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2章 :甕聲甕氣大槐樹 兩更合更 文 / 十月十二
阿芳躲在了陸星河道身後,還是滿臉的驚懼,我點點頭。道:"大師哥說的很是,那個神秘的道士,自然十分要緊的,上一次,說是有人瞧見了,不知道,是在何處瞧見的?"
陸星河想了想,道:"約略,是在紫玉釵街的一個祠堂左近,咱們上去了再問一個清楚去。"
我忙道:"不錯,在這種地方。沒有收穫,也不宜久留,咱們上去再說,走吧。"
說著。我便轉過身,重新順著繩子爬了上去。
"嗯。"陸星河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看來,是白跑一趟了。"
怎麼是白跑一趟呢?這一次的故地重遊,我卻宛如,重新回到了江菱身上一般。
"哎呀,"那阿芳一要走路。卻呻吟一聲:"方纔,好似不小心扭了腳……"
"不打緊吧?"陸星河皺眉問道:"疼的可厲害麼?"
"無妨,"阿芳吃力的抬起了右腿來,疼的直吸冷氣:"想必,方才阿芳自己不小心,弄成了這個樣子。"
"實在抱歉,約略。是我方才出售粗魯。"我忙道:"我來瞧瞧。"
"不用了,"阿芳搖搖頭。道:"我能走。"但是步履蹣跚,我見猶憐。
我只做出冷硬硬與己無關,轉身上去了,陸星河見我走的利索,很有點尷尬,但是也沒法子,只得自己將阿芳給攙扶了起來。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萬萬沒想到,我也有這麼一天。但是,我絕對不想用陸星河來償還。
外面陽光有點刺眼,真是一個好天氣。
不大一會,陸星河也將那阿芳給帶了上來。阿芳半遮著眼睛,不住的跟陸星河道謝,順帶偷眼看著我,像是在猜測我接下來要怎麼辦。
我假裝沒看見,只說道:"既如此,咱們先往那個祠堂左近問一問吧!京城之中,道士總還是好打聽的,走吧。"
"花穗。"陸星河忽然拉住我,道:"你怎麼了?"
我一愣:"沒怎麼,大師哥怎麼這樣問?"
"沒事就好。"陸星河抿一抿嘴,道:"大概,我有點多心。"
"陸公子,那咱們,往紫玉釵街上的祠堂去看一看吧!"阿芳忙道:"這一片兒,阿芳自小在這裡長大,是最熟悉不過的了。"
"如此甚好。"陸星河握住了我的手:"咱們跟羅侍郎辭行吧。"
自羅侍郎家中出來,便往紫玉釵街上去了,那個祠堂,正說的是?神祠。
神祠因著靠近著煙雨閣,週遭遍是翩翩佳公子和花枝招展的妙?女子,叫人看的賞心悅目。
阿芳皺著眉頭,像是步履維艱,陸星河不好撒手將她丟在地上,只得一路攙扶,望著我的神色,也很有些不解。
"大師哥,你且跟阿芳在這裡坐一坐,我過去打聽打聽。"我指了指路邊一個石墩子。
陸星河想說話,我先轉過了身去。
四下裡看了幾眼,正巧見?神祠門口正坐著一個少年,那少年跟我差不多大歲數,一身尋常的麻布衣衫,一雙修長白淨的手,正低頭玩弄著什麼東西。
衣著普通,不像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可是那樣一雙手,又實實在在不像是幹粗活的。
難不成,是靠祠堂吃飯的香火童子?若是如此,那打聽起來,肯定就更方便了。
"不好意思的緊,"我對那個少年行了一個禮,道:"小女子有點事情,想跟小哥打聽打聽。"
那個少年抬起頭來望著我,燦然一笑:"姑娘想問什麼事?"
這個少年生的十分好看,五官本來也都是不見出奇,可是偏生聚在了一起,卻是一種,妖艷的好看。
很像畫中人,難以想像,世上真有這樣的真人。
我愣了一愣,那少年卻像是司空見慣一般,笑道:"無妨,姑娘可以先回回神。"
我耳根子一陣發燙,忙咳了一聲,道:"敢問小哥,可是這個?神祠的香火童子麼?"
