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5章 :新娘子誰都可以 文 / 十月十二
偏偏這個時候,也許是我死心了,終於如釋重負的重重打了一個噴嚏出來。
「不想,還真是風熱外感……」綠眼睛的國師站起來,一根指頭撐起了我的下巴,輕聲笑道:「答應了給你發汗,過來吧。」
這雙眼睛,簡直不像是凡人的眼睛,薄唇輕輕一勾,那個笑容,邪氣簡直要衝到天上去。我眼珠子一轉,忙道:「國師大人,我好歹來路不明,您未免也太過輕信,如果我是來刺殺您的呢?這豈不是,給了我可乘之機?」
「就憑你?」國師微笑道:「想刺殺本座,好歹也該是個像樣點兒的……你的靈氣施展不出來,又不像是身懷絕技的武林高手,唔……你應該是來自,太清宮,怎地,來尋那個玉琉麼。」
我心下一沉,這麼快就給識破了,不是給太清宮找麻煩麼……現下裡最該的是跑出去,救了陸星河出去,然後若是國師尋上門去,來一個抵死不承認。
可是,談何容易。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國師忽然伸手攬住了我的腰:「教你過來,怎地還要磨蹭?」
國師身上,滿是奇異的男人的氣息,我忙道:「太師是要大婚的人了,這未免不吉利,若是新娘子知道了,少不得要與您計較,委實不上算……」
「這個,便不勞你擔心了。」國師望著我,笑道:「橫豎新娘子是誰,旁人還不知道,你若是能教我滿意,本座高興了,說不定,就是你了……」
我趁著國師說話分神,一伸手將國師身後的紫金水盆架子拉倒了,只聽嘩啦一聲,臉盆架子發出一聲巨響,國師一回頭,手上的勁頭一鬆,我忙跳上了窗台,推開窗戶就要跳出去,不想身後像是有一個甚麼力道,一把將我拖了回來。
這個能將靈氣封閉起來的地方,原來只有國師自己一個人能施展法術麼。再要掙扎,卻驚恐的發現,自己像是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束縛住了,居然動憚不得,國師十分愉悅的吹了一聲口哨,將我橫抱起來,擱在了床上,一隻修長的手撫在了我脖子上,便將青衣的扣袢解開,我脖子上一陣涼,後背沁出了冷汗來,國師伏在我身上,那股氣息噴過來,笑道:「很好,本座喜歡驚喜……」
「乓……」只聽窗子上一聲巨響,一個人從外面闖了進來,道:「實在不好意思,她走錯了門口,現在,在下將她接回去。」
溶溶月色映在了來人笑瞇瞇的面孔上,居然……是蘇沐川。
他怎地也會不聲不響的闖進了這裡來?
國師一皺眉頭,身子直一直,道:「你是那個闖進來的外人?」
「失禮了,正是在下。」蘇沐川兩個酒窩深深的,倒是客套了起來:「不請自來,還請國師不要見怪,國師的內宅之中擱上了定靈鐘,真是不好辦,給國師這裡弄出這樣大的動靜,也實在是不好意思的緊……」
「二師哥……」我失聲道:「你怎地會在這裡?」
「傻丫頭,自然是來接你的了。」蘇沐川笑道:「大師哥真真是個靠不住的,怎地丟下你,自己去了?來,」蘇沐川朝著我伸出手:「走,二師哥帶你回去。」
我心裡一陣暖,不想國師卻說道:「難不成,閣下當本座這裡是城門,想來便來,想去便去?接她回去,還要看看本座願不願意!」
說著手掌往上一翻,口中輕唸一聲:「破。」
一道凌厲的白光朝著蘇沐川便過去了,蘇沐川本應該是使不出靈力來的,可是偏偏口中默念真言,也丟出了一張符咒,那符咒一見風,居然硬生生的變成一道屏障,將那國師手裡的白光擋了下去,白光四散,居然將屋內的陳設打了一個稀碎,我心裡一涼,若是那白光打在了人身上……國師下的是狠手。
「哦?」國師眉毛一挑:「原來你是……」
「見笑見笑!」蘇沐川爽朗的笑道:「在下賤名,不足掛齒。」說著便要伸手拉我起來,國師卻伸出手將蘇沐川的胳膊格了過去:「就算是你,可也不能這樣在本座這裡為所欲為!」
話音剛落,蘇沐川腳下突然長出了一種黑色籐蔓似的東西,將蘇沐川的腳腕纏了起來。蘇沐川像是很苦惱的搔了搔頭,手頭卻十分利落的上下翻飛出一種手勢,那籐蔓「騰」的一下子便燒了起來。
國師見狀,修長的手指衝著那籐蔓一指,但見那籐蔓在火裡不斷的重生,越來越粗大,而上面的火,也在蘇沐川的手指下面越來越大了。
這裡的聲音自然也驚動了外面的人,人們紛紛喊道:「國師!您這裡可出了什麼事情……」
「不打緊,」國師輕輕鬆鬆的笑了:「不過是外面的小老鼠和小花貓闖進來了,有趣得緊,本座正想玩兒一玩兒。」
這個時候,我只覺得身上一鬆,忽然又能動了,忙翻身起來手指一劃,靈力果然回來了,那一道封閉靈力的屏障,難不成破了?
