人進出。不遠處,還有三四個孩童在一起玩耍追逐。
「嗯,不在這裡住。」釋南點頭,回身,把手指向了大海,「他們去那裡住。」
「什麼意思?」
莊堇走到我們身邊坐下,道,「意思是,這個村子其實沒人。不,正確的說法是,這個村子的人,都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