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8章 :少了許多的記憶 文 / 十月十二
「皇上……皇上……」麗妃聲嘶力竭的哭喊著:「您聽臣妾一句,臣妾是冤枉的啊!這些東西,不知是誰塞進去的。臣妾從來未有施加了甚麼妖法,太后遭遇妖鬼的事情,更是與臣妾無關啊……」
皇上沉聲說道:「且審了那兩個宮女再說,王太醫!」
太醫忙應了一聲:「回皇上,臣在。」
「這幾日,你便日日跟在麗妃娘娘身側,好生看護著麗妃娘娘,龍胎,萬萬不能出任何差錯!」
「臣遵旨。」那太醫戰戰兢兢的說道。
這大概,算不得甚麼好差事。
也不理會麗妃的哭喊。皇上且教人將那麗妃給帶了下去,大殿之中一片肅靜,婉妃她們尚且跪著不曾起身。
只聽蓋子碰到茶碗的一聲輕響,太后道:「皇上現如今也莫要多想,這麗妃原形畢露,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後宮也算是踏實了。」
「母后說的是。」皇上應了一聲。道:「想不到,麗妃居然糊塗到如此,也真真教兒臣……」
「皇上要日理萬機,這種事情。本也不值得煩憂,」太后笑道:「安寧了也就是了。」
「是……」皇上卻像是說不出的煩悶了起來,道:「兒臣尚且有要務處理,且先告退了。」
「去吧。」太后輕笑道:「後宮這些個無足輕重的事情,母后幫你辦了便是。」
「多謝母后。」
皇上就算走,也不曾教那些個妃子起身。
聽著皇上的車馬聲漸行漸遠,太后方道:「行了,你們都起來罷。」
一眾妃子這才慢慢的起了身。
婉妃早說道:「太后娘娘,今次的事情……」
「哀家知道。」太后道:「哀家今日也乏了,你們退下去罷。」
「是……」一眾妃子一個個表情微妙的互相窺視了一番,各自走了。
我和詩語自然留了下來。
太后道:「這件事情,你們辦的不錯。膽子也很大。」
我和詩語忙跪下身來,道:「太后娘娘明鑒,那個多嘴蟲,並不是我們擱下去的。」
「無妨。」太后答道:「橫豎事情十分圓滿,哀家很高興。麗妃她,膽大包天,還信仰邪教,現如今也合該得了這樣的下場去。」
「太后娘娘明鑒。」
「宮內的事情,可不便繁雜的很麼,麗妃這一宗,也不過是管中窺豹,可見一斑,不過,有你們兩個相幫,事情倒是比以前預想的順利。」太后愉悅的說道。
詩語略微抬起頭,有點茫然,我忙使了個眼色教她莫要說話。
麗妃的事情,再明顯不過了,太后全都知道,這就是太后想要的一個結果。不管這一招叫借刀殺人,還是叫順水推舟,橫豎太后的目的是讓麗妃原形畢露,已經滿意了。
「這件事情辦得好,下一件事情,相信你們能辦的更好。」太后笑道:「在哀家身邊擱下那『啖』的,和在麗妃身邊擱下了『多嘴蟲』的,一定都是同一個人罷?」
果然,太后連這種事情都知道。
我忙答道:「回稟太后娘娘,很有這個可能。」
「你們兩個是哀家的人,忠心耿耿,哀家高興,」太后接著說道:「麗妃這件事情,倒是給哀家出了一口氣,不過背後的那個人,你們說是誰呢?」
「這個……」我猶豫了一下,道:「若是民女不曾猜錯的話,合該也是一位娘娘,今日之中,那些個娘娘全數往麗妃娘娘宮中坐著,能將那多嘴蟲放到茶水之中的,誰都有可能。且,那位娘娘該就是想藉著這個機會,將『啖』的事情,引著太后娘娘往麗妃娘娘身上想。」
「哦?」太后十分感興趣似的說道:「那,該與百花神教有關係麼?」
「這個……」我答道:「想來,那一位娘娘,想藉著這個機會,讓您將事情全數歸罪到了百花神教身上。」
「嗯,倒是個好法子。」太后微笑道:「百花神教一早就是邪教,事情往百花神教上一推,自己倒是乾淨,想必,是三王爺的奸細,還留在宮中?」
我心下一寒,太后當真一雙眼睛雪亮的很,好像一個運籌帷幄之內,決勝千里之外的將軍,想也是,一個人坐到了全天下最尊貴的位子上,這點把戲,自己看都看厭了,之所以讓我們將麗妃的事情給查出來,八成還是為著一個將計就計。
「你們兩個,不會不知道三王爺的事情罷?」太后笑道:「這件事情上瞧出來,你們兩個還是很聰明的,哀家覺得,可以委以重任。」
「多謝太后謬讚。」我和詩語答道:「民女惶恐。」