不及多想,我趁著國師不注意,使了一道驅使物件的法術,那些個床上的錦被,帷幕,全數纏繞到了國師的身上去,將國師包裹的像是一個粽子一般,國師的綠眼睛透過來望著我,笑道:「你也想跟本座一起玩兒麼?」
「今日裡晚了,改日再戰!」我抓住蘇沐川的胳膊,蘇沐川心領神會,手指按在唇上,道:「閉上眼睛。」
我依言而行,只覺得耳邊風聲陣陣,再睜開眼睛,自己正跟蘇沐川一道站在了房頂上,一**月亮照下來,我仔細一看,這裡是國師府邸之中最高的一座房子上面。
探頭看下去,只見人聲鼎沸,宅子裡面的人拿著火把胡亂的尋
覓著,不知是不是在尋我們。
我忙回過頭,道:「二師哥,你可看見大師哥了?大師哥他,是不是給抓起來了?」
「不問旁的,先要問大師哥麼?」蘇沐川有些失落似的:「二師哥,可是冒著天大的風險來救你的。」
「多謝二師哥救命之恩,」我忙道:「對了,二師哥怎麼知道我和大師哥到了這裡來?」
「自然是有人與二師哥通風報信了,」蘇沐川卻笑瞇瞇的只是不說:「你就不要管大師哥了,大師哥大概死不了。」
「不過,我聽著外面的聲音,大師哥好像……」
「大師哥的本事那樣大,不用你來擔心。」蘇沐川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卻望著我的脖子:「你冷不冷?」
我這才想起來紐襻給國師解開了,忙給扣上了,接著問道:「二師哥,我們在這裡的事情,是不是玉琉告訴你的?」
「這個麼……」蘇沐川曖昧的笑了:「不可說。」
「除了在這裡的玉琉,哪裡還能有人與你說?」我笑道:「這個地方的定靈鐘,大概玉琉給收起來了?二師哥這才能施展法術的?」
「誰知道呢……」蘇沐川抬頭望著月亮,笑道:「太笨了不是好事,太聰明了,可能也不是什麼好事呢,這兩者,都會讓本來好玩兒的事情,慢慢的變的不好玩兒了。」
方纔,國師應該是認出了蘇沐川來,可是那段對話,怎麼聽怎麼奇怪,蘇沐川真的只是太清宮的二弟子麼?他的身後,會不會也有甚麼迷霧重重的往事呢?
「你看!」蘇沐川一聲大驚小怪的聲音將我的思緒喚了過來:「是流星!快快在腰帶上系一個結子!」
「啊,來不及了!」我懊惱的說道,看著那一道漂亮的白光隱然消失在了青黛色的夜空之中。
可是,如果只能實現一個心願,我要許下什麼呢?能一直留在陸星河身邊,還是回到扎紙鋪子陪著娘?
一顆流星,對貪心不足的可笑的我來說,怎麼夠用。
「這樣吧,你把你的心願說出來,二師哥幫你實現。」蘇沐川回頭望著我,笑道:「你只當,二師哥是你的星星,可好?」
「甚麼猩猩猴子的?」乾巴巴的死魚眼聲音傳了過來:「花穗,你這個笨蛋,方纔那些個人嚷著捉到了外人,是你麼?」
我一回頭,死魚眼不知甚麼時候也出現在了房頂上,腦袋上的青色布帶子隨著夜風揚起了老高,臉上還是平板板,帶著點嫌棄:「便知道,放你一個人,準定是沒有甚麼好下場。」
「誒?」我奇道:「方纔那個給人說是抓起來的細作,不是大師哥?」
陸星河伸手在我頭上敲了一下;「我可沒有你那麼笨。」
不是陸星河……那個被抓起來的外人,究竟會是誰?我回身望著蘇沐川,蘇沐川卻只當甚麼都不曾聽到,伸了一個懶腰,坐在了房頂上,饒有興趣的望著院子裡奔走的男子們:「這裡,怎地全數都是少年?傳說國師大人喜好男色,難不成是真的麼?」
「好像是的,」陸星河道:「尋過了這許多的內宅,沒聽見一個女子的聲音。」
我沉吟了一下:「那個即將與國師成婚的新娘,是不是玉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