"我不是,"那個少年瞇了瞇不笑也帶著點彎的大眼睛:"不過,若是有什麼問題,問我也無妨,因著碰巧我姐是,啊,說童子有點不妥的,我姐是,?神使者。"
我一霎時呆了一呆:"?神使者麼?"
"嗯。"那少年看見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一樣望著我:"該不會,你碰巧是來尋我姐解決什麼事情的?不過不巧,我姐這一陣子說是出門辦事去了,先回不來,這樣吧,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的疑問說出來,我幫你解決。"
"原來如此。"
這個小哥,便是那個"?神爺家中傻狍子"的弟弟?
"難得能幫這樣美人,"那個自稱?神使者弟弟的少年說話雖然輕佻,可是面上還是十分乾淨的神色:"我叫梅樹。"
"原來是梅公子。"我咳了一聲,道:"小女子,是太清宮的花穗。"
"太清宮的?"那梅樹忙點頭道:"果然,出身名門。"
"不敢當。"我訕訕一笑,道:"說實話,小女子今次裡,是想打聽一下,最近,這?神祠左近,有沒有出現過一個中年的道士?小女子尋那個道士有事。"
"中年道士麼?"那梅樹想了想,道:"這範圍實實在在太大了點,現如今尊崇道教,滿街都是這裡那裡的道士四處
跑,中年道士更多的不能再多了,卻不知道,有一個什麼樣的特徵?"
"說起了特徵來麼?"我苦笑了一下:"平凡無奇,便是最大的特徵了。"
"啊呀,"那梅樹站起身來,道:"這可不是更難尋了麼……"
"是麼,"我點點頭,一陣失望:"可不是,叫人為難啊。也罷,我還是自己去尋一尋吧……"
不想這梅樹看上去一臉稚嫩,個子倒是挺高的,但見他伸了一個懶腰,道:"無妨,整個紫玉釵街,那可都是梅樹哥哥我的地盤,你等著,我幫著你打聽打聽去。"說著,衝著我勾勾手:"你也跟著來吧。"縱東介圾。
我一聽,忙跟了上去,想起來了陸星河和阿芳,忙回身打了招呼,那梅樹不知道我還有同伴,陸星河便起身,遠遠的跟梅樹互相行了禮。
梅樹笑道:"好一個風流俊俏的少年郎,這一個容貌,幾乎都快趕上我了。"
"多有不及。"我心不在焉的隨口幫陸星河謙虛了一句。
"哦?"梅樹笑道:"容梅樹多嘴一句,那位公子跟您是?"
"正是小女子未婚的夫婿。"我笑了笑,道:"也是同門的大師哥。"
"怪不得。"梅樹隨口吹了一下口哨:"郎才女貌,般配的緊,不過,瞧著姑娘你,像是有點心事啊?"
"心事?"我倒是笑了:"梅公子看見了什麼心事?"
"方纔那一位姑娘,看上去來者不善,"梅樹愉快的笑了:"萬紫千紅裡面打滾這十幾年的梅樹我,可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原來已經那麼明顯了。"我苦笑了一下:"只希望她安安生生的吧。"
"這樣說來,看破不說破,你大概欠她什麼東西。"梅樹側過頭來望著我:"不好還?"
我心底一涼,這個梅樹,倒也實在有一雙慧眼,便點點頭,道:"梅公子說的是,不好還。"
"不過我也不大擔心。"梅樹笑道:"一看,你便跟我一樣,都是聰明人,倘若是我姐的話,就不知道成了什麼糊煎餅模樣了。"
我順口答道:"那位?神使者?我聽說,是十分善良,又樂於助人的。大概不少人喜歡她。"
那梅樹"嗤"的一聲笑了:"還真是客氣呢!我姐那個人,是跟結了冰的窗子一樣,笨的不透亮。"正說著呢,那梅樹停下來了腳步,衝著一棵大槐樹喊道:"小黃!小黃!"
那大槐樹有幾人合抱粗細,上面紋路縱橫,樹冠鬱鬱蔥蔥的,梅樹喊的地方,正有一個巴掌大的樹洞。
奇怪,有人住在樹洞裡不成?