「不用自稱民女了,」太后笑道:「給你們兩個賞一個職位,可好?」
「民女不敢……」我和詩語一驚,做了女官的話,只怕一生一世,都要留在宮內了。
「將那三王爺的人揪出來。」太后道:「事情成了,厚賞。」太后頓了一頓:「你們想要什麼,可以說。
「是……」
「百花神教的事情,問問麗妃也好,」太后半瞇著眼睛:「將主意打到後宮之中來的,准也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只當哀家老糊塗了。」
太后的鳳
眼精光四射,端地教人不寒而慄。
我和詩語退下去之後,詩語問道:「你說,會是誰呢?不查出來,咱們兩個可就……」
我答道:「現在沒有甚麼證據,猜測哪裡猜測的出來,那幾個娘娘們都有利害關係,個個全恨不得麗妃現在就落馬,有點無處下手。」
「你看,會不會是那個瑩嬪呢?」詩語低聲道:「她不是西川的老家麼,京城沒有的多嘴蟲,聽上去她那老家倒是有不少,而且,也是她出來作證的。」
我點點頭:「多嘴蟲是她弄到的,自然有可能,可是主謀是不是她,可就不好說了,這種害人的事情,真兇自然隱匿的越深遠越好的,何至於將自己跟多嘴蟲的關係給說出來的,這不是自投羅網麼。」
「那要怎麼猜?」詩語懊惱的說道:「都是身份尊貴的娘娘,咱們兩個,怎麼下手?」
「可未必就是咱們兩個,」我望著窗外鬱鬱蔥蔥的松柏,說道:「皇上君臨天下,這點事情不會看不出來,你等著吧,皇上約略很快,也要差遣了密探來查的。」
「那不是更中了三王爺的人的下懷?」詩語道:「本來,就是想將害太后,害雲妃的事情推給百花神教的。」
「百花神教哪裡是任人宰割的,」我答道:「後宮這種地方,誰也不願意讓自己的勢力消失的,一場惡戰,大概就在眼前。」呆央團才。
「咱們兩個,簡直跟掉進了泥潭裡面一樣,越陷越深,」詩語咕嘟了嘴:「哪裡有這麼麻煩的!他們爭鬥,咱們還要理順。」
「給人辦事,可不便是這個樣子,」我答道:「誰讓現在,咱們在後宮之中,是太后的奴才呢!」
「不對,你怎地也不緊張,全數是一副看熱鬧的模樣,」詩語盯著我:「該不會,你也……」
我笑道:「你倒是會想,旁的不重要,我還得活著出去,嫁給大師哥呢,我可不想就把命交代給了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去。」
「大師哥,大師哥,整日裡,你知道惦記著大師哥。」詩語絮絮叨叨的,用手去接那松柏上面的露水,道:「我還惦記著,也不知道師傅的病怎麼樣了,還有玉琉……何時能出來呢!」
我問道:「你一直跟玉琉的關係都那麼好麼?」
「那是自然,玉琉是全天下最溫柔的人了,」詩語滿眼映出來的都是松柏的翠色,道:「以前,我往太清宮來,總覺得客居異鄉,不舒服的很,哪裡哪裡,都不自在,是玉琉日日過來陪著我,給我做我們那裡口味的吃食,我喜歡高的枕頭,她便將自己的枕頭給我用……我這個人啊,也不擅長交際,身側的師兄弟,師姐妹,俱都不是親厚的,唯獨玉琉,待我如同親人一般……如果世上有親人的話,也就是那個模樣了。」
「玉琉真是溫柔熱心,又體貼,」我歎口氣,道:「難怪人人都喜歡她。」
「那是自然,之前從沒聽說過,會有人不喜歡玉琉的,」詩語一雙眼睛覷著我,道:「你以前,不是總要將玉琉當作出塵離世的仙女看待麼!還說什麼,怎地姐姐能是那樣一種人,自己卻是這樣一種人,日日要自慚形穢的?死過一次,全數忘了吧?」
我笑道:「可不是麼,少了許多的記憶,怪可惜的啊。」
「也不算可惜罷。」詩語的耳朵紅了:「不瞞你說,大家全欺負你的事情,你還是忘了的好。」
「嗯,說的也是。」我燦然一笑,道:「往前走,自然要向前看,旁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沒來的,才最要緊,現如今,咱們還是去查探一下,那瑩嬪的事情罷。」
「你不是說事情跟瑩嬪無關麼?」詩語問道:「再說,咱們人微言輕,哪裡也去不得,如何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