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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4章 :好像也有點道理 文 / 十月十二

    「誒?」我只覺得自己的咽喉像是給人死死的捏住了,像是被人在脖子處捏起來的鴨子,全然透不過氣來:「江菱?」

    「對啊。江菱。」玉琉仔細的望著我的表情,道:「這個人,你知道麼?」

    「這個麼……」我望著玉琉,道:「好像,有點耳熟……卻不知道二姐姐是自何處聽來的?」

    「星河方才說的。」玉琉指著依舊昏睡著的死魚眼,道:「說的夢話,斷斷續續,只喊著『江菱』。」

    夢中,也在喊『江菱』?我一愣。全然不敢相信,玉琉說的是真的。陸星河,能夢見了我?

    他此時還是緊閉雙目,一動不動。

    玉琉笑道:「你方才說是耳熟,不知道何處聽過?」

    「哈哈哈,雖然耳熟,卻早也想不起來了,許是記錯了罷,這也不過夢裡的話,誰知道是個什麼意思。」我回過神來,故作輕鬆的答道:「也許大師哥,不過是想著要吃江裡的菱角罷了。」

    「是麼?」玉琉帶著一種奇異的微笑,道:「大概,沒有那樣簡單。」

    「哦?」我反問道:「二姐姐又是怎麼想的?」

    「現今還不知道。可是。總會查出來的。」玉琉笑的優又好看:「你可以等著,有了消息,我告訴你。」

    「那,就等著二姐姐的好消息。」我答道:「若當真乃是一個人的話,能教大師哥在夢話裡也能嚷出來的人,我也十分想認識認識。」

    「甚好。」玉琉一步一步的衝我走過來:「花穗,你這幾天,當真忙碌的很。姐姐心疼的緊。」

    「不曾有,二姐姐的意思如果指的是照料大師哥,這也是花穗該做的事情。」我氣定神閒的說道:「二姐姐今日裡。也是來看望大師哥的罷?也真是的。誰想得到,居然出了這樣的意外。」

    「這也是其次,還是想順便來見見你。」玉琉說道:「這個太清宮,將來說不定,將要是你的呢。」

    「姐姐這話說的實在讓花穗惶恐。」我答道:「自古以來,該都是能者居之,花穗算是個什麼人,怎敢擔當如此大任。」

    玉琉笑道:「你不就是那個能者麼?咱們既然是姐妹,許多事情,根本不用我說,血濃於水的意思,你也明白,啊,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沒告訴你,勝平公前一次牛車出了一點子意料之外的事情,中了風,今日裡聽說,已經過世了。」

    「甚麼?」我瞪大眼睛:「怎麼過世的?」

    「人老了,總會過世的,生老病死,新舊交替,三界方才會欣欣向榮,輪迴之道你不懂麼?」玉琉笑道:「不過近來這幾日,朝廷裡的老臣們像是約好了,前戶部尚書羅大人出去行獵,給黑熊抓傷了肺,駕鶴西去,以前的太尉林大人偶然風寒,燒了三天,也早登極樂了,你說巧不巧?」

    「巧,簡直是巧的不能再巧了。」前戶部尚書羅大人,和前太尉林大人,都是勝平公給的名單之中掌握遺詔的老臣的名字。

    「這個世上,有些個事情是阻擋不住的。」玉琉笑道:「該來的總回來,螳臂當車怎麼會有用呢?這個事情,你是聰明人,大可以好好想想。」

    我忙點點頭,道:「多謝姐姐好話。」

    玉琉笑了笑,自去了。

    我望著陸星河乾裂的嘴唇,取了些個水,抹在了他嘴唇上,說:「大師哥,你說你一睡下,也不肯醒來,現如今,可真真是個王八鑽樹洞……當真難辦了,說不準啊,玉琉還要想方設法,在自己原形畢露之前將我也給拉出來呢,旁的也就算了,我可不希望你再出了甚麼事情……」

    「咳……」陸星河喉嚨裡面微微作響,許是渴了,我忙擠開了他的嘴唇,往他口中再滴下了些個水,道:「哎,大師哥,你這個死魚眼現在也閉上了,真真跟一條死魚是一模一樣的,怎麼看,怎麼不像是你了,好像跟你的距離,倒是拉近了很多,也許,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我望著他,大著膽子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大師哥,你真好看。哈哈哈……平日裡,這種話我可不願意說,你本來就驕傲的像死魚一樣,如果你知道了,豈不是越發的要自大自滿起來,若是充滿了傲氣,也許就孔明燈一般的,飛到了天上去了,其實啊,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大概一點也不假,不要以為每一個人都像我一樣的喜歡你,像我一樣的覺得你好看。」