果然,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自那樹洞之中響了起來:"梅樹?你小子一來,準沒有好事。"
"今次裡,雖然不是好事,可也並不是壞事。"梅樹笑道:"我不過是來打聽打聽到,卻不知道,近來,紫玉釵街上,可來了什麼勞什子的中年道士?大概形跡可疑,卻模樣普通,你日日在這裡,見過不曾?"
我好像,也並不曾說那道士形跡可疑。
"日日經過的,有那許多人,老夫怎麼知道究竟是誰?"那甕聲甕氣的聲音沒好氣的說道:"中年道士,形跡可疑,模樣普通是麼……啊,三日之前,是有這樣一個人來過的!"
"果然麼!"那梅樹來了精神:"你說你說,他往何處去了?你可知道他的名字麼?"
"沒有好處的事情,老夫素來不幹。"甕聲甕氣的聲音答道:"今次也一樣。"
"真真是怕了你了。"那梅樹將擱在手裡,方才一直玩弄的東西拿了出來,我還沒看清究竟是一個什麼東西,便給梅樹"光"的一下丟進了樹洞之中:"這個可行?"
"行,行!"那甕聲甕氣的聲音笑的喜不自禁:"那個道士的名字叫黃楊,我聽說是自西川來的,很喜歡吃甜瓜,嘖嘖,那一日他跟人聊天,那甜瓜籽甩了老夫一下子,真夠受!"
"原來如此。"梅樹接著問道:"那,你可知,他自西川來,究竟是要往何處去?"
"這,咱便不曾聽說過了,"那甕聲甕氣的聲音道:"你姐什麼時候回來?老夫想桂花蓮子羹吃。"
"快了,快了,"那梅樹敷衍的揮揮手,便不理睬那失望的"老黃"了,只轉頭對我說道:"花穗小姐也聽見了,就是這麼回事,也不知道,能不能幫上了什麼忙去。"
"倘若這位黃楊道長,便是我們想尋的那個人,可真真是幫了大忙了。"我忙道:實在對梅樹公子感激不盡的。"
"好說,好說。"那梅樹搖搖手,道:"小事一樁,不值一提,幫的上你,我也高興的緊。"
我忙道:"卻不知道梅樹公子住在何處?改日裡,花穗必登門造訪,專程致謝。"
"我們家在紫玉釵街上最大的點心鋪子裡。"梅樹搖手,道:"你若是過去吃點心,隨時歡迎,若是道謝送禮,可是拿著我當外人,我要不高興的。"
"花穗自然是與梅公子一見如故,若是有這個榮幸,只想與梅公子做朋友的。"我忙道:"只是總不能白白的……"
"不白白的,還要黑黑的麼?"梅樹戲謔的一笑,道:"說實話,我可也覺得跟你一見如故,你跟我姐,雖然論起了聰明才智來,是相差甚大,可是不知怎麼的,總覺得,舉手投足,倒是跟我姐差不多,沒由來,就覺著親近。下一次你來鋪子裡,我讓我姐給你做桂花糯米藕吃。"
"多謝多謝!"一路道謝,那梅樹卻只搖搖手走了,笑道:"等著你
來,可難得有一個一見面就投緣的,只要你一個名門小姐,不嫌我寒酸。"
"怎麼敢!"再抬起頭來,梅樹早走得遠了。
黃楊?道號能得來,可算得上成功了一半,只求這個黃楊,便是那個道士。嫂索妙筆閣胭脂河詭怪傳說
帶著這個消息回來了,正看見陸星河迎我,阿芳則坐在了石墩上,笑道:"花穗小姐,那個公子,生的真真好看,可是花穗小姐的故交麼?"
"不是,"我搖搖頭,道:"不過是初次見面的,人是十分熱心的,打探了打探,頗有收穫。"
"那邊好。"陸星河瞧著我,笑的也有點不太自然:"不知道,可打探出什麼來了?"
"嗯。"我應聲道:"那個道士,名喚黃楊,是西川人,咱們可以管理進出京城遊民的司府去查一查,一定能查出來。"
"黃楊?"陸星河卻皺起了眉頭來:"花穗,你不曾聽錯麼?"
"怎的?"我奇道:"難不成,大師哥識得那個黃楊麼?"
"豈止是識得。"陸星河皺起了好看的眉頭:"那黃楊,正是青桐宮裡,師父的同宗師弟,詩語的師叔。"