    陸星河還是一動不動,睫毛都不曾抖動,長長的覆蓋在眼睛上。

    我的手摸過陸星河光潔的額頭,高挺的鼻子,軟軟的臉頰,笑道:「趁這個機會,就隨便摸一摸罷,也不知道以後,今生今世還有沒有這個機會,你大概也不會老老實實的躺下來,做出一副乖順樣子來……不過,即使你做的夢再好,也希望還是早一點醒來罷,還有許多事情,等著大師哥來做呢!你還得保江山永固,還得接任掌門,鎮守朱厭,還有……還有你答應的,護我周全……我為著你留下來,你怎麼說,也該有所表示……」

    「花穗,你又來了?」只聽身後的門吱呀一聲響,一種帶著紫薇花清香的風拂進來,我如同做賊被當場拿了贓的小偷一樣,忙慌慌張張的將手給縮了回來:「啊呀,二師哥來了……」

    蘇沐川捧著一個小木盆,笑道:「該與大師哥換藥了,不曾打擾你們那關於王八的私房話罷。」

    我忙面紅耳赤的點點頭,要往外面去:「既如此,我……我且迴避一下子……」

    「花穗!」蘇沐川突然說道:「你……是不是對大師哥做甚麼了?」

    「沒有!」我忙抵賴道:「我可不曾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你想到哪裡去了?」蘇沐川又好氣又好笑的將我拉回來,指著陸星河道:「你看!大師哥他,不是睜開眼睛了麼?」

    「誒?」我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見,只見死魚眼那一雙死魚眼,當真是又睜開了,而且,目光清亮亮的。

    這麼說來……方纔我那一番話,早給他聽見了?

    臉上像是給成百上千隻蜜蜂給蟄了,火辣辣的疼,簡直不敢抬頭:「這個……這個……大師哥是不是,只是眼皮抽筋,才睜開的,其實,並沒有醒?」

    「沒有。」死魚眼言簡意賅的回答道。

    蘇沐川忙笑道:「大師哥,你終於醒了,花穗她這幾日,只要不是換藥和睡覺的時候,都在這裡一直守著你的,你可聽見,她喊你的話了?謝天謝地……」呆估大巴。

    「哼。」陸星河先翻了一個白眼,道:「在夢裡,吵吵嚷嚷的,好像倒是見到了許多的王八一樣,也不知為何,做了那許多的怪夢……」

    「撲……」蘇沐川倒是先笑了:「啊呀,果然是花穗那些個話將大師哥自冥門口喊回來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我心裡發慌,忙道:「大師哥好生的狡猾,怎地醒了來,還要裝睡?倒是耽誤了我不少的口舌,簡直可惡。」

    陸星河無辜的眨了眨眼睛,道:「什麼口舌,我倒是不曾知道,你嘴裡,大概也說不出甚麼好話來,准也是趁我沒法子與你回嘴的時候,說了些個不好聽的,倒還是惡人先告狀了。」

    不管他有沒有聽見方纔那一番話,我只抵死不承認就是了……真真是人這一倒霉,喝涼水也要來塞牙的,早不醒來,晚不醒來,偏偏要在這個時候醒來,我忙托詞道:「既然大師哥也醒了,那……那我便放心了,二師哥只管換藥……我,我去去就來……」

    「誒?』蘇沐川道:」一直盼著大師哥醒過來的,不就是你麼,怎地大師哥一醒,你倒是跑得這樣快……「

    「也不用管她了……」陸星河淡淡的笑了笑:「也許,我醒的不是時候。」

    一定是聽見了!我兩隻腳也在打顫,假作不知道他說了甚麼,且出了門去了。啊,對了,給陸星河的事情一耽擱,並不曾來得及去尋赤面夜叉,這下子陸星河醒了,准也是沒事了,我一面暗罵自己耽擱了人家的要事,一面忙便緊著往那胭脂河邊上去了。

    本來想著叫出了小魚來,不想小魚沒來,赤面夜叉居然親自來了,急躁的問道:「有沒有沉吟的下落?」

    我忙掏出了那個沉吟的鐲子來,道:「赤面夜叉公子,這個是沉吟姑娘的鐲子,你只管放心吧,沉吟姑娘不過是回到人間散心了,過一陣便回來了,這個,是一個信物……」

    赤面夜叉見了那鐲子,神色複雜異常:「那……她為何要不告而別?」

    「這個麼……」我搔搔頭:「公子不曾聽說過,女人心,海底針麼?」

    「你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赤面夜叉猶豫了一下子,試探著問道:「對了,這一陣子,你可見到了百花神教的人?」

    我奇道:「赤面夜叉公子怎地想起問起她